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针锋相对
作者:听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8232

离高台尚有一百步远的屋顶上正有二个人站在上面,其中一个人说道:“呜……爱笑的,这马小子似乎拚了,为了能使得羽笔丹青可以暂时进化到最后的能力,居然肯牺牲二枚金徽和本身二年的内功来强行获得预言。”

“他越来越倚赖神兵器,不知对他是好还是坏,哈……这场官司真是越来越精采,还有,爱哭的,你知道上次那件送给童小子的神兵器是做什么用的吗?”

“我也不知道,谁知道剩下的三件神兵器中,他会选那颗石头蛋,这从以前开始就没有人会选,到现在我也不知它的功用,而且,呜……爱笑的,你也没想到他那天额头撞伤,使得他的血不小心滴在石头蛋上,进而发生那件奇怪的事吧!”

“嘻……说实在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不知道童小子的神兵器在这场官司会不会用到,真想看看那件神兵器的功能。”

被金光包围的马永然,再度挥舞着右手那支羽笔,受到刺激的羽笔贪恋地吸收周围的金光,慢慢地,羽笔的外形发生变化。

原本环抱的两张白色翅膀舒展开来,而笔头上端慢慢现出鸟的脖子和鸟头,最后幻化成一只雪白色的大鹅。

但这一切变化,在金光外面的人们根本看不到,等到金光被羽笔吸收完后,羽笔又回复到之前的样子,而马永然的手上也多了一张纸,上面写道:

“无头尸的尸体上面,有许多由单面利刃所割的伤口……断头是因为有七……但不要把尸体……胜负……小心验……”

看着这张花费自己无数心力得来的预言,真是让马永然哭笑不得。

因为他花了二枚金徽和二年的功力,使得羽笔可以暂时进化到第三次的状态,所得的预言却还是断断续续。

但毕竟没有白白浪费,因为从这预言书的前二段,他已经得到一些可以起死回生的方法。

马永然不理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而痴呆看着他的人,虽额头流着汗,但还是朗声道:“大人,我有办法证明柳依依是凶手,并把童状师的理由推翻,只要大人现在把那具尸体运出,我就可以给大家一个答案!”

李有源点点头道:“把那具无头尸体搬上来,另外,当天晚上验尸的仵作也一并带上来。”

当所有人等待着衙役带上无头尸和仵作时,童昂星则一直静静地待在一旁,因为刚才马永然身上暴现的金光,让他心生不安,回忆起五天前下午在瘦西湖畔和铜哭铁笑二使的对话。

“你们要给我神兵器?我……不需要。”童昂星丝毫不考虑的拒绝二位使者的一番好意。

“呜……为什么?这可是许多人想要还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你有机会成为神兵器的主人,却要把它推掉?”哭使者不解地问着童昂星。

童昂星心意坚定,仍是摇摇头说:“我又不会什么武功,要神兵器做什么,说不一定放在我身边还不到几天就会被有心人抢走,更何况你们说这神兵器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宝物,我可还想好好地活几年,不想为了神兵器被歹人给杀了。”

“武功?嘻……小兄弟,你好像误会了,所谓的神兵器并非是用来打打杀杀的兵器,而是可以帮助你打赢诉讼的工具,嘻……看你的样子好像还不是很懂的样子,就让我跟你解说一下。

“兵器共有二十件,每一件都有其特定的功能,比如说马永然的羽笔丹青好了,那件神兵器的功能是‘预知’,也就是说,使用这件神兵器的人,可以预先知道诉讼中,对方状师将会采取什么行动和先测出诉讼的胜负……”笑使者笑咪咪地解释道。

童昂星张着大眼,不敢相信地说道:“等等!你是说我五天后的那位对手有预知的能力,哇,那我还打什么官司,我看还是放弃算了,照你们的说法,那我根本就没有获胜的机会。”

“不要急,听我说完,虽然说每一样的神兵器都有它的功能存在,但要发挥神兵器所拥有的功能,却不是每一个拥有者都可以办得到,因为每一样神兵器在最初时是属于最低阶的型态,可以称为三阶。

“也就是说,它只可以发挥应有能力三分之一的功能,随着神兵器在满足一定的条件后,就会升级到另一种型,一直到最高级的第一阶。

“所以就算是马永然,他的羽笔丹青目前也只处在二阶,也就是说,小子!你还有赢的机会,尤其是在神兵器对神兵器的对战中,往往胜负并非是阶级强的一方才会获胜,变化的因素是非常大的。”笑使者继续说道。

“这样呀,也就是说如果我有神兵器,再加上那个臭老头的神兵器并非终极型态,我还是有胜出的机会。

“但……再怎么说我现在获得神兵器也一定是最低阶,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个臭老头。”童昂星努力地吸收这个他从来没听过的资讯,因为第一次听到打官司还有兵器可以用,真是超乎自己的想像。

哭使者拉开他的哭腔接着说:“小子,你又错了,呜……神兵器的好坏是取决于使用的状师是否可以将其功能发挥。

“而所谓的发挥并不是越高阶就表示越好,反而是要能针对神兵器的特性,用在适当的地方才是,简单说,用在对的地方的低阶神兵器,还是会打赢用在错误地方的高阶神兵器。”

“唉……”

回想五天前的对话后,童昂星看着二位衙役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披着一面白布,后面又跟着一位仵作,暗自道:“这是什么世界?!以前也没听老师说过在大清打官司还有什么兵器可以用,那臭老头刚才全身冒金光,一定是使用了他的神兵器,他到底预言到什么……算了!不要想这么多,童昂星,你要记得,为了小兰,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打胜这场官司。”

马永然在千百只眼睛的注视下打开了白布,只见一具全身赤裸裸的无头尸体,出现在台上。

正当所有人要捂住口鼻避免闻到恶臭时,却没闻到尸体所应散发出的腐臭味,反而从高台上飘散出一阵药味。

“因为此件杀人案牵涉太大,为了保护尸体不致在审查结束前就先腐烂,恰巧这几天四川唐门的唐少爷在扬州城,所以本官请他想办法使尸体不会太早腐烂,而现在在你们眼前所见者确实是本案的被害人,无须怀疑,如有问题者,当可亲自去查验一番,另外,那位仵作也可作证。”

李有源为怕有人怀疑此具尸体的真实性,所以先把大家心中的疑问解开。

虽然李有源这么说,但童昂星还是抱持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谨慎态度,上前大约观看一番。

童昂星在确认与自己那天所见到的尸体是同一具之后,向李有源作个礼,案件便再度展开审理。

马永然清清喉咙后,背手说道:“知府大人千万不要被童状师的言语所迷惑,他所说的一切理由,现在就由我来抗辩。

“首先,杀人的动机是什么,童状师说柳姑娘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为何还要杀人?这根本非常牵强,杀人就杀人,没有什么理由,有些人可以因为心情不好就杀人,有些人可能因为患了失心症而杀人。

“也许本案被害人谢松闵生前不小心出言冒犯到柳依依而引起她的杀机也说不一定,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柳依依杀了人,至于她杀人的理由,最多是有没有可能减刑的问题而已。

“再者,大人,你看这尸体,除被割掉的首级之外,从脖子开始、沿着胸部、腹部一直线被切开,凶手手段之残忍是有目共睹的,请大家再仔细看好,从死者的胸部至腹部这长长的一刀,肌肉被切割得十分平滑。

“……但其走势并不长,从快接近腹部这可以看到有股新力产生,这说明了,死者是被单面的短利刃所剖,而在柳依依的房间里就搜到这种单面的短利刃。

“另外,童状师说柳依依力量太小,根本无法把一个男人打倒甚至切断他的头颅,这只能说童状师学浅呀……哈!哈!”

马永然讲到一半,突然一个人大笑起来。

童昂星不甘心地回道:“你不要说柳姑娘会武功这类的蠢话,我想在座的许多人都知道柳姑娘不会武功,如果你有疑问,大可请人来试试看柳姑娘有没有内功,或者手上脚上有没有像学武之人所有的老茧。”

“哈!童状师如此心急做什么,我可没说她会武功。”

马永然大步的走向高台的正中央,身体向右微倾三十度,使得他可以兼顾知府大人和台下的老百姓,大声说道:“要切断一个人的头,如果是一般人来做,或许要花很大的力气才可以完成,但……如果她熟知人的身体,就可以只花很少的力气达到目的。

“要知道脖子是人很重要的一个部分,连接人的头和身体,而脖子肉的骨骼也是很坚硬,但在坚硬的地方如果有缝的话,从缝隙处下手也是会被打破。

“很不巧,人的脖子上虽有骨骼,但却是由小块小块所组成,骨头和骨头接连处由关节连接,而关节就是我所说的缝,从关节下手,根本就不用花太大的力量,这道理我想身为衙门的刽子手应该可以作证。

“所以童状师的理由,根本说不通。还有,从尸体断首的位置来看,是在第七个关节,这地方是连接身体最重要的地方,只要这里有稍微的受伤,轻者半身不遂,重者就一命呜呼。

“最后,为什么柳依依不把凶刀、令牌和死者的衣物放在一起然后毁尸灭迹,反而还要宴请宾客,我想……这么说好了,宴请宾客的事是事先就决定好的,而杀人却是临时起意。

“所以在杀人后刚好宴客的时间也到了,为了不让人怀疑,所以没有把证物和尸体先行处理,然后就去宴客了,再把一切布置成像是被陷害,然后再找个被美色冲昏头的笨蛋来为她伸张正义,嘿,这招真是高,可以让她来一个反客为主,而且所有的宾客还可以为她做证人……”

柳依依猛烈地摇头,悲愤说道:“你胡说,我没有杀人!”

童昂星走到柳依依的身旁,用手支撑着她那快要撑不住的身体,冷声说道:“马状师,你还真行,不过我倒要请问你,先不说切断首级,你要如何证明,死者是先于宴会开始前死的,说不一定是在宴会时才死,如果是这样,那你的推论就不成立。”

“仵作,你可知死者那天死亡的时间到底是在何时?”李有源问道。

作跪了下来道:“禀大人,小人不知!”

李有源皱起眉头,怒声道:“大胆仵作,在本官面前也敢耍花样,活得不耐烦了,你是仵作还会不知道人在什么时候死,给我从实招来!”

仵作吓得全身发抖道:“大人……小人真的不知,那天小人去查验尸体时,因为尸体是在浴室的热池旁发现,整个尸体被热水烫得快烂掉,很难从尸体外表查出正确的死亡时间。”

李有源沉默不语,台下的老百姓早在七嘴八舌。

“这下难办了,柳姑娘会输吗?”冬晴面有难色的说道。

“为什么,不是查不出来吗?”林诗菲问道。

“对呀……小姐不会输的,童公子还没认输。”本来专心注意台上一举一动的玉梅听到冬晴的话,急忙说道。

“公子的证据太弱了!更何况对方的证据虽不能百分之百证明柳姑娘是凶手,但对比之下却比公子有利。

“而且死者还可能是山西布政司的儿子,官官相护,如果……公子不能提出有利的证据,情况恐怕不是十分的乐观。”冬晴客观的为其他人解释道。

李有源在沉静了一会之后,向童昂星问道:“童状师,你还有其他的证物或者是证人吗?”

这么一问,童昂星的身体如遭雷击震了一下,心里大叫不好,支撑柳依依的右手传来阵阵的颤抖,看一下旁边的柳依依,她正好无助地望向自己,童昂星脑筋急转,最后咬咬牙说道:“知府大人,如果我可以证明死者死亡的时间是在柳姑娘宴会开始后,你会怎么判?”

“这……”

李有源没想到童昂星会来这么一问,有点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以为只要能证明无名尸死亡的时间在宴会开始时才发生,就可以为柳依依脱罪吗?不要太天真,我告诉你,除非你能推翻我刚才所说的各种陈述,并使在场所有人信服,否则……这场官司我赢定了!”

马永然怕李有源被童昂星这么一弄,糊里糊涂的把自己好不容易才创造出的局面给搅乱,立刻挺身说道。

困窘的扬州知府李有源也适时地顺着马永然的话往上爬,并且说道:“他说的没有错!并不能因为一样证据被推翻,就使犯人脱罪,童状师,本官只能说,如果你不能再举出有利的证据,或者推翻对柳依依不利的证据,那本官只好认定,柳依依是这起杀人案的凶手。”

“哈!哈!讲得好……”

童昂星莫名的仰天长笑。

“笑吧!这是你最后可以笑的机会了。”马永然不屑地说道。

“对不起,我是太高兴了,因为马状师确实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我是为自己可以跟这么一位实力强劲的对手进行诉讼而兴奋。”

一阵炙热的风向童昂星迎面吹来,童昂星身上的白色长袍兀自舞动着。

童昂星强抑体内好战的血液,就像猎人看到猎物般,闪着冷静和嗜血的双眼紧盯着马永然说道:“对手的实力越是强,打败他才越有价值,这样才不枉我之前辛辛苦苦的准备这么久,哈……既然马状师这么有信心,我们就以这场官司最后的胜负为准,额外加上其他的赌注如何?”

台下的慕婉清不自觉的紧紧拉着冬晴的衣袖,有点担心的问道:“冬晴,你看阿星……”

“我知道,现在的公子又变成那天跟我对辩时的样子,不用紧张,应该没事的。”冬晴右手放在慕婉清正拉着她的左手上,安慰有点紧张的慕婉清说道。

“妈的!难道这小子还没尽全力吗?他好像完全变成另一个人似的,冷静点……他一定是在虚张声势,他要跟我额外赌注,嗯……难道也想跟我进行‘夺徽之诉’,现在他应该只有四枚银徽,虽我刚才牺牲二枚金徽,但现在还有二枚金徽和一枚玉石徽,嘿,不用怕他。”马永然不禁先在脑中算计一番。

然后马永然才对童昂星继续问道:“童状师,我是不知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不过你想跟我玩‘夺徽之诉’,我可是十分乐意奉陪的,想跟我来这招,也得算算自己的能力才行。”

童昂星的右手依然支撑着柳依依,看到她已经不再那么害怕,对她笑了笑,右手离开了她的背部才装着吃惊的样子对马永然说道:“‘夺徽之诉’?不不不,是马状师你误会了,那种小儿科的赌注,平常玩玩倒还可以,今天这种大场面,可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斗王赛,这三个陌生又熟悉的字,突然涌进马永然的脑海里。

只见马永然一改悠闲的态度,板着脸寒声说道:“哼!难道童状师要比斗王赛,你未免太有自信了!”

“斗王赛?这主意似乎不错,可是这规则我不太懂,我们简单一点好了,你那支‘羽笔丹青’我满喜欢的,这样好了,我们双方就以各自的神兵器为赌注,这场官司最后获胜的一方,可以获得对方的神兵器,如何?”

童昂星虽是热血沸腾,但表面上还是一副镇静的说道。

哇!

台下又闹翻天。

虽然台下大多数人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神兵器,但他们对于神兵器三个字的了解还是有的。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赌注有多大,所有人又开始交头接耳喋喋不休。

“这童昂星可真是狂……他的来历你们知道吗?”笑三少手持折扇,问着身后的一男一女。

“童昂星这人身分来历均不详,几个月前才突然在扬州冒出来,目前查到的消息只有,他在几个月前为林家少爷的官司打败唐镜文,一下升到状师榜上第九十名……”笑三少身后的老者弯身在他耳旁,恭敬地小声说道。

“居然连你们也查不出他的来历,看来这童昂星不简单。”笑三少端起放在面前桌上的茶,喝着说道。

待笑三少说完,那位老者又接着说道:“虽然童昂星的来历查不到,但是公子请看高台右边楼梯旁那群人。

“有一位身背两支大铁锤,黑脸的高大汉子,那位据我们的调查,应该是九曲寨的二当家黑彰虎曹公尉。

“而他身前那名腰系两把柳叶刀的女子,应该是三当家慕婉清,如果公子还记得江湖上最近的那个传言的话……”

“你是说童昂星是那名打倒花坛之人?那……为什么那晚我们冒充九曲寨的人时,他们在场却没有出来制止。”

笑三少听到这,脸色也不由得僵住。

“这点属下也不清楚,不过纵使童昂星不是打倒花坛之人,想必也跟九曲寨有密切关系,否则那些人不会一脸忧心的样子。”

笑三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才笑说道:“有趣,那天是我们看走眼,看来有必要好好查一下这童昂星了。”

台上的马永然一张脸阴晴不定,迟迟无法下决定,心中忙着想:“这场官司自己已经花了很多工夫,甚至牺牲二枚金徽才得到比较清楚的预言。

“也从预言中,想到了单面利刃和断头的有利陈述,这小子应该不可能还有赢的机会,但第一次预言有一段话:‘来自地狱深渊的访客将对你招来不幸’。这句话一直到现在还解不开,地狱来的使者究竟是什么……

“不!这场官司在这么多人面前,我不能退缩,否则就算赢了,自己也会得到逃避对决的污名,更何况另一句预言:‘你只有甩掉另一个人光明才会来临’,自己已经解开,目前早就按照自己的步骤来进行官司,胜利也快来临了,嗯……”

马永然抚着胡须缓缓说道:“童状师真是少年了得,很会捉摸人的心理,从上次你对唐镜文的诉讼中,我就察觉你总能利用一些赌注或言词,使得对手心里放不开或有阴霾,进而从这里面打击对手,嘿,不过,这对我可没用。好!我接受了这赌注,可以获得两支神兵器,我可是求之不得啊!”

“不愧是状师榜上第十杰的马状师,有胆色,童昂星在此深深为你的气魄表示最高的敬意,现在就由我来为柳姑娘洗刷嫌疑。”童昂星充满自信的说道。

“咳!”李有源有些怀疑地看着童昂星说道:“不知童状师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柳依依的清白?”

“就是他啰……”童昂星手指着无头尸说道。

李有源面带惊讶的说道:“他?”

“童状师,你可真幽默,你要从无头尸找出死亡的时间?要知道刚才仵作才说,尸体被热水烫到全身腐烂,根本无法检验出正确的死亡时间,你该不会被这夏天的太阳晒到头昏脑胀,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吧?”马永然得意的对童昂星说道。

童昂星脸上露出一抹不为人知的笑容,平和的说道:“不急,等会这尸体可是会告诉我们大家,到底柳姑娘是不是杀人凶手。

“现在我们就来听听这无头尸怎么说,不过,知府大人,我想请求大人你的准许,找个比较高的桌子把这尸体放在桌上,这样等下台下的所有老百姓才可以听到尸体所说的话。”

李有源本来想痛斥童昂星的胡扯,不过就在开口之前,突然想到这少年之前为林仁豪平冤时所发生的一些事,反而对两旁的衙役说道:“来人啊,去抬张桌子来,把无头尸放上去!”

当无头尸放在一张较高的桌子上后,童昂星不客气的走到那具尸体面前,皱着眉头,然后从白色袍子的口袋中拿出一双之前叫冬晴为自己特制的黑色手套,套上手后,便开始翻着尸体。

看童昂星翻着尸体有一段时间,马永然忍不住说道:“嘿,有没有查出了什么呀?大、状、师。”

不理马永然的讥笑,童昂星面色凝重的对李有源说道:“知府大人,就我刚才对无头尸的表面查看一下,对于无头尸死在单面的短利刃这点,我完全同意,而且断头处也确是在颈部第七节的关节处。”

“这么说,童状师同意杀人凶手是柳依依啰。”李有源有点讶异童昂星居然会说出对自己不利的话。

“不!我只是对于这部分的证据承认,但不等于我同意柳姑娘是凶手,请大人不要误会,因为这尸体有几个疑点尚未侦破!”

童昂星依然微微皱着眉头说道。

对于这一直摸不透的少年所说的话,马永然有点不服气,也振声说道:“那我可真想听听童状师你的高见,我知道你会一点验尸的功夫,但你可不要忘了,这里可还有仵作在,加上我本身也会一点查验尸体的功夫,可不要想胡乱掰出没有的事情,我们可是一看就知。”

童昂星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说道:“那样最好,等会我说出来就有人可以为我做证,免得大家说我胡扯。

“大人,我记得这次山西布政司除了派马状师来证明无头尸的身分外,还有一位妇人,听说是谢公子的夫人,不知是不是?”童昂星向李有源查问道。

李有源点了头回答道:“确有此事。”

“我想向她问一些有关谢公子的事情,可否请大人带她上来。”童昂星向李有源提出了自己要询问那名妇人的要求。

“来人啊,将谢夫人带上来。”李有源听到童昂星的请求后,二话不说,命衙役将那妇人带了上来。

不久,衙役带着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女子上来,女子到了堂前丝毫没有害怕或紧张,最后向李有源跪道:“民女拜见大人。”

“谢夫人快快请起,这位童状师想问你一些有关你相公的事。”李有源客气的请谢夫人起来。

谢夫人站起身后,转身向童昂星问道:“不知童状师要问有关我家相公什么事?”

眼前这位谢夫人,举手投足间显出身在官宦家不俗的气质,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忧伤。

童昂星不敢怠慢,好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当聊天,夫人不要紧张。”

童昂星先让气氛缓和,并减轻谢夫人的压力,简单问道:“不知谢夫人和谢公子结婚多久?”

“我十六岁就嫁入谢府,至今也有十年的时间。”谢夫人没有半点思考,就回答出眼前年轻状师的问题。

“十年啊……据我了解,谢公子只娶了夫人,没有再纳过妾,由此可知,夫人和公子的感情真的很好,听人家说,要一个男人不风流,就要捉住他的胃,我猜想夫人一定有一手的好厨艺,不知猜得对不对?”童昂星随意的与谢夫人聊着。

谢夫人望着天空回忆地道:“我的厨艺并没有童状师说的那么好,家里伙食,大部分是由家里厨师来负责,不过……我家相公倒还喜欢吃我做的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你相公喜欢吃辣?真巧,我也喜欢,那他口味重不重,像我就是越辣越好……”

“他也是,每次只要吃饭,不管是吃什么菜,一定要加辣椒。”

“他真的比我还爱吃辣,那谢府通常是什么时候吃晚饭?如果太早吃的话,你家相公的肚子在三更半夜一定会饿,因为吃太多辣,反而会使人饿得比较快,像我就常常饿……”童昂星摸着肚子说道。

“童状师跟我相公真像,谢府通常是在申时左右吃晚饭,而我相公常常晚上就说他肚子饿,要我去煮东西给他吃。”

看到谢夫人已经完全放松,童昂星紧接地问道:“谢公子会武功吗?我知道一般官宦世家的人,都会学一、两招防身的功夫。”

“我家相公不喜欢舞刀弄枪,所以没有学功夫。”

“这样啊……那他一定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真是难得,不过也奇怪,他不会武功,他爹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从山西来到扬州?”

“这是因为相公接到扬州城醉梦楼所发出的请帖,想请相公去一睹江南第一戏曲大家柳依依的风采,而且爹爹也派了四名武功不俗的护卫保护他。”谢夫人说到这,似有哀怨地看一下在童昂星身旁的柳依依。

“啊!想不到谢公子也是位风流人物。”

谢夫人摇摇头说道:“我家相公从不去任何烟花之地,他好风雅,这次会来到扬州醉梦楼,完全是欣赏柳依依的歌喉。”

“真是对不起,在下失言了,最后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家相公身体上有什么特徵吗?比如说是痣或是胎记等等。”

谢夫人想了一会,才答道:“相公背部左侧有一个巴掌大的胎记。”

听到这里,童昂星发觉不对,向谢夫人问道:“夫人,你确定吗?”

看到谢夫人认真的点点头后,童昂星向李有源说道:“大人……我的话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