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火海蜉蝣
作者:闻音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431

事既已议定,二人趁夜赶路。{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

从烈山严口中得知原先进入与他进入此山的还有一个修为接近贤者之境的魂师,只是在入林前便陨落了。而他好巧不巧地,又在此林中碰到那条雷鸣幼兽,刚才若不是云海出手,再耗些时间,多半也要陨落于此。

“那这么说,刚才在林前那人却是你杀的了?小子倒也奇怪,他和你同出一氏,你怎会下得这般毒手?或者说,这其中有什么缘故不成?”云海露出和他岁数不附的表情来,一脸怪笑地望着那位烈山氏阿老。

烈山严心中一震,三年不见,他不曾料到云海一身修为不下于自己,就连为人处事也越发老练起来,自他话间一下子联想到死去的那烈山真,可谓心思缜密。他稍一皱眉,随即恢复到原先的样子,轻吐了口气,说道:“你既然不是我氏之人,再者救了老夫一命,此事也无须瞒你。不错,那烈山真的确是我杀了,至于除了原因,你可知道我在氏中的身份?”

“他们都叫你阿老,想来你在氏中地位崇高的那种?”云海不假思索说道。

“阿老,阿老,却是寻常时候上不得圣山之人,你说我在氏中怎般地位?”烈山严脸上突然露出凄惨的笑容来。

云海突然明白了,昔日珊珊曾与他提及,凡事修为达到贤者之境的高手,均可在山上寻得一处住所,而这烈山严以贤者中期的修为,自言自己一般情况下上不得钟山,可想他在他们氏中,又该有怎般的地位。也难怪以他这等身份,还会去为城外之人操办天葬之事。

还有,他又想到三年前此人与烈山广便是一付不多头的样子。烈山广其父好像又是钟山上的某位长老,他上不得钟山的原因自然可知。至于死去那位号称巅峰贤者之下第一人,他的死,估计多半于此有关了。

只是想不到这烈山严心毒至此,竟在死去之人身上布下局来,静待后来之人上钩,云海不由觉得悚然。不过再想想上得此山之人,哪个不是果断之人,哪个又敢轻言无性命之虞,所以这也让他有点释然了。

不过一想到这,再次望向烈山严时,云海的眼中还是多少有了怜悯之意。眼前这老者,亦不过是在权利之海中挣扎的可怜人罢了。或许,这其中多少有几分生存取道之意。

烈山严一见云海望来的眼神,心中更是一怒,不过他随即从失态中惊醒过来,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接着话到嘴边便是淡淡之意:“老夫所求,不过是几分尊严罢了,若连那最后的颜面也失去了,那活与不活又有何意义?”

他最后一句似乎有所指,不过这话却是云海领会不到了。借着夜色,他朝云海笑了一下,不再多言,当先朝前方走去。

云海一愣,他还沉浸在他最后那句话中。稍许,这才默不作响地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离去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光景,那奇怪雪状的叶片与地面火花闪过之间,隐约隐现出两个身影来。其中一人脸色阴沉的样子,借着月色观之,分明是跟着云海身后的那位老者,只见他望着地面上战过的地方,恼怒地言道:“竟然还是来迟了,方才若不是你触动这林中的禁制,兴许我们早已追上那子了。你说,老夫要不要施些小手段让你长长记性?”

听得老者阴阴地说了这句话,那阿烽可不认为这会是他的玩笑之语。一想到初入此林时,他无意中碰触到那雪状叶片,引发得一连串的禁制反应,他想想也是后怕不已。那接来而来的叶片真像是下了一场雪,并且这叶片悉数往自己身上席卷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其中的后果,好在那老者及时出手,暴涨的离火真气一下子驱散了其中的九层,身下的倒是不怎费力轻易化去。

不过也因此耗去真气不少,自然不敢再夜间赶路,等他回复回来时,已是将近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任他们怎么追赶,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这如何让他不恼怒?而他素知此老的脾性,既然话一出口,那这所谓的“小小惩罚”必是真的了。

“君上,那小子哪怕是出了此林,想来也不过去那浮游火海,一旦受阻于那处,吾料得他定然思反,到时候我们只需寻一处位置,以逸劳之,掠得那子自然是手到擒来之事!”所谓急而生智,他脑袋灵光一显,赶忙开口求救道。

“哼,哼!老夫观你的智慧也仅限于此!你说那子受阻于火海之前不错,你可晓得,他或许晓得渡过火海之法,你言以逸劳之,却是眼睁睁看着此子从老夫的眼皮底下溜去。到时候,老夫又去那处再寻到这么好的机缘!”那老者冷冷笑道。

“您的意思是说,烛氏中人会告知其火海的秘密?”阿烽脸上露出不相信之意,随即又好像想到什么一般,露出恍然之色来,指着那有些狼藉的地面言道,“烽知矣。君上你的意思是说,在此那子可能遇到吾族的一人,且此人似乎与他相熟的样子。若有这般条件的人是贤者之上的高手的话,或许他们真能渡过火海也说不定!”

“不是说不定,而是必然,老夫料他们此刻多半以在那悬崖之边了。那惩罚之事容后再说,眼下我们抓紧去追上他们。老夫倒要瞧瞧和他在一起那人究竟是何氏之人!”此老话这么说,阿烽不由为之松了一口气,默默地跟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纵去。

而此刻他们口中言及的云海和那位“何氏之人”正站在一处悬崖边缘,离他们不到尺寸之地,在他们前面那深渊中滚动的红光,竟将夜空中的云也染红的样子。脚下的一颗石子滑落此间,云海低头望去,这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在半空早已变得赤红起来,瞬间没入滚滚岩浆之中,这岩浆表面上突然窜起一道火光,继而整个岩浆面都燃烧起来的样子,脚下瞬间成了火海一片。

眼下的难处自然在于眼前这火海了,从这边悬崖到得彼岸,怎么也有百来丈的样子,这百来丈,以云海目前的修为,又哪里能渡得过去。

只是奇怪的是,偏偏在红云和火光之间,半空中浮着密密麻麻褐色状之物,似云而非云,也觉得烟雾之物。云海不及细看,等那火光一起时,那片云状之物突然动了起来,耳边“嗡嗡”之声大起,竟朝地下的火海扑了去。

云海定睛一看,这才看清这片云状之物竟是一只只针眼大小的飞虫,此虫通体褐色,身形俱全,结群成形,就眼前所见这片云状之物,说不得也有亿万之数。而这些飞虫扑入火间,一点也不被焦灼的样子,反而那岩浆上的火立马熄下去好多,端的是神奇之物。

虽是神奇,可云海关心的是如何过去眼前这难关。就像是那老者说的,要他回去再寻出路,自然无那可能,他可深知在他身后,十之**有人在追踪自己,并且追踪自己的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肯定对自己是不好的。

他关心的是,又该如何渡过眼前这火海,当他将心中的疑问朝烈山严一问时,此老脸上顿时露出笑意来,呵呵而道:“这有何难,若是老夫修为下之人,或许不晓得渡过此处之法。要过此处难关,需得借助眼前之物!”

“眼前之物?你说的可是那些飞虫?”云海也真是一点就通。

“对,你或许不识得这些飞虫。可是此虫在我族中赫赫有名。凡天下蜉蝣千种,有甚名声的也就那么九类,我火族的火蜉蝣恰在其名中。此虫虽是朝生暮死,命不过旦夕,偏偏食火而生,寄于岩浆中而繁衍,其中的妙处老夫以后自会和你细说,可眼下还是凭借此虫过来这火海再说!”

以云海的智慧,也想不通又该如何凭借这些小虫过得去,难不成还能靠它们托起自己飞过不成,云海也觉得自己这个念头荒诞。不过烈山严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

接下来烈山广与他所说之事的确说明,他这个荒诞的念头是真的。真的要依靠此虫的浮力过去。只是烈山广告之他的,要他激发体内的火行真气出来,以其来吸引那些蜉蝣附身,真气不绝,人一步步穿梭其间。

且不说这火蜉蝣能不能载得动自己的分量,便是那火行真气,听起来源源不绝的样子,估计要渡过这区区百来丈悬崖,一身的真气起码要达到烈山严的水准,不然人行至半途,真气一尽,想来迎接自己的便是无尽的岩浆吧。

云海哪里不晓得自己的情况,他的火族功法也只练得一个基本,身上聚集的火行真气可谓少之又少,却不是火族中人所想的那样,应付眼前绰绰有余。不过他再一想到自己体内的元阳真气,他心中一动,思付道,或许将此真气激出,可一观成效。

这元阳真气一激发出的效果,便是那些火蜉蝣密密麻麻地朝自己的身上扑来,仅这么会工夫,他的身形看上去涨了数圈不止,而在这火蜉蝣群中的云海试着走了一步,更是发现这一步踏出之后,脚下似踩着绵绵之物,再小心地走了一步后,不知觉的,他半只脚已悬空,差不多到了岩浆的上空。

不过隐脉中的元阳真气像是牛人喝水一般,仅仅走出一步,体内的真气几乎耗去了半成之多,按这样下去,估计再多行个几步,真气一歇自己也要葬身在岩浆之中。

莫非那烈山严以此取我性命不成?

云海也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