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节神经病
作者:二郎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11

第五十五节神经病

“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不――你要视病情而定的话我现在好了,就请你让我出院吧?”

“你的病好与不好是我说了算,难道还要用你教我吗?”

“不――对不起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够了……别再说了,说了不行就不行。”

“请问医生,”羽队长想了想说:“你说的观察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有多长?”

“要视病情而定,少则十几天,多则个把月吧。”

“啊――那么长时间啊?不行医生,这时间太长了,我等不起。我还有重要的任务要执行,你就让我出院吧医生,我求你了。”

“别说那么多,”医生不耐烦的说:“说不行就不行,你执行什么任务我不管,我的职责就是把你的伤治好,其别的我管不了那么多。”

“你这是――唉,你这是逼得我非要采取行动不可。”

“什么――行动?你就好自为之吧。你到医院来的表现确实很勇敢,可你不遵守医院的规定喝酒抽烟,不按时吃药打针,这些事你以为我不知道?只是看在你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份上,没找你的麻烦罢了,现在你又要采取什么行动?我警告你,你要注意你自己的形像,别让我感动为难,也别让我为你失望。”

“我也告诉你,”羽队长口气强硬的说:“如果你坚持不让我出院的话,我会让你感到失望的。你所说的英雄,那是我的过去,它不能代表我的今天。今天的我,和你一模一样是个普通人,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完美,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吆喝――想威胁我?我再告诉你,”医生也是寸土不让的说:“你现在是出不了院的,想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吧,看你还能翻上天去?”

“那就走着瞧。我――唉……”羽队长极力的克制着就要失控的情绪,忿忿不平的回到了病房里,看着啥都不顺眼,就开始拿东西出气。乒乒乓乓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动,把原本整洁的病房弄成一团糟了。

有些失去理智的他折腾了一阵后,坐在哪里直喘气,脑子里飞速的想着如何应对目前的处境。明天黑子就要到了,却是一个已经没有了领章帽徽,就不能称其为军人的人,要想恢复他的军籍,还得费一番功夫。

还有让刘晓强送到军区的报告,如果能批准的话,这几天就会发生许多的变故,要是出不了院,耽误的事情可就大了,对自己、还有别人、乃至以后的工作将会有极大的影响。所以,他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医生是不管这些的。

就在他乱发脾气,制造出影响别人响声的时候,护士跑来一看羽队长怒气冲冲的神态,她明智的溜走了,去把医生给叫来了。医生一看病房的面貌,横眉瞪眼的没来得及张嘴,羽队长却先发制人的吼开了:“你不让我出院,逼急了我一把火,把这――你信不信?”

“好呀,太好了,你能呀,你胆子大的病犯了,是不是你脑子出毛病了?把你再转到神经科呆上半年?你看你,像是么话?”羽队长自知理亏张不开嘴,一听要到神经科,更是吓得不敢吭声了。

病房里不仅仅是医生护士,还有看热闹伤病员,羽队长一看眼前的局面不好收拾,想一想,还是走为上计,就气冲冲的拨开人群出去了。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一路小跑来到了医院池塘边,淋着雨,挨着冻,两眼盯着被雨点打的全是涟漪的池塘水面,发起呆来了。

密密匝匝布满天空的乌云,一动不动的不知道为谁伤心为谁流泪?不紧不慢的雨点打在池塘的水面上,波纹四溅,一圈圈的涟漪相互的挤兑着,谁也不让谁,乱成了一锅粥,到处都在涌动着。

羽队长看着这些眼晕的乱纹,心里也就像这池塘一样乱,理不出个头绪来。雨水落在身上淋湿了军装,他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似的。一阵冷风吹过,把他脸上和手上吹起了鸡皮疙瘩,他也毫不理会。

中午的开饭号响亮的吹响着,也没有引起他的兴趣,就像和自己没关系一样,他就这么傻呆呆的让雨淋,让风吹,让军号声声吹……

刘晓强送完羽队长给他的报告,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的预兆。

羽队长来自部队的最基层,生活和工作的环境又是最偏僻,与人接触最少的山区。虽说官不大管的事情却不少,自由发挥的空间很大,用不着处心积虑的去处理人际关系,凡事自己说了算一手遮天,没有人敢和他对着干。

在这繁华的省城大都市可就不一样了,比他官大的军官遍地都是,哪有他芝麻粒大一点官发挥的余地。一旦弄不好,就会毁了他的前途,也会让他们这些跟着他的人遭殃。

大都市的关系复杂,争权夺利的勾当刘晓强是司空见惯,可对于羽队长却一窍不通。他只知道执行命令一条路,剩下的事就什么也不在乎了,更别说去留意防范。

刘晓强心急火燎的推开病房门一看就惊呆了,病房里仿佛就像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除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外,不见了羽队长的人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刘晓强,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队长受到了什么样的打击?他身在何处?难道还有……他的心里一阵的酸楚。

刘晓强不敢犹豫的跑去问了护士,了解了这里发生的事就跑了出去,在偌大的医院里寻找起来了。他去过羽队长最爱去的那僻静的小道,也去了医院后门的黄河沿,最后才来池塘边,远远地就看到羽队长已被雨水淋透了全身,他下巴上一滴滴往下流着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人已被冷风吹得有些哆嗦。

刘晓强上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扶住他的一条胳膊拉着往病房走,两人都是默默无语,谁都不想说什么,谁都知道用不着多言。

换过被淋湿的军装后,刘晓强让羽队长钻进被窝里暖和一会,羽队长用不可明壮的目光看着刘晓强说:“我好没用呐,在这里就像一个傻子似地,什么事都不会办,也办不通,这里不是咱长呆的地方,再这么呆下去,不傻都疯掉了;就像医生说的,出了外科就到神经科去了。”

刘晓强满不在乎的说到:“没那么悬,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出院的事我来办,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呢。”

“不行。按你这么逻辑,今年不行还有明年呐,咱可就全完了。明天你师傅就来了,在这医院怎么住?怎么吃?这都存在一系列的问题呢。”

“队长,”刘晓强还是一脸无所谓的说:“别发愁,我师傅来了可以住军区的招待所呀?不用掏店钱饭钱,都是咱一句话的事,你就安心的歇着吧。只要你不要乱来,一切事都好办,没这点能耐,我还敢跟你混?”

“嗯,”羽队长一听,心里有些欣慰,就嗔怒的说:“吹牛不怕让牛踏死?不过,你在这里的表现还是有些能耐的,我放心。我就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还是办不通,就采用你的那个办法,我看还行。”

“我的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得记心没那么差吧?就是把医院炸掉的办发呀。”

“哈哈哈――”刘晓强一听就大笑:“咱们可真成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呀?行,这办法留到最后,办不成再说。多长时间没有放过大炮了,咱们就放一个让这里的人们听听响声。”

“嘿嘿嘿――就这么办,他们就真的不信马王爷长着三只眼哩。”这两个傻兵自娱自乐着,一说到使坏心眼,两个都把眼前的苦恼暂时的忘光光了,像孩子一样在乐着。

羽队长和刘晓强更着脖子,掐着指头的在等待从基地返回内地的黑子,可就是迟迟的不见来到,眼看着天又要快黑了,可有关黑子的消息一点没有。

刘晓强几次都想给他爸爸打电话问个究竟,却都被羽队长制止了,并对刘晓强说:“那么大的军区首长,整天不知要处理多少军情事务,我们就别打扰别添乱了,该来的他一定要来,不该来的,你就是愁死都没用。耐心的等着吧,按路程算,今天是非到不可,如果有意外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吃过晚饭,前来串门的刘雪也羞羞答答的来了,经过昨晚和羽队长的一番激情释放,她突然间变的矜持了起来,她再不似从前那么风风火火,来到这里就像到了她家似地那么放肆随便,而是进门后和羽队长刘晓强打了一声招呼后,就静悄悄的坐在羽队长的旁边,不时的拿眼偷看一眼他,就迅速地把目光收回到自己两手捏着的衣角上,默默无语的在等待着什么,房间里已是鸦雀无声。

等人的滋味是最难耐无助了,虽说刘雪就坐在羽队长旁边,可羽队长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刘雪那秀色可餐、青春靓丽、风姿超群的她往心里放,一门心思地都在设想黑子现在能到哪里?一路上是否平安?能不能吃上饭喝上水?什么时候才能到这里呢?

聪明的刘晓强,感觉到死气沉沉的房子里,自己已成了大家无话可说的灯炮子,就知趣的起来给羽队长说,要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消息。刘晓强出去后,刘雪显得轻松了许多,脸上的表情也活泛了起来,她伸出一只手按在羽队长的手上说:“我进来你干嘛不理我?”

“没有啊?咱们都成熟人了,还用的着那么客气吗?来就来了。”

“我们有多熟?能熟到什么程度?”

“认识就熟了呗,还有什么程度?你认为我们能熟到什么程度?”

“我认为咱们现在还没熟到程度,还要经过很长时间才能说有没有程度。”

“啊――”羽队长有些不可思议的说:“不会再走一会两万五千里长征后,才能有程度吧?”

“差不多。”刘雪羞涩的说。

“妈呀,累不累你?什么事弄那么复杂干什么?简单些不好吗?”

“简单些当然好,可简单了又有什么结果呢?结果很重要,当然,过程也必不可少,能简单的了吗?”

“什么结果什么过程?”羽队长听的有些五里雾中,看着刘雪艳丽的脸,就有些心潮澎拜,他反手把刘雪柔嫩的手攥着说:“你是在庸人自扰之吧?相认是缘分,不相认就没缘分,这有什么可复杂的。”

“你相信缘分?”

“当然相信。人在这红尘中奔波着,一切都由前世注定,是受苦或享福,都是人无法改变的。我要是不受伤,就不会到这里来,我们也不可能相识,你说是不是?”

“是呀,”刘雪一脸向往的说:“我们的这种缘分会不会持续下去呢?”

“谁知道呢?未来都是梦,前面的路黑得咱们看不见,只有老天知道。”

“老天也未必知道。前世注定?前世给我们注定了什么?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哈哈哈……”羽队长笑着说:“你不在知道就对了,这才是生活的魅力,要是知道了以后的祸福,那生活的神秘可就没了,明白吗?年青人,好好的生活下去吧,未来不是梦,但也不是你想的那么遭。”

“说话留上些口德,”刘雪娇嗔的说:“什么年青人?好像你有多老似地?动不动就想占人的便宜。”

“没你说得那么玄乎吧?占什么便宜呀?我除了吃你的亏,还能占你的便宜?”

“你胡说,你吃了我什么亏了?”

“你记心也太好了吧,昨晚上把我的脖子咬的到现在还疼呢,还弄了我一脖子的口水,你都忘了?”

“哎呀,”刘雪一听,害羞的满面红光,撒娇的说:“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呀?羞死人了你,谁咬过你?你别乱讲呀。”

“嘿嘿嘿,谁知道是哪个小狗咬我的?让我疼彻心肺,受尽折磨。”

“没那么严重吧?让我看看是不是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刘雪红着脸,怯生生的翻开羽队长的衣领子,看她咬过的地方,红艳艳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