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作者:中原听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6411

昨天中午,小霞去北地想到六哥的厂里给三哥打个电话,问一下小娜是否回城了?但走到大哥家门口时大哥说他给三哥打电话。下午下地的时候,保根碰到保钢,忽然想起小霞的交待,就说你抽空给你三哥打个电话,问问那个女的回城了没有?当时保钢正急着有事,把这事给忘了,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保钢才想起大哥的交待,于是就拔通了电话说:那个女的不见了,叫他回来一下。

接到电话的巫保义就像热祸上的蚂蚁,可当时正在开四大班子会议,研究的又是他们工业口的事,他怎么能够离开?一直到快近十二点,会议才算结束。亚保义立即通知司机说要回老家一趟,要马上过来。

夜色中的小汽车匍伏在丘岭山地上。巫保义的心也像山路一样起伏不停。他已经把小娜送回老家半个多月了。要不是这一段工作忙,他早就跑回来和小娜幽会了。但他知道,小娜回去时已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为了他的儿子,他强压着心头对小娜的思欲去找别的女人。可是今天,小六半夜打电话说:小娜不见了。这令巫保义心里一阵慌乱:他翻来复去地想了一万次也猜不出小娜会上哪里?

同小明一样跑了吗?可自己并没有给她多少钱呐?她是出来挣钱的,没有钱她跑了干什么?

来城里找自己了?可一整天也未见她的踪影,办公室也没有说有人来找他?难道是来找他时被妻子发现了?不可能的,妻子又不去他办公室里,怎么可能会发现呢?是别的谁告发了他?向他的岳父通了风?不可能,这事除了老家根本没有人知道。

难道是老家的人告诉了他岳父?巫保义想来想去在老家也没结一个仇人,唯一的仇人就是大哥巫保根。

巫保义结婚的时候大哥在监狱里,大哥结婚的时候拒绝他参加,后来他回家大哥也不搭理他。可有父亲在,大哥是不敢那样做的,再说,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呀!

巫保义心里象打了五味瓶一样难受,一直催司机快一点儿,但再快也飞不会去,等巫保义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一点多钟了。

当小汽车在大门口停下的时候,巫保治第一个听到这种声音。

昨天晚上后半夜,巫保治在小娜的房里就和她商量,等今天晚上巫保福去了以后就把他身上的钱全部捋光。

下午巫保治故意转悠到保福的家,保福正好在:“你怎么闲了,有啥事?”

“没事都不能来看看你的金銮殿?”

保福一下子被保治咽的不吭声,许保珍赶忙从屋里跑出来:“唉呀,他五叔来啦,你咋舍得来看看我这个破家来?”

“我看看你这楼盖的怪高。本来咱也想盖一个,可就是没钱,想问爹借一点吧,爹又出远门啦,不在家。这不,才想来看看我二哥这铁公鸡,看能不能拔一根毛”。

“爹上哪儿啦?”巫保福知道保治是个二杆子,说话不知轻重,也不怪他,只是凑过来问爹上哪啦?

“出远门啦,听小霞说是去看小七啦。昨晚上就不在家。三哥带回那个小妮子,一个人睡在北边的屋里,晚上回去吓了我一跳,我以为谁去偷老三的东西呢?谁知是这个小妮子”。

保治把话说到这里又问二哥肯不肯借他一千块钱?保福知道他是有借无还,就给了他一百元说:“什么借,给你一百我也不要了”。

保治接过一百元钱说:“这也算是在鸡屁股上拔了一根手。”说着便走了。

正像人们说的张飞粗中有细一样,巫保治虽是二杆子,却也有点儿心计。他到老二家借钱就是想告诉老二一个地址,叫他晚上去找小娜,等小娜捋了他的钱以后,自己再堵住门敲他一笔。果然,保福在得到这个信息以后就骑摩托车到镇建筑公司他的办公室里,一直挨到晚上十一点多钟才又骑摩拖回来。他想昨天上午被这小妮夺走的两千块钱真是太亏了,他要把它补回来。为了防止再次被夺,巫保福回来身上一分钱也没装,我看你能怎么办?

巫保福到门口就息了火,把摩托车推到大门的胡同里,然后悄悄地到老三的窗下敲了几下,仿佛事先有约似的门就开了。

巫保福一进门就把小娜拦在了怀里。

小娜说:“你是谁?”

保福说:“昨天弄你的人”。

“你带钱了没有?”

“你不是说500块一回,你拿走了2000元,我得来四回,你还欠我三回呢?”

“那事早就过去了,今天是今天的事,没钱就别碰我”。

小娜说着开始挣扎。

保福忙说:“带钱了,你这个小妮子,急死我啦!我一个大老板,还差你那几个钱”。

保福说着,死力抱着小娜,并用力去拉她的裤头。心想,老子今天可是分文没有,先弄了你,看你咋办?

小娜不再挣扎了。

保福捋着自己的衣服说:“今天晚上干不了三次,我是不走了,你要多少钱都行”。

听到摩托车的响声,巫保治就知道是老二来了。等老二进了二门,保治的眼睛就隔着窗在后面叮着。等保福进屋一会儿后,他又猫着腰潜到他们的窗下,听了一会儿觉得心里别扭,就回到自己屋里,等一会儿再去抓个正着。

当保治准备再潜回到院子里时,听到了小汽车的声音,车息了火以后一个人下了车。巫庄村除了巫保义外没有人会坐小车回家。保治觉得三哥回来了。他听到三哥在开了门走过来时被摩托车拌了一下,嘴里嘟囔着:“谁把架子车放在了这里?”

巫保义走过二门后先到了父亲住的堂屋里叫了好长时间也没人应。这时小霞屋里的灯亮了。

“是三哥吗?”

“是,小霞,爹上哪儿啦?”

小霞屋里的灯一亮,隔着窗子,就把大半个院子照亮了。

“爹不在,爹出去了”。

小霞说着已披衣出来了。

“爹去哪儿啦?”

“去找七哥了吧。三哥,你咋半夜回来啦?”

“小娜她跑啦?”

巫保义有点压低声音说。

“昨天跑出去一天,天黑又回来了”。

“她上哪儿啦?”

“说是去镇上玩了”。

“她现在在哪儿?”

“在你的房子里睡呢”。

“哪你睡吧,我找找她”。

巫保义说着,小霞也没有再出来。

巫保义走到北边属于他自己的房门口,轻轻地敲着门说:“小娜,小娜,你开开门,我是保义”。

当巫保义开始叫父亲的门时,巫保福就听到是三弟回来了。他便慌忙穿上衣服想夺门逃出,可小霞屋里的灯已经亮了,紧接着,巫保义就转了过来,巫保福被堵到了屋里面。

巫保义叫了两声,屋里没有人应,但却听到有响动的声音。

“小娜,你在干什么,先把门开开。”

响动停止了,很快屋里传出了小娜的哭声。接着电灯也亮了

“小娜,你怎么啦?快开开门”。

巫保义叫好了一会儿,门开了,巫保义立即闯了进去,小娜身上只穿了一个三角裤头站在门傍哭泣,她指着躲在床头墙角起只穿了一件裤子光着膀子的巫保福说:“他,他*了我”。

“不不不,不是的”。

巫保福吓得哆索着。

“你──”巫保义一看光着膀子的二哥,竟然来和自己的小蜜睡觉,觉得头一下子大了起来:“你这个流氓”。

巫保义骂着冲过去朝二哥身上乱打起来。

巫保福两只手架在脸前阻档着,嘴里说着“三弟,三弟,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巫保义那里会听他解释。只管照他身上乱打。

小霞听到北屋的动静,早穿了衣服跑了过来,一看小娜光着身子站在一边。三哥和二哥扭打一起。

小霞的心里明白了:原来二哥趁三哥不在来会她的小蜜,可明白了怎么会事儿她也没有主意。父亲不在,她一个女孩家不知道该怎样处理两个大男人的事。

小霞从屋里走到院里,院里走到屋里,只是重复着一句话:“三哥,二哥你们别打了”,可谁会听她的,但也总不能让他们这样打下去?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要是让外面人知道了,那可不得了,想到此,她大声吼道:

“三哥,你想让外面人都知道是不是?”

听到这句话,巫保义才算住了手,他气唬唬地站到一边说:“小霞,你看看,他这当哥的,竟然和我的我的……”他说到这里不知道该怎样称呼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小娜。

巫保福早被打得鼻青脸肿,蹲在墙角不敢吭声。

前院的巫保治夫妇夫听到动静,也穿了衣服跑过来看热闹,心中无主的小霞便说:“五哥,你看这事可咋办?”

“哎呀,你让他们打一会儿再说白。”说着,保治凑过去走到保福面前说:

“哎哟,二哥,你这大老板今天怎么这么个模样,平常不是挺神气的么?”

巫保福勾着头不敢应声。

保治踱过来说:“三哥,你看对这种流氓分子该怎么处理?”

保义气唬唬地站在那里,小娜站在他身边小声抽泣。

“送公安局”。

保义听保治这么一说,就非常地气愤。

“我看也得送公安局,开批斗会”。

“别别别,三弟,可千万不能啊”。

保福诺诺地说。

“不能啊三哥,这事要是传出去可咋办?”小霞非常着急地说,可又不知该怎么办?心想让五哥拿个主意,可他又只管料炮。

尽管保义说着要送公安局,小娜肯定也会按他说的告他*,可如果这样让他巫县长的脸面往哪里搁?但自己的小蜜,让这个弄过黄水牛的家伙给睡了,心里确实鳖气,他气得转来转去,不知道该咋办?

看着三哥气急的样子,保治走过来拍了一下,他便随保治走到门外。

“三哥,我看这送公安局也不是办法,咱不如——”

保治说了一半停了下来,保义慌忙问:

“你说咋办?五弟”。

保治凑到保义的耳朵上说:“三哥,这家伙死扣,要他的钱就像割他的肉似的,要是送了公安局,虽然教训了他,可这事传出去对三哥你也不好。我看还不如采取当前政府的方法,割他的肉—— 罚款!”

保治说着,保义不住地点头,小霞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五哥会给三哥出什么馊主意。

“那罚多少呢?”

“哎呀,你还是县长哩,现在嫖娼罚多少?”

“五千!”

“对呀,你就割他一回肉呀?”

保义点点头,然后走到屋里,两眼圆睁睁地瞪着巫保福。

“说吧二哥,你是想让把你送公安局呢?还是想私了?”

“三弟,只要不送公安局,咋办都中”。

保福小心依依地说。

保义像是做报告似的地说:“啊,你身为当哥的,竟然*……”保义还是不知怎样称呼小娜:“她等于是我的老婆,啊,是小老婆……”保义觉得不太对,又解释说:“现在当官儿的都有小老婆…… 反正这不是你当哥地干的事…… 本该严办,但念你是初犯……”保义不由想起多年前的黄牛事件,就改口说:“不对,你不是初犯,你是屡教不改。我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才对你进行罚款处理”。

“中!中!”保福答应着又小声说:“罚多少?”

“五千!”保义狠狠地说。

“啊——太多了!能不能……”

“什么太多了,我是按照治安处罚条例规定办的”。

巫保福不敢吭声了,可他还是嘟囔着说:“可我身上没带钱呐?!”

“那就回去取”。

“好,好。”保福说着正准备走,保治忙拉一下三哥的衣服说:“可不能让他走,他要是一走就回不来啦”。

“站住”。

听保治一说,保义立即喝道。

保福气的向保治翻了一眼站在了哪里。

“二哥,把钱掏出来吧!”

保治说着。

“可我身上真得没带钱”。

“不可能”。

“要不你搜一搜。”保福说着,把口袋一一翻过来,真得是没有一分钱。

保治心想这家伙怎么精了?兴许是小娜上一回抓了他二千元,这会儿学能了,身上不装一分钱,分明是来耍赖的。于是他就小声对三哥说:他的摩托车在门洞里放着”。

保义忽然想起自己回来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还以为是架子车呢。就说:

“好吧,既然你没钱,那就先把摩托车扣下等交了罚款后再骑走”。

巫保义说着,令巫保福交出摩托车钥匙,然后由保治到门洞里把摩托车推了过来。这时巫保义才同意巫保福离开这里。

二哥走后,小霞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

这时巫保义走过去,瞪着只穿了三点的小娜,叭地便是一个耳光。

“你打我!”小娜说着哭着跑过去趴在了床上。

“三哥,这事其实不怪她,你不知二哥那球样,你也知道他多少年前就是个大流氓。她一个女孩子怎敢惹老二那样子?”

保义认为保治说得在理。

老二这几年不仅当包工头发迹了,而且身体也发的五大三粗。想想今晚要不是五狗来壮胆,如果老二真耍起赖和自己打起来,自己怕也真不是他的对手。巫保义从心里觉得:五弟虽然是二杆子,可心里是向着自己的。于是便走过来说:

“五狗,三哥不在家,爹又出了门,你这小嫂子我就托福给你了”。

保义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叠钱,点出五张说:“这五百元钱,你先拿着,缺啥少啥再给三哥说啊!”

保治接过钱说:“三哥,咱兄弟谁跟谁呀?我就是看不惯老二那德性,整天黑扣,还好女人。哎!三哥,他在城里找了个小老婆,还生了个孩子,前几天回来和二嫂闹离婚,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了。”

“哎呀,爹就是因为这事气得出门了,全村人都知道啦”。

巫保义心里想着,这家伙跑自己前头啦!想着便愈发地恨他。愈恨便愈觉得不放心。此时巫保义又想起父亲:我把小娜托付给你,你怎么可以不吭一声出了远门,你一走,老二竟然干出这种事。巫保义想着,便产生了要把小娜带走的念头,可带走怎么办?藏在哪里?万一让岳父知道了怎么办?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眼下只有托给五狗了。他虽然心眼不全,二杆子,可他讲意气。于是巫保义就又对保治说:“五狗,你一定要照看好你小嫂子,可别让老二再钻空子,摩托车你也先保管住,等他交了罚款再给他”。

“你放心吧三哥,我保证不让老二再沾小娜的边”。

巫保义说着,走到床前,对着趴在床上抽泣的小娜说:“刚才说的你都听到啦,他要是再来,你就去找五弟,啊!”

小娜从床上扭过脸来不住地点头。

五狗悄悄退了出来。保义便拦了小娜的脖子说:“刚才打疼了吧,你怎么能和他来往,你不知他过去……”

巫保义说到此停了下来,他想着今晚回来,本想和小娜幽会一番,但此时看看表已经五点多钟了。自己心里也全没了情绪,于是便交待小娜:“有啥事和老五商量一下,要不就给我打电话,啊”。

小娜点着头,巫保义又拉住小娜拥在怀里,好一阵才松了手说:我走啦。说着出了门,又拐到了小霞屋里。

“爹走怎么也不说一声?”

小霞本想说,爹已交待了自己,可话到嘴边没法说,因为这是明白着的事,二哥钻到小娜屋里自己竟一点不知,于是就带着抱歉说:

“爹说去看七哥,过两天就回来”。

“二哥来,你咋就一点都不知道?”

保义一脸的颓丧,还带有一点瞒怨。

“我真的一点声音也没听到。二哥这人也真是的,老毛病还不改”。

“爹不在家,你要多注意点,多长个心,啊—— 你看咱家的人都啥德性?”

小霞答应着,站起来送三哥。巫保义又再三叮嘱这才走向前院。

听见三哥的声音保治忙从屋里钻出来。

“三哥!”

此时的保治显得有点腼腆的样子。

“二哥来你就不知道?”

“我听到摩托车响,想他是找小霞有事,就没在意”。

保治为自己说了瞎话觉得不好意思,便用一只手不住地挠着头,幸亏天黑老三看不出他的表情。

“五狗,二哥那德性你也知道,咱爹出门也不吭一声,你这小嫂子一个人在家我真不放心,你可得给三哥看着点,啊?”

“你放心吧三哥!”五狗再一次地表态。这时巫保义迟疑了一下说:

“五狗,以后三哥每月给你发五百块的工资,明天二哥交的罚款,你就扣下五百元,以后我每月给你,只要你能照顾你小嫂子平安地给你生下个小侄子,三哥就给你盖一座楼房”。

巫保义想了半天觉得要想防住二哥这条色狼,只有靠重金收买老五了,于是便说道。

五狗点头道:“还是三哥够意思,房不房倒没啥,只要三哥看得起老五就行啦”。

两个人说着话把巫保义送到门口,司机已经在车上睡着了。

巫保义叫醒司机后又交待保治:“有啥事给我打电话,啊!”

五狗答应着,送老三上了车。

小汽车在这宁静又黑暗的村庄掏出一个光亮的洞,然后顺着它走向远处,而它身后仍然是一片漆黑。

看着三哥的小车远去,五狗便飞快地跑回家里,推开小娜的门,看着小娜躺在床上,他便把手抚在他的脸上说:

“三哥也太狠了,打疼你了吧!”

小娜一听,竟趴在保治的怀里哭了起来。

早上,天刚亮,保治就骑上二哥的摩托车在村里悠了一圈儿,然后回到家里,单等二哥保福来交罚款,可一上午也不见他的影子,中午保治又骑着车在村里悠了一圈儿,转到二哥门口时他碰见了二嫂。就问:

“二嫂,我二哥呢?”

“谁知道,咋天下午你走一会儿,他就走了,说是到镇上公司里有事,找你二哥有事?”

“没事,随便问问!”

“你骑的不是你二哥的摩托车?”许保珍看见了自家的摩托。

“是啊!二哥把摩托车给我啦!他嫌这辆破想再买辆新的”。

“那你就骑上烧吧!”

二嫂说笑着回了家。保治也一加油门,嗖地车便飞出好远。

保治心想,兴许这家伙不要摩拖了。想着便骑到北地一个摩拖修理辅那里问:

“喂,看咱这车值多少钱?”

“哟,保治骑谁的摩拖呀?”

“借的”。

两个人说着,端详着摩托车又蹬着发动机听了一下,修车的就说:

“值四、五千吧!”

保治心想,怪不得这家伙不要了,原来差不多。

保治想着,和人打了声招呼骑上车走了。

下午,保治不再在家里等保福,而是骑上车到镇上转了一大圈,天将黑时才回来,走到北地时车熄火了,原来车里没了一滴油了。保治没办法,只得将车推到了家里。

吃了晚饭,他又到北地转了一圈儿,回来后正准备休息,二哥来了。

咋天晚上,当保福被老三堵到屋里的时候心里确实害怕:不管怎么说,你睡了人家的小老婆,所以老三打他,他也只有招架不敢还手。当保治出现时,他倒希望保治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把保义骂一通:“怎么,行你找个小老婆回来生孩子,都不行二哥睡一下?”因为前几天晚上父亲召集老少爷门开自己的批判会就是保治给搅乱了,所以他想保治肯定还会站在自己一边说话,他想起白天自己还给了保治一百元钱,于是便在墙角用力地给保治使眼色,谁知保治连看他一眼都不看,反而给老三出主意要罚款,保福的心里一下子气愤起来,这个二杆子真是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怎么脑子变化这么快?其不知即是老三今天不回来,待会老五也会和小娜一起去堵他。保福本想发作,因为即是老三当了县长保福也没把他放到眼里,他知道老三是个窝囊肺,咋不了自己,送公安局对他有什么好处?保福怕就是怕保治这个二杆子发作,他可是不计后果的。再者,这事传出去,人家知道自己睡老三的女人,自己这个干了没几天的建筑公司经理怕是也干不成了,他知道要不是老三,这好事咋会轮到他头上?所以看着保治给老三出注意想办法,保福心里恨得要死,可就是不敢吭声。他知道这个二杆子发作起来不分好赖人,那样不仅对老三不好,对自己更不好,所以只得忍下,反正自己兜里没钱,看你能咋办?谁知这个二秆子竟提出扣押摩托车的坏主意,保福真想上去给老五踢一脚,但踢一脚的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保福耐着劲等到放行的一刻,便逃难似地离开。家暂时是不敢回的,因为他觉得脸上**辣的,行许老三的爪子印还留在上面,幸亏镇上有个办公室,二狗只有徒步走了六七里地回到镇上。打开房门往镜子前一站,鼻子上竟有血红的一道,原来老三这个窝囊废打人时,竟像女人一样用爪子来抓,这可叫自己怎么见人?没办法,保福一整天都跺在屋里不敢出门。直到晚上才搭乘一辆三轮车回来,心想交了罚款再骑上摩托车回去。

巫保福也想过不回来交款算了,但一来是摩托车在哪里自己无法向人交代,二来怕老五到处张扬,再说看昨晚的架势老三肯定要委托老五办这事,所以还是忍疼割肉为好──可五千元?这要是在镇上可以和女人睡50会呀!加上原来的两千:这可真是倒霉透了!自己睡了多少女人都没出事,反倒要给自家兄弟交罚款。可不交能行吗?所以保福回老家后竟直到保治的大屋里。哑巴弟妹在,他觉得不好意思,又把保治拉到了里间,心里想着,幸好她是哑巴,要不然这事恐怕今天全村都知道了。

“老三让你收钱哩?”

“嗯,你带来啦?”

保治说着,一幅严肃的模样。

保福依依不舍地把五千元钱从手提包里拿出来,然后说:

“这钱你花吧,别给老三”。

“那可不行,这是罚款,要上交的”。

保治依然严肃地说。

“哪── 哪── 我再给你几个零花钱”。

保福磨蹭了半天,从手提包里扣出两张钱来说:

“这二百给你!”

保治接过钱,在保福的眼前抖了抖说:

“你这求货,真是针扎着疼,刀砍着不疼,亏你能拿得出”。

保福的脸一下子红了,嬉笑着说:

“我──,我再给你一百。”

保治接过钱,装进兜里,然后说:

“亏你还是个大老板,玩女人的,怎么鸭子连老三都玩不过?他这是啥?找人生孩子,违背计划生育,重婚罪,你就恁怕他?我看他也不敢把这事公开”。

听保治这么一说,保福心里好生后悔,原来他怕的就是保治,谁知保治心里也对保义有看法。就说:

“哪这五千块钱不给他?”

“你说的是求,你答应了的事,老三让我办,不交,不成我贪污啦?”

办了短事,心中有鬼,人也就矮了三分。此刻这个五大三粗的巫保福,在并不高大的保治面前显得委委琐琐,左右不是。以前他从没有这样过,他甚至从心里看不起这个二百五,觉得他办不成啥事,头脑简单,除了兹兹哈哈外怕是一事无成。他甚至曾以嘲笑的口吻和别人谈及他手握铁叉吓退李庄二十多人的事,认为除了训求,没有人如此玩命,他聪明的保福更不会如此。可此刻她想起来老五的这个二杆子行为,觉得他坚直有万夫不当之勇。生怕这个二杆子忽地发作起来,因为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保福来时也曾想过不交这五千块钱,摩托车不要算求了,可心里想想,摩托车怕是要值六七仟块,如果不要这不亏了?再则,也不知保治会采取什么行为?他要是猛然在大街上抓住自己的衣领子讨要,那可就丢大人啦。所以想想,割肉疼,但刀把子在人家手里,不割不成啊!保福心里想着,点钱的手就不住地哆嗦,谁知保治一惊一怍地,一会儿瞒怨自己,一会儿又骂老三,真不知这个二杆子是怎么想的保福还想过:买通老五,再和这小妞睡几回,至少得把洒出去的钱捞一捞,可此时又觉得无法说出口,于是便只有小心地向保治讨要摩托车了,谁知五狗竟叫到:

“你还要摩托车啊?你不是说了把车给我的?”

“你?我啥时说把摩托车给你的?”保福闻听气得浑身发抖,而保治却耍起赖来。

“中午呀!中午我听二嫂说你嫌这辆车破送给我了,说你再买辆好的?”

“你── 我根本没见过你二嫂,我咋能那样说?”

保福有点发急了。

“急什么急,不就是一辆破摩托,我骑两天重给你还不行?”

“可我每天都的骑,我有事呀?”

“啥求事,骑着去找女人呀?”

保福无言以对,他哭丧着脸,一幅难受的样子。

保治看他不想走,就拿出钥匙扔到地上说:

“我就着你这个铁公鸡,难拔下了一根毛,你这号人,别说罚款,住监都不亏,给你的破摩托骑上走吧!”

保福从地上捡起钥匙,走到院里,推上摩托蹬了半天也蹬不着,晃晃车子才知道一点油也没了,他不敢再瞒怨保治,只得推上摩托车向北地走去。

保福走后,保治一个人在屋里生了一会儿气,本想到后院看看小娜,把钱送给她,但和老二的吵嘴使他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于是就想到外面转转,刚到门口就看见老二在蹶着屁股推着车往北地走,保治不想理他,就拐到路西一个人向北地走去。走到巫全林门口,见巫保林、巫全由和几个老者坐在门前的石条上闲聊,巫全林就问:

“保治,去哪儿呀?”

“没求事,瞎转转”。

“你过来,我问你句话。”巫全林说着,保治走了过来。

“你爹这俩天上哪去啦?也不见他的影?”

“不知道,可能去看小七啦?”

“小七这几年也不回来,到底在外面干啥?”

“谁求知道,听说是在什么山沟里教学”。

“噢?”

几个老人感叹着。

巫全林又问:

“咋天晚上半夜,我听见小车响,是不是你三哥回来啦?”

“咋不是?”

“他半夜三更回来干啥?”

“还会干啥,抓奸白?”

“噢?”几个人大吃一惊。

保治觉得说露了嘴,就不再吭声,几个人再问时,保治便发作起来。

“问啥哩问,还想学前几年斗地主呀?”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再吭声。这时巫全林开口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了还不改脾气,爷们儿问问也是关心你吗,性什么性?”

说着,便把保治拉到一边说:“到底咋回事?给九叔说说”。

保治本不想说,可一想起前几天晚上几个老少爷们儿在说二哥的事时,自己冲进去说是三哥给父亲找了个小老婆,把父亲气的昏了过去,现在自己知道了这个女子是来生孩子的,应该给父亲评评反,就说:

“那女的不是三哥给我爹找得小老婆,是我三哥自己的小老婆,专门来生孩子的,在城里怕他老丈人知道?”

“哎呀!原来是这回事,你爹也是,这种事也不早说,叫人家乱猜?这有啥?当了县长想要个孩子犯啥法啦?啊—— 我给保强说一下,大队的计划生育不准管这事,这不得啦!”

保治一听,心中有些放心,但巫全林又问:“你刚才说你三哥回来捉奸是咋回事?”。

“还不是我二哥,趋我爹不在去睡了那女人”。

保治嘴上说着,心里想着,其实自己也睡了这女人。

“真是的,你二哥就是这毛病,人都快五十了,还不改。你三哥抓住他了?”

“可不是,我三哥回去,正好把他和那女的堵在屋里,三哥气的不行,对老二好一顿打,老二吓得直哆嗦就是不敢还手”。

“那最后咋办了?”

“咋办啦?三哥要将二哥送公安局,是我给三哥讲,都是自己弟兄,送去不好,况且这事要是让外边知道了与三哥你也不好,所以我就说还是罚款解决吧”。

“你三哥听你的?”

“那是!”保治显出得意的神情。

“罚了多少?”

“五千元。现在抓住嫖娼的都是五千元!”保治说着,一幅内行的神情。

“你二哥认罚?”

“怎么不认!昨天晚上他没带一分钱,就把摩托车扣了下来,刚才他才交了钱,把摩托推走,是我收的”。

“你可真行啊!”

巫全林赞扬着,保治得意地说:“昨天晚上要不是我,他们非打起来不可,说不定还会伤人呢!”

“啊呀,保治看来是粗中有细啊,还真有一下子。”说着,两个人都笑了。

“你们俩个说啥哩,笑得吃了屁似的”。

这里的一堆人看他们笑,便打趣道。

听到这边人说话,保治忽然说:“九叔,这事可不能给外人说”。

“你放心吧!九叔是傻子?”

两个说了一会儿话,保治心情好了起来,便不再往北地,就转身回家去。

到家后,他拿出刚才用报纸包好的五千块钱,然后点出五张,装进自己兜里。因为早上三哥说每月要给他五百元钱工资,第一个月就可以从这五千元里扣。可保治忽然想起早晨三哥走后的情景:当时自己回到小娜屋里,只说了一句话她就哭了起来,保治尽管脾气怪,可也是个软心肠的人,就说:“别哭了,你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出来干这种事?要不我送你回去,管他老三不老三的”。

小娜闻听忙摇头说:“谁愿意干这种事,只是家里太穷,才随村里的姐妹出来挣钱的”。

说着,小娜告诉保治,自己五岁时就死了爹,娘也嫁了人,是三爹把她和妹妹拉扯大的。三爹还有两个儿子和自己的妹妹都是上学的年龄,奶奶八十多了,又有病,本来爹死娘嫁后,三爹和三妈领着他们过,可后来三爹也经常有病,三妈受不了,就跟一个外地人跑了,娘常回来看她和妹妹。她看三爹苦,就劝娘回来和三爹一块儿过,可娘说,死也不再进这个家的门,他没办法才背着三爹跟村里的姐妹跑出来,她想挣点钱给奶奶和三爹看病,给小妹和弟弟上学。幸好遇见了保义,可以净一笔钱,回去了可咋挣钱呐?

想到这里,保治又把装进自己兜里的五百元连同刚才老二给他的三百放在一起,然后走到小娜的屋里,把钱交给小娜说:“罚款老二交来了,别给我三哥说,明天就把它寄回去给你三爹和奶奶看病吧!”

小娜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她把钱放在桌子上,一连数了几遍才说:“怎么多三百”。

“三哥让我留五百,我没要,我又问老二多要了三百,也放里面了,总共是五千三元,对不对?”

“可这—— 我不能要你的钱。”小娜说着又点出八百元要给保治。保治那里肯要,只是说:“先放好,明天上午我就陪你到镇上寄回去,省得我三哥回来要走”。

小娜闻听,一下子趴到保治怀里亲吻着,嗲着声音说:“你真好,恁兄弟中就你好,后半夜你过来,在窗户上敲三下,我等着你”。

保治回家后,几个老者问巫全林他们笑啥,巫全林笑着说:“难怪三哥说是保姆,其实不是保姆也不是小老婆,反正是件顶好顶好的事,过一段三哥回来了,可得正儿巴经地让他请客”。

“哪到底是啥事?”

几个人欲要知道,巫全林愈不肯说:“我答应了保治不说的”。

“哎呀,就我们几个老哥们,你还不放心?”

“那好吧!我说了,谁也不准对外面说。”巫全林扭不过大伙的**。

“哪是,哪是!”几个人表示同意。巫全林才说:“说是给三哥找的保姆,其实是保义自己养的小的,回来生孩子的,这孩子现在出息啦,想要个孩子!”

“哪有啥?值得跺跺闪闪,三哥也真是的?”

“是啊!人家保义老婆个子矮,那按理可以生第二胎的呀!”

“人家第一胎是女孩,再要一个有啥?”

几个老头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全林又说:“我看这事大家还是暂时不要对外讲,保义是县长,老婆又是残疾(小人鬼)。我看他主要是怕把事情传到他丈人耳朵里,所以咱也的注意点,别走了风声,让外人知道,咱村出个县长也不容易”。

大家点头称是,几个人又赞扬保义到:“这孩子,真是心底不赖,老婆是残疾,人家当了县长也不离婚,要是别人早离婚几个了,这样生个孩子,即保住了家,又有了后,真是一举两得呀!”

“可不是,人家咋能干上县长?看来呀这生下来是啥料就是啥料”。

几个人议论了大半夜,幸好几个人全是巫姓的,大家一致说对外要保密。

回家后,全林把儿子保强叫过来说:“保强,你知道你保义哥带回来那个小女人是干啥哩?”

“不是说是给三伯找的小保姆?”

“哪里是?”巫全林说着一幅老练的样子:“作为支书,对村上发生的啥事都要了解情楚,只有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处理得当”。

“你说那女的是干啥的?”

“你莫急吗?我这是跟你说说怎样当好这个支书的”。

“我知道。”保强说着不再吭声了。

全林接着说:“一个大队,看着不大,其实事多着哩,有人怕你,那是因为你在位上,如果不在,谁还会理你?所以要特别处理好各方面的关系,特别是上边的。有些事就是要利用上面压下边,可有些时候还得利用下面逼上面,这样才能坐稳这个位子”。

巫全林说着,保强点着头。

“在村里边处理有些事,一要看民心,还要看一些大户家的影响。咱和韩坡一个大队,从解放到现在,都是咱巫庄的大队支书、村长。一是咱这边人多、票多,那韩坡人就不想干?想干,咋不想干?!可前几年,咱这边由你叔全升在外面撑着,它韩坡外边没人。这几年韩坡出了个书记韩民智,可咱这边又出了个你保义哥是县长,咱还是压着他们的气。我说这是在外边,内里就没有人挣你的位置?这几年讲究发家致富,村里好多人都办厂做生意发了财,他们就不想干这支书?”

“哎呀!爹,你越说越远啦?那女的到底是干啥的?你说这呀!”

“行,我给你说,那女的是巫保义搞的小老婆,藏到老家让生孩子的。听说怀孕已好几个月了,我给你这支书说说,你可要咋处理好这件事”。

保强当支书已经一年多了,父亲给他讲这种道理有多少次他已经记不清了,可他一次也没有放在心上,而这一次保强倒是听的非常认真,并且一夜不曾睡好,都在想这件事。

保义是他们的近亲,况且,四狗又和丽丽是夫妻。这事尽管当初父亲和三伯都不愿意,并把他们逐出了家门,但好多年已经过去了,两家关系自然和好如初,保强自然不会往别处考虑,保义哥这事做的肯定不太对,自己作为支书肯定要保他,至于怎么个保法?并且得让保义哥知道自己在保他,但一直到天明保强迷迷糊糊睡着也未想出个办法。

第二天早饭后保强便把大队的妇女主任王改芳叫到大队部商量。

王改芳是村南巫军的媳妇,嫁到他们村里已十好几年了。听说原来在他们王庄时就是大队团支部书记,嫁过来后巫全林就让她接替了妇女主任。说起来巫军和保强都是初中、小学时同学,按辈分保强该叫她嫂子。巫全林当支书时,就由王改芳抓村里的计划生育,现在保强当支书,她仍然抓计划生育,工作上配合的都不错。

“嫂子,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看咋办?”

保强说着点起烟吸着,好半天不开口。

“有啥事?你说白!”

保强还在吸烟。

“哎呀,你这是干啥吗?在嫂妇面前还吞吞吐吐,是不是玩女人让弟妹抓住啦?”

“哎呀嫂子,你想哪儿去啦,我是哪种人?”

“这谁知道,你没听人说,如今男人不流氓,心里不正常;有钱不嫖娼,准是傻冒王”。

尽管王主任把话说的很轻松和玩笑,但保强还是把眉头凝成了疙瘩,这令王改芳心里有点诧异:“到底怎么了?有啥事给嫂子说说!”

“我,我——”

保强想着,到底给不给她倒出实情?

“你今天怎么啦?吃生柿子啦?”

“我,我想要一个准生证”。

“啥?你想生第三胎呀?”

王改芳笑着说着,这下把保强弄的有点急了。

“不是我要,是,是给别人的?”

“谁呀?”

保强又踌躇了一会儿,说:

“好吧嫂子,这事给你说一下,可千万不能给外人说”。

“哎呀,嫂子的为人你还不知道?”

保强压低声音说:“保义哥给三伯找了个小保姆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全村谁不知道?”

“可有些事你就不知道,那女的不是小保姆,是三哥的小老婆,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她是回来生孩子的”。

“啊!这个我没看出来。这可是违背计划生育的呀?!”

“哎呀!我咋不知道这儿?我就是想着:保义哥是县长,反正咱也管不了他。如果到时候咱要是管,他肯定会给镇里说,咱反而被动。我想既然这样,不如咱给他个顺水人情算了”。

王改芳想了一会儿说:

“这个…… 你是支书,你看着办吗!只是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了”。

“就因为这,我才给你说的”。

巫保义是县长这在村民们的眼里是个多大的官呀!谁不想和这样的大官套套近乎?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的,所以改芳想,既然巫支书说了,自己也就索性做个人情,于是就拿出一份盖有章的准生证,在上面签了字,然后说:

“啥时给他送去?”

“咱现在就去吧!”保强也在心里想,万一以后谁通了这事,反正是他们两个人,自己也好减轻点责任。

两个人一起来到巫全贵家里。

刚刚吃过早饭没多大一会儿,小霞正准备去北地上班。小娜因为和保治后半夜交欢,早上小霞做好饭叫她时,她迷迷糊糊地说:“小霞姐,你先吃吧!我再睡会儿。”这会儿小霞已吃了饭,她还没有起来。保治的哑巴媳妇也早早起来做了早饭,吃饭后便下地干活了。这会儿保治一个人也还在睡觉。

“保强哥,军嫂子,你俩有事?”小霞看见他俩心中咯噔了一下。

“三伯不在家?”保强说。

“我爹出去两天了,你找我爹有事?”

保强闻听,和王主任对看了一下,小霞看到他俩的眼神,心中又是一个咯噔。

“噢,没啥事,这两天,如果三伯和保义哥回来,你让他们见我一下,啊”。

保强说着和王主任准备离去,小霞送到门口说:“保强哥,军嫂子,到底什么事?我也好给我爹说一下,要不我给三哥打个电话?”

“不不不,不用小霞,回头再说吧!”

小霞的额头上已透出汗来了,他知道军嫂是抓大队的计划生育的,他的出现肯定跟计划生育有关,所以就跟着他们追问。王改芳已看出了小霞的着急,就说:

“巫支书,我看咱就跟小霞说说算了,省的保义哥又跑一趟”。

保强听改芳这么一说,顿了一下:“中,就和小霞说说吧”。

三个人回到堂屋里。

保强说:“小霞,军嫂也不是外人,所以这事我和她商量了一下”,说着,保强停了一下:“我是支书,军嫂是妇女主任,又是抓计划生育的”。

说到这里,保强自己掏出烟来,小霞脸上已渗出许多汗来。见保强掏烟、慌忙去找,可找了半天也没找着,保强就说:“小霞,别找了,我这不是有吗?已经吸着啦”。

“爹也不知把烟放那儿了?”

等小霞又坐下以后,保强接着说:“那女的怀孕几个月啦?”

小霞脑子轰地一下:“他们怎么知道的?”但接着小霞又听到“我和军嫂子商量了一下,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又怕三伯和保义哥担心,就先发一个准生准吧。”

保强说着,军嫂便把那个红红的盖有县计生委和镇政府朱印的准生证拿了出来。

小霞的心先被轰地一声吓了一跳,突突地跳出了心房不知跑到那里去了,这会儿才又跑了回来,她接过小红本看了看,才木木地说:“我,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抓小娜去流产的”。

“那能呢,都是自己人。”保强说:“只是这事不能再让外面的人知道,特别是该生的时候,不要再到外面去,咱大队大,人复杂,别让谁捅了出去。”王主任十分贴已地说。

小霞不住地点头。

送走两个人后,小霞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她看看那个红红的准生证,心才放回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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