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繁星漫天，皓月凭吊。
“死亡骑士。”
“极为邪恶，同时也极为强大的存在，他们是黑暗魔法与黑暗战技的双重所有者，有着与圣阶比肩的超强能力，以及超强的破坏力。”碧丝淡淡地解释。
她想了想，抿着诱人的两瓣红唇继续道：“死亡骑士由低阶的亡灵进阶而来，在黑暗的掩护之中，死骑的能力甚至超过它们的宿敌，圣阶光明骑士，它们来自黑暗的中心，令人胆寒的诅咒可以轻易摧毁所有敌人的抵抗能力，死，是必然。”
“普通人即使只接触死亡骑士，就会立刻死亡。”
“记载中，就连它们的眼睛，都是腥红色的扁菱形四角眼。”
“它们不骑强健的战马，而是选择没有血肉的骷髅角马，那些骷髅角马生前都是令人向往的矫健神驹，死后，骷髅角马永不疲倦，可以任意驰骋无数个日夜，从帝国的最东部飞奔到帝国的最西头，数万公里的路程，只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而且——”
“而且与邪恶的亡灵法师一样，只要死亡骑士一声召唤，数十万的亡灵大军就会应召出现，亡灵大军不知疲倦不会死亡，没有畏惧之心，没有怜悯之心，它们没有思想，只知道杀戮，这支亡灵大军足以碾碎任何以坚固而著称的城池，也足以踏平任何以勇敢闻名的帝**队，在它们亡灵潮水的冲击下，任何形式的抵抗都将是徒劳的，绝对徒劳的。”
“并且，最为恐怖的是——”
金发牧师温雅地呼出一口气，叹了一声，道：“前一刻还与你并肩作战的战友，转眼就会被诅咒堕落成不死亡灵，它，会毫不犹豫用与你相同的武器，杀死你。”
“即使死亡，你都永远无法安息。”
……
碧丝慢慢叙述着她对‘死亡骑士’的了解。
自始至终，她的声音都很平淡，语速不快不慢，还挺悦耳，可却有一种漩涡式的莫名吸引力，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纳进去，凝聚在一起。
此时的营地没有一丝其他响动。
各处篝火堆里柴火‘噼啪噼啪’的焦爆声是唯一的声音，这里也没有其他的动静，任凭摇曳的火光在人们的瞳孔中不断晃动，晃得人心神不定。
“幽深的黑暗尽头，一点猩红的扁菱形红光升起，死亡骑士骑在骷髅角马上，独自穿行在世界的深渊，他低垂着高傲的头颅，肆意挥舞嗜血的邪恶之剑，他将敌人的胸膛刺穿，刺破他们的心脏，鲜红的血液被邪恶之剑汲取，人们的面容扭曲到挣扎，他诡异地看了一眼那些血液，用手蘸了一点，送到嘴边品尝，‘很美味。’他说。”
……
这不是好故事，至少对营地里此时战战兢兢的所有人来说，都不是个好故事。
碧丝盯着眼前的篝火，一动不动，喃喃道：“这，就是死亡骑士。”
“死亡骑士。”
所有人，包括陈默都在意识里复述，他们的心跳都跟着停了几拍。
四个字复述完，营地里的其他人顿时感觉气息一松。
刀疤博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几滴冷汗已经渗出，脊背后面也是感觉一阵阵凉意袭来，“妈的，刚才是怎么了，感觉就像有人掐着老子的脖子一样难受。”
博格大口喘着粗气，低声抱怨，他旁边的几个佣兵比他更糟，个个面如死灰。
那些随行的商人更是不堪，完全摊坐在地上。
这——
仅仅只是漂亮的碧丝只言片语罢了。
“不过，还好，死亡骑士的数量非常稀少，比圣阶的圣骑士还要罕见，只是传说中在那个地方的深处有死亡骑士而已，教会里的典籍是这么记载的。”丽贝卡补充道。
“哦，在里面的时候我没见过。”陈默如实回道。
听那个金发碧丝的描述，陈默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什么有着‘腥红色扁菱形四角眼，骑骷髅角马’的骑士类存在，就连骷髅角马都没见过。
不过，死亡骑士真的这么恐怖？
比肩圣阶？
陈默仔细观察两名女牧师的表情，至少，她们的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碧丝浅浅一笑，道：“这很正常，死亡骑士的数量本就稀少，需要死去的生灵，完整地保留生前的智慧才能进阶成为，可生灵一旦失去生命，又怎么会保留自己的智慧呢？你要是见到的话，虽然你的实力很强大，但恐怕……”
碧丝微微笑着，没有继续。
她的话很明白，你的实力虽强，总不至于现在就已经是圣阶了吧？遇到的话，多半是凶多吉少，言下有劝诫陈默不要再次随意进去的意思。
“什么！？”
陈默极为震惊！
瞪着眼睛，陈默侧过脸，一脸严肃地问道：“碧丝小姐，你刚才，是说完整地保留生前智慧，就可以进阶成为，死亡骑士！？”
自己一直保留智慧。
这……
陈默感觉自己的神经短路了。
“是的，教会的典籍是这么记载的，具体如何，我和姐姐也不知道，那多半只是传说罢了，没有人死后还能完整地保留智慧的，我们净化过许多亡灵，它们只知道杀戮，没有其他的想法。”丽贝卡牵起碧丝的纤手，接口道。
陈默却直直地看着碧丝，又侧目看着丽贝卡。
“如果有呢？”陈默问。
碧丝会心一笑，“也许有吧，我相信教会的记载，只是我们没有见过。”
“而且，我想即使是教会十阶的主教长老们也没人见过吧，他们中有几位年轻的时候进入过死亡森林冒险，但没人提起过自己见过这种特殊的存在。”
注意到陈默的异样，碧丝饶有趣味的看着陈默，露出白皙的粉颈。
主教长老中有人进去过，面前的人也进去过，能跟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却有实力进入死亡森林又安全出来的同龄人聊天，是一种荣幸。
谁知道这样的人将来能有多伟大的成就！
“你这么问，难道是你见过？”丽贝卡忽然半开玩笑地问道。
陈默一闪神，“没，没见过。”
连忙摇着头推脱，好在‘影’的保护没能让陈默表现出多少不安。
陈默胡诌道：“只是好奇，听你姐姐把死亡骑士说得这么强大，只是一时好奇是怎么回事，以前只注意淬炼自己的战技，没怎么听说过这些。”
说着，陈默继续往篝火堆里加了几根干柴。
掩饰自己的惊讶，可事实上，完整地保留生前智慧的亡灵是吗？
我自己不就是？
碧丝、丽贝卡同时莞尔，两人都不怀疑陈默的话，当初她们俩也是好奇，才知道那些关于死亡骑士的信息的。
一直淬炼战技呢，恩，的确只有专注如斯，才会有超人的成就。
丽贝卡比碧丝的笑意更盛，细语道：“以前我们姐妹也是一时好奇，所以才了解的这么清楚呢，不过，即使是有智慧的特殊亡灵，也必须经过极为残酷严苛的锻炼，才能成为主宰死亡，可怕的黑暗骑士，没有力量是轻易获得的，这是个浅显又深刻的道理。”
陈默点点头。
的确，没有力量是轻易获得的。
“教会的文献里还有比这更多的记载呢，你想知道吗？你说想，我就告诉你咯。”丽贝卡乌黑的秀发一甩，一手托着光洁的下巴。
“想。”
陈默想也不想，直截了当。
碧丝低着头，一手掩唇轻笑，丽贝卡抓着碧丝的另一只手，咯咯娇笑。
营地里的其他地方也是爽朗的笑声不绝。
“陈默兄弟，一点弯不转，可真够直接的。”博格笑道。
整个晚上。
陈默都在跟这两个牧师姐妹聊天，直到值哨的佣兵催劝他们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之类的才各道晚安，回到各自的马车休息。
“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死亡骑士？”
躺在平板马车里，陈默望着天空数不清的星星想到。
陈默睡不着，本来就是亡灵不需要也无法入睡，而且心情也着实激动了些，静静地等待着值哨的佣兵每隔两个小时就一班一班地轮岗。
完整保留生前智慧的亡灵，就能进阶成为——
死亡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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