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皇宫盛宴
作者:步悠悠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794

夕阳的余辉照染整个天际,银红的天光、彩霞般的云影共徘徊,越罗抬头仰望嫣红的天幕,任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庞。

今日的夕阳似乎特别娇娆,难道是昨晚下的那场雨的缘故?日暮西关何处是,薄雾浓云使人愁。

使者……

“夫人。”温柔的叫唤从不远处传来,自刺客那晚后,尉迟风对她不再如以往那般冷淡。

悠悠转过头,看着尉迟风从回廊走来,夕阳照在他身上,如烟如雾。勾起笑容:“夫君,你来了。”

如此冷淡虚幻的笑容让他想起了前天在雨里弹琴的女子,第一次见到她,恭顺怯懦;遇刺的那晚,她冷漠淡然;雨里弹琴的那天,她哀伤却妖娆。如此多变的女子让他迷惑,也让他烦躁不安。

两年里,她安分守己,也许自己这样对她并不公平,第一次满含温情揽过她的肩,柔声道:“今晚你和我进宫吧。”

此刻的她有点忧郁,并没有拒绝他的一时亲密,只是轻轻恩了一声,忽而问道:“妹妹不去么?”

“恩。”

“不会有矛盾吗?”

挑起眉,尉迟风反问:“什么矛盾?”

越罗停下脚步,讥诮地说道:“一个三千宠爱于一身的清丰公主不去,却让我这明里暗里的敌人去,这不是矛盾吗,夫君。”

一震,尉迟风锐利地看向越罗。看到他尖锐的一面,越罗继续说:“真是局中者迷啊。”

尉迟风哑然,深深地打量着越罗,在他的注视下,越罗高深莫测的一笑,尽自向廊外走去,意有所指地抛下话:“有时候看到的未必是真的。”

尉迟风有些恼,恼她的轻讽,更恼自己竟然摸不透她的心思,对着那道离开的身影回道:“包括你吗。”

听到了他的话,身影没有停下,依然向外走去,越罗暗道,先皇,轩辕锦,轩辕以柔,越景行,她,本来就是假象,只不过,她才是个弥天大谎。看来,这一盘棋越来越精彩了。

***

轻车直入宫禁,一重重宫门次第开,在月光的照耀下,红墙朱檐机械地反射出忽明忽暗的光亮,显得无力、苍白。被困在这里的女子的深深哀怨,弥漫在层层金瓦红墙内,无休无止。

越罗轻掀布帘,风吹乱了她耳鬓的发丝,侧耳倾听,刮过耳边的风宛若深宫女子沉沦于绝望的挣扎。

娘亲,这就是你要离开的理由么?似感慨似嘲讽:“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听到她的低语,尉迟风答非所问地说:“外面风大,小心吹着。”不习惯这样的关心,越罗放下帘子,皱了皱眉。

正当他们两个各有所思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喧闹声、嬉笑声隔着帘子穿过来,越罗的眼里闪现莫测而魅惑的笑意。听到一声高喊:“右相大人到!”帘子被撩起,一只手出现在她的眼前,举目望去,宫殿前,华服官员和女眷全部望向这里,包括她的左相父亲。

下了车,立刻有几个官员上来打招呼,谄媚,奉承不绝如缕,除了左相党。当然也有几个看好戏的,看他,她,还有越景行的好戏。虽然左相和右相是姻亲,但谁不知道,尉迟风和清丰公主是一对神仙眷侣,也因此把左相的女儿冷落了两年,不闻不问,致使两人的关系明里暗里更加恶化。今天尉迟风和越罗的出现到是着实让他们惊讶一番。

越罗一直静静地站在尉迟风的身边,跟着他虚伪客套地应付了官员的谄媚,真是不无处不在的权力啊。她看向父亲,只见盛况亦然。

莲步走向父亲,时间仿佛停止,所有的人都看向她,又觑了觑尉迟风。

“父亲。”

“罗儿近来身体可好?”越景行语气冷淡得近乎透明。

“还好,最近天气恐怕有变,父亲要小心了。”

听到女儿一语双关的话,越景行疑惑,又有些怔怔然。三年前找到女儿,却一直不怎么亲近,疏离有礼,看着她,有些不自然。

尉迟风悠然地上前,“岳父大人。”语气温和谦恭。

“贤婿啊,两年来,小女给你添麻烦了。”越景行皮笑肉不笑道。

众人一听,个个神情莫测,左相的话分明是在质问尉迟风冷落他女儿两年,一时间谁也不敢出声。

“罗儿甚得我心。”

“恩,那就好。”

听着两人不咸不淡的话,众人不觉有点失望,于是大殿又恢复喧闹。

就在大家各怀心事的时候,一道墨绿色身影来到殿前,高声喊道:“皇上,皇后,驾到——”

满殿的官员女眷下跪行礼,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只听一阵低沉的嗓音响起:“免礼——”

越罗缓缓抬起头,皇上为首站在大殿只上,身边站着母仪天下的皇后。皇上的俊逸威严,皇后的雍容华贵,反倒让大殿上的人成了陪衬。

偏头看去,只见尉迟风和越景行分别坐落在左右两边的第一席,越罗也跟着坐在了尉迟风的身边。

“摆宴开席——”

看到皇上举起玉樽,众官员也纷纷举起酒杯,一时间,虚伪的奉承回荡在整个大殿,久久不散。

越罗看向一身锦黄的轩辕锦,却见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越罗没有低头,夷然不惧地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轩辕锦眼神逐渐锐利,越罗向他微举手中的白玉杯,微微一笑,夷然自若地喝下杯中的酒,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脸。

轩辕锦见她自然地转过脸,竟是一愣,别人见到他都是唯唯诺诺,而这个女子,非同一般。

越罗别过眼,见尉迟风正不悦地看着她,她略微低头,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当再次拿起时,被一只手挡下。

耳边传来关心的话:“酒伤身。”

越罗转脸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仍是喝下杯中的酒,脸色不变,内心却白转千回,使者,快到了吧。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越罗被一阵丝竹声震醒,只见眼前,妙龄舞女流云广袖,衣裳飞舞,舞姿婆娑。

飞舞的纱裙,悦耳的丝竹声,迷梦旖旎,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