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九?(补完)
作者:?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9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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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垂下眼帘,看着胸前隐藏在衣袍之下的九?。它安静的蛰伏在那里,带着一缕温和的热气。陌生又亲切……展昭没有放任自己再想下去,沉默的将剑举起,平齐眉头。巨阙灿亮剑身映着展昭一双长眉,将他眼中的凝重毫无掩饰的反射出来,被冥河姥姥看在眼里。也就明白,对于九?这样异宝的种种缘由,展昭也不是全然懵懂不知的。当下笑道:“展昭,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投降把九?交出来,我留你全尸。让你安然踏上转生台。否则……”

展昭晒然,这样的威胁还平生第一次听到。

微扬唇角,挑高了眉梢,看着意满志得的冥河姥姥,似乎很肯定他能够接受这样匪夷所思的条件。不过,展昭能肯定冥河姥姥的话也不全是恐吓。

“展某,”展昭淡淡说道:“只知死,而不知降。”说话间,巨阙剑芒暴涨,在半空中划出一条耀眼光痕,拉着刺耳的尖啸声,迅疾的刺向冥河姥姥。

展昭运足全身气力,竭力驾驭此招。此招是“七步一霎”的最后一式,有着一个很美妙的名字“刹那芳华”,却是同归于尽,两败俱伤的打法。

冥河姥姥识得此招厉害,眼见自己浑身上下,拢在此招的剑芒之下,再无脱身还手的余力。随即嘿嘿冷笑一下,矮身伏在地下,仰头一晃,现出一身黝黑鳞甲,赫然是一只双尾蝎子。

剑芒席卷上来,被蝎尾一一挡了回来。剩下余波,刺在硬甲上,并没有造成太大伤口。展昭招式使老,终刹不住身势,在巨阙剑芒消失之时,也结结实实的砸在冥河姥姥身上,砰的一声,倒是把两人撞的有些头昏。

看着展昭无力再继的样子,冥河姥姥嗤嗤笑着,抖掉身上被巨阙砍出的血滴,毫无痛觉的举起螯钳,对着展昭扎下。

展昭勉强斜举巨阙,与螯钳打在一处。

尖锐的喳碴碴声,连绵不绝。刺入耳膜,说不出的难受。

“咦?”冥河姥姥歪着头,迷惑不解的望着已是强弩之末的展昭,闹不清楚此人这样强韧精力由何而来。

见冥河姥姥停下攻势,展昭也住手,止住身形,将左手剑交由受伤的右手,让早已酸麻不堪的左臂得以休整。他感觉到药丸的效力正在消退,受伤初时的那种麻木感正逐渐蚕食着清醒的意志。此时,他已无暇顾及其他,略有颤抖的左手捂住衣袍下的九?,思考着怎样才能够不让冥河姥姥得逞。

这样的想法无疑说明,展昭已有了最坏的打算。虽然不太明白九?对与冥河姥姥有何用处,但是看到对方那样垂涎三尺的样子,也就知道自己身上的这样异宝,是死也不能够让他得到的。

两个人各自转着心思,就是停顿了几秒,冥河姥姥开始了又一波凌厉的攻击。

这次展昭没有硬碰硬,展开小巧的轻身功夫,闪躲腾挪的躲避冥河姥姥那两只沉重的螯钳。不多时,冥河姥姥便被展昭那轻灵的身影绕的头昏脑花。

“展昭!!”冥河姥姥喝道,“有种你就不要躲!”哗啦啦的翻过身,对着又躲过攻击,而落在身后的展昭喷出怒火。

这次,展昭连笑容都懒得欠奉。眼帘微抬,望着冥河姥姥身后那片漆黑的夜晚,思考着自己是否能够甩开冥河姥姥。

“你想都不要想了!”果然,冥河姥姥接口道,阴森森的语气,代表着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就在展昭暗自警惕之时,便见冥河姥姥的身体突兀的小了下去,像是内里的东西被抽空了一般,外表那层坚硬的壳甲,委顿在地,肢节交缠,须毛扭结,冷光照上去,说不出的怪异恶心。

冥河姥姥不见踪影,地面上却晕开一团血痕,渐渐扩大开来,转眼形成一片泛着涟漪的血泊。

展昭识得这其中利害,在血泊还未形成之前,便飞身站到上风口。眼见着血水越来越多,水面越来越大。在血湖周围也逐渐升腾起一团一团的烟气,偶尔被风刮散,飘到鼻子里,腥酸呛人。展昭攥紧巨阙,蓄力待。

只听一声水响,从水里窜上一条尖刺,毫无声息疾驰到了面前。

展昭这次没有躲避,轻叱一声,巨阙回转,带着一条若有若无白色剑气,迎头拦截住这条尖刺。就在碰撞的瞬间,尖刺忽然变得柔软,顺着巨阙的来势,打了几个弯,牢牢缠上巨阙的剑刃。水面上的烟气,也马上飘了过来,团团围住展昭。只见那道剑气,在烟雾的聚拢之下,回缩成细长一线,在冥河姥姥的缠绕之下,左击右突,像是要突围而去。

冥河姥姥大笑出声,从血泊里钻出来,一只血手,抓向展昭。

展昭没有再和那条尖刺纠缠,顺势放掉巨阙。身影突然拔高,左手在前,并指如刀,直刺冥河姥姥递过来的手掌心。

冥河姥姥笑声未歇,只觉掌心一阵剧痛,已被展昭刺出一道长长血口。恼怒异常,定睛看过去,见展昭左掌手指尖露出一道寒光,却是一枚袖箭。

“展昭……”冥河姥姥还未说出什么,那道细长一线的白光,就飞袭过来,直接舔上掌心的那道伤口。便听霹雳般的一声巨响,冥河姥姥凄厉长嘶,坠倒在血湖当中。血水翻卷,澎起一片血雨,劈头盖脸的打向展昭。

展昭巨阙已失,无力躲避这么密集的血水。只有苦笑的闭上眼睛,等待着这撕心裂腑的疼痛。

“笨猫!”一声呵斥,随后手臂一紧,被拉住飞速退后。

展昭睁开眼睛,便见白玉堂一张扭曲的俊脸。再往下看去,却是锦毛鼠那领锦蚕丝的白袍被血水腐蚀的满是大小洞眼。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白玉堂问道,也不等展昭回答,又飞身来到血湖上方,“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吃吃你白爷爷的款待!”随即抛出七八个大小不一的霹雳弹,投到血水里。

随着不断闷闷的轰炸声,展昭又被白玉堂拉住,快速的奔到那片黑暗中去了。

“笨猫,打不过就逃么。我又不会笑你,你这只蠢猫……”听着闷头在前疾驰的白玉堂口中不间断的话语,展昭彻底轻松的笑了起来。

真是……太好了……白玉堂……

真是要谢谢你,白兄。

“白兄?!白什么兄!”突然,白玉堂回过头来,面色不善的说道。

展昭才现,自己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面孔,展昭轻笑着伸出手,攥住了白玉堂那破烂不堪的外袍,“我说,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别,”白玉堂依然面色不善,“你这只狡诈猫一说谢字准没有好事……”猛然,他脸色一变,大喊,“展昭,你没有事吧?”

展昭没有力气阻止白玉堂的摇晃,只能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我……可能…要…睡会……”

白玉堂一把抱住展昭下滑的身体,才现这个人的身体竟然冰凉的可怕。

“展昭,展昭……”白玉堂摇了摇,现展昭已经没有了意识,知道展昭的状况远比自己想的还要严重。

任命伏下身体,驮起展昭。警觉的打量四周,考虑着向哪里走会比较安全。

风一阵阵吹过来,时而带来一股血腥气。

白玉堂纵身疾驰几下,便停了下来,吭啷一声,龙隐出鞘。

在他面前的土地上,隆起一个土包,瞬间翻卷成一个黑洞,从里面露出炸的半身稀烂的冥河姥姥。

白玉堂没有留给对手任何反应的时间,在冥河姥姥露面的那瞬间,龙隐便毫无声息的砍了过去。白玉堂师傅与师祖两代,皆名号为“狂刀”。可想而知,这路刀法的凌厉气势。白玉堂的师傅名叫凌恒,桀骜不驯,生性傲狂。白玉堂的性格与其师极为相像,在狂傲这点上,更出其师之左右。因此,白玉堂极得此路刀法精髓。刀路去势,凌厉无声,如羚羊挂角,毫无踪迹可寻。

眼见就要得手,一个黑物飞了过来,当的一声,截住白玉堂的龙隐,爆出一长串火花。却是展昭方才遗失掉的巨阙。白玉堂早有准备,随即俯身,原地转了一个圈,卸掉巨阙上的暗劲。一只手臂环绕在身后,牢牢搂住展昭,另一只手臂,挟着龙隐,回旋回来,耍出一朵漂亮的刀花。马上挺腰秉力,直取中宫,劈向冥河姥姥的面门。也许是因为伤重,也许也是没有想到白玉堂的速度会这么快,丝毫不因为负重一个人而有折扣。冥河姥姥弄了一个手脚忙乱,慌里慌张举起巨阙,下一秒便被白玉堂的龙隐绞飞了出去。

“杀!”白玉堂口绽春雷,当下又往前踏了一步,没有阻碍的龙隐,带着闪电惊雷,方向依然不变的劈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冥河姥姥一见势危,右臂暴涨,一手抓回还未曾落地的巨阙,连手带剑的探入白玉堂的刀幕中。一声声持续不断的沉闷响声过后,白玉堂斜着身子横飞出去,冥河姥姥手中的巨阙也掉落在地上,同时落下一大片夹杂着肉屑的腥雨,冥河姥姥的右臂彻底宣告完蛋。

此时冥河姥姥犹如激怒的野兽般,剩余已露出骨节的左臂,向地上的巨阙一吸一收,执在手中。却见白玉堂负着展昭一鹤冲天,已脱离了战圈。当下阴阴说道:“你带着展昭想到哪里去?他中了我独门剧毒,不出十步必死无疑!”

白玉堂迅如奔雷的身影停了下来,扭过头,看到搭在自己肩上展昭的面孔苍白如死,不由得犹豫了。

“不信,你便探探他的脉,上弦下悬,乃为死脉。”又是一句,止住白玉堂将要迈出的脚步。

“再若不信,你可以试试啊!”冥河姥姥的声音带着快意的残忍,嘻笑道。

白玉堂慢慢转过身来,他知道冥河姥姥没有说实话,可是他更知道展昭中的是毒伤,也许……

“你不是很想救他吗?”冥河姥姥吃吃笑着,歪七扭八的走过来,拖着巨阙一步步逼近白玉堂,“有本事打赢我,我就告诉你救展昭的方法。”

白玉堂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冥河姥姥拖着步子追上自己。他已经想到自己可能的结局。可是万分之一的希望,都值得他拼上性命去赌一赌。无他,只是想让自己肩负的这个人活下去。

他和他相遇时间很短,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相吵相争,但却相知无疑。白玉堂看不惯展昭婆妈缜密的性格,觉得他过于温吞和圆滑。可是,他比任何人知道展昭性格里那份隐藏很深的刚烈以及随时可以舍身为人的随意。

所以,他听从展昭的安排,无奈离开。但是在半路上,他们五鼠碰上送欧阳玲珑回京的倾贤庄的凌铁骠骑,领头的是北侠欧阳春座下的第一大弟子。于是,白玉堂放心的又返了回来,还带了一堆从凌铁骠骑那里搜刮来的霹雳弹。他想他认为可以帮得上展昭。可是,这个人却倒在他怀里,呼吸微弱的似乎都感觉不到。所以如果有一线的可能,白玉堂他都会去试一试,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冥河姥姥说的话,正中白玉堂的想法。

白玉堂放下展昭,伸手号号脉,果真如冥河姥姥说的那样,是毒入肺腑的脉象。没有惊讶也没有隐藏,大大方方点头道:“即是这样,正合我意!”随即顿了顿,“我也不瞒你,路上我们遇到了救兵,你的那个帮手想必也跑不远。你想用开封府尹的性命来要挟的话,我奉劝你就不用操这个心了。”

冥河姥姥听到此话,突然狂笑出声,指着白玉堂笑的喘不过气来,“你想用这个来扰乱我的心思?你太幼稚太幼稚了。”说着,话风一转,亦有所指的说道:“看来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不怀好意的看看昏迷中的展昭,“现在我们的目标不是包拯,而是你身后这个你要救,要为他拼命的人。怎么,他没有告诉你吗?真可怜,利用你为他拼命,可是却什么也不告诉你。”望着白玉堂波澜不惊的脸庞,又道,“那帮蠢材在包拯那里浪费了很多时间,直到前日我才告诉他们,东西可能在展昭这儿。你真应该看看他们那些脸,太精彩了!嘿嘿,展昭没有告诉你吧?他究竟从江州捕快那儿拿到什么,是不是?这就是你们之间的信任?太可悲了啊,白玉堂。”冥河姥姥准确的叫出白玉堂的名字,笑嘻嘻的等着白玉堂的反应。

白玉堂没有反驳,龙隐宝刀在他手上稳定的闪烁着寒光。皱了皱眉头,就在冥河姥姥要洗耳恭听他要说的话时,他却转过身,坦荡的将后背完全暴漏给了敌人。他从容不迫的拢拢展昭的衣领,将他摆好姿势,不致半躺的太过辛苦。随后,直起腰来,淡淡望着明显露出迷惑神情的冥河姥姥,说道:“我想我们之间的信任与否,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来吧,让白爷爷我好好称称你的份量。”

龙隐就像白玉堂身上那领灿白的锦袍,炫亮的逼人眼瞳,在黑压压的天际,画出一道闪电,砍向冥河姥姥。

坚定而又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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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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