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海棠听完这个故事，意犹未尽地问。

莫央长叹一声，神色悄然转变，之前的黯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玩世不恭。仿佛随着这声叹息，他悲伤的过往已消散在空气中。

海棠叹道：“难怪敏敏姐说你在南疆常想念一个女人，原来是冉然。”

“别听她胡说，”莫央说，“我想念的女人多了去了。冉然走后没多久我就找了女朋友，一月换一个，乐上了天，很快就把她给忘了。”

海棠皱眉道：“你自暴自弃，这样不好。”

莫央说：“那时怀清刚大学毕业，来南方找我，劝我回老家。其实我真的很想回家，但既然出了远门，还吹牛说要做个大富翁，不赚到千儿八百万还真不好意思回去。所以我把怀清赶跑了，继续留在南方，直到2003年才回来。”

海棠明显对他创业的经历不及女朋友感兴趣：“你和冉然就这么完了？后来你们没有联系对方？”

“根本联系不上，”莫央说，“那年头手机还是新鲜货，她只有一个传呼机，离开后就停机了，我不知她去了哪里。不过这也好，我趁早解脱，女人有的是，怎么也玩不过来，对吧？”

海棠幽幽地说：“老大，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你是为情所伤。”

“扯淡，”莫央说，“别把我说得像个小屁孩，我压根没当回事。”

海棠思索一阵，问道：“你和冉然的故事还对谁说过？陆长风怎么会知道？”

“怪我没留心眼，当年在秋涛社上班时被老陆套出来了，只有他一个，和尚和老刘都没说过，”莫央点点她鼻子，笑道，“算你运气好，你是老陆之外的第二个。”

“不会吧？”海棠奇道，“敏敏姐也不知道？”

“哪能让她知道？”莫央说，“别看敏敏平时挺酷，其实是个话痨，一点心眼没有，稍不留神就把我的底细全吐出去了。你千万别像她那样，这件事要给我保密。”

“为什么呀？”海棠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说给大家听听也好。”

“好个屁！”莫央说，“从来只有我甩女人，要是让人知道我被女人甩了，你让我的脸皮往哪搁？”

海棠咯咯直笑：“那好吧，我不说就是了，但你要告诉我后来的事。”

莫央耸耸肩：“后来也就那么点事，我把怀清赶走，结束手头的工作，准备干点别的，结果越走越远，从岭南到桂南，一直走到北部湾――”

“然后你就认识了敏敏姐，对吗？”

“我记得那年流行一首歌，叫《相约98》，我在北部湾沿海城市开了一家小公司，准备招聘新人，这天没几个人上门，我在办公室闲着无聊，一边喝酒一边放声高唱‘相约……相约……’，突然门推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羞答答地说：‘请问这里招人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嘴里就顺口往下唱：‘相约98’。”

“哈哈！她就是敏敏姐吧？”

“对，敏敏那时还很小，但个头高挑，有两条长腿，在南方女人里很罕见。我张牙舞爪唱歌，把她吓坏了，战战兢兢地说：‘我叫凌敏，我来应聘。’我立马给她一句：‘不行，你走人。’她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能做。’我说：‘本公司不招童工。’”

海棠点头道：“98年敏敏姐未成年，还真是童工呢，她怎么不上学呀？”

莫央叹道：“敏敏的身世很可怜，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后来被她声泪俱下一通倾诉，我留下了她，但我也有要求，我见她两条腿又长又结实，问她有没有练过武功，她说：‘我练过艺术体操，比赛没得奖，体校嫌我年龄大，我就自动走人了。’我说：‘那好，我教你一套体操，你每天早晚锻炼一次，能坚持三个月就正式录用你。’”

“你教她什么体操？”

“嘿嘿，其实是一套折磨人的软体功夫，用来拉伸韧带，强化肌肉，普通人根本练不了，连运动员也吃不消。我猜敏敏一定会讨饶，那就趁机辞退她，省得劳动局罚我的款。”

“敏敏姐撑了多久？”

莫央叹道：“从十六岁到今天，敏敏整整练了九年。”

海棠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正式录用敏敏，带她去了十万大山，直到03年，两人共同生活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