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节 惊变(二)
作者:听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092

就在花坛和九曲寨发生纷争的同时,在泰山山顶一处名叫‘断魂崖’的地方,正有二位老者在那聊天,一位身著白色绸缎所制的道袍,左手握著一根拂尘,此时拂尘轻挂右腕,而其背上又负著一把长一尺五寸的宝剑,白须即腰、仙风道骨;另一位则是蓬头垢面,身著粗布破衣,腰间挂著一个大壶庐,二眼似开似闭,半卧在地上。

“唉…北方的破军星虽光华内敛,但却隐而不暗;西方的贪狼星则凶光暴涨,不时往东方移动;紫微星此时看似光芒万丈,饱而浑厚,却逐渐有衰竭之象;而最近在紫微星旁出现的天命之星,现在则闪烁不定。”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边抑望星相,一边感慨地说著。

“紫微星有衰竭之象,那不是很好吗!想满清鞑子侵我河山多年,现在反清复明有望,牛鼻子!你在那哀声叹气什么…”那位身著粗布破衣的老者,把腰间的大壶庐解下,把开拴子,饮了一口壶中的酒说道。

粗布破衣老者口中的牛鼻子,摇摇头后答道:“明朝气数已尽,是不可能中兴,而满清虽有劫数,但却没有亡国之危,何况最近紫微星旁出现了一颗天命之星,所以祸乱的出现只会苦了一般的平民百姓。”

“咳!不谈这了,牛鼻子!上次我拜托你的事如何了?”那粗布破衣的老者也许是喝酒的关系,双颊开始变红,不时还打起酒咳来。

“老睡虫交待的事,我怎么会忘,你看天命之星已经开始闪烁不定,这代表桑丫头正在施展‘回梦大法’。”仙风道骨的老者将拂尘向后一甩挂在肩上,右手拂著长须答道。

“你可真行!居然有办法让她把桑丫头派出去,并且算准桑丫头会使用这部功夫。”粗布破衣的老者高兴地说道。

“这还不是你以前在教桑丫头这部功夫时,曾经告诉她,如果要解开她父母死亡的疑惑,只有施展这部功夫让人回到她过去的记忆里,并且为她调查,才有办法了解事实地真象,所以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告诉她最近将有人可以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并叫她自已留意,所以当她遇到稍有才情之人,定会施展这部功夫,并不是我厉害。”仙风道骨的老者说道。

“呵!呵!如果连‘南宿’都说自己不厉害,我看…天下间没人敢在说强。”粗布破衣的老者对他眼前的那位老者说调侃道。

“你休再取笑我,只是我不明白,你不是一直说著要反清复明,为什么你还要去帮助天命之星,甚至…”被称为南宿的那位老者,忧心说道,并且眼神中充满不舍地看著倒卧地上的好友。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虽然你一直不说,但我也不是白活的,我想你也看到我的命星已经晦暗,时间不多,咳…,而这次出现的天命之星虽对紫微星有利,但天无二主,只要利用这次机会,将天命之星推向更高,说不一定,天命之星将不再辅助紫微星,如其可以和破军、贪狼一起对抗紫微星,嘿!嘿!老子就不信推翻不了满清。”粗布破衣的老者睁开双眼遥望星辰说道。

粗布破衣的老者接续说道:“牛鼻子…我也该走了,帮我谢谢她…,跟她说是我负了她。”

就在那牛鼻子老者还想说什么时,只见他口中的老睡虫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开,他伤感的抑天叹道:“老睡虫啊…天命不可违,难道你还不知吗!”

※※※

“庭筠…你是说你二伯他们曾经跟你爹娘吵过架?”我在听完桑庭筠的话后,以她所说的事实,再一次问道。

“嗯!自从爷爷死后,二伯他们来过家里好几次,而且每次都和爹爹吵的很凶,叫爹爹和娘要把爷爷留下的东西,分给他们。”桑庭筠仍是泪眼婆沙的说道。

我用手指轻拭桑庭筠夺眶而出的珠泪,心中暗付:“难道是为了争家产,造成兄弟互残?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是谁,谁可以没有钥匙情况下进入这房间,并杀死庭筠的父亲。”

我一边思考著,一边将坐在大腿上的桑庭筠放下,并往躺在地上断气已久的尸体上看去,就在我出神之际,忽然有一只苍蝇在我眼前飞来飞去,也许是它飞累,只见它停在尸体旁破碎的茶杯上,接著这只苍蝇突然一动不动的倒在茶杯里。

这异象瞬间吸引了我的目光,我赶紧走到尸体旁将破碎的茶杯拿起一角仔细观望,并且再一次仔细观察整个房间的状况,有的只是一具冰冷地尸体,和满地的血渍,虽然有一两滴滴在进来的门槛上,但房间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此时门外又传来阵阵脚步声,我紧张地将手上那一角的茶杯碎片放入袖口内,就在这同时,桑庭筠的二伯、三伯、姑姑和他们的妻子陆续再次进入这房间,而他们身后还有一些奴仆,当他们来到尸体这边时,桑庭筠的三伯开口说道:“李管家!把大爷的尸体搬到祠堂好生安放,并且快去准备为大爷办理丧礼。”

就在李管家领一些男家丁要将桑大爷的尸体搬走时,桑庭筠跑到他爹的尸体旁并趴在上面大声哭叫:“不要把我爹爹带走!”

李管家看到这情景,一时也不敢男家丁把桑大爷的尸体搬走,只能望向桑府的三爷,而这时桑庭筠的三婶和桑静怡分别来到桑庭筠的身旁,三婶往后抱著桑庭筠柔声道:“庭筠乖!让李管家他们将你爹爹安放在家里的祠堂,不要让你爹爹躺在肮脏的地上,好不好…”

而桑静怡怕地上的碎茶杯刺到桑庭筠,先是拿著扫把和畚箕将破碎地茶杯扫掉,然后也加入劝说桑庭筠的行列中。

见众人无法劝起桑庭筠,我灵机一动,向在旁边乾瞪眼的李管家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到桑庭筠旁骗小孩地说道:“庭筠是不是舍不得你爹爹离开这里?如果是的话,大哥哥有办法喔!”

桑庭筠听到这话果然把头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看著我说道:“大哥哥你有办法让爹爹留在这里吗?爹爹说过,他最喜欢这里,从这里每天可以看到美丽地夕阳。”

就在桑庭筠话说完时,一位男家丁拿著笔墨来到我身旁,看到刚才交待李管家的事,这么快就有结果,我先向李管家笑一笑,然后对桑庭筠说道:“来…庭筠,还有你们都起来,我来帮桑父爷留在这里。”

众人听到我说的话先是不解,但还是照著我的话做,而我则将毛笔沾足墨水后,向她们说道:“在我们家乡,如果要死者的灵魂得以回来故居,我们会在死者死掉的地方用笔将他身前的形态勾勒出来,这样死者以后就会记得回家路,而回来自已的生前的地方。”,我一边说著,一边用毛笔在沿著死者桑大爷的尸体勾勒他的模样。

其实我已经发觉桑大爷的死并不简单,也许是为报答他们夫妻在我昏迷时的收留之恩,我决定将这起事件调查清楚,所以我向众人撒了个谎,用毛笔沿著尸体将桑大爷死时的现况画出,以求保存案发时的状况。

很庆幸,这举动并没有招到大家的反对,也许对他们来说,尤其是桑庭筠的二伯和三伯,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他们大哥的尸体放置好,然后快点将后事办好,接著分财产,所以我的话他们也许不信,但仍然是帮腔的说:“庭筠…这位大哥哥已经用他们家乡的方法让你爹爹可以回来他的房间,所以你不用担心,现在让李管家把你爹爹的身体放在祠堂,顺便帮他整理一下,免得你爹爹回来时,看到他的身体髒兮兮地,他会很生气。”

就在大家一阵诱导下,终于把桑大爷的尸体搬到祠堂,接著众人看这里的事情处理好后,又各自去忙著准备桑大爷的后事,而我则是没事可做,所以牵著桑庭筠到花园走走,一方面透透气,另一方面藉此分化桑庭筠悲伤的情绪。

我和桑庭筠二个人就这么闲晃地走著,也不知逛了多久,桑庭筠突然拉著我的手站著不动,然后开口说道:“大哥哥…我肚子好饿!”

当桑庭筠说出这话后,我的肚子也不争气的〝咕噜咕噜〞响起,这时自己才想起我和桑庭筠本来是要去吃晚饭的,谁知发生了桑大爷的命案,导致我们二人到现在还未进食。

听到我肚子咕噜咕噜地叫,桑庭筠小孩子的心性又起来,看著我说道:“哈…大哥哥肚子叫的好大声,像小猪在叫。”

“你还不是一样!大哥哥是小公猪,庭筠是不是小母猪呀!”当桑庭筠取笑我时,她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起,我也不客气的取笑回去,好让她的注意力转向肚子,忘了刚才的事件。

“我才不是小母猪!”桑庭筠用她的小手握起拳头向我挥来。

只见一大一小的人影在花园里追赶著,也许是肚子太饿没跑多久,我和桑庭筠便纷纷坐在树底下喘著气休息。

我无意间抬起头看到树上所结的果实,满心欢喜地对桑庭筠说道:“你对子饿不饿呀!大哥哥摘果实给你吃好不好?”,同时心里暗付:“这果实跟柿子蛮像的,应该可以吃吧!”

“我要吃,大哥哥你快摘给我!”本来肚子已经在饿的桑庭筠,在刚才一阵的追逐过后,更是饿到没力气,听到我要摘果实给她吃,连忙把我拉起,催促著我。

“等等喔!”我先将长袍的尾端倒扎在腰间,然后向双手吐了口水搓揉一下,就两手环抱那颗结满果实的大树,努力的往上爬。

“大哥哥加油!”桑庭筠看我越扒越高,一颗心也是挂著老高,不时为我打气到。

终于爬到了树顶,我用双脚勾住树干,分出一只手向身旁的果实用力一摘,摘下了一颗,我大声向树下的桑庭筠说道:“庭筠!接好!”,接著我就将果实往下丢。

“接到了!大哥哥我接到了!再来一颗!”桑庭筠似乎玩上瘾,就这样来回接了我丢下的五、六颗果实。

当我从树上爬下来时,桑庭筠小心捧著刚才摘下的果实,笑咪咪地对我说:“大哥哥你看!好多喔!”

我拍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对桑庭筠笑道:“对啊!我们去把果子洗一洗,然后痛快的吃了它。”

“我知道哪里里有水井,我们快去。”等不急地捧著果子往前快速走去。

看著她慢慢忘了刚才的不愉快,我在她的背后微微笑了笑,然后大声叫道:“等等我啊!大哥哥会迷路的!”,接著便跑了上去,就在我们离开的同时,一条黑影从后面跟了上来。

转了五个弯,过了二条小桥,终于来到了水井处,就在我们要取水时,一位丫环看到我要们取水,走了过来问到:“小姐!你要取水吗?”

“对呀!我和大哥哥刚才摘了果实,我们要取水将它洗干净,然后吃了它。”桑庭筠天真地向那丫环说到。

“小姐…这口井没有水了,你们要到厨房那里才有水,还有…那个果实不能吃,那有毒的。”丫环看了看桑庭筠手上的果实然后说道。

“有毒…这不是柿子吗?怎么会有毒。”看著桑庭筠失落的表情,我不忍心于是向丫环确认道。

“公子…这不是柿子,而是‘毒龙果’,这种果子只要吃了,就会中毒死亡,前年有一个新进的仆人也是误以为这果实是柿子,于是偷摘了一颗吃,谁知当晚就死了。”丫环对我的问话认真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呀!那为什么不把这种树砍掉,以免其它人误食呢?”我接续问道。

“这里的花草都是四小姐所种,本来以前桑大爷也想将这树砍掉,但那时四小姐不在,桑大爷也不敢砍掉,谁知这种果实在秋天会开出一种非常漂亮的花,桑大爷的夫人很喜欢,所以就把这种树留下,后来只是命令我们不可去摘它来吃,要我们注意而已。”丫环回答道。

那丫环说完,发觉我们没有什么事要她帮忙,于是告了罪就去忙自己的工作,而我则是摸著桑庭筠的小脑带安抚著她说:“没关系!下次大哥哥带你去别的地方摘水果,保证都可以吃!”

听我这么一说,桑庭筠恢复一点精神说道:“不可以骗我喔…我们打勾勾!”

“好…大哥哥跟你打勾勾!”就在我要蹲下身跟桑庭筠打勾勾时,突然身体被猛然一推,一个重心不稳,竟掉进那口干井,接著只觉得身子直直落,然后〝碰〞一声,背部撞到乾井的底部,正当忍著痛要爬起时,突然一个重物往上往下重重击落在躺在地上的我,我一时气闷,眼睛一花,就这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