(二十二)
作者:胭脂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8103

接下来,烟、酒、走秀,如此人生。

接了场要去杭州拍的汉服秀,欣然地前走,远离,离这个城市越远越好。

她古典的唯美的在西子湖畔被一群摄影师拥簇在聚光灯下,她喜欢这种拥簇,她喜欢镜头,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觉得自己才是中心,她在被肯定。

她在重叠脑袋当中看到了肖笑,他拿着相机也在拍她,她本能得对着他的镜头,笑了下。

秀罢,他来约她。

她赴约,二个人都已经有点生分,或者说,在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回到从来,他们之间还有一个人,无形的摆在他与她中间。

那晚,他带她去楼外楼,

装作很自然的吃晚饭,肖笑一直在没话找话,她沉默不言,她不是一个没话找话的女人,如果不愿意说,她会沉默,她固执不扯到那夜,却感受自己的失落。

一顿饭吃的很勉强,并且落落寡欢的。

走出楼外楼,无心欣赏西湖的美景,二个人只是漫无目地的逛着,肖笑觉得憋得慌,他不是一个放不下的男人,在他几乎要脱口而出说:“那么,我送你回酒店吧。”

却见米贝突然的转头面对他说:“没打算再请我喝一杯。”

那一霎间的转头,长发在空中飘了下,她一回眸的眼神,那般的楚楚动人,动人心扉,他不自觉的愣了下,手指不经意的穿过她沾在嘴角的长发,他们彼此触电般,二个人都木了下,米贝最先回过神,急急往外走。

肖笑跟在米贝的身后说了句:“你很漂亮。”

拦了车,上了车,在狭小的空间,米贝很快镇定下来,她说:“是你自己撞到枪口上来的,到时候,别出了差,回家就穷得要卖血。”

肖笑无所谓的说:“为了你,卖身也值,咱虽是穷人,却也懂得酒逢知已千杯少,。”

米贝哼了下:“就你那德行?还卖身?你丫别扯闵州牛郎的后腿了。”

“先跟你讲清楚,我是禽兽,酒能乱性,是你自己要酒,喝多了,别怪我意图非礼。”

米贝笑了:“女人不喝酒,男人哪里来的机会?何况,还指不定谁非礼谁?你又何必给我这个福利?别到时候哭哭啼啼要我负责。”

肖笑也笑了:“好,性情中人,咱今天就不醉不归好了,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不让你负责便是了。”

说着二个人又一次笑了,笑得司机莫名其妙的。

一进酒吧,米贝已是从前的米贝,她的玩性又上来了,现实的种种已让她抛在脑后,她又管得着谁是谁的谁?“有没有兴趣再玩一场?”

肖笑说:“怎么个玩法。”

米贝指了指吧台:“你不是一向很臭屁?”

肖笑说:“嘿,跟你说多少次,做人要低调,你怎么又表扬起我了。”

米贝冷笑下说:“别给脸不要脸了。”

肖笑说:“有你这么张倾国倾城的脸,我还要脸干什么?来酒吧当银行卡来刷。”

米贝说:“别给我贫嘴了,有本事,现给我看看?“

“说,怎么个玩法。”

“我们一个拿瓶酒,跑到吧台上,看搭讪谁的人多,谁就赢了。”

肖笑哼了下,说:“少来,这里的男人长得都他妈跟狼有的一拼,就你这姿色往这吧台上一坐,还他妈不是羊入狼口?我一大男人往吧台上一窝,谁过来?”

“怎么不敢玩。”米贝用手转着手中的酒杯,媚态十足的朝肖笑笑了笑。

笑得肖笑性子起来了,说:“谁怕谁,输了怎么说?”

米贝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扔着她的那只酒杯,揣着她的那包烟,淡淡地说:“输了的人要听赢了的人差遣。”她往前走二步,回头冲肖笑说:“如果实在没人过来搭理我,你可要行行好,过来捧捧场。”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烟,做出一个胜利的表情。

米贝冷冰冰的坐到了吧台上,纤指夹起大卫.杜夫,眼神迷离的转着酒杯。

肖笑坐在她的不远处。

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过来,他在米贝的身边坐了下来,米贝朝肖笑胜利般的笑了笑,这时,却见一个女生往男人身边走去,说:“怎么坐吧台?”然后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男人说:“你不喜欢吧台?那我们换位子。”笑了就下了椅子。

肖笑得意的笑了下。米贝无所谓的耸耸肩

这时,又有一个男人往米贝这边走过来,米贝心里想,你可千万别过来,可是他却在米贝身边坐了下,并且对米贝说:“需要我为你点烟吗?”

米贝心想,这男人长得也太有创意了吧?

虽说只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个子比米贝还矮半个头,这肚子大得搁女人身上,绝对马上要送产房,脸上的横肉松驰的,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却还穿了件年青人的花衬衫,长得就像是一个花花绿绿的魔方。眼睛色眯眯的,像是直接把你身上的衣服扒光似的。米贝很想说:“我的妈呀。”

米贝淡淡地说了句:“谢谢。”把烟叨在嘴上,那男人按下打火机,脸凑了过来,说:“请你喝一杯。”

米贝努力保持着微笑,说了句:“我在等朋友。”

那个男人依旧不依不饶的说:“我陪你一起等。”

米贝强调了下:“我在等男朋友。”

说着向肖笑使了个眼色。

肖笑走了过来,顺势搂过米贝的腰,看了看这个魔方男人,说:“你朋友?”

魔方男人赶忙说:“误会误会。”

肖笑得意地笑着:“还想玩?”

米贝冷冷地说:“长得虽然强差人意,总还是一个男人,总比某人好,是个零。”

肖笑哼了声说:“好,你等着,不过待会你可别希望我再来英雄救美。”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了。”

“你等着。”肖笑没好吃气的又哼了声。

米贝咯、咯、咯地笑着。

肖笑又转身去吧台上去,神情倒是有几分落莫。

米贝对他来讲,是一个谜,他永远无法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让酒保又开了一瓶百威,对着瓶口直接吹了起来。

这时,过来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那粉刮下来可以刷墙的中年妇女,她们很自然地坐到了肖笑的边上,说:“帅哥,酒量不错嘛。”

肖笑冲米贝投出胜利的表情,只见米贝看热闹般的回了他一个眼神,仿佛是要让他自求多福。

一听口音就觉得不是大陆的,肖笑随口说:“你们不是本地的吧?”

其中一个中年妇女说:“你看我们是哪里人?”

肖笑连蒙带猜地说:“台湾?”

那中年妇女不客气地推了推肖笑的膀子,笑着说:“帅哥真是好厉害。”

这一笑,一推,让肖笑浑身起鸡皮疙瘩。

几个中年妇女却不客气地说:“帅哥,陪我们喝几杯,我们刚到大陆的,对这里呀,真是不熟悉。”那声音嗲的,如果不配这脸,也许还让人心情舒畅,配这脸,肖笑有一种冲进洗手间呕吐的冲动。

不过为了不给咱祖国脸上抹黑,咱怎么说,也要表现下中国男人的魅力,让这台湾女人知道,中国男人是好样的。

肖笑扬了扬眉头,举起酒杯,说:“干杯。”却见那个女人一口气吹下一瓶。

肖笑只好不甘示弱的吹下一瓶。

这时边上的女人扬了扬手说:“开二十瓶。”说着用涂着鲜红指甲,镶着闪闪水钻的手从一只耀眼非凡的小包里掏出叠人民币,数了数,递了上去。

酒很快摆在了肖笑的面前,酒保说:“开几瓶。”肖笑刚想说什么,边上的女人扬了扬手说:“全开。”

这时,另一女人举着酒瓶就对肖笑说:“帅哥,干。”

肖笑硬着头皮又是吹了一瓶。

几人轮翻上阵,肖笑不晓得自己吹下几瓶了,只觉得脑袋开始发胀,男人不能说不行,可他真是忍不住摆了摆手,说:“我真不行了。”

台湾女人起哄道:“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了,你长得这么结实,怎么会不行呢?”

马上有女人说:“多少钱一晚,开个价。”

肖笑的酒一下子清醒过来,敢情她们是要找牛郎?被这么几个身强力壮的女人折腾一晚,他还不精尽人亡,跟上帝约会?

脑袋转向米贝,却见她正跟一个着实十分帅气的男人聊得正欢,那笑声听着真*。

肖笑是怒从中来,仗着酒劲,冲过去,一把抓住米贝的手。

还没等米贝反应,那帅哥便英雄救美地说:“你干嘛。”

肖笑拉起米贝的说,说:“我女朋友,你管得着。”说着快速地把米贝拖出酒吧。

在酒吧门口,米贝大笑不止,说:“你们谈好价格没?”

肖笑哼了下:“亏你还笑的出来,我在那边受苦受难的,你倒好,跟帅哥聊天。”

“怎么,不笑还哭呀,你那么有市场行情的,再陪下去,我们这几天的吃喝玩乐全有人包了。”

“你倒是想得美,那几个女人围上来,我还有骨头剩的?”

“放心,你要是真的英勇就义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我会来这家酒吧来奠拜你的,好歹我们相识一场。”

这时出租车来了,肖笑把米贝塞进车子,说:“我要是真死了,变成鬼你不会放过你的。”

“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还是早死早投胎的好。”

这时司机大哥说:“二位去哪里。”

肖笑随口报出个酒店的名字。

米贝警觉地说:“你想带我去哪?”

“你不觉得,你需要用你自己的身体来偿还,我今天受到的屈辱?”说着,肖笑抓住米贝的手。米贝本能的躲闪了下,肖笑紧紧地抓住了,米贝放弃挣扎,只是变得默不做声的。

肖笑开了一个房间,米贝跟着进了房,在关上门的那一霎间,米贝突然说:“对不起,我不能。”

肖笑愣愣地瞅着米贝,米贝摇了摇头说:“我不能。”

肖笑有点尴尬地说:“我也不是随便的男人。”扭开门锁,说:“我再去开个房间。”他心里有点气恼,倒还真是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不想发生什么就不要同他进酒店,不要同他进一个房间。他没表示什么,大家都是朋友,尊重嘛。他也不是那种下半身过度*的动物。

这时,却听见身后的米贝微弱地传来:“不要离开我,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她只是想要一个人陪着她,但是她真的不想做什么,她不是一个被**左右的女人,何况身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是朋友的男朋友。她只是不想一个人这么呆着,真的,她不想。

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寂寞,憋了这么多年的米贝很想发泄,或者说今夜,她有讲故事的冲动。

她躺在肖笑的怀里,很安静的躺着,肖笑只好摆出自己正人君子的一面,配合她,算是自我的清修吧,努力克制克制,倒也不觉得克制**是多么难的一件事情。

夜很深了,肖笑的**被瞌睡成功的征服了,他昏昏欲睡,倒也不去理会枕边人的情绪。感觉仿佛才刚刚睡着,就听见米贝在唤他:“你睡着了吗?”

肖笑哼了下,迷迷糊糊的应了句:“嗯。”

米贝又说:“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女人。”

肖笑继续哼了下,他真的困了。

米贝却不依不饶地说:“其实我不是一个坏女人,真的。”

肖笑在半睡半醒之中,随口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说完这句话,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这时米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想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真的。”

米贝悲怆的语调让睡梦中的肖笑一下子惊醒过来,他说:“你有心事?”

米贝说:“我只是觉得憋得慌,想找个人说说。”

肖笑正想说什么,却听见米贝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你听我说。”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让肖笑无法忘记的夜晚,他很安静的听米贝讲述她自己的故事,这是一些他无法想象也根本不希望听到的故事。

米贝的脑袋靠的他的后背,他看不清黑暗中她的脸,他只是感受到她的呼唤轻轻地吐在他的脖子上,跟着她的故事一起,穿透他的身体。

故事结束了。

肖笑转过身,搂过米贝的身体,他把米贝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一切都会过去的,真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谁?”

“我的妹妹,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我经常会梦到一个女孩,她赤着脚,站在冰天雪地里,她对着我,叫唤着:姐姐,我冷,姐姐,我怕。我总是在睡梦中惊醒,我要找到她,你知道吗?我要找到她。”

肖笑轻轻地拍了拍米贝的背,他说:“你会找到她的。”

米贝将脑袋埋在肖笑的怀抱里,她是那般的无助,那般的软弱。

肖笑像是想到什么,又说:“我有个高中同学,原来是当警察的,现在好像自己开了像侦探社,专门替人找人跟替人家查外遇什么的,也许他可以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