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作者:胭脂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500

周一下班,我只对康明生说了一句:加班。

不想回家见他,不与他分手,是因为习惯,绝不是因为爱情。我下不了决心离开他,只是因为我不知道哪里是自己的归路,只是害怕寂寞。何况,我怕自己离开了康明生,一定会掉进柳宁然的陷阱里,一个不经意的吻已经让我阵脚大乱,如果还有接下来的温存,那么我将何存?那么温热的一个男人,那么的能调节起我周身的**,我不能让自己迷失掉,我不能。

我的内心在抗拒,抗拒那幻想的爱恋。

我不能让自己掉入一个明知是错误,明知永远没有结局的故事,不能放纵自己,所以,只能抓紧康明生这棵稻草,我年纪不轻了,不可能放弃那般爱我的康明生,去追寻一段注定泪流满面的爱情。

大约是十点多了,我伸了伸懒腰,这篇报道已经彻底的写好了,明天交给他过目下,我与他便不需要再接触了。女人在寂寞的时候一定不能去找自己心仪的男人,否则最贞洁的女人也会把持不住那夜色撩人的调拨。

这时,手机响了。

柳宁然的电话。

我告诉自己,不接,不能接,绝对不能接。

是的,我没接,我做到了,但是一分钟后却把电话打回去了。

柳宁然显然是喝高了,他在电话里说:“我在梦帝卡罗你过来。”

我倔强地说:“我不去。”

柳宁然用迷醉的声音,忧伤地说:“你过来好么?我想见你。”

还是去了,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去,为什么要找他,双腿,做不了主了,仿佛不是我的,可是我的双腿又是谁的呢?谁又能替我做主?

梦帝卡罗算是这边最高级别的娱乐场所了,听说这里的小姐又年青又漂亮,还有许多是在校大学生。

进了柳宁然说的那间贵宾房,一进去便是一群人在那里鬼哭狼嚎的,几乎每个男人身边都拥着女人,我没有仔细研究她们的长相,只是觉得那一脸的脂粉已让我生厌。

柳宁然是喝得挺高,他拉着我的手说:“来来来,继续喝。”

我甩开他的说手:“你喝多了。”

柳宁然不理会,只是冲着在座的人说:“记者,才女。”

已有人让出了位置说:“才女,过来坐。”

我万分厌恶,觉得自己在心里开始瞧不起柳宁然,不过是一个过惯夜生活的有点破钱的中年男人罢了,把我当什么?无非是用来炫的工具,可以甩手走人的,但是不晓得为什么做不到。同我讲述渴望丽江那平静的生活的柳宁然,怎么就一下子沉迷于酒池肉林?

只是冷眼瞧着他,柳宁然叫嚣着:“喝喝喝。”却摇晃地起来,拉着我的手低声说:“我们走。”这些东倒西歪的男人试图去拉柳宁然:“柳总继续喝喝。”

一个女人在那里用完全五音不全的歌喉,大声的尖叫着王菲的那首《容易受伤的女人》要是话筒有知,才会觉得自己的受伤。

我拉开那只抓着柳宁然的手,说:“不介意我先带他回去吧?”这个地方,再让我多呆一分钟,我都会觉得自己要崩溃。

我上前扶他,他整个身子靠在了我的身上,并且顺势搂着我,然后摆手说:“我先走了。”

我听见这群男人有的说:“怎么走了。”却有人说:“嘿,还真走了。”更是有人站起来说:“我要投诉这里的老板,小姐不漂亮呀,否则怎么留不住柳总的心。”我把柳宁然扶出包厢,看到的是他们意味深长的笑,在他们看来,我同这里的职业从事者,丝毫无区别,我鄙视他们,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包括此时我怀抱里的这个男人,不过他们何常不在鄙视我?

下了楼,我说:“给我车钥匙,我送你回家,要不你自己打电话通知司机?”

柳宁然说:“你会开车?”

我说:“不会把你开到河里去的。”

柳宁然从口袋掏出了钥匙,说:“要是开到河里,有你陪着,我也甘心。”不晓得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耳朵一热,却是什么火也消散了,我恨自己没有原则。

我其实也不过是本本群,虽然考了驾照,但是因为没有车子,一年到头,摸方向盘的次数也是有限,说是会开车,那也只是理论会开,跟实践还是有比较明显的差距。摸着柳宁然奔驰车的方向盘,自己心里却开始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不过是辆奔驰,不过是比QQ经的起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车子没开几步,就颠得柳宁然挥舞着手,直嚷:“停停停,我想吐。”

我只好靠边,心里还想,我的车技有这么差吗?

柳宁然下车便哇哇哇的吐开了,真是翻江倒海的,我背过身,心里说:“活该,遭罪了吗?拍着他的后背说:“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柳宁然不说话,只是痛苦的呕着。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商务宾馆,把柳宁然扶上车,就直奔目的地,否则我真怕他直接睡在大马路上。

我用柳宁然的身份证、柳宁然的钱开了一间房间,心里还是暗笑,大约只有男人拖着个喝醉的女人去开房间,像我这样子拖着个喝醉的男人来开房,应该还是比较少见的吧?

把他扔在房间,因为刚吐过的缘故,他倒是清醒了许多。

我进房间,拧了条毛巾给柳宁然擦脸:“没事喝那么多做什么?”

他任由我擦拭着他的脸,然后突然的捉住了我的手,身子不由分说的压在了我的身上,微微的推了他下,就闭上了眼睛。

酒精、男人、一夜情?这算什么?我还没有开始说服自己,**已经抵过了内心的挣扎,我清醒的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温存。

罢了,躺在他的怀抱里,柳宁然是乎彻底地清醒,只说:“一群老战友,说好不醉不归。中午陪过局里的领导,已经喝了很多,说喝不下了,兄弟们不听,说我要是能找嫂子以外的漂亮女人来,我就可以走。”

我在他的怀里说:“原来是拿我当挡箭牌呀,早知道就让你喝死算了。”

他摸着我的头发说,温柔的亲了下我的额头:“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心想,也许他是没有想到真的得到了我吧?

这时,柳宁然突然的坐了起来,伸手拿柜子上的衣服,并且对我说:“我要回家了,你呢?是睡在这里,还是送你回来。”

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无端的开始憎恨自己。

有点愤怒的说:“我也回家。”

走到车子边上,柳宁然打开车门,进了驾驶座,等着我上车,我心想:“原来你还是能开车的?柳宁然可能早就预计彼此会尴尬,他按下了音乐,还是那首爱是一万年,我突然的想哭,我想,我这是怎么了?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柳宁然送我到她的小区,我一直很沉默。

他停下车子,说:“我就不送你进去了。”

我下了车,没有背对着他,没有立马走的意思,过了半晌,却哀怨的说:“你不该这样子对我。”

我哀怨的说,却不晓得自己要怨什么?我的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我在恨他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讲?这句话不是恨,也不是怨,纵便是怨,毋宁说我在怨他,不如说是对着我自己说的,他会理解吗?他会打算去理解吗?也许在他看来,才女、作家,总是有与人不同的春怨吧?不过是一晌贪欢,彼此无需承担,合则来不合则散,我要怨他什么?怨他动手解开我上衣的扣子?

第一次见他,便对他动了情,那情只不过还只是停留在欣赏,不讨厌他,愿意跟他在一起,可是他们之间绝对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当一个女人接触了一个并不讨厌的男人时,会逐步的爱上他的。要是爱上了他怎么办?他有他的家庭,有他的孩子,有他的事业,一切一切都是与我无关的东西,我能得到什么?一个“第三者”的光荣称号?还是一段不光彩的地下情?他为什么就不能为我考虑一下?是的我没有办法拒绝他的温情,可是他可以选择不勾引我的?就算他不为她考虑一下,也是要为他的家庭,他的孩子考虑下。是的,我是无力分辨,但是他可以的。

他怎么能这么自私的占有我,自私的连同我的灵魂一起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