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饭，成了两个男人的主场。韩月朗对慕莲没什么好印象，懒得跟她讲话，却跟江波很是投缘，而江波又是那种一谈起自己的专业都能把女朋友丢在脑后的人，所以两个人从自己的领域谈到对方的领域，从流行风潮的循环谈到今年世界时尚的最前端，从专业技巧谈到自己崇尚的设计案例，不亦乐乎。

慕莲和秋笛成了彻底的陪客，她们两个不仅插不上话，甚至连彼此交谈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两个男人谈的太投入了，让人都不好意思发出声音打扰他们。

秋笛比慕莲还要更难受一些，因为慕莲始终就在冲着她那么甜甜的笑，笑的那么真诚，那么胸无城府，那么无欲无求，纯粹就是最最单纯的善意和喜欢。说句心里话，秋笛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同性这么单纯的喜欢过了，自从上了班以后，女人们之间更多是竞争和相互的踩踏。

秋笛也看出来了，韩月朗有点儿故意的冷落慕莲，可她觉得韩月朗这么做挺不合适的，对方不过还是一个小女孩，就算有错，又能有什么大错呢？他们两个再怎么说也是同事，这么一味的冷落人家，多让人家女孩子难堪啊。最后，秋笛终于忍不住了，她趁着韩月朗和江波说话的一个空当，问：

“慕莲，你是学的什么专业？”

“我？法学，就是法律。”

“法律？”秋笛奇怪的重复了一遍，她以为慕莲肯定是学的广告专业或者是设计专业。“你，既然学的是法律，怎么到广告公司来工作了？”

“哦，主要是因为，我当时找工作的时候，只有这家公司招人啊，我就来了。”慕莲倒不觉的这是什么大问题，因为她虽然已经拿到了律师资格证了，但那只是为了拿证而拿证，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真的当律师。

“哦，是这样。”秋笛也明白，在上海，没从事自己专业的人海了去了，从这个角度来说，像她和韩月朗这样，学了什么就能干什么，已经是很大的幸运了。秋笛想了想，笑了，“我从来都没想过，我如果学法律会是什么样子的，我觉得搞法律的人都非常严肃、理性。你喜欢法律吗？”

其实秋笛不过是没话找话，不想让慕莲觉得太被冷落，可没想到，慕莲却给出了一个让她非常意外的回答：

“说实话，我对法律没什么感觉，我学法律，是我爸让我学的，他认为，人如果学习了法律，就会降低犯法的可能性，提高规避法律的能力。”

慕莲说的很自然，可秋笛和韩月朗却面面相觑：

‘花四年时间去学法律，就是为了降低犯法的可能性？难道，慕莲的父亲认为这个女儿很容易犯法吗？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江波已经意识到了慕莲话里的问题，他深知，一般人是根本无法理解慕家人的思想的。所以赶紧替她解释道：

“慕叔叔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的，现在是法治社会嘛，法律也越来越健全，每个人都应该学会用法律来解决问题。对吧？”江波最后那个‘对吧’是冲着慕莲说的，他的意思很明显，‘赶紧把这个问题解释一下，不然人家会以为你们家是黑社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