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秦的经略制度
作者:Now冥血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49

而今的商国已是昨日黄花,商都那被战火烈焰焚烧过的黄龙宫,早已淹没在了一蓬蒿草之中。他商鸿阳本不想做皇帝,但拥有所谓真龙血脉的他,从呱呱坠地就承担了恢复商国的责任。这个责任不可怠慢,也无法推却——

第一章节西秦的经略制度

六月的西秦,正是炎阳流火的夏日。窒息的潮湿空气里,弥散翻卷着一波又一波的烛人热浪。此时,时近正午,故而街道就显得有点儿清冷宽阔了。该消暑纳凉的人都躲进了房子里避这恼人的毒日头了。只有几个讨饭的花儿,还窝在街角树下的阴凉地儿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泛着困儿打着盹儿。

蝉鸣——

街道两边的老柳上的蝉鸣,聒噪的让空气更加的窒息、日头更加的毒辣。在这蝉鸣老柳下掩映着的留仙楼,是上下两层的全木结构。这气势庞大、流华溢采的留仙楼在整个西秦帝国来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建筑。能在留仙楼里宴请宾朋、闲暇消遗,就成了贵族们的一种时尚。也成了他们一种身份的象征和体现了。

在留仙楼里,每一个隔断里都搁着一个半人高低的、水桶般粗细的铜制九龙朝日形樽。当然了,这九龙朝日形樽的做工要比那水桶精致上万倍了。每个九龙朝日樽里都搁着刚自城西官窖里拉过来的去冬的储冰。储冰搁在九龙樽里,丝丝的白汽蒸腾而出,给整个留仙楼带来了让人舒爽的凉意,也给这留仙楼添了点儿仙意儿。

商鸿阳一身浅紫的秦锦对襟儒仕衫。在这衫子的前襟胸口处,织绣着一只金黄色的团龙。在团龙的当中,围了一个三颗银星拱卫着的黑白相间的阴阳八卦图。他没有戴儒仕帽,所以,头发很是随意地披散在身后。不过,额上的一条拇指宽窄的发绦。还是相当扎眼的,这发绦可是紫金丝编织就的,况那上边还织着一块腥红耀眼的象征了王室权力的滴血玉。据传,这种滴血玉在整个西秦帝国也仅有三块儿而已。

他现在正闲坐在留仙楼二层的一个隔断里,静静地闭目端坐。窗外就是西秦河。西秦河发端于帝国东部的苍梧山,然后向西横贯帝都擎阳城,再汇入汉江,浩浩荡荡直奔西海。而与留仙楼仅一河之隔的,就是恢宏雄伟的擎阳宫和紧挨擎阳宫的名震天下的西秦经略院。如果说古叶帝国靠的是千里沃野的奔马河流域雄霸东方,大汤王朝靠着无穷尽的矿产资源立足南疆,那么西秦帝国得以跻身于这三强之列,靠的就是这座经略院和传承了数百年之久的经略制度。

所谓经略者,凡西秦国人,不论贫贱男女,年七岁者皆需入各镇经略会舍免费学习。父母不得使其荒废,镇守不得怠慢为之。若一镇有十名童子未入会舍,罢当镇镇守之职,其上诸府州督首皆罚俸三载。而其入会舍童子,若通过年终考核,皆授儒武生之号。得其号者,帝国免其家一年赋半年役。

儒武生入府经略堂学习。通过其考核者,重修经者授号儒易萌思,重习武者授号武仁卒。得其号者亦免其家一年之赋半年之役,并有一月十银币国饷,此饷谓之兴国饷。若帝国上下有贪墨此饷者,不论职位高低贪墨多寡一律斩刑,后剥皮塞草永世不得入土,其家三族坐诛,男丁入官奴、女眷入官妓。且其后,两代不得入经略籍。儒易萌思、武仁卒入州经略馆学习。通过其考核者,重修经者晋级儒易进解并得配君子剑。重习武者晋级武都卫,得配战刀一柄、轻铠软甲一套、精铁弓一张、战马一匹,必须入军三年,若不入军者按叛国罪斩。儒易进解、武都卫通过州经略馆考核,再晋级为儒易策论和武将王。得其号者月饷十金币,免其家终身役三年赋。儒易策论须入政,不入者亦按叛国罪斩。武将王配精钢大战刀、硬铠铁甲、精铁良弓,并配战熊一头,再入军三年。儒易策论与武将王通过帝国经略院考核,晋级为儒易士和武尊。得其号者授男爵勋。儒易士终生入政,武尊入终生军籍,也可入银狮骑卫队作见习骑卫。

至此,经略分而论之。儒易士按其政绩和修习程度,可晋级为人儒易士、地儒易士、天儒易士直至鸿儒易士圣。而武尊或立战勋、或以其战力修为可晋级为青铜武尊、白银武尊、黄金武尊直至战武尊者。若成青铜武尊便是正式的银狮骑卫了。晋男爵为子爵,配雪银狮,其中成绩优异者授将军印,可领军伍。

现在的商鸿阳就是一位地儒易士,有伯爵勋,现任这擎阳城的司政令。而所谓的地儒易士,在经略院又细分为治国道、阴阳道、风雅道。商鸿阳当然修习的是治国之道。不过阴阳之道、风雅之道他也略也涉足。作为商国的复国之君,他是下了很大的心力的。在他那一期的治国道儒易士里,他是出乎其类的人物。他也是整个西秦帝国有史以来最年青的地儒易士。年仅二十五岁的地儒易士,可以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这个说辞了吧!他的辉煌由西秦帝国国主明烛天的话来说,那叫一个惊世骇俗!所以,他当年就成了明烛天钦点的驸马都卫。作为帝国的国主,他明烛天有什么理由不将如此大才招揽于自己的近前呢!

商鸿阳轻啜了一口温茶。

这茶不错,是正宗苍梧山雪隐峰上的香芽绿茶。

一股子淡香直入鼻端,

一股子轻爽直透心田。

他极其回味地闭上了眼——茶香却满口,令人不得不回味!

这时,环佩轻击,玉石之声泠然。商鸿阳才有点儿不舍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女子,一身淡黄的衫裙。但见其发云高挽、眉目生姿,实打实是个倾国货倾城的妙人儿。

“来了!她没来?”商鸿阳亲手斟了一杯茶,推到了女子跟前:“你坐吧!”

那女子极其飒爽地坐了下去,将推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小口:“整个西秦又有几人能得尝这雪隐香芽啊?今日,心月讨了公子的光,也算是长见识了!”

商鸿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自顾自地品起了手中的茶。

“真是个无趣的人!”心月说着话,自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盒搁在了桌子当中:“宫主让把这个给你。她说了,事情不好办,这宝贝宫里吃不下,只能物归其主了!”心月看着锦盒,是一脸的不舍之色。

“你们的损失不小。”商鸿阳看了眼桌子上的锦盒:“她现在的情况好点了吗?”

“宫主还那样,公子送去的这宝贝她又不肯用。原以为,为公子办成了这事后再用,可那知——”

商鸿阳搁下了手中的茶盏:“那你就把它再带回去!”

心月轻摇倩首:“公子你必也清楚宫主的脾性,倘我令日将这宝贝再带回去,怕不被剥了皮、拆了骨才怪!”

“要不我上趟苍梧山去?”商鸿阳轻轻地像是问心月,又像是问自己。

心月闻听,如坐了针毡子一般自椅子上立了起来:“你想害死我家宫主吗!”

“那这东西只能你帮着带回去了!”商鸿阳说着话,已然飘身朝楼下走去。那空留下的浅紫色身影,竟恍惚有种不可逆忤的气势:“为了我,好好珍重她自己!”

“这俩都什么人啊!”心月只得将那锦盒收入怀里,再一口喝干了茶盏中的温茶。

茶是好茶——真可是苍梧山雪隐峰的香芽绿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