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雪会办公楼显露雏形，再过一星期就能完工。艾缤注册了新公司，名为“饮雪商务咨询机构”，为个人或公司提供专业的投资理财策划，收取一定份额佣金，其性质就像时下流行的私募基金，说到头来也是给饮雪会管理财产，艾缤的身份等于莫氏集团的莫怀清。

饮雪会上下忙得团团转，崔轻舫也来本市帮艾缤进行前期工作，殷重楼和罗书迳等人留在长谷镇总部，处理山区旅游景点事宜。所有人要事缠身，追查暗公司的重任落到莫央肩上。

这天傍晚，崔轻舫率一帮小辈来到沧海社，请莫央和众手下共进晚餐，饭后找一处茶楼聊天，说是给众小辈放松一下，实则讨论暗公司的动静。

茶楼包厢内坐满了人，一边是崔轻舫、艾缤、宫琴、杨棋、楚笛、谷箫、章墨，另一边是莫央、池飞、卓越、凌敏、海棠、小胖、猴子、阿强。双方各缺席一人，季砚不喜人多，借口劳累回住处休息，丁娆另有约会，晚餐后已告辞离开。

众小辈相谈甚欢。莫央坐崔轻舫身边，在茶楼却不喝茶，点一支红酒和她对饮。

崔轻舫笑道：“听说那天你不但做了英雄，也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搜刮来一大堆金链子、玉佩、指环、打火机。嘿嘿，这倒挺像你的风格。”

莫央看看艾缤，她转头装没听见，嘴角微抿，想必是她告的密。他笑道：“辛辛苦苦跑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我只恨人太少，要是王银江所有手下都在那，我还能捞一倍。”

崔轻舫问道：“后来他们怎么对警方交代？你打听来了吗？”

“说来很简单，”莫央说，“王银江在W市有两个铁哥们，一个在典当行做事，一个在财务公司干活，说穿了都是高利贷，俩王八蛋混黑道多年，手下各有一帮马仔。王银江欠一屁股债，急着翻本，就打起了韩放的主意，通知两人来本市绑票，800万赎金他占一半，两人分一半，把自己两个手机号码给了两人。没想到秋涛社找到两个号码，被我锁定方位。他们计划用两辆集装箱前后夹击沈明月，把她连人带车拖进货柜，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丢了，就算沈明月使诈也没用，韩放不在集装箱里，可以再次要挟。”

崔轻舫奇道：“不是有两套方案吗？跨江大桥上的车祸是谁想出来的？”

“妙就妙在这里，”莫央说，“这是王银江自己的主意，根本没告诉两个同伙。这王八蛋压根不想让两人分一半钱。事后警方审问建筑工地和运沙场两伙人，口供完全对不上，才知王银江想独吞800万。”

崔轻舫皱眉道：“这不是个人能力，王银江背后一定有高参。”

莫央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当时沈明月听我指挥突然转弯，两辆卡车无法进行拦截，王银江早就料到她会改走高架桥――事实上要从市区到江南、也只有高架桥一条路可走――我的主意简直是为王银江量身定制。他派手下在桥上制造车祸，把钱丢进江里的运沙船。本想劫走沈明月，可是我的手下也赶到了，他们立即逃至运沙场等王银江指示。这时我给警方出了个点子，刑警队包围王银江两处驻点、又登门拜访兴旺社。王银江发觉事态不妙――可能也发现我的车在江边，立马溜之大吉。”

崔轻舫沉吟道：“我还是想不通，如果两辆卡车拦截成功，那么第二套方案等于作废，王银江又怎样独吞800万？”

“这是唯一的疑点，”莫央说，“谁知道呢？王银江总有办法吞了所有钱，两伙人只是他临时雇来的，钱到手后可以偷抢拐骗。他给了两人自己的手机号码，也是故意暴露两人，让警方逮捕他们。”

崔轻舫摇头道：“事实没这么简单，我怀疑所有人都和暗公司有关，只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此话怎讲？”莫央奇道。

“这些人不是普通绑匪，他们有组织、有策略、精心布局、退路众多，而且互相利用，各有小算盘，综合来看，很符合一个人的特征。”崔轻舫吐出一个名字，“郁逢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