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审判
作者:maxdeath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747

“既然何怡羽先生已经入座,关于‘何怡羽在狼人事件中所起作用’的听证会可以开始了……”

在一个气氛压抑灯光昏暗的深色调大厅里,一个面色严肃的陌生人说,何怡羽猜想今天对方应该扮演的是法官的角色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或者说,自己根本就享受不到一个公开“审判”的待遇,八成是被秘密封杀了就完事,最后的结局八成是自己被以父母亲属或者张雯昕为要挟终身软禁起来,偶尔上上电视安抚一下群众,然后慢慢冷处理直到没人记得他。

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又有所不同。在他被带上警车之后已经过了两天,期间没有一个异能者来看过他,包括方艺和张雯昕,换做任何一个异能者此时估计都已经在精神这第一道防线上就崩溃了,可是何怡羽的随遇而安的性格让他依旧安之若素,尤其是,他实际上知道许多别人觉得他不知道的东西,同时,他也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和没做什么。

两天里,尽管外面的消息封锁的很严密,但是从监狱看守对他的态度上他还是能感觉出来——外面实际上也并不那么太平,他猜想一直跟他作对的方学津,现在的日子应该也不会比他好过。

实际上他猜对了。

因为狼人事件中的全然被动,以及在指挥中的不利表现,方学津也在受到从上面派下来的专案组的调查。侯国也同样,目前所有和异能者有关的工作都暂时停止了,就连侯国自己也知道,就算他有再硬的背景和靠山能够让他继续现在的工作和位置,也不可能让他全权负责这个计划了。

而另一边,实际上虽然方学津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这个危机实际上比起之前血魔的那一次还是要好多了——因为虽然应付得狼狈不堪,但是异能者们最终还是起到了他们应有的作用,最多不过就是多付出了几条人命的代价。所以异能者、塔岛和十三局这种组织结构上依旧会留存下去,而掌舵人八成还是方学津,因为除了他之外找不出能力资历足够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了,虽然说也许从上面派下一个人监督掣肘他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而一切都稍稍安定下来之后,就该是决定监狱里的那个不服管教的另类异能偶像命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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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听证会的现场,第一个证人被请上了证人席,台下坐的都是何怡羽不认识的人,一个异能者都没有,倒是很有几个手持相机和话筒的记者模样的人,这点令何怡羽十分诧异——难道说自己的这个听证会还不是秘密的?

当所有人都看清那个证人面貌的时候台下响起了一阵嘘声,何怡羽也认出了那人:

“嘛……你还没死啊……”

那人正是被证明是叛徒的冯京,是被用轮椅推上来的,看他的样子也是半死不活的。

随后地下的几个人问了他几个问题,令何怡羽意外的是这些问题出人意料的对他有利,而冯京的回答也出人意料的合作,不仅清楚地交代了他是如何和“狼人恐怖组织团伙”合作并且出卖何怡羽的行动情报,甚至把自己找何怡羽入伙被严词拒绝,以及想要故意把狼人事件嫁祸给何怡羽这种事情都说了。

“对于冯京的这些证词,你有异议吗?”

“呃……没有。”

何怡羽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下面带第二号证人。”

第二个证人是金峰,这次的证词就不仅仅是“合作”而已了,而是彻彻底底地为何怡羽说话,将何怡羽吹成了了不起的孤单英雄一般,何怡羽自己的脸上都有些发烧了……

“对于金峰的这些证词,你有异议吗?”

“呃……也没有……”

“那么带第三号证人。”

第三名证人是一名女性,一身职业女装,何怡羽一开始完全没认出来,直到对方开口说话何怡羽才赫然发现那竟然是方艺。于是在审讯期间何怡羽一直在发出各种怪声包括在桌子上敲莫尔斯电码希望能让方艺给他透露一点东西,可是方艺根本就没理他,而且证词也没有什么偏向性,无非是说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怀疑何怡羽,所以帮助他逃跑之类……

方艺直到离开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这令何怡羽有些失落,而接下来带上来的证人是那个借了他一套衣服的粉丝,所做的证词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而接下来,何怡羽已经猜到了出场的证人会是谁了——先是王强,然后是凌霜霜,证词也都中规中矩。而台下提的问题则令何怡羽听起来都想要打哈欠了——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听证会的风向好像和他之前预料地有所偏差。

王强和凌霜霜与方艺一样,至始至终都没看何怡羽一眼。

“有请下一号证人,帝都大学的大二学生托萨卡琳。”

这是何怡羽在那夜之后第一次见到托萨卡琳,后者又穿了那身在他看来是哗众取宠的女仆装,而且在接受质询的时候也不改往日的毒舌:

“嘛……那个白痴找上了人家人家有什么办法?他是异能者人家什么都不是,他随便伸出一只手都捏死人家了……”

“他非要人家给他提供情报,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家也只好随便给他想个什么情报蒙混过去咯……”

“然后正好蒙上了有狼人,狼人就把人家抓走了,后来过了一天什么也没说就人家送回去了,至于跟那个白痴有什么关系以及你们叫人家到这来干什么人家一点也不明白……”

“何怡羽,对于托萨卡琳的证词,你有异议吗?”

“靠!多了去了!”何怡羽不满地大吼,于是终于有个证人转过头来看他了。

“有屁快放。”

“这么说你不确切地知道狼人会去帝师大?”

“本来帝都就那么几所高校,蒙上的几率本来就很大。而且你这个白痴还看不出来狼人实际上是冲你去的吗?你到哪他就出现在哪才对。”

“你没想到实际上狼人会绑架你吧……”

“你竟然好意思提这个我实在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啊,狼人就在你面前把我绑架走了你难道不应该羞愧地当场剖腹自尽么?”

“我干吗要为了你剖腹自尽,你给我自重一下!”

托萨卡琳自顾自地做了一个“切,懒得理你”的手势,然后走下了证人席。何怡羽一个人在那里恨恨地咬牙切齿。

“下一个证人,张雯昕。”

“咦?”

何怡羽有点惊讶了——张雯昕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不用避嫌的么?

张雯昕不像之前的那几个异能者,上证人席之后的第一个眼神就投给了他,其中不光是关心和爱意,还有一丝坚定和安慰的意思,让何怡羽看得十分不解。

“张雯昕,在狼人集团进攻十三局的当天,你见过何怡羽对吗?”

“是的。”

“你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何怡羽的?”

“在帝师大,狼人绑架了托萨卡琳然后故意引来警察,我和凌霜霜两个人不相信何怡羽是狼人于是放走了他。”

“你和何怡羽本来有约定在当天晚上见面对吗?”

“是的,我们本来约定在金融街的必胜客一起吃晚饭。”

“可是他没来是吗?”

“是的,他去了十三局。”

“他为什么要去十三局?”

“我不知道,但是我猜是他找到了狼人也要去那里的线索。”

“也有可能是他也是狼人团伙的一员,所以才去十三局进行破坏。”

“不,他不是的!”张雯昕大声地很认真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有证据么?”

“我相信他不是,我就是知道!”张雯昕睁大了眼睛,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可是叶居风中了一枪,而根据取出的子弹已经证明了那把枪就是何怡羽从塔岛上拿出来的那把,这点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相信小羽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张雯昕无力地抗辩道。

“何怡羽,对于这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何怡羽无奈地摊了摊手:

“嘛……既然你们非要我解释的话那我就解释一下好了。当时的情况是狼人还没来,王之祝,也就是末日使者以及血魔深渊领主那帮家伙非要拉我入伙,说什么我已经没有退路云云,我考虑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是他们三个人我们两个,而且叶居风已经是废人了,所以要是打起来我们毫无胜算,而且我要救走叶居风也不可能,所以我只剩下一个选择……”

“所以你朝叶居风开了枪,杀了他!”

“嘛……开枪是开枪了,可是我可没杀了他。”何怡羽一笑,“我故意打偏了,虽然说还是有可能把他打死,但是当时的那种情况,我不开枪他也是死,而且是必然会死,说不定还会被王之祝开膛破肚,所以我觉得我来开那一枪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你开枪之前还是知道你可能把他打死。”

“风险当然是有……但是那家伙不是号称‘不死之身’么……我觉得他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吧……”

“没错。我没这么容易死。”

何怡羽话音刚落,叶居风突然出现在了台上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我作证,何怡羽那一枪是故意打偏的。我也作证,何怡羽当时没有别的选择,他救不了我,而且也只能跟对方先虚以委蛇。而最后的结果大家也知道了,他混进组织得到了情报之后亲手杀死了狼人。”

问问题的那个人一下子失语了,最后不了了之地坐下。

“我宣布!听证会到此结束,何怡羽已经被证明和狼人集团毫无关联。”

掌声和闪光灯同时一片片地响起,张雯昕冲上来扑进了他的怀抱,马上又激起了一阵快门的声音……

何怡羽到了此时才明白——其实对他的处理办法早就出来了,而整个听证会都是一出演给别人看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