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梦与现实(第六幕)魔王
作者:墓天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260

蓝天好像海洋的投影,将仰头看会刺眼的太阳光,覆盖与大地之上,让人忍不住要躺在草地上……尽管季节已近秋季。

整个都市没有人不想抬头瞧一瞧这象征着生气与活力的阳光。

但有一个人绝然不同。

他站的地方很古怪,这座城市从开放建设以来数十年,超过一百层的大厦也不过这么一座而已,但他正好就站在这座大厦的顶上。

天台上不是没有观景台,下面的望远镜与钢化玻璃里,形形色色显得精神的人群,

单身行的学生,例行早茶的商人,还有许许多多的外国人,千奇百怪的肤色在阳光下反射出

繁荣。

但他不在那里,天台上有处理大厦内部系统的炉子,有别出心裁爬梯子上去,单独建造出来的无栏高台,设计的人一定是故意的,工作人员试过在那里一站,立刻软倒在地。周围让你觉得安心的那些事物-----安全栏,水槽,墙壁,统统都瞧不见,你唯一可以看到的,是整个城市延伸到地平线的无限风景,远在上千公里外的海洋好像近在眼前,你可以听见远方古老的风带来的惊天动地的海啸声,下一秒便会咆哮着席卷整个世界,而你亲眼看见这片大陆沉入海底,你若转过身去,那儿的大山山影会变为震怒的大怪兽,正将整个山头掀起向你扔来-----这么样一种感觉。

但这些地方,他都不在。

在别人心中,这些幻想或许仅仅是个笑话,但对他来说,止需要看上一眼,便会成为“真实”。

他在大厦的三角尖顶上,那儿彷佛一根天线般的针,接受着来自宇宙的信号。

但莫说是外星人,就算机械文明的神圣堡垒,进行超光速跳跃的时候,现在都不敢从有这颗星球的路线上过。

他为什么在这里?

邪君在观星塔上等着舰长,他又在等着谁?

他的身影,好像安徒生童话中守在天堂等待可怜的孩子的天使。

但他的身份不但与天使无关,反而截然相反。

他的眼是完全黑暗的,不是漆黑如星那样黑暗中怀着一线希望,而是深不见底如黑洞般吞噬一切,但却绝不空洞,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从里面涌出。

他也没有去看发生在红尘中的微末事情,尽管止需一眼整片大地哪怕一个细菌也逃不过他的神念。他更不是在看自己的心,他的神念在遥远到出了整个星系的星系。

纯黑色的衣饰席卷了全身,说不清那是怎样的衣服,风衣?披风?斗篷?但这件衣服却是凡间的,上面没有赋予任何奇特的功能。

他有着一样纯黑的剑眉,但他有没有剑?若他有剑?会不会也是像他这样如墨的颜色?

但他的剑其实已在他的手上。

止不过没有人可以看得见而已。

这是柄透明色的,比最纯净的忘情水还要清的剑,圣人都不一定看的见这柄剑。

相较之下,这柄剑的名字,却像是故意跟这幅模样过不去。

有人问过他:“这柄剑叫甚么名字?”

“魔剑,魔王的魔,杀人的剑。”

“上面明明没有诅咒血祭,也没有冤魂仇恨,更连一丝暇也没有,怎么会叫魔剑?”

“你若拿了柄普通的菜刀去杀了一个人,你那刀叫甚么刀?”

“还是菜刀。”

“但你要是拿着这柄再平凡不过的菜刀杀了七八百人,杀的江湖上人人见了这把菜刀都害怕,他们见到刀会叫它甚么?”

“原来如此”那人道,“他们自然不会当那是菜刀-----他们也会叫它魔刀的,说不定还会将它庄重的封印------虽然那明明止是柄锈掉了的菜刀。”

问的这个人便是邪君。

答的这个人却是魔王。

“魔王”。

仙魔仙魔,有仙自然有魔。魔王便是真正的魔中之王,人人都有的心魔都无法与其相较---因为他已是魔中之圣。

但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嗜杀。

其实他也没有怎么嗜杀,他是凡人时无意踩死的蚂蚁比真正杀的人多多了。

止不过他杀的人都比较重要,比如说,他还没有接触仙道前,第一个杀的人是当朝皇帝。

所以虽然他杀的人比较少,但是他每次杀完人后,为了争夺后果自相残杀而死的人反而比这座大厦里的白蚁都要多的多。

但那些人确实不是他杀的-------在他看来这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明明不用争就可以不用死,但那些聪明人竟然个个像想在沉重压力下临场突破的主角一样往地狱里跳,止因为地狱的样子不是刀山火海的恐怖而是闪耀着天材地宝的光辉。

这也是他选择修魔的原因。

谁知邪君第一次见到魔王的时候,竟然在两者之间找不到任何相似的地方,邪君的玲珑万用心都惊异了,要知道邪魔邪魔,邪与魔两者之间从古至今等于一条线上的蚂蚱,邪君那时的感觉却是:蚂蚱不见了,变成蝗虫了。

但道理却也很简单。

邪君为人邪而不恶,魔王为人恶而不邪。

邪气的人说不定止是道心使然,征战万界的邪君从星系史的角度来说可以描述成伟大的君主,但杀完统治者就走的魔王除了被当成引来罪恶的化身外就没有别的选择。虽然一个杀的人不可计数,另一个止不过一次杀一个人-------这对星系文明来说也是莫大的讽刺。

魔王在等待着冥王的到来。

正如花圣在花园守候冥王一样。

但用天道推算法则的法子今天似乎不太灵,魔王等了整整半天也没瞧见人影,若换成凡人早纳闷的慌了,实际上他自己也确真郁闷的紧。

他身为圣人,万劫不染,自然不会有焦虑的感情,但问题是,冥王更凌驾与圣人之上,他第一次不知道未来会发生甚么,若不觉得奇怪却是不可能的。

若冥王还未到也罢了,古怪的是天道推算告诉他冥王现在就在这座大厦里。

但魔王无论怎么看大气层都不见有人的迹象。

冥王到底去了哪里?

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推开天台的门走了出来。

这儿早被结界封锁的神仙莫入,怎会有凡人来到这里?

魔王却也不想,手轻轻扬起,指了一指。

指尖所挥出的透明剑气,可以从这座大厦的顶上,穿透大气层,再穿过太阳引发爆炸。最后穿透这颗星系的七八颗星球,让整个星系失去平衡而崩溃。

但走进来的那女孩子却轻轻的叹了声气。

然后剑气便像从未出现过似的消失了,空气中没有丝毫波动,本该当场崩溃的大厦也还好好的没上演惊天悲剧。

魔王望着她冷冷的道。“你是谁?”

“你又是谁?为什么站在那根尖针上?不知道那儿很危险么?”

如水流过的清澈声音,这是一个双马尾纯金发的美丽少女,极为合身的公主裙,有如流传千古的油画,但也不过是凡俗的红颜而已。

不过魔王却不这么认为。

“叹气自然是要先吸气的,你吸走了圣人的剑气,你到底是甚么人?”

她古怪的瞧着魔王。

“我自然是你等着的那个人了,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么?”

这位少女竟是冥王!

她到底有多少种模样?

“真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指着对方让对方死,圣人都是一个性格么?邪君,血圣,时圣……现在又多了个魔王,花圣倒是个例外。”

魔王目不转睛的瞧着她,彷佛想看透那双寻常的眼睛。“你的鸳鸯眼呢?”

“你看不到。”

“为什么看不到?”

“你根本没有兴趣看到。你的道止有黑暗,血的颜色与海的颜色都与你无关。”

魔王想了想,忽然大笑道:“这确是真的。”

突然他又收了声,性情转化的比玲珑万用心还快:“你怎么来这儿的?”

少女用手倚着栏杆,似在欣赏大地的景色,另一只手抚过额头的发丝,风吹起马尾,甚是好看。“当然是走上来的,不用走上来的用甚么来?”

魔王诧异的道:“你从楼底第一层一层层的走上来的?”

少女道:“不错,整整一百层我都走上来的,还帮了几个年纪大的人拿重物,修好了一个楼层突然坏的大门,还给几个孩子送了几颗好吃的果子-----有甚么奇怪的么?”

魔王见过星系历史上最为古怪的行为是一个没有实权的教皇拿着柄剑将星系仪劈成两半分给了两个星球,他为那个教皇为什么不拿轩辕剑纳闷了好久,傻子也看得出那柄剑没有任何力量-------还是说其实他们要的是星系仪?

但这种事情也没有少女做的让他吃惊。

“你不是应该从天而降,将整个蓝天刹那化为风雨雷电的么?”

冥王故作惊讶的道:“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魔王将手一扬,身上的黑衣彷佛笼罩了整个都市:“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交通规则,不过是这颗星球的人类技术不够,甚至还未完全掌握三次元技术才迫不得已而为的,你是无所不能的冥王,为何还要受其限制?”

冥王转过身来,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好像修道院的圣女,魔王在想这种严肃是否也是种伪装的时候,她如此答道。

“因为这是人类最初的幻想-----我就是在这座大厦上第一次见证了辉煌文明的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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