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测验
作者:听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226

三个人小心地走在一条不算大的道路上。

这条路并没有什么与其他道路不同的地方。

一条由黄土铺成的黄土地道路,黄土路上隐约可以看到某种动物的蹄印,及一些大小不一的脚印。

在道路的两旁长满了野草,右边的草比较低,左边的草长的比较高。

不时刮起的阵风,把整片沙子都卷了起来,逼得三人有时必须眯着眼用手遮住,才能通行。

走了一段时间,杨泊开始忍不住抱怨道:“这算什么!难道这就是浩气门所安排的测验?

“一条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烂路!让我们在上面傻傻地走着……

“哼!不要告诉我这次的测验,就是比看谁在这烂路上走得比较快!”

精神一直紧绷以防有埋伏出现的关胜,可以理解在这种敌人情况一直昏暗不明之下,所会产生的情绪。

于是他安抚杨泊道:“沉住气!不要被敌人这种手段扰乱自己平时应有的判断能力!你这种行为正是他们安排这方法所想要的结果,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抱怨中的杨泊,也并非不知道这个中的道理,可他就是不喜欢这种敌人在暗、自己在明的情形。

杨泊闷闷地拿着三角戟,在路旁的杂草旁扫着,发泄心里那股恶气。

“前面有变化,大家小心!”

关胜见前面出现的道路已非黄土路,而是铺着大石的道路,直觉情况有变,马上出口提醒其余两人,并将拿着偃月刀的手隐隐提起戒备。

本来郁闷的杨泊,则面露喜色,举起武器,准备与前面安排的测验人员一分高下。

童昂星则不再思考那恼人的问题,重新把思绪带到现在的状况中。

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条看起来危机重重的石路,却与刚刚那烂泥路一样没有半点人影。

除了地上几只蚁蚂之外,根本连一只鸟都看不到。

这次不要说杨泊,连关胜都气得整张脸成了枣红色。

这种几近被耍的感觉,实在令人难受。

本来想要破口大骂出一口闷气,顺便看看可不可以把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骂出来的关胜,一眼瞥见走在一旁、用扇子上下拍打着左手掌心的童昂星紧锁的眉头,连忙问道:“军师是否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虽然已经当上白莲教军师,童昂星还是很不习惯这军师的的称呼。

他摇摇头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一路走来,发现有一种不和协的感觉,但又说不上来。”

“不和协?”

杨泊与关胜互看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疑惑与不解。

“可否请军师再说清楚一点?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从中找出个蛛丝马迹……”杨泊恭敬地问道。

童昂星只手负背,看了看四周才道:“实在是没办法说得很清楚,这只能说是一种玄妙的灵感。”

得不到答案的杨泊与关胜,只能无奈地提起脚步,继续前进。

他们心中甚至怀疑,是不是怀兰子故意不想告诉他们,毕竟他会当上这个军师,也算是被他们半强迫才当上的。

“关大哥,会不会这次的测验,其实我们已经通过了?”

杨泊突发奇想的问道。

关胜知道杨泊颇有机智,但所说出的答案,还是使他惊讶,于是回道:“这怎么说?”

“我在想,会不会浩气门这次主要要考的,就是胆试……

“如果连接受浩气门测验的胆试都没有的话,就根本不配去参加司马君的宴会。可如果测试就只有这样,却显得太简单,而且也不容易选出人来。

“于是他们设了两个不同的关卡,第一道就是让我们自行决定要不要接受他们的测验,第二道就是利用这种看似平静简单的走路。

“尤其这第二道是最可怕,因为一般人进来之后,都会去猜测对方会出怎样的试题,因此在心理上就有了压力,并且随时提防浩气门会不会在半路上设置埋伏或陷阱。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下,每个人的情绪都会很不稳定,进而开始疑神疑鬼。受不了这压力的人,就会自行跑走,或是延迟了过关的时间。

“别忘了,刚刚进来时,那把守的护卫说我们只有半炷香的时间,可真实的状况却是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道路而已!

“而他们这样的测验,也有一种好处,就是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自然就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和其他参与测验的大小门派结怨。

“想出这种测验的人,不得不谓之高啊!”

对于杨泊的分析,关胜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关胜边听,还不时的点头表示赞同,并且提出疑问道:“可是……这样通过的人岂不是很多?这并不能解决他们在贵宾席位子不足的问题,所以他们安排这样的测试,不会显得太过多余了吗?

“而且如果只是单单考验我们的胆试,那为何要有这两种不同形式的道路?”

杨泊答道:“或许……那也是测试的手法之一,利用地形的变化,加重我们心理压力。一般人在进入新的环境中,都会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加强自己的戒心,可这种时时保持警戒的状态,很容易让人产生疲惫。

“意志力薄弱的人,就很可能在自己吓自己之下逃跑或崩溃,可对于一些武功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人,却可能没用。

“所以,不时的变化一些道路周边的景象,将会适时的对那些修为高者产生程度不一的干扰,让他们也无法保持平静之心。

“这时只要有一支武功不高的奇兵,将会导致这些人败亡……”

杨泊思绪灵活地分析时,远方传来了大声的斥责声:“他奶奶的熊!有种跟俺打一架!”

“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关胜听到前方传来隐现的兵器交戈之声,配合刚才杨泊的猜测之词,已经十有八九确定这次的测试,就如同杨泊猜测那样。

远方这不是让人听得非常清楚的声音,却让童昂星浑身一颤。

一个熟悉又模糊的人影,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可以遇到那些人。

有点惊喜又不敢确定的童昂星,加快脚步往前走。

童昂星这一举动,让杨泊与关胜有点错愕,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军师会突然加快脚步走向传来吆喝声的地方,以为是军师发现了什么线索,立刻驱身跟上。

曾经看过童昂星施展那玄妙步伐的关胜,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他,和身旁睁着大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杨泊,淡淡笑道:“吃惊吧……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有这么厉害的步伐!这种速度就算是教主在的时候,恐怕也很难跟得上。

“你也不用太惊讶,军师身上藏的秘密可能还不只这些,有的是时间让我们一一去挖出来。我们还是快点跟上去吧!”

加快脚步的童昂星,来到一条又与刚刚不一样的道路。

这条路真是名副其实的烂泥路。

厚厚的烂泥上有着一排动物脚印,这些脚印看起来深浅不一,而烂泥路旁则有着一些碎石排成的小路。

而这些碎石上则站满了人,可以明显的看出来,这些江湖人士们正在争吵,而其中就有童昂星所熟悉的人,只是还不等他叫唤他们时,双方已经开打。

“死黑鬼!让我孙鹏手中这把大刀,试试看你的斤两!”

一位裸露半边胸膛的汉子,双手提刀向他面前拿着一双大铜锤的男子杀去。

拿着大铜锤的男子,吐了嘴里的口水,嘿嘿地笑道:“俺黑彰虎曹公尉,马上就让你买单!”

亳无花俏,单纯力量与力量的对决,刀锤相交迸出刺耳的声音。

曹公尉身体向前一倾,向前一推,孙鹏微微退了一步。

“过瘾!”

曹公尉甩甩胳膊用力吼道。

孙鹏感觉到拿着大刀的手微微颤抖,破口大骂了一声,再次提气杀向曹公尉。

曹公尉的武功在这两年中,早非之前那只会用蛮力的莽大汉。

只见他身子一个旋转,躲过孙鹏向头劈来的一刀,右脚虚晃变步,左脚一带就往孙鹏的屁股上踢过去。

“呸!这种鸟功夫也敢拿出来丢人。”

曹公尉不屑地望着差点跌个狗吃屎的孙鹏说道。

被人一番污辱的孙鹏,气得已经顾不了任何事情。大气一提,一招“力劈华山”砍向曹公尉。

浑厚深沉的大刀之势,令曹公尉不敢小觑,“撗扫千军”由上往下,带起刮骨的气芒硬拚。

再次力碰力的结果,是激起璀璨的火光。

孙鹏不待招老,反手握刀,刀背紧贴铜锤,如蛇般地滑向曹公尉的胸膛。

料不到孙鹏竟会使出这种花招,曹公尉大意之下,将紧捉着大锤的左手放开,左脚尖用力点向掉落的铜锤头部,将铜锤踢向孙鹏的下阴。

眼看就要痛宰这让自己丢人的黑鬼,却被那损人的阴招,硬逼得将已贴在曹公尉鼻尖的大刀收回,双脚踏地凌空劈腿,让那铜锤由胯下飞过。

死里逃生的曹公尉,趁着孙鹏在半空的时机,右手握着的大铜锤,狠狠地向半空中孙鹏的肚子横向痛击过去。

根本无处可躲的孙鹏,在付出一口大血为代价后,向后直飞落在烂泥上。

“咳……你……你居然耍阴的!”

一身烂泥的孙鹏,恶狠狠地指着曹公尉骂道。

曹公尉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的说道:“你的脑子有问题啊?打架拚命就打架拚命,谁还在跟你分阳招还是阴招!

“何况俺那招又不是故意使出来。要不使出那招,俺的脑袋早就被你这浑人削成两半!技不如人,就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吵死人了……”

“那让奴家来看看你这黑炭还有什么本事!”

身着苗疆少数民族衣服的女子,一个轻轻的翻身跳跃,身影就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来到曹公尉身后十步的距离。

女子所露的这一手轻功,马上让站在一旁的雷震声微微吃惊。

自家兄弟的武功专走阳刚,虽然这两年透过当初那状师与花坛建立的关系,使得二弟他们可以藉由与花坛弟子的交手过招,学到一些阴柔而富技巧性的招式,以弥补他们功夫的不足。

可要真正遇到专以阴柔技巧取胜的对手,恐怕吃亏是在所难免。

曹公尉还没转身出声,慕婉清一个简单俐落的跳跃,已站在曹公尉与那女子的中间。

慕婉清显然也知道,这个女子如果要由他二哥来对付,可能并不乐观,于是抢先曹公尉一步应战。

“你的对手是我!”

慕婉清冷冷地用着刀鞘,指着那苗疆女子说道。

苗疆女子在慕婉清还没出来时,就对这一头齐肩短发的女子特别留心。

她当然知道这女子的功夫,定是只比那黑炭鬼高而不低,但当她亲自面对着这女子时,才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而站在人群外侧的童昂星,看到那昔日总是喜欢与他作对的慕婉清,居然剪了一头短发,而且一副冰到可以冷死人的眼神,童昂星讶异之外,有着更多的疑惑。

赶过来的关胜与杨泊两人,同样也看到许多江湖人士及刚刚那一幕的比试。

正被浩气门奇怪比试搞得摸不着头绪的他们,开始想着该如何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一些有利的消息,以解决目前的困境。

可他们却发现,他们的军师凝神看着在场中比划的两组人马,眼神中有着平常看不出的味道,这让他们两人开始留心这些人。

转过身的曹公尉,知道自己的三妹抢了要挑战自己的对手,正想出声抢回来时,张开的大嘴上下动了动,却一直出不了声,整个脑袋就像大树扎了根,无法转动半分。

而在一旁观战的雷震声和齐白石也略微讶异,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地劝阻曹公尉,谁知他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大吵大闹,反而是一脸古怪,似哭非笑地站在原地,右手指着那苗疆女子不断抖着。

苗疆女子看着曹公尉嗔道:“无礼的家伙!”

一支翠绿的小刀,在苗疆女子娇喝中,从袖口闪电般飞奔而出,直取曹公尉的双眼。

冷光忽现抢在曹光尉出手之前,翠绿的小刀应声断成二半,落在曹公尉的脚前,小刀刀锋和刀面上那鲜绿的萤光颜色,不难让人猜出这小刀上的毒是有多剧烈。

“你……”

苗疆女子张眉怒视着慕婉清,咬牙切声道。

慕婉清依然冷着脸淡然道:“你的对手是我!”

“好!好!”

苗疆女子愤声连道两次好字,双手一张,与刚才袭向曹公尉的小刀样式,一下出现八把,每把刀上都有着鲜亮刺眼的颜色。

“呼!”

关胜倒吸一口气道:“邹族的‘八方灭道’!”

听到关胜吃惊的声音,杨泊追问道:“关大哥,邹氏是什么门派?为何你如此惊讶!她手上那八把飞刀真有那么厉害?”

关胜咽了一口口水才道:“邹族是苗疆里一个以女人为主的小族,在那男人是没有地位,男人的工作只是一种帮她们传宗接代的工具。

“当男子完成传宗接代的工作之后,就会被赶出部落,终身不得与妻儿见面。

“照理说,这种只有女人和小孩组成的部族,在苗疆里应该不易生存,但邹族却凭着一门飞刀绝技,保其在苗疆里扎根发叶……

“而这‘八方灭道’正是那飞刀三绝技其中一招,此招是以八支不同形状颜色的飞刀进行攻击,每把飞刀上,都涂有瞬间见血封喉的剧毒。

“传闻,凡是死在该招之下的人,脸上都会露出诡异的笑容。听说那是因为他们在死前都看到了仙境。”

杨泊和童昂星听着关胜的解释,都不禁为之咋舌。

童昂星担心的看着前面两女一触即发的恶战。

他忧心慕婉清的安危下,在关胜及杨泊来不及阻止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闪过挡在他前面的人群,向慕婉清的方向跑去。

在童昂星边跑边要出声劝阻场中比试之际,一道宏亮豪迈的声音,硬是抢在他前面出来。

“公子!”

曹公尉兴奋惊喜地,把支吾在嘴中半天的话大声喊出来。

同一时间,察觉身后有人的苗疆女子,不加思索下,左手四支飞刀,眨眼间已夺声而出。

慕婉清虽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发现苗疆女子四支飞刀脱手,手中的柳叶刀马上划出半弧,往苗女身上杀去。

四柄飞刀成一个扇形,左右包夹童昂星,童昂星吓得闭上眼睛,脚步左右滑动,身影幻化成三,首先闪过由左右夹杀的飞刀,一次两脚虚点纵移,轻松躲过最后两把飞刀。

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四柄看似成功躲过的飞刀,居然回旋刺杀回来。

这些飞刀就像有生命似的,紧跟着童昂星的身影不放。

曹公尉看到童昂星虽然每每利用巧妙的身法,躲过催命的飞刀,但险象还生的情形,还是使得他一口气吊在嘴里。

抓准童昂星再一次闪过四柄飞刀的机会,右手上的二支大铜锤,随即丢了出去。

同一时间,从场中另一边飞出一把偃月刀、一把三角戟,与二支大铜锤,一起将四柄飞刀击落,化解童昂星的危机。

一样是利用灵活身法为主的两个女人,互不相让的在场中对抗着。

苗疆女子以飞刀搭配蝴蝶般的轻功,把飞刀如梨花暴雨般,从各种不同的刁钻角度射向慕婉清。

慕婉清则是以柳叶身法配以柳叶刀法,宛如随风摆荡的柳树,挥舞着千变万化的柳枝,打击在风所能到达的各个部位。

苗疆女子一边对抗着慕婉清,一边留意刚刚四柄飞刀的动向。那名看不清脸孔的男子所施展的步伐,令她惊讶万分。

她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连续安然躲过她那四柄飞刀的袭击,甚至连那人的衣角都没沾上半分。

发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危险,而四柄飞刀的攻势又被其他人破解,苗女当机立断把那散落地上的四柄飞刀收回,而曹公尉与关胜、杨泊等人也见机取回自己的武器。

“哼!让你瞧瞧‘八方灭道’的厉害。”

苗女娇喝一声,身形交叉重叠,双手十指分别以不同的指法,将八柄飞刀激射出去。

在慕婉清的眼里,那苗女犹如千手观音,八把奇形异状的飞刀,从难以想象的角度向她激射而出。

正当慕婉清决定再次施展柳叶身法时,异象突生。

慕婉清惊觉四周的环境,居然慢慢模糊,接着一阵阵花香扑鼻而过,一处如琼瑶仙境的景色在她眼中浮现,满天的蝴蝶在空中悠然地飞舞着,奇异艳丽的花朵互相争奇斗艳,树上所结的仙果,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飞舞的蝴蝶成群,在慕婉清不知所措中,渐渐地朝她身边飞去。

看着这美丽的蝶群,慕婉清露出淡淡的微笑,伸出食指,准备与这群漂亮的昆虫嬉戏。

可在外人的眼里,却见苗女所射的八柄飞刀,轻慢慢地射向慕婉清。

原以为慕婉清可以轻松躲过,但出乎所有人意料,慕婉清不仅没有闪躲,反而是自己朝那八柄飞刀走过去。

雷震声发现事有蹊跷,打算提醒慕婉清时已经来不及,那八柄飞刀离慕婉清仅一步之距。

生死瞬间,一个人影在众人视线中一闪而逝,同时,慕婉清也消失不见,只听得八声轻脆的声音响起,八柄飞刀明晃晃地插在地上。

“呼!笨蛋!你在发什么愣!差点就要被飞刀射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童昂星看着被他横抱在手中的慕婉清,气呼呼地骂道。

童昂星动了动鼻子,又看到慕婉清一脸茫然无神的双眼,转头对苗疆女子喝道:“你居然使用罂粟!”

“公子!”

这下连雷震声和齐白石都看清那把慕婉清抱走之人,不禁惊呼道。

“雷帮主你们好呀!”

童昂星微笑地点点头,向雷震声等人点头招呼道。

曹公尉二话不说的,就冲向童昂星面前,神色激动地说道:“公子!你平安无事吧?……这两年你到底去哪?怎么音讯全无,也不捎封信给我们,你可知道大哥和俺有多担心吗?”

此时,雷震声和齐白石也纷纷抢到童昂星面前。

而原本处在人群中的杨泊和关胜,虽不知他们的军师和这群人有什么关系,但出于保护的目的,也是在雷震声等人一到童昂星面前时,就同时抵达。

就在童昂星想要答话时,忽然觉得手上衣服一紧,反射性地低头,正好看到慕婉清一双美目睁的大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两只秀手紧捉着他的衣袖。

“你清醒啦……早就跟你说女孩不要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你刚刚差点死了知不知道?”

童昂星露出一个微笑说道。

看着这个两年来生死未卜、让自己在多少夜深人静的夜里以泪洗面的男子,就这么在自己生死瞬间的时刻突然出现,并且把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就像两年前那个夜晚,同样为了保护自己挺身而出。

两年来的思念和内疚,此时在慕婉清的心里冲击着,斗大的泪水满眶而出。

“你……你怎么哭了?”

看到慕婉清流泪,童昂星有点慌张地问道。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一个火辣辣的五指掌印,在童昂星的右脸颊出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被打了一巴掌的童昂星更是呆住,连脸上的疼痛都暂时忘记。

“臭婆娘!我好心救你,为什么要打……”

回神的童昂星,低下头正要对抱着的慕婉清破口大骂时,却发现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哭泣,娇躯随着那隐约的哽咽声不断抖动着。

原本怒火中烧的童昂星,看到慕婉清那无助可怜的模样,一肚子的粗话,也只能往肚里吞。

在雷震声身旁的齐白石,见到心爱的人在别人的怀抱中哭泣,一颗心揪的快喘不过气来,脸上的气色慢慢由红转白,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察觉到齐白石异状的雷震声,怕齐白石在此时做出出格的行为,一张沉稳厚实的大手放在齐白石的肩上,以安他现在焦燥的心情。

“喂!你到底还打不打?”

苗女有点被现在的情况搞昏了。

怎么打着打着,突然间冒出这么多人,而且无视她的存在,就这么围在一起,寒暄起来。

更令她生气的是,她的“八方灭道”居然失手,恼怒的她手叉腰娇嗔着。

被那苗女这一喝之下,雷震声和关胜等人,才注意到苗女这方的存在,慕婉清也藉此从童昂星的手中挣扎出来。

“你在那穷嚷嚷什么,怕没人找你打架吗?他奶奶的熊……要打俺跟你打!”

曹公尉挥着大铜锤,就要冲杀上去。

曹公尉的话根本是火上加油,苗女满肚的愤怒,二话不说,举起飞刀就要再度施展飞刀绝技。

“等等!”

童昂星出声制止即将展开的比试,走到曹公尉身前,面对那苗疆女子说道:“这位姑娘,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话,大家坐下来好好说嘛,何必动刀动枪……对不对?”

苗女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位文弱男子,实在很难想像这样的人,居然逃过自己所射飞刀的追杀,并破了“八方灭道”。

但看着对方人数比自己这方多了许多,而且武功方面也不输自己这边,衡量彼此的实力,苗女口气放软,但却依然冷冰冰地道:“你是谁?你可以代表他们说话吗?如果不行就请阁下不要蹚这浑水,我们也不会再为难阁下。”

童昂星有点错愕,随后想想,也明白自己确实没什么立场管这档事,当他摇摇头要离开时,雷震声开口道:“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我们的意思!”

关胜也随后接口道:“也代表我们!”

童昂星本要移动的双腿止住不动,在看到关胜和雷震声强而有力的对他点点头之后,童昂星笑了开来,转身面对苗女答道:“你也听到,他们说我可以代表他们,只是不知姑娘要如何才能化干戈为玉帛?”

这下换到苗女讶异,她没想到这个突然冒出的男子,居然可以使得那两方人马同时以他马首是瞻。

她侧着头,想了一下才道:“既然如此,事情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阁下不要跟我们抢我们所要走的那通道即可,那今天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就当作没有发生过……”

“请等一下!”

雷震声看到童昂星脸上冒出来的疑惑,马上就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两方之间发生什么事,为了怕他做出错误的决定,雷震声先是出声阻止,随即走到童昂星旁边,附耳解释。

童昂星听着雷震声的解说,本来成为川字型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

在听完事情的所有经过,童昂星看了看前方和四周环境,才把目光重新回到苗女身上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跟你们抢你们现在所要走的通路。”

以为知道事情真相的童昂星,会拒绝那苗女的要求,谁知却是与雷震声等人预定的答案不同。

这下曹公尉可急得顾不上刚刚才答应要把决定权交给童昂星的话,连忙说道:“公子不能答应啊,不然我们就输定了。”

苗女撇了撇嘴道:“中原尽是一些出尔反尔之人。”

童昂星也没想到曹公尉这么不给他面子,自己一番好心别人却不领情,他有点心灰意冷,一语不发的往旁边走去。

“唉呀!”

曹公尉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是他的右臂正被慕婉清狠狠的用手指拧了一下。

慕婉清虽然刚才见到童昂星,心情激动之下哭了出来,但这两年来她的心志早就磨的坚定万分,短短时间之内,就恢复冰冷的面孔,只听得她道:“我们不会与你抢那通道,要走你就去走吧。”

苗女看了苦着一张脸、不敢出声的曹公尉一眼,才悠悠道:“这样就好,就此别过了。”

苗女接过守着通道的浩气门弟子所递的竹牌,神色傲然地走进通道路,随在她身后的,还有刚刚那位孙鹏及两位男子。

待他们一干人的身影消失在所有人眼里时,浩气门的弟子,才让其余也要进入这通道的武林人士进入。

半盏茶的时间,这通道外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人,很显然的,所有人都选择刚苗女他们走过的那条路。

关胜走到童昂星身旁道:“军师,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关胜虽然不知童昂星为什么会答应那苗女的要求,但他相信一点,那就是如果要比脑子的话,他们这位军师绝对会比刚刚那位苗女来得强多。

既然军师愿意让出那通道,就代表那通道一定不是正确的道路。

这时,雷震声也领着曹公尉等人,来到童昂星面前。

他深知刚才他二弟的一时鲁莽,破坏了原本应该是高兴重见的喜悦,从刚才他就打量着两年不见的童昂星,发觉他身上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更令他值得注意的是,那两位一看就知武功不凡的人,万分尊重的待在童昂星的身边。

这种种的迹象,让他再次猜疑童昂星的来历,更何况早在以前,这小伙子的身后就有花坛在撑腰。

为了九曲寨的将来,雷震声不得不带着曹公尉去赔罪,以期化解这次的误解。

“童公子好久不见……”

雷震声走在曹公尉等人前面拱手说道。

童昂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而关胜等人则是在童昂星点头回应后,神情凝重。

因为他们刚刚很清楚的听到,那名中年男子对他们军师所做的称呼,这与他们所知的姓名有所不同。

不过很快地他们就释然,原因无它,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神秘的军师,必定不会以真的姓名在这江湖上出现。

这是所有奇人异士通用的技俩,也可以说是他们自我保护的一种方法。

雷震声见童昂星没有答话,却越发客套地说道:“自从两年前公子被闇律盟的歹人打落湖底之后,九曲寨众帮在湖底找了许久,却一直没找着公子。

“没想到今天会在这与公子相会,老夫真是打从心底的为公子高兴。

“不知花坛是否已知公子安然的消息,他们也在公子失踪的这段时间,派人不断寻找公子,甚至与闇律盟对上,就是为了帮公子报仇……”

直肠子的曹公尉,忘了刚才自己得罪人的举动,大嚷嚷地接续道:“就是说啊……公子你知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时间,俺和大哥多担心你啊!

“要不是大哥和冬晴挡着,俺老早就去把闇律盟那群狗崽子砍了!公子你瞧……三妹为了帮你报仇,连她最喜欢的长发都……”

曹公尉的话还没说完,手臂再度传来一阵疼痛,疼得他脸孔都揪结在一起,嘴里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吞回肚子。

童昂星仔细的看着慕婉清,她那剪短的头发,消瘦的体态。

童昂星不是呆子,顺着曹公尉的话,他想像得出来,眼前这女子为了替自己报仇所吃的苦,他露出不舍的神情道:“这两年来苦了你了。”

慕婉清身子一颤,眼神回避这位两年来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子,淡淡地道:“不要误会,我是为了我自己,我不能忍容有人在我面前,轻易地伤害我要保护的人。”

雷震声见童昂星没有像刚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赶紧插话道:“不知童公子这两年都在何处?

“老夫与花坛派出许多人寻找公子,都一直找不到,要不是你现在出现,我们都还一直被公子已经葬生湖底的猜测所蒙蔽……”

雷震声的话,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关胜等人是想藉此多了解这位他们的神秘军师。

慕婉清更是特别的注视着童昂星,她非常想知道这个男子究竟在这两年里,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以前没有过的虚渺脱俗的感觉?

为什么他明明还活着,却一直躲着不出来,让自己在那牵肠挂肚?

他当初是怎么从湖底逃脱的?

种种的疑惑,让慕婉清急切地想从童昂星口中得知答案。

童昂星总不能说,自己这两年来都在地狱鬼混。

就算真的说出来,别人还当他是在说故事骗人,于是他老早就想好一套说词。

他说自己掉入湖底之后,醒来便在一无名山谷里。

因为全身是伤无法移动,便在那山谷的瀑布旁躺着,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遇到一位中年妇女要来瀑布旁洗衣。

后来这妇人发现自己躺在瀑布旁,便回去通知她的丈夫,两人合力把自己抬回他们的家里。

这一养伤待着就是两年,才把自己身上的大小伤养好,这几天前才出谷,所以才让大家担心。

所有人聆听着童昂星的陈述,脸上表情各一。

齐白石不予置评地轻哼一声道:“怎么才刚出来,公子身旁就有二位高手当护卫?敢情公子还另有奇遇啊……”

童昂星还没答话时,杨泊先一步拱手答道:“军师与我们诚如这位公子所言,我们的相遇还真是一段奇遇。

“看样子各位与我教军师交情匪浅,只是到现在还不晓得在场各位好汉的大名,实为一憾……”

“军师!”

雷震声等人异口同声的大呼。他们虽然知道童昂星才智很高,但万万没想过他竟是一派的军师。

童昂星有点尴尬的捉捉头道:“嘿……才刚刚当上而已……”

“公子,你为什么去当他们的军师?要当,也来当俺大哥的军师啊!”曹公尉嘟嚷说道。

“你们好,老夫雷震声,与童公子相识已久,深知他个性不爱受拘束,贵派可以得到他的帮助,真是令人羡慕……”

雷震声凭着与童昂星交往的那段时间,深知他绝不可能去当那什么军师。

如此一推,可知这其中的关键,必是在那两人所说的门派上,于是转个弯,向眼前两位陌生的男子询问道。

在互报姓名之后,由关胜一番解说下,雷震声这方大致了解为何童昂星会成为白莲教的军师。

而关胜这方面也进一步了解,眼前这些人与他们军师的关系。

“雷帮主,不知为何适才你们会与那群人马发生冲突?”

关胜提问道。

“其实还不是为了可以在司马君的寿诞上,找个好位子坐罢了。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找到公子,这次的宴会就算不去,也没多大差别。”雷震声微笑说道。

“这样啊……不知雷帮主可否说详细一点?其实这次我教之所以会来参加这测验,也是为了可以在寿诞上,一赌浩气门掌门人司马君的风采。”

关胜客气的回问道。

雷震声看了看关胜,又看一下在旁的童昂星,才点点头说道:“其实前面那里有四条通路……

“你们看……在这两条通路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草地,那里有一组人在那演戏,我们就是要从这演戏的内容,去判断到底要走哪一个门。

“最先通过正确的门的人,会先获得一个信物。

“这信物等于是一个位子。也就是说,如果所有人都选择了正确的通路,但第一组通过的,可以多一个位子,这位子就是从这信物所换得的。

“刚刚之所以会与那帮人冲突,也是因为要得那信物的关系。

“只是没想到那群人的武功也着实了得,要是没有童公子出现,三妹可能已遭那苗女的毒手。”

慕婉清对于大哥对自己的评价,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童昂星接下来的话,让慕婉清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慕姑娘的功夫如何我是不知道,但看那苗疆女子,在刀子上抹了罂粟的汁液,让人产生幻感从而将对手打败,我就不认为她的功夫,会胜过慕姑娘。”

童昂星不认同的说道。

杨泊看着不远处的草坪道:“虽然被那群人抢先,但都来到这了,要是不去那草地看看,在下恐会寝食不安。

“军师……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童昂星面露一丝难以理解的笑容道:“当然要去瞧瞧,否则大家这趟岂不白走?而且真相往往非众人所想得那样简单。”

随着童昂星一群人的来到,草地上由浩气门所安排的人马,再次表演起来。

“怎么办才好?”

一位打扮成商贾的男子,搓揉着双手,商贾的脸部鼻子以下,呈现两种不同的颜色,现在的他正在草地上来回走着。

一位老人慢慢地向商贾身旁走来。

老人并没有特别的停留,只是在经过商贾身边后,听到那商贾的喃喃自语,不禁把迈出去的双脚停住。

老人眯着眼,捉着自己的山羊胡,向那商贾说道:“咳!咳!这位小伙子,发生了什么事啊?”

听到老人家的问话,那商贾一愣,随即答道:“没……没事…:的。”

老人家豆大的眼睛突然睁大,扫了那商人一眼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有东西不见,所以在这心慌意乱啊?”

“你……老人家你怎么知道?”

商贾不敢相信地问道。

“老头子我当然知道,你不见的东西是不是……”

那老人话说到一半突然断了。

随着老人这没讲完的话一结束,草地上的表演也告一段落。

关胜和杨泊有点犯傻。

他们根本猜不出演这场戏的目的为何,更令他们奇怪的是,这戏明明只有演到一半却停止了。

“雷帮主……难道这戏就只演到这?”

关胜声音略略提高地说道。

雷震声摆个手,领着所有人往那四个通道走去,边走边向杨泊他们说道:“没错,我们刚刚来到时,所看的戏也是演到这,而我们的工作就是要帮这场戏演下去。而如何演下去,答案就在那四个通道大门上。”

看着四个通道旁的告示牌,关胜等人也终于猜出,刚刚那场戏与这四个大门的关联。

从最右侧的通路开始,四条通路起点的旁边,各有一面告示牌,在告示牌上面各贴有一张纸,纸上有着四种图画,分别为“元宝”、“小孩”、“马”、“驴子”。

“我们必需选一条通路来走,而所选择的通路,即代表决定那名商贾所遗失的东西为何。”

雷震声继续解释道。

“看来要赌运气了!谁会知道那商贾不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杨泊有点气馁,他没想到所谓的测验,居然是这种。

“这不说你们就不晓得!本来俺也跟杨兄弟你想的一样,这种东西没头没尾的,要怎么选?

“俺就想啰!东西最常不见,又会让人很担心的,不就是银子?所以俺就提议去那贴有元宝告示的通路。

“谁知道三妹却说绝对不可能是元宝,应该是马和驴子及小孩这三个其中一个。

“后来大哥他们想了想,又把小孩剔除……”

曹公尉抢白道。

杨泊本来就非脑筋愚钝之人,很快就把握住其中的关键,继续推敲地说道:“元宝是不可能,因为这样的话,这个题目就不值得当作测验。

“小孩的话,看图可得知,那小孩身虽背有一个大袋子,里面似乎有装东西,不过就常理来说,如果是商贾的话,是不可能把东西给小孩子去背。

“因为小孩子力气小又不是很稳,如果一个不小心跌倒,那袋子里的东西就有可能损坏,所以小孩子也不可能。

“那现在就只有那背着两坛像酒坛、并少了一只眼的马,和背着一个大袋子的驴子最有可能。”

曹公尉拍手赞道:“对啊!当初三妹也是这样说,而四弟也说,答案是驴子,不可能是马。

“虽说马可以让那商贾乘坐,但也正因为乘坐的关系不可能选马,因为少了一只眼的马,走路起来会歪歪的,要是跑起来,肯定会把坐在上面的人摔个东倒西歪,所以答案是驴子。

“谁知道当我们解出来时,那群人偷听到我们的答案,跟我们抢了起来,真是卑鄙无耻,呸!”

“看来答案真的是驴子!真是可惜,要是我们……”

关胜在要附和的时后,却看到军师一个人,往贴着马图画的通路前去,连忙出声道:“军师你要到哪去?”

童昂星微笑的说道:“慕姑娘要不要跟我去一起去看戏啊?晚了可能没有位子!呵……”

“难道正确的答案,是那只瞎了眼的马?”

所有人的脑子同时迸出这个想法。

在童昂星发出邀请后,慕婉清一点停顿都没有,马上跟上童昂星。

在童昂星领了一面竹牌之后,两人一同走进通路里。

齐白石看到慕婉清就这么跟上去,气得牙齿直发抖,三步并两步地跟了上去。

他绝对不允许那个姓童的小子,有任何机会与自己的三姐单独相处。

发现童昂星等人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后,关胜等人才惊呼的追了上去。

“会是他们吗?”

司马建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离四条通道外,有一段距离的小丘上,望着一群刚进入选马通道的人群问道。

司马建成身旁站着一位穿着橙色绣有猛虎图案上衣、戴着一顶宽大圆帽、帽缘四周有着一圈网状黑布、完全遮住脸孔的男子。

男子语气平缓,却不失傲气地道:“言之过早,如果真是闇律盟派来的人,一定可以完全通过我所设的测验,现在他只不过才通过第一道测验罢了。”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想出这种计策!用这种方法把有可能是闇律盟派来的人筛选出来,而且让这些可疑的人,就坐在我们所安排好的位子上。

“如此一来,我想……纵使闇律盟的人再怎么厉害,也跑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司马建成冷笑一声,把刚摊平的右手掌心,狠狠地握实道。

戴着帽子的男子说道:“我只要求跟那人公平一战,我要所有人知道,我李崇道绝对不是好惹的!

“事后那人公子要怎么处置,就完全随公子的意思。”

原来这遮着脸孔的男子,就是浩气门里拥有诸葛巾这件神兵器、也是这次闇律盟所要挑战的人物,外号小诸葛的李崇道。

“哈……你还是那么好胜,很好!就让我看看有小诸葛之称的你,在‘流云飞瀑’苦修的成果!”司马建成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