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校园里杨絮纷飞似雪，离毕业只有两个月了。按照以往来说，这两个月对于大四的学生来说也许是大学里最美好的时光了，工作去向基本定型，光剩下享受美好时光了。可是今年有些不同，上一年和今年的年初，就业的形式一直不是很好，直到现在传说经济有所回暖，学校也挖空心思的组织了几次稀稀拉拉的招聘会。虽然招聘的人稀稀拉拉，但是应聘的人却熙熙攘攘。
今儿徐墨田和皓哥刚刚去那家公司报了个到，去看看什么情况。出门的时候还带着几丝兴奋的，可是回来的时候两人却都垂头丧气起来。公司规模很小，上下不到五十人，在一个商住两用的楼上租的办公室。以前对于办公室的理解都应该是宽敞明亮，整齐划一的小隔间，每个人都在电脑前忙碌着。而今天亲眼所见的，实在大相径庭，没有整齐划一的小阁间，办公室很小，很凌乱，关键是工作的人也是懒懒散散的样子。两人去那待了一天，别说吃饭，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感觉人情冷漠到了极点。
两人在食堂狼吞虎咽的吃完饭，然后出来往宿舍方向走去。
“咱们这回真是上了当了，那样儿的企业，这可怎么办啊？”皓哥说。
徐墨田想了想说：“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咱们的就业推荐表和就业协议书已经给他们了，如果不去也是个麻烦事？”
“这卖身契签了，还真麻烦，要不你去学办问问，能不能要回来！”皓哥说。
“你怎么不去啊，我现在都怕见他们，一去就是一阵数落，哎呀，算了，先等等再说吧，有空还得再找找！有个垫底儿的心里也踏实一些！”
“有道理，骑马找马总是把稳一点！你一会儿干嘛去？”
“还能干嘛，我得去陪陪小美啊，这下给闹得，好几天了，还没缓过劲儿来呢！”
“哎，真是世事无常！可怜了小美了！”皓哥说，“你说他爸这也有点倒霉啊，全国那么过贪官，比他严重的多了去了，别的且不说，就说上次重庆的那几个，那么恶劣，还不是逍遥法外。这也真够寸的，要不是被公开了，我想他那点把柄根本不值得一提！”
“这也许就是命吧！”徐墨田叹道：“就是苦了小美了，她爸出了这事，她在学校里都抬不起头了！你说她犯了什么错啊，要受这种苦！”
“好好的陪陪他，这边有事儿我通知你！”皓哥也一脸的阴郁，“小美人多好啊，这好人咋就没个好报呢，就算他爹干了错事，她这也补偿了，我看这佛家讲的因果，也真是骗人的玩意儿！”
“因果循环，那是痴人说梦！你我也就不谈经论道了，也就这点能耐，还没到那个层次！”
“狗屁层次，都是吃饱了撑的！”
“嗨，那也不尽然！”徐墨田说：“至少能够劝人向善的，有个信着的东西，总比没有信仰的好！”
“我信仰马列主义！”
“呵呵！马列主义！那也行吧，总比什么都不信的强！”
“三儿，你最近……怎么说，反正变了不少！”
“哪变了？”
“不好说，说不上来，可能是开阔了点吧？”
“但愿如此了！有时一不小心就钻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现在想明白了，自然就好多了！”
皓哥想了想说：“其实我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你那前儿，就是一个有点缺失，可能是那种梦想跟现实的落差吧。我现在不是谈经论道啊，我是想研究一下，我总觉得你当时有价值观缺失的感觉！”
“也许吧，可能是教育的问题，从小受到的熏陶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然后等有一天你忽然发现那些东西都是错的，挺难接受的！”
“也不都是错的，还是偏激的了一点！”
“哪儿是一点呢，简直偏到了姥姥家去了！”徐墨田笑道：“不过也好，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折腾，总算搞清楚了自己是谁了！日月星辰跟咱有啥关系，大都市的灯红酒绿跟咱又有啥关系，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在哪也不就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儿，站着要一尺，躺下要两平米，就这！”
“行，算是大彻大悟了！跟我说的一样，赤条条来，赤条条去，了无挂碍！”
“那哪是那个意思啊，不过你说的也对！胡雪岩说‘我赤条条来，赤条条去，来人世一圈总是赚了，至少吃过，穿过，花过，用过，也曾经阔过’，这人，只要把心放宽就好了！以前老想不通，老是想一蹴而就，结果，什么都没抓住！”
“就像沙子一样，你越是想攥紧就越是抓不住，两手摊开，就能捧上一捧！这有点禅的味道了，呵呵！”皓哥笑道。
两人继续往前走，徐墨田说：“不管参禅问佛还是谈经论道，对与你我都只是过过嘴瘾的事儿。现在的问题是咱俩这工作还得找，要是真的去了那家公司，真有点不是滋味呢！这也许是有点不知足，但人总有物质的一面呢，谁都想往高处再蹭蹭！”
“行，有个垫底儿的，这事儿也不用太猴急了，慢慢挑！”
“也行，从来都被别人挑，现在我也想挑挑他们了！呵呵，想想也不是个坏事，我也过过挑剔别人儿的瘾！”
“呵呵！但愿别人能给你个挑剔的机会！”皓哥说。
两人说着到了宿舍楼下，徐墨田说：“行，那我就不上去了，我走了啊！”
“那你晚上还回不回？”
“再说吧！明天是探视日，要去看她爸，不知道她怎么安排的！”
“你不回来你上哪儿住去？要不你还是回吧！”
徐墨田一听就知道皓哥的心思，这个家伙这几天闲着没事看了很多日本鬼片，说是找找刺激，结果刺激没找到，倒把自己吓得不轻，连平时走路都总是回头，老觉得后面有什么东西似的，徐墨田于是贱兮兮的笑道：“怎么？我不回来，是不是有点那啥了，呵呵！”
“妈的，现在整个楼都没几个人儿，有点恐怖！”
“活该了吧，后悔了吧，让你不要看鬼片儿你要看，现在自己吓到自己了吧！”徐墨田得意的笑道：“当时有的人不是说不怕的吗，怎么，现在后背心有一点点凉了？晚上是不是感觉又一双眼睛在看着你啊？哈哈哈！”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跑开了！
“晚上回来啊！不然我拍死你！”皓哥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