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难得亲情
作者:布控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341

恍恍惚惚中,雳金感觉到自己走在一条黝黑漫长,没有出口的隧道里,他不停的呼喊心语的名字,可是竟然没有意思回应。他的声音仿佛被黑暗所吞没,使他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开口出声?

他茫然地前进,忽然看到远处有人影晃动,他惊喜地加快脚步,想赶上那群人。

忽而,他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长河,河宽竟然比红龙河还要宽上数倍,几乎有一种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更恐怖的是河中水色不但漆黑如墨,而且散发着阵阵呕人的腥臭。

雳金心头一闷,便就地呕吐起来。

半晌,他方始觉得舒服些,便急忙找寻桥梁,想渡河而过。

他在河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去徘徊,偏偏就是无法可想,隐隐约约眼见河面对岸的人,逐序进入一座高大的黑色城堡。

雳金大呼道:“等等我呀――――――――”

“里凝!醒醒……里凝……”

雳金狂吼一声猛地坐起,却又因体力不支,软软倒了回去。

东方朔轻按着他肩头,慈爱道:“好极了,醒来就没事。”

雳金怔怔地盯着东方朔的脸庞,看着他通红臃肿的双目,雳金突然觉得东方朔就是自己的亲人。大难不死的雳金脑海里一下子涌出过去的点点滴滴,忍不住眼圈一红。

“朔叔……”雳金音哑地问道:“我没有死?”

东方朔桑藏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差一点,如果不是朔叔的医术还过得去,这遭你就得归位大吉。”顿了顿之后,东方朔接道:“你昏迷了六天,朔叔还真担心你就此不醒呐!”

雳金想起先前梦境,低哑轻笑道:“还好差那一点……如果让我找到船过河,进到那个黑色的大城堡里,我可就真的回不来啦!呵呵……”

“什么城堡?什么船?”东方朔不解道:“莫非你还在做梦?你还没清醒吗?”

雳金约略描述一下他梦中所见。

东方朔低沉道:“看来你果真是福大命大,人都到了冥界,却找不到渡你的船,可见还不到你该死的时候。哈哈,这说明你小子以后一定会大有出息。”

雳金呵呵哑笑道:“那当然,我万里凝可是不久之后的人中龙凤,区区小鬼岂敢来拘我的魂?!”

东方朔轻笑啐道:“哈哈哈,臭小子!”他端起手边一只木碗,凑近雳金唇边,慈祥道:“来,你昏迷那么久,一定饿了,喝些鸡汤补补元气。”

雳金温驯地抬头,啜饮着香浓的鸡汤。

直到他喝得碗底朝天,东方朔才又扶着他躺下,雳金此时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在一处山洞之中。

他好奇问道:“朔叔,这是哪里?”

东方朔淡笑道:“中条山区,离我们上次赏枫的枫林不远。”

雳金低嘘口气,又问:“天星帮的事,全都解决了吗?”

东方朔颔首道:“我们虽然付出的代价不少,但是,对方的情况会比我们凄惨十倍,天星帮就算不在修炼界除名,恐怕再也难成气候.”

雳金闭上眼,低声道:“现在我总算有点明白,为何朔叔不让我沾上修炼界。”

“后悔吗?”

“不!”雳金睁开眼睛,深邃地望着东方朔,坚决道:“说实话,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够刺激!”

东方朔神情明显一震,他看了看雳金,欲言又止,最后,他轻拍雳金肩头,柔和道:“你余毒方消,需要多休息,睡吧!”

雳金咧嘴笑笑,双目一阖,很快便进入梦乡……

日子在雳金逐渐恢复之中消逝。

冬天提前降临山区,山中开始下起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远山近水早已被这场大雪冰封,宛如凝固成一玉琉璃晶莹的白色世界。

雪地里,一个穿着黑色貂皮大祆的俊瘦身影,正在缤纷的飘雪中,几自扑跃嬉戏。

嬉戏?

不!

看仔细些,这个纤瘦的身影,并非闲着无聊四下东奔西窜,他正追逐着两只仓皇逃命的野兔。

这个累得气喘咻咻仍不放过兔子的人,自然是数日前方自鬼门关游乐一趟回来的雳金无疑。

追野兔原本只是一件单纯的事情,但是在雳金专注地投入下,他此时却已是热汗涔涔,顺腮直淌。

再细看他的行动,从他可以在同一个时间里,及时阻止左右分窜的野兔,使之不离他掌握的情况看来,雳金的动作比以前更机灵,也更迅捷。

雳金正暗自得意自己能完全左右兔子奔逃的方向,蓦地,斜刺里飞出二团雪球分别落在野兔原先会逃窜的路线上。

野兔受惊之下,突兀地改变方向窜逃,朝相反的路线奔驰。

雳金眼见兔子就要脱出掌握,他嗔目一吼,奋力扑向左方那只野兔,而就在他向左跃去时,一溜黑影自他手中飞射而出,无巧不巧地击昏另一只兔子。

几乎是同时,他伸手急探,一把揪住兔子后腿,一拳将挣扎中的野兔敲昏。

他抹把汗,气喘咻咻地起身,回首埋怨道:“朔叔,我练的正有心得,你干嘛故意捣蛋?!”

东方朔仍是一袭单薄的藏青长袍,伫立于风雪中,笑吟吟道:“我是在考验你的应变能力,你竟敢说我捣蛋,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

雳金嘿嘿得意道:“朔叔,为了不辜负你的期待,我决定多多研究些闯荡修炼界的新招,你有没有兴趣加入?”

东方朔故做惊惶的摇手道:“不用,我还是觉得传统方式就很足够,你有何妙方,尽管自便,别把我算进计划之中。”

雳金没趣嗤道:“真是的,年纪大的人总是太过于保守,一点也没有创新、挑战的精神,你这种态度,如何能鼓励后生晚辈努力奋斗嘛!”

他犹自怪罪似的斜膘了东方朔一眼。

东方朔扬掌刮向雳金,笑骂道:“胡言乱语,讨打!”

雳金咯咯笑着,脚下轻滑斜退,轻松避开东方朔挥来的杜掌。

东方朔眼神飞快闪过一抹赞许的笑意。他轻咳着仰视天色,淡淡道:“这场雪一时半刻还停不了,大雪天里,天色暗得快,今天就暂且到此为止,你去收抬收拾,咱们回去吧!”

雳金拍拍腰间所系的野兔,轻快道:“该收拾的就在这里啦!咱们的晚餐有着落,可以回去了。”

东方朔略略颔首,迳自回身,轻摆衣袖,飘然离去,雪地上却看不见他的足迹。

雳金随后连奔带跃,就像他方才追逐野兔一般身形,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紧跟着东方朔向两人歇息的山洞而去。

雳金进入曲折的洞内时,东方朔已将余火重新燃起,山洞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昏黄而温暖,冰冷的风雪仿佛被这份温馨阻绝于另一个世界之外。

雳金趋前就火,沾染于身的雪花纷纷溶化,变做细碎的水珠涔涔流下。

东方朔掏出洁白的方巾,默然无言地为他拭去满头满脸的水渍,雳金受用地闭起星眸,心头却是一一掠过母亲为他擦汗,父亲用胡子扎他,还有他为心语擦拭泪水的一幕幕…………

东方朔轻拭他的眼眉额际,忽而讶声问道:“里凝,怎么哭了?”

雳金眨眨眼,强装笑颜道:“没有,没有,我为什么要哭?”

东方朔为他擦干头脸,将方巾晾于火旁,轻笑道:“看来是我眼花了,男子汉大丈夫,宁愿流血,也不能轻易落泪。”

雳金默默地点头,他心里明白,东方朔这番话是故意如此说给他听,毕竟,像东方朔如此历尽人生沧桑的角色岂有恁般容易眼花,分不清泪或水。

他们两人一时之间都陷入各自的思绪中,沉默渐渐充斥在火光跳动的山洞里,周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与凝重。

良久……复良久……

不知经过多少时间……

东方朔忽而幽幽轻叹一声,低沉徐缓地开口:“你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与东方朔过不去,对不对?”

雳金微讶地抬头看着东方朔,而东方朔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瞪视着火堆,雳金不自觉地点头,他的确很想知道自己二人屡屡遭人追杀的原因。

东方朔虽未移动视线,但他仿佛看见雳金的颔首一般,不似笑的漠然一笑,幽忽道:

“朔叔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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