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叁节 幽黯
作者:制冰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645

在世人眼中,「撒旦」这个名字根本就与魔鬼两字画上等号,狡诈是他的灵魂,背叛是他的本能,欺骗是他的天性。诞生自黑暗的他,简直就是集世上所有邪恶卑劣於一身的罪过。

根本没有人相信,在他堕落成魔与魔族一同被封印在地底魔域后,会有安分忏悔的时候。只不过诡异的是,他却真的就此消失无踪,再没有半点消息。

--摘录自 上古史记 人间纪篇 未解之谜之章

漆黑的天空,沉滞的空气,几处地壳烈缝所涌出的岩浆融岩微微照亮这片漆黑世界,也带来了混浊脏的空气品质。

这里就是地底魔域,也是魔族被众神封印后的残破居所。

此时,魔域坚实的地壳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鸣动,身为魔欲与魔族新主的撒旦缓缓抬头一望,嘴角竟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若有意似无心地喃喃自语着:「复活神阵,启动了!」

感应到同胞兄弟的路西法已在地面上启动复活神阵,撒旦不但没有动身前往相助的打算,反而转身朝着魔域中的另一处走去。

身后,撒旦最忠心的总管古雷根则是亦步亦趋,沉默尾随在撒旦身后慢慢前行。

「你不问我,为什么我不依照约定,前去帮助路西法吗?」行至中途,撒旦忽然不经意地像是自言自语般随口问了一句。

在他身后的古雷根也不特别在意,只是恭敬地回答道:「您的意愿,不是小的能够揣测的,只要小人能够完成您所赋予的使命,也就没必要去揣测您的心思。」

卑微的回答,似乎恰好满足撒旦心中想要的回应,只见撒旦咧开了嘴高兴一笑,在他身后已由羽翅变成蝠翼的叁对漆黑魔翼立刻一扬,便向前方安静无声地加速飞去。

管家古雷根眼见撒旦展翼而飞,立刻也将背翼一展,跟着飞翔起来。而在他们所前进的方向尽头,正是那一棵高耸入天的世界树的根部所在。

世界树,打自众神降临以来,便承担起平衡调和四元素间的对立,以及由四元素中转换改变为生命发展所需能量的任务,说它是众神实行「理想乡」计画时的动力来源,一点也不为过。

而此刻的它,却似乎成为了撒旦的目标物。

「哈哈,老实说吧!我一点也不认同路西法的想法,他之所以会想让女神复活,不过只是想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吧?」甫一落地,撒旦忽然便是一阵狂妄大笑,紧接着便像是发疯似的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

眼见忽然失常的撒旦,那位誓死忠诚的管家脸上却连一点惊愕都没有,反而更加警慎小心地低下头去,仔细地聆听着撒旦所说的每一句话。

「哼,真让翠迪亚女神复活了,那又能怎样?不管是谁出马,也都不会是那家伙手里七杀神雷的对手啊!真是够白痴的家伙,随便诓他几句就信以为真了?」撒旦越说越兴奋,居然还忘情地搂起管家的肩头蹦蹦跳跳,像是急欲分享心中所有喜悦的毛躁小鬼般,猛摇着一直在他身边保持静默的管家。

撒旦高兴怎样摆布他,就认命地随他高兴地任他揉捏,直到撒旦突然又收敛起所有笑容,双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认真与算计后,才终於让他能够有所喘息。

「就算你是造物主,那又怎样?只要我把这棵世界树给放倒了,你们还能躲到哪里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轮回法则与灵魂依归,全都在这棵世界树的树根处。」撒旦像记起了曾与谁结下的怨仇般恶狠狠地自言自语,双手同时缓缓朝着世界树的根部伸去。

忽然,一阵银光竟由世界树的根部无端生起,瞬间震开撒旦双手,大有不让撒旦越雷池一步的意思。

「只不过是区区一棵树,竟敢想要反抗我?」无意间竟遭到世界树灵的反抗攻击,撒旦心中不悦使他脸色马上随之一变,立刻就将双掌化为黑暗浓雾,想要用渗透的方式穿越过世界树所发出的反抗银光。

没想到,深感受到撒旦侵犯的世界树,再次发出的银光竟更加璀璨万分,一股强压立刻就将撒旦连同他身边的管家震飞,搞得撒旦灰头土脸,满心尽是说不上的挫败与憎恨。

「哼!该死的主神欺压我那么多年,怪我势不如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就连你这棵他所栽种的废树,也敢欺压我?」撒旦极怒之下,出手不再保留,并将世界树当成众神之一看待。双掌拍合之际,激发出前所未有的黑暗气势。

随着撒旦缓缓拉开拍合双手,一道道细微的墨黑气索竟缠绕在一根漆黑直柱之上,直到双掌完全拉开,那把撒旦从未动用过的众神恩赐之物终於出现。

「那是……『黑神镰刀』?」就连刚刚无妄遭难都不曾改变脸色过的管家,终於在撒旦拿出通体漆黑的黑暗镰刀时变了脸色,因为那可是伟大的七神器中的「死神镰刀」唯一的复制品,尽管只是一把赝品,其威力也足以与其他神器相提并论。

「不,这把叫做黑、『魔』、镰、刀!」说话同时,撒旦也已扬起巨镰朝着世界树的银光砍去,镰刀之上,雄浑无匹的黑暗魔气挟着排山倒海之势扑向前去力,阻碍在前方的,是感应出面临危机的世界树所产生的更强烈的抵御银光。

天摇地动的瞬间,扬起漫天烟尘,隐约可以听见世界树彷佛正在悲痛哀鸣的声音。

「世界树,等死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主神他们大概还在忙着消灭路西法呢!」直到烟雾慢慢散去,撒旦狂傲的身影依旧挺立,只不过在他身前的世界树,却已散去一身银光,出现在撒旦面前的,是一个无端漂浮在世界树根上的奇异图像。

「皇冠、智慧、理解……,这就是生命之树,就是这个世界生命基础的原貌?」撒旦顺着六角图形上的十个顶点浏览一遍,同时顺口便将顶点上所记载的神圣文字吟诵出口,终於确定这个六角十点的图形,就是他的目标物。

看着这个可能连主神都不能理解的神秘图形,撒旦终究还是放弃解读的企图,顺手将手中镰刀一挥,就要破坏生命之树的结构组合。

那一瞬间,一道耀眼光芒竟从撒旦身后无端亮起,管家古雷根连光芒中主神昂德渥气急败坏的模样都还看得模糊难辨之际,撒旦却先狂傲的朗笑挥刀道:「主神,你输了!这个世界不可能再遵守你的规则了!哈哈哈……」

漆黑暗的黑魔镰刀,轻盈地掠过魔域沉闷的空气,缓缓接连重击在生命树的十个顶点之上,二十二条互通有无的连结瞬间应声而断,一道道流星随之飞逝消散,就连自以为可以阻止撒旦出手的主神昂德渥,也都不免为之愕然地看着流星飞逝所留下的痕迹。

就从这一刻起,世界便注定脱离众神掌控的命运,踏上一条连神也无法得知的将来……

没有人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神的存在,世人依旧每日虔诚的信仰祈祷,奇迹依旧不时流传在每个人的心里,虽然天使与众神也已不再出现,世界上的人们还是宁愿相信,天空里真的有一个众神居住的神界,正在为这个世界的未来祈福祝祷。

--摘录自 上古史记 人间纪篇 最后最大之谜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