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目标:刘子初
作者:OtherSplendour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03

虽说瑞雪楼的生意很好,但是这十天半个月的,竟从未有人用过三楼的雅间。我倒是无所谓;毕竟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余的经营就顺其自然吧。但是杨寡妇却时不时叹两声,说什么酒楼重新开门这好些天了,怎么老主顾一个也不上门。有一次在店里,听她又一次说起这个话题,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杨大娘,你这里都有些什么老主顾?”

杨寡妇絮絮叨叨地说道,“这番禹城中的有名头的人物,谁不是三天两头来我们杨家的春雪楼品酒会友?这士大人便是来得最频繁的一个,如今却许久不见人影了。”

“士大人出去打仗了嘛!听说是去南面平乱?想来待他回番禹,若是知道这酒楼又开门了,定会来这里喝酒的。”

“但愿如此,”杨寡妇说,“不过士大人出征倒也罢了;那刘先生和孙先生原先来得这么勤,如今却也不见,还有城西的赖先生,城北叶家兄弟...哎,他们都是读书人,如今看这酒楼成了说书唱戏的地方,又是这么多人,定是不愿再来了。不过如今这楼也不差他们那一份酒钱。”

这倒也是;雅俗果然很难兼容,尤其在如今这个等级分明的年代。“可惜了,”我说。

倒真是可惜;若是当初把这酒楼发展成从前那个文人墨客知识分子的聚集地,从仕族阶层那里了解情况,给他们散播谣言,会不会能更有效地指引舆论?不过也难讲;这个年头我见过的知识分子都挺骄傲顽固的,估计不好忽悠。再说现在的方法效果感觉很不错,我何必再纠结。正在我胡思乱想的,突然听见杨寡妇惊呼道,“刘先生,孙先生,你们还是来了!”

我忙抬头,就看见两个穿着不大像小市民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楼梯边上。右边那个男子快三十的样子,身材中等偏矮,面色微黑,眉毛很浓,眼神锐利,让人不免猜测他这个人性格或许像刺猬一般扎手。而右边那人,我一眼望过去就惊了――我的天,好帅的一位叔叔!他属于那种纯粹“长得好”的人;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仍是面如冠玉,鬓若刀裁,眉含远山,双目湖水般澄净明亮,实在是英俊过头了!他一身简单的青衣,这么背手往那一站,还半靠着楼梯扶手,却就是优雅无比。其实他长得和诸葛亮有那么一分相似,那种鹤一般的优雅也像,但是诸葛亮身周有一种责任和雄心堆出来的沉凝,而这人是真得淡泊潇洒,让人觉得他随时可以招招手,叫来一只黄鹤,然后悠哉悠哉地不知飞哪去了。不得不说,这种气质在三国这个乱世当真稀奇:这年头谁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心境?

我还在瞪着帅叔叔发呆,那边杨寡妇已经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地说道,“孙先生,刘先生,两位可是上楼坐?”

那帅叔叔答非所问地道,“杨家婶子,这春雪楼’果真和往日不一样了。”

“是换了个东家,孙先生,如今都叫瑞雪楼啦!”杨寡妇说,“不过不碍,二楼三楼却还是一般。棋秤,书画,琴箫都还在。”

“这里如此吵嚷,怕是楼上也难以久坐,”边上的灰衣人皱眉道。

“若是怕吵嚷还可以去三楼啊,三楼便清静了,”杨寡妇又说,“这新东家不懂古物生意,也把三楼摆成个吃酒下棋好地方。”

“吾等还是明日错过这影戏时候再来,”灰衣人说着便要转身。

“子初可别忙着走;既来之,则安之,”青衣帅叔叔忙挽住同伴,笑道,“何不就在此喝碗酒,看看这影戏?听说此处的影戏言尽天下事,颇是不俗。”他说着又转头对杨寡妇道,“杨家婶子,我们便去那边坐着;你且给我们拿壶酒过来,再要一碟蜜浸的梅子。“然后帅叔叔也不等同伴回话,就直接拉着他去大厅里坐下看“携民渡江”去了。

而我又是呆了。那位刘先生叫子初?刘子初,那不是刘巴么?待杨寡妇回来,我忙拉住她小声问道,“杨大娘,你知不知道这刘先生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单名巴,字子初?”

“是啊,你认识刘子初先生?”杨寡妇侧头想了想,说道,“也对,刘先生去年年初才从荆南到番禹的。他在荆州也是极为出名的大仕;小姐是荆州人,确实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我顿时激动了。没错,真是刘巴!那个让刘备追着跑了多少年,那个瞬间稳定了益州经济的奇才刘巴!照史书上说的,他一直躲刘备,从荆北躲到荆南,到交州,最后到四川。刘备打下成都后,他再没地方好躲,不得已,这才终于效力的。如今让我在这里撞上了他,可得做点什么,让他早点投效主公!我想了想,又问杨寡妇道,“那孙先生又是谁?怎么认识刘先生的?”

“这孙先生也是北方来的,不过在交州有些年头了,”杨寡妇说道,“也不知他们两人怎么认识的;总之他们就是常来我这酒楼,一起下棋,读书,谈论数学什么的。”

嗯嗯,刘子初爱好围棋和数学。我暗暗记下,心里早就开始噼里啪啦算计。不管怎样,先勾搭上刘巴,和他混个面熟。想到这里,我拉过杨寡妇,小声说道,“杨大娘,你好好招待刘先生和孙先生;多说好话,尽量说服他们明天再来!”

吩咐完了,我几乎是直接冲回郡守府,直扑陆逊的房间,甚至差点忘了敲门。看见他,我急冲冲地说道,“喂,明天你一定要和我一起去一趟瑞雪楼!”陆逊愕然,莫名奇妙地看着我。

瑞雪楼开张后陆逊倒也去过一次,喝了两盏酒,看了一出‘赵子龙长坂救主’。结果为了这出戏,我差点被他嘲笑死;他毫不客气地,淡定而随意地,忍着笑意,告诉我这短短一出皮影戏里面有究竟多少不合理的地方。我少不了几分恼羞成怒,直接说,“我这些皮影戏又不是史书,你那么较真干嘛!”后来我自然不会再邀请陆逊去;而他为了避嫌,平日仍只是呆在郡守府里,绝不私自外出。如今我突然叫他去瑞雪楼,他少不了奇怪。

“却是为何?”他问我。

“我看上了一个喜欢下棋的家伙,”我兴高采烈地说道,“帮我设个局勾搭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