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月朗并没有太早约杜荔，每年的今天他俩都会一起度过的，早已就形成了一种惯例，所以韩月朗只是自己订好了餐厅、准备好了戒指，他没有买花，因为对于一个对‘美’这种概念极为挑剔的人来说，花店里出售的那种花束，只会让他觉得难受。

当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了之后，他才给杜荔打电话，那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

“今晚一起吃饭，我已经订好位子了。”韩月朗说。

“今晚吃饭，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万一我今晚有事呢？万一我今天穿戴的很随便，不适合出去吃饭呢？你总是这么大男子主义，从来不顾我的感受。”毫无预警的，杜荔就突然发难了。

韩月朗愣了一会儿，他想对杜荔说，她已经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所以她刚才所说的那些问题，都应该是已经提前安排好的，但韩月朗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过去上学的时候，杜荔就是个很要强的女孩子，这些年，她的个性越来越尖锐了，好像总是担心会被人轻视和欺负似的，随时都处于一种防范之中。韩月朗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就尽量小心着，不去碰触杜荔那些敏感的底线。而且，他也不想在今天吵架，所以韩月朗放缓了声音：

“就我们两个人吃饭，不用特意换衣服的，你穿什么都漂亮。”

“你都不问问我今晚有没有时间，看来在你心目中，我在我们公司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角色，随时都是空闲着的。”

“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好吧，你今晚有时间吗？”

“没有。”

“好了，杜荔，别开玩笑了。今天是我不对，约你太迟了，你别生气了。”

“我没开玩笑，我也没生气，我今晚的确没时间。”

韩月朗觉得自己的耐性在一点点的消失，可他的声音仍旧是非常温柔的：

“杜荔，你不会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吧？”

“我没忘。可那又有什么用，老板让我加班，我能不加吗？”

‘哦，看来杜荔是因为今天要加班，所以才心情不好的。’韩月朗暗自寻思着，心中也就释然了，他柔声宽慰道：

“如果确实是有急活儿，那就加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大概什么时候能结束，我去接你下班。”

可韩月朗的安慰丝毫也没有起到缓解气氛的作用，反倒像是一勺热油浇在了火苗上，杜荔突然爆发了，她用一种压抑的声音低吼道：

“你就会让我加班，你就不能像一个男人那样，直接说，别干了，我养你！”

韩月朗皱了皱眉头：

“杜荔，你公平一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如果你实在做得不开心，就不要做了，我养你，这没问题。”

“可就凭你挣得那点钱，够吗？”

“我挣得虽然不多，但是现在养你，以后养你和孩子，应该也够了。”

“哼，”杜荔冷笑了一声，“是啊，怎么养也是养，就看是让我活得风光，还是让我只维持住最低的生活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