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在中心区的怪雾使得能见度奇低，不过陈耀等人也就避免了看清妖魔恶心的外貌。冲上来的这七八只妖魔必然也是那些没有皮肤组织，脉络血管一清二楚的丑八怪。其中最大的妖魔身高四米，其余的也都在三米左右。

不过，除了身高四米的妖魔是黑铁级中位外，其余的都是黑铁级下位的喽啰，就像体型巨大的雷龙搞不过迅龙一样，面对青铜级的觉醒者再加上青铜级下位的小依文，更何况还有黑铁级中位的陈耀，只能说妖魔毫无胜算。

梦轻语看到向自己杀来的妖魔，只是伸出手掌，淡淡道：“影遁。（源自网络游戏《魔兽世界》）”

眨眼间，梦轻语渐渐融入黑暗，在妖魔还未冲近时便消失了。而妖魔与陈耀等人不同，即便是雾再大他们仍然能够看清十几米外的环境，自己的目标突然消失，虽然一愣，但是对于智力低下的他们来说，只是转移目标罢了。

陈耀在听见梦轻语念出“影遁”的时候，凭借他多年WOW生涯的经验，早已猜到她还在原地，只不过是身形融入黑暗中罢了。但是还是用小匕首在指尖划出一道伤口，刚准备使出血刺飞针阻挡妖魔进攻，不料流血的那只手却被小依文拖了过去，然后，咬住，然后，开吸……如果这是游戏，陈耀瞬间就会发现，自己的血量在疯狂下降。……

短短几秒，陈耀竟然流失了4%的血液，这堪比使用一次血雨之刺了。

小依文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道：“味道虽然没有涅吉的好，但是其中蕴含的能量却要高出十倍不止。”

……行，你还挑上了！陈耀翻翻白眼，既然小依文打算出手，他也乐得自在，退到她身后。其实，每次抢在小依文前出手，并不是因为他想出风头什么的，而是脾气古怪的小依文太难琢磨了，万一妖魔冲近她不出手怎么办？

不过，小依文虽然脾气古怪但不至于难以捉摸，这几天反常的情绪完全是因为不愿意或说不敢接受现实。

或许……应该找个时间和她谈谈。】陈耀其实早就发现小依文反常的原因，虽然从年龄上来看，小依文可以当陈耀的曾曾曾祖，但是说道心理成熟恐怕小依文还不上陈耀。最主要还是因为作者为小依文设定的性格原因。

小依文未动，梦轻语影遁的位置空气抖动，紧接着只见她突然出现，手上已经戴上蓝色的手套攻了上去。

陈耀却是眉头一皱，目光仍然盯着梦轻语使用“影遁”的地方。因为在“梦轻语”冲出来的瞬间，他分明听见“影拟人之术（源自漫画《火影忍者》）”的轻喝。他现在敢肯定，梦轻语绝对去过《火影忍者》的世界，否则不可能懂得这么多影系忍术。而就在这一刻，果然如陈耀的猜想一样，“梦轻语”刚刚吸引了妖魔，而下一刻……

黑暗中再次跳出一个梦轻语。不过身材最高大的妖魔在梦轻语真身出现并冲上来的瞬间，哇的一口吐出一团绿色的粘液朝她飞去，看上去极度恶心，是个女人都不想被这粘液沾上，但是飞行速度却非常之快，根本无法躲避。

“暗影斗篷。（源自网络游戏《魔兽世界》）”黑色的影子斗篷一闪，绿色的粘液被弹了开去。

“利克?拉克?拉?拉克?莱拉克~~魔法的射手连弹?17只冰箭！！”

“影子模仿术！”忍术与魔法箭几乎是同时发动……

小依文指尖蓝色光芒微动，十七只湛蓝色的冰箭破空飞出射向那几只被梦轻语影子拖住的妖魔。而后者似乎料到小依文会使出魔法攻击，利用影子模仿术将几只妖魔困在原地，两人的配合竟然天衣无缝。不过这也归功于梦轻语，毕竟她是小依文的超级粉丝，对这个角色的揣摩，甚至比小依文更加了解自己。

“嘭嘭嘭——”可惜的是，小依文不管梦轻语是不是她的超级粉丝，十七只寒冰箭无差别攻击。

短暂的爆炸声后，梦轻语的影子连同那几只妖怪一同化作冰渣，碎了一地。

杀死了舆图阻止三人的妖魔，毫不停留，直接穿过中心区外围街道，踏入被迷雾覆盖的中心区大楼。这原本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是灯火通明的生活大楼，此时只是零零落落的亮着几詹灯，伴随着妖魔的嚎叫，恐怖不堪。

“这座城市少说也有几万人，救10人应该不难吧？”陈耀看到满地的尸体，皱了皱眉说道。

梦轻语面色凝重，想了想道：“如果事发时我们就在这里，想必不难，但是现在根本不知道中心区被妖魔袭击了多久。更何况，如果这里还有几万人，不，甚至几千人，‘贤者’根本不可能只让我们救10个平民。”

“暂时组队契约的范围是多少？”陈耀没由的问出一个和任务无关的问题。

梦轻语想了想，随即明白陈耀的意思：“只要在中心区，不管在哪里都没有问题。”

……

如梦轻语所料，陈耀提出了分头行动。不过这也是眼下唯一能够提高拯救平民几率的办法，梦轻语虽然不想和小依文分开，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于是梦轻语乘电梯从二十层开始搜索，陈耀带着小依文从楼梯往上搜索。

“你在怀疑她么？”被陈耀抱在怀里，小依文抚摸着玩偶的头问道。

“不完全是。”陈耀喘了口气边走边道：“分头行动无疑是最能够保证救到10名平民的办法，只不过她虽然有些盲目的崇拜你，但是在没有和她正式组队之前，还不能够完全相信她。毕竟在极限空间里尔虞我诈的情况多不胜数，更何况，我怀疑她就是那位蛊惑新人的资深者，暂时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各走各的也是对双方最有利的办法。”

“看不出来你还挺小心的。”也不知道是赞赏还是讥讽，小依文淡淡的说道。

“就和你一样，我也只是想回到我的世界。”陈耀有些发苦的道。

伸出白皙的小手掌，透过缝隙看向黑暗，小依文喃喃道：“我的世界……吗？我的存在又是什么呢？如果我的人生，我的世界，甚至连我的意志都是作者创作出来娱乐的故事，那么我即便是回到自己的世界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说呢……”陈耀苦笑，这个问题他该怎么回答？追溯存在与被存在，存在的意义就像是讨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连哲学家，历史学家，生物学家等等都无法解答的问题，这已经不是科学问题而是一个逻辑问题。

“小依文，我理解你的感受。其实不只是你，实际上在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也有类似的迷惘。如果你真的是作者创造出来的生命体，却‘活生生’的在我面前，既然身为‘动漫人物’的你都能够拥有自主的‘意识’，那么我呢？换句话说，我所以为的‘真实世界’会不会也是一位作者创造出来‘娱乐’的世界呢？更进一步的说，我们就像一个盒子，打开这个盒子是一个世界，而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一个盒子，打开这个盒子，里面又有一个合理存在的世界。”

“所以说，真的，假的，复制的，还是真实的…，又有什么区别呢？即便我现在只不过是某位作者赋予的生命，我仍然想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不断前进才有希望。就算我本来是假的，是复制品，是虚幻故事里的人物，又如何？我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活着，并且还要继续活下去。不是说人生就像一场戏么？我们要做的，不过是演完罢了。”

小依文两眼有些出神的望着黑暗，陈耀的话对她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但是，现实却仍然让人难以接受。

“可是，我整个人，意志，性格，能力……也是由他赋予的……我就像我的傀儡，跟着线在移动。”

“或许是吧……”陈耀淡淡的笑道：“可是呢……”

“嘭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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