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枯干的大手一翻，手心中兀秃出现一块玉佩，将玉佩递到二疯身前，道：“这东西你喜欢吗？”

二疯接过，玉佩的正面是一个枫字，背面刻着一组生辰八字。二疯只看了一眼，没有在意，看着这块晶莹剔透的翠绿碧玉，嘿嘿道：“很好，把它系在烟锅上，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老头听二疯说完，似哭似笑道：“这块玉佩是你小时候戴着的。”

二疯笑容顿在脸上，拇指食指揉搓着玉佩，将玉佩翻转着看了看，握在了手中，用力攥紧，用力，再用力。

老头轻叹一声，道：“别捏碎了，。。。。。。留着吧。”

二疯神色一怔，而后嘿笑道：“俺哪是要捏碎，俺是要看看它够不够结实。。。。。。试了一下还成，就是颜色浅了点，跟你的烟锅不配，先挂着，等有好的俺再换。。。。”二疯说着，将玉佩系在了烟锅上，和烟袋子挂在一起，抬起烟锅摇了摇，似是满意的点点头。

老头不在意二疯自相矛盾的说辞，似是陷入了回忆，“应该是十七年前了，我路过一座城池，在城池外的乱坟岗里，发现了一座很有意思的孤坟。别的坟头都是错综交杂，它却独处一地。占地很大，却只有小小的一丘黄土。是新坟，却有碑无名。我觉稀奇，上前察看，发现棺中有一个假死的婴儿。这婴儿不似其他孩子那般，他枯瘦如柴。我细查之下，发现在他体内有一奇怪的异物，是它吸走了这婴儿的血肉。后来，我带着那婴儿，来到了这里。”

老头说完，看了看一脸无所谓，咬着烟锅吞云吐雾的二疯，呵笑道：“是的，那个婴儿就是你了，那座城池便是五百里外的天阳城。你这条小命说不上还有明天，我希望你能找到你的父母，感受一下亲情是为何物，也不枉此生。”

二疯神色一顿，道：“俺现在挺好的，为什么还要找他们。”

老头道：“血浓于水，他们是你最亲的人。”

“俺身上的血已经全是毒血，何来血浓于水！”二疯的话语有些激动。

老头皱眉，“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倔。”

二疯一言不发。

半晌后。

二疯猛吸了两口烟，压下了心中的波动，道：“现在俺哪有时间去？去了俺找谁？”

二疯的这句话，却是向老头屈服了。

对于二疯如此的表现，老头很满意。平常的时候，二疯对他总是很随意的样子。但他说什么，二疯还是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在二疯八岁那年，他说想喝酒，二疯就问要喝什么样的，他张口说出二十年女儿红。没过几天，饭桌上就有了二十年女儿红，一直到今天的百年女儿红。只要他往桌前一坐，就会有二疯送上的酒，一次也没有断过，让他很感欣慰。

“你不是已经开始食用毒液蒸熟的山药了嘛。”老头回答道。

二疯一怔，自己食用山药的事情没有告诉老头，而且都是在山洞中食用完再出来的。这些年老头一次没有跟他去过山洞，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

“那又怎么样？味道一点也不好。”二疯无奈道。

二疯说完，那土狗居然跑进灶棚，两眼巴巴的看着老头，好像铸下大错的样子。老头淡淡道：“你开口说话的事儿我也不计较了，以后多注意就是。”

那土狗跪倒在地，呜呜两声，竟朝老头磕起头来。

二疯拿起灶台上的一块骨头扔在土狗前面，道：“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这么怕他嘛。”

那土狗抬头，看了看二疯，又看了看老头。老头道：“吃吧。”

土狗高兴的跃起，衔着骨头出了灶棚。

它宁可在外面受天寒地冻，也不在灶棚里呆着。显然对老头是到了骨子里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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