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踏破铁鞋

“不能等！赶快下来，说完俺就走。”成金发说。

橡皮腿极不情愿地从女人身上爬下来，套了个大裤衩跳下床，打发女人赶快穿衣走开。

“俺说大炮，有你这么急的，早就应该带新娘子了。说吧，啥事？”橡皮腿明显有些不高兴，但碍于故交的面子，没发作。

成金发将甄宝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末了，他补充道：“俺跟随甄老大多年，老大对俺一直恩重如山，俺不能让老大死后无葬身之地啊。”

“原来那个船长是你恩人啊！那天，俺就在旁边，俺是亲眼看到他被活活勒死的，怪惨的！尸体应该还在日本人那里放着，怎么运出来呢？”

成金发趴在橡皮腿耳朵了耳语了几句。

橡皮腿笑起来说：“大炮，那好，那俺这就回去安排。”

橡皮腿说完，就要离开，成金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千叮咛万嘱咐道：“橡皮腿，俺成大炮的老大，也就是你的老大，你得给俺上上心，千万不能出差错！”

“放心吧，俺魏某还没忘记自己是中国人，为大炮办事两肋插刀，豁出去了！”橡皮腿说完就离开了。

成金发刚要走，牡丹拉着一个小姊妹从门外找了过来，看来她是助人为乐，帮小姊妹赚钱来的。不卖力气就能拿到赏钱，何乐而不为呢？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让小姐们围着你转，不管你穿得再怎么破烂。

成金发不想跟她们过多纠缠，将口袋翻了个底朝天，将剩下的两块大洋悉数掏出来，每人一块塞到她们手里，趁她们低头看钱时，一拉门窜到了走廊上，他想沿楼梯下楼，却发现楼梯已经被人给堵起来了。

一个鬼子兵正拼命往楼上拽一个小姐。

小姐眼含热泪，无助地抓着扶手，一点点地被迫往前挪，身上的旗袍因为挣扎的缘故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鬼子边拽边发出的笑声，嘴里还一个劲地说着“要西，要西！”

成金发惊呆了！眼前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面熟？她，她，她怎么这么像一个人？一个在他心目中无比高洁、无比温柔、无比闪亮的女人！他不由自主地破口大喊了一声：“海英！”

海英这时也看到了成金发。

她感到很吃惊，但马上又觉得很羞愧，她不想承认她就是张海英，但小鬼子这时却变本加厉，揽腰将她抱起，眼看抓着扶手的手快撑不住了，她这才着急地喊道：“成大哥……”

海英的这一声“成大哥”，对成金发来说不亚于8级地震！他心目中的那个温柔善良、美丽动人的海英形象被彻底颠覆了！为了找她，他被小鬼子捉住，差点连条小命都保不住；为了找她，张二叔和张二婶夫妇俩望穿秋水，直到临死也没能再见到这个宝贝女儿一面。可如今，却在这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怡红院里碰到了她，而且从她的这身装束上看，她已经不是以前的海英了！

就在成金发还怔着发楞的时候，海英已经被小鬼子扛着上了楼梯。她娇小的身躯在小鬼子的肩膀上扭动着、挣扎着、厮打着，可丝毫没有换来小鬼子的同情，相反鬼子却变得更加猖狂、更加肆无忌惮。

“站住！”成金发怒不可遏地大吼了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