逶迤的纱裙，如蝶翼般轻摇，随着晚来的风，勾画出动人的弧度。

踏雪跟在小妆身后，薄唇微微勾着，眼里璀璨如星，“好了，我错了。”

走在前面的小妆，脚步猛然滞住，回头薄怒，“你这丫头，若不是姑娘疼你，看我今天怎么罚你。”食指点着她的额头，眼里满是无奈，“知道错了还杵在这里做甚，姑娘让你拿的东西呢？”

“可是，那个人……”踏雪眉头微微拢在一起，不知那个醉酒的人怎么样了？

还有他。

是否安然离开了。

“你只要将东西交给姑娘就行了，私闯后院的人，妈妈自会处理。”小妆朝湖那边望望，摇了摇头。

那年也有一名男子私闯后院，被人发现后，荣妈妈便命人挖了他的双眼，撵出了红楼。想到这儿，小妆面色不由苍白。

“踏雪，如果荣妈妈问道，你可千万不要说见过那人，知道吗？”

不能说？她不知缘由，但也只能点点头。

目光移向百花藕，小妆双目变得有些迷离。

那里，依旧纸醉金迷，依旧欢歌盛舞。只是，过后呢？

姑娘说的对，繁华过后，尘土为烟，一切都将化为虚无。

“姑娘，这是灵水姑娘的闭月簪。”

晶莹剔透的白玉，如银月般典雅，修长的簪身如藤蔓般蜿蜒交错，铺洒着微弱的月白色的光芒，美得不可思议。

若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赞叹着。这支簪子，就像那个人一样，一样的简约，一样的典雅，一样的高贵。

这么多年了，终于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小姐，属于您的簪子，若水帮您找回来了。

属于您的东西，若水都会帮你一一取回。

而那个人，若水也会找到，为您报仇。

“踏雪，谢谢你。”若若将簪子一层层包好，放进了柜子最深处的暗格里，满怀欣喜地对她道谢。

踏雪摇摇头，不过是去灵水姑娘那儿将闭月簪为她取来，何必言谢。不过见她见到那簪子时，那么开心的笑容，她真为她感到高兴。

“这本就是踏雪该做的。”

若若微笑，不再说什么，只是将她拉至身前，为她将耳边散落的几丝碎发拢至耳后，轻言道，“乖巧，懂事，贴心。怪不得雅姨那么喜欢你。”

轻纱堆积，烛火明明灭灭，瞧不清女子神情。只见她玉指轻描，在洁白的宣纸上隐隐勾勒出一个影子。

望着画中人，仿佛回到了那些年。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气质。

她，是否就是她。

若若浑身像被抽了力气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踏雪，踏雪，踏雪……

小姐，这可是您的意思，这可是天意。

昨晚醉酒的人，被打断了双腿，丢出了红楼。踏雪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跌倒在地。

“那，还有没有别人？”踏雪吞吞吐吐，问着说话的几人，“我是说，那个人胆子那么大，难道没有同谋？”

寻梅摇摇头，低声道，“你小声点，不要被别人听到了。私自议论这些事，被知道了要被罚的。”左右张望了几眼，见没人，才说道，“没别人了，我听说幸好他没有看见后院的女子，要不然，就要挖掉双眼了。”

踏雪骇然，怪不得昨天小妆姐姐不要她说那个人见过她的事。原来是这样。

不过，那个人没事，她悬着的心终是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皎云拍着她的肩，担心道，“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没有，大概是最近练舞有些累了。”踏雪笑笑，上前将放在地上的花拾起。“我要走了，要不然若若姑娘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