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一卷 第一章 血魔殿主
作者:周无名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718

大圣国东临飞鸟绝渡的大冰川,南临无际之海,西北二处簇拥崇山峻岭。由于它优越的地理环境,因此国境内物质富饶丰厚,生灵繁衍鼎盛。

正因为如此,大冰川相隔的寄遗人无时无刻不对之垂涎三尺。他们是丑陋凶恶的翼族,生性残暴无情,由于他们所处的地域荒芜贫劣,若不是大冰川对他们有着极大的限制,早就对觊觎已久的大圣国发动战争了。

神秘的大冰川不但阻隔了寄遗人的侵犯,同时也禁锢了它们,没人能知道大冰川究竟是怎么形成的,也没人知道它的尽头究竟在何方,蔓延的冰岭似乎恒古地包裹了那片土地。

除此以外,那无际之海由于受到大冰川的影响,终年雾霭遮盖,海水冰寒刺骨,加上海内经常出没可怕的怪禽恶兽,几乎无人愿意渡船过海。在海的另一边生活着被称之为癣人的种族,他们是大圣国修身者后裔,在很久以前依海修炼的一支修身者遭受了一场可怕的瘟疫,身体发生突变。当时圣皇为了避免祸患流毒,协同各修身门派驱逐该批人出境,他们被迫迁移,并在海外于当地土著融合,繁殖了后来令大圣国忧患不已的藓人族。

其余二面覆盖着起伏的山林,绵延数万里,却是人烟绝少,除了偶有一些蛮族野人越界干扰外,倒无威胁到国基的势力存在。

总体而言,种种外患虽令人堪虑,但种种因由之下,并不影响到大圣国的繁荣昌盛。

大圣国都城‘碧瑶城’拥有千年的历史,在有着无数修身门派的支持维护下,被誉为天籁福地,鼎盛一时,乃是圣国最繁华的都市。

※※※

灵雨飘洒在碧瑶城上空,纷纷扬扬如万蝶坠落,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缥缈的形态被折射出斑斓的色彩,似幻如梦,这是五季中最为美丽的季节。

碧瑶城中店铺鳞次栉比,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这里汇聚着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来自圣国各地,甚至夹杂着一些修身门派的行者,他们的衣着打扮各具特色,因此无论多奇异的装束在这里都司空见惯,引不起多大的惊奇。

然而此刻一行人却引起了周围人群的注目,人们的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充满了诧异。

那是一群少年人,四男一女,其中那名圆脸杏眼的美丽少女坐在步云兽上,她身上穿的衣服竟是无数种珍奇无比飞禽羽毛编织而成,绚丽多色,五彩缤纷,加上那张艳丽的颜色容,可谓与天空飘扬的灵雨相映成辉,那是种令人眼前为之一亮的景色,然而她的眼内却流露出一股焦虑,使关注者的心头无端产生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

一个瓜子脸,细长眼的少年却不停在那步云兽左右走来走去,一但发现路边稍有姿色的少女走过,他那双细眼顿时就会射出一股妖异的光芒,笑容变的含含糊糊,一副神色不守的样子。

牵引着步云兽的是一个光头少年,他神色悠然自得,口中叼着一株小草,脚步虽急,但目光盼顾仿佛游山玩水,显得不急不缓。

另一名脸容丑陋的少年人跟在步云兽的大屁股后面,正专心致志地啃食着手中的一块大饼,他的目光如此专著,好像雕刻大师在刻琢一件极品的玉器,轻缓柔慢;那细嚼慢咽,小心翼翼的模样更仿佛是害怕玉器雕琢时会出现败笔。

走在最后面的是名蓝杉少年,满脸煞气,目光阴冷,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却是最多,负重累累,似乎这一行人所有的行囊都交由他一人携带,但他脸上除了习惯性的冰冷,并没有流露任何嫌恶的不悦神态。

这些人举止虽然奇特万分,但令碧瑶城的居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却是在他们身前左右夹道而行的炼甲士们,他们列成一个方形队伍,把着伙少年夹至中央。

京城之中胄甲禁兵比普通士兵拥有更强大的实力,也是大圣国的权利象征,他们的阶级分为四段,分别是修甲士、煅甲士、炼甲士,圣甲士,还有最神秘的密甲士。段位越高代表地位也就越高,寻常市镇驻扎的胄甲禁兵最高级别是煅甲士,即便在京城,能够同时驱动整队煅甲士的人作护卫的人也寥寥无几,那么这伙少年却究竟是什么来头呢?

其实何止京城百姓百思不得其解,即便身处其间的少年们也是一头雾水。

他们是来自炼幽谷的一群刚刚脱胎成魔的小魔人,世俗界对他们而言是个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的修身门派可以分成二系,分别是在地面的修身者和处在地下宫殿修炼的修身者,形成这系统的原由是远古的一场灾难变故,地面上的修身者自命正道,他们对地表下的修身者心存鄙夷,统称他们为魔人,其原因除了大多魔人喜怒无常,生性残酷的脾性外,还有则是因为修炼的灵气大相径庭。

大千世界共有三大魔窟,分别是潜龙山的炼幽谷、白眉岭的血魔殿,无际海的东海堂,这三大魔窟虽然作风各异,但由于均行事诡秘,因此在俗界里印象颇为不佳。

大圣国原本是俗人的世界,然而在种种因素下最终变成了修身门派间互较势力的场所,其间鱼龙混杂,各自为政,相互钳制。经过长时间的对峙,大家为了达到各目的,门派间的桎梏逐渐淡薄,魔人们也因此逐渐得到了重用。而这里则成了名副其实的门派天下。

大圣国原本是俗人的世界,然而在种种因素下最终变成了修身门派间互较势力的场所,其间鱼龙混杂,各自为政,相互钳制。经过长时间的对峙,大家为了达到各目的,门派间的桎梏逐渐淡薄,魔人们也因此逐渐得到了重用。而这里则成了名副其实的门派天下。

然而魔人属于少数群体,加上他们之间派系纷争,势力单薄,真正在大圣国拥有实权的魔门弟子可谓稀而少之。因此,别说这群初出茅庐的小魔人,就算是魔窟的魔主级人物来临,也不见得在这里受到多优厚的待遇。

不过,对于这群小魔人来说,受到这群级别甚高的炼甲士护送他们倒没感觉什么特别,让他们不解的是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

那坐在步云兽上的美丽少女心思起伏不定,她是炼幽谷田魔主的亲生女儿,唤作‘小妖女’,这次她是自己偷偷跟出来的,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想见那个该死的家伙一面!

小妖女一想起那个死家伙心头就火大,好大的架子,不就是为她爹爹送一封信到这个破地方给一个叫李末的魔人吗,居然就赖着不走了。听爹爹说那李末是魔窟的前辈高人,亦是大圣国的高官,难道死家伙贪图这里的繁华因此不肯回去?这一次想必闲了无事差遣个人来要和旧日伙伴前来相见,他还真是登鼻子上眼了……最可恶的是他指名道姓的人中居然没有她!

她本来是抱着兴师问罪的架势冲冲前来的,可是到了李府,那叫李末的老头也不知道有什么问题,死活不让他们见人,她岂肯罢休,这帮小家伙在魔窟内素来无法无天惯了,再加上最近修为大进,哪里把一个死老头放在眼力,立刻发难,谁知道死老头的修为高的出乎意外,他们联手也讨不了半点好,最后被他尽悉抓获,禁锢在一个怪阵内……

这还不是最为怪异的,接下来的日子那老家伙就再也没有出现,只是遣派一名妖仆偶尔过来送饭送菜,后来干脆连那妖仆也不来了,直到今天……那个怪阵中突然闯入了一批人,他们见到了自己等人便过来询问是不是死家伙的兄弟,还说这几天他们耗费心思终于破了这个阵,就怕万一伤到了自己等人。

这些人看样子都是外界的修身者,个个修为强的可怕,可为什么他们一说到那个死家伙个个都显得尊重异常呢,可当自己询问对方消息的时候,这些人却缄口不说。

死家伙也就比自己等人出来早上个把月,怎么可能会结交到这么多高手呢,还有那个叫李末又究竟想干什么呢?那死家伙越来越叫人担心了……

当阵法破掉不久,那李府又来了一批人,个个身穿奇怪的胄甲,他们对那批修身者十分尊敬,但这些修身者似乎不太愿意和人打交道,交代了一下便过来和自己道别了,说是要见那死家伙可由这些人带他们过去……那死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小妖女心烦意乱,她实在想不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转眼向那死家伙的几个称兄道弟的家伙看去。

走在她前面的那个牵引着步运兽的光头少年叫‘铁头’,色眯眯的称为‘小赖’后面啃大饼亦啃的津津有味的是‘鬼脸’,最后那个冷面少年叫‘轩四’。这四个小鬼都是那死家伙的兄弟,而死家伙是他们的老大。老大生死未明,这些小鬼怎么可以装做没事一样呢,她实在忍无可忍了,大声娇喝:“臭鬼脸!死鬼脸!”

正享受无上美食的鬼脸闻声全身一颤,手中那半块大饼叭嗒一声吓掉了,他惊慌失措地道:“啊……什么事……什么事?”

小妖女不理会周围诧异的目光,恶狠狠地道:“没撑死你算你走运,亏你还吃的津津有味,这件事情这么怪,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吗?”

鬼脸愁苦着脸道:“我的大……大小姐,你这样吓人会吓死人的,这芒草汁熬过的麻心饼可不是哪里都能吃到的呀,芒草只适应生长几个少数区域,夜晚生长白天枯谢,移值则死,摘取它当夜熬汁浸泡的面粉焙制的大饼清香扑鼻,是难得之极的佳品啊,可惜被你一吓就这么糟蹋了。”他仍然恋恋不舍地望着后面。

小妖女被气个九孔生烟,正想发火,那叫小赖的少年不知从哪里探过一张脸孔来,道:“大小姐别生气,一生气这个……就大大影响了你那无双的气质,最可怕的是到时候老大见了恐怕会大失所望,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

小妖女神色一呆,摸着脸孔道:“是吗?”突然醒悟过来,粉拳立刻落在小赖的脑袋瓜上,小赖顿时抱头鼠窜,叫道:“出人命啦!救命救命!”

在前面的铁头突然转身笑道:“其实我们比谁都在意老大,不过我们同样也相信天下没什么事是老大摆不平的,因此没什么东西可以值得我们去担心……我说的对吧?轩四”他最后一句却是朝冷面少年喊着说的。

轩四不相信其他人,因此宁可自己独背包袱不愿意别人摆弄他们的行李,闻言顿了顿身上行囊,缓缓地道:“倘若有人动老大一根寒毛,我轩四发誓会捏碎他的四肢,挖了他的双眼,让他生不如死。”

小赖打个哆嗦,苦笑道:“小四,你就不能不说的这么恐怖吗,你闭嘴的时候还蛮像风修哥的,一张嘴化成灰都认得你是小四。”

轩四道:“风二哥也说过,对敌人必须心狠手辣,毫不留情。”

小赖笑道道:“也好久不见风修哥了,听魔主说他上了碧海圣地,难不成跟那个小丫头有了一腿?舍不得回来了?”

小妖女哼道:“胡说,风修他才不象你这样呢,你自从练了情魔心以后,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等见到了那死家伙,就和他一起去碧海圣地找风修,让他抽你这张狗嘴。”

小赖也不在意,他这一次出来原本就想大游特游一番,至于那个碧海圣地是不是他们所能去的就没去考虑了。兴奋地道:“要是汇合了风修,我们兄弟结伴游历天下,到处闻香识玉,那可真是人生第一大乐趣啊!”

“咣噹!”“……啊!……”自然小赖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爆栗。

几人边走边说,旁若无人,肆无忌惮,只听的那批护送他们的炼甲士也眉头大皱,他们奉命护送这些小魔人其实内心也有些情绪,不过这几个家伙似乎非常重要,要不然绝对不至于惊动禁卫大总管亲自下达命令。不管如何在他们的护送下,又是在京城的之内,一切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他们这群人的实力简直可以同时和几名修身高手相抗衡了。

京城巨大无比,整个都城被化成五个区域,由内而外分别是金霄坊、银云坊、铜壁坊、铁橼坊、锡齿坊。而皇宫设立在在最内层的金霄坊内,隔离着祖绿河。

一行人此刻正穿越铁橼坊抵达痛壁坊,这里是一个集市,各地赴京的商贾云集该处,因此显得热闹非常。然而当这批人经过,路人无不纷纷让道,百姓们从他们身上的标志认出,这些炼甲士不隶属于普通护卫部门,他们是来自皇城内的禁兵,拥有先杀后审的优先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少惹为妙。

一行人列队长驱直入,沿途毫无阻碍,然而当他们抵达集市中心的时候,却被挡住了去路,在大路中间此刻被放置了一堆死鱼,而在死鱼堆上坐着一名黑袍怪人,垂着脑袋,盘着腿脚,双手抚摸着雪白的脚掌,灵雨季白天气温颇高,可此人身体上冒着阵阵寒气居然让周围产生了身处素天季的感觉。

炼甲士们心中一凛,能够驱使灵气将周围环境发生改变其修为造诣应该列于高手境界了。需知灵雨季是修身者最为渴望的季节,许多修身者为了吸取灵雨季节的灵气会在整个季节内潜心修炼,但这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身处闹市内修炼实在太过邪门,除非他是专门寻事来的。

他们自然可以绕道而行,不过对于皇宫禁卫来说却是件莫大的污辱,更何况在碧瑶城是大圣国皇都,高手如云,再难缠再霸道的修身门派也不会轻易在此闹事,以着这群炼甲士的实力自然不会惧怕区区一个修身者,当下那领队炼甲士喝道:“闲杂人等即刻避开,否者立杀无赦。”毕竟大圣国门派之间关系复杂,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出言警告。

那黑衣怪人置若罔闻,连眼都懒得抬一下,只是捏起一条死鱼,伸手在其首脑处一戳,嘴巴就着破处竟生吸其脑髓。

在列队内的少年魔人看到有人拦路,十分好奇,纷纷跃上步云兽的背脊观看,他们对看热闹有着天生的爱好,虽然这一次有麻烦的可能是他们……小妖女对于热闹没他们那么热衷,她见到这怪人吸取生鱼脑髓甚感恶心,他们魔人自然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那是由于修炼不得以实施的方法,但象这样用嘴生吸死鱼脑髓的却也是第一遭见到,她素来爱干净,眉头一皱,别过头去,道:“有什么好看的,恶心死了。”

鬼脸却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死鱼,它们打捞自无际之海,是一种无鳞带鳗,它们生活在深海区,非大形捕鱼船难以进入,其肉味鲜美,全身是宝,最难得的是脑隋部位更是具有养血活脉的功效,可是难得一见的东西啊,谁这么大手笔一下捕抓了这么一大堆随地乱放。”

黑衣怪人耳尖,听到了鬼脸的介绍,竟然抬头望了过来,他脸瘦如猿,那眼光阴冷之极,虽然裂着嘴在笑,却仍然叫人寒毛耸立。只见他开口说道:“这位小哥好眼力啊,你要不要来一条吃吃。”

鬼脸腼腆地一笑道:“少了些佐料之怕吃起来太腥了。”

黑衣怪人道:“不怕不怕,这里的鱼多的是,要不就按你的方法慢慢炮制……”

鬼脸暗暗咽了一下口水,道:“这个……还是不要了,我们有事在身,还是以后再说吧。”

小妖女诧异地道:“鬼脸,你不是连这么恶心的东西也想吃吧!”黑衣怪人嘿嘿笑道:“不要紧,不要紧,时间多的是,你们跟我回去就好了,到时候想吃什么都成。”

领头的炼甲士见对方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忍无可忍,向旁边几人使了个颜色,顿时呈翼状包抄过去,他冷声道:“阁下究竟是何来路,胆敢藐视大圣国法,今日若不交代清楚休怪刀剑无眼!”

黑衣怪人向他横扫了一眼,沉下脸道:“这几个娃儿我是要定了,识相的快滚。”最后一个滚字刚出口,身体伏低,黑影一闪,竟然贴地倏地飞至,手爪一探,按向领头的炼甲士胸口。

那炼甲士虽早有防范,却没想到对方行动如此诡异,大惊之下手中长剑急抖,那带着阵诀的剑尖绚出一道尖锐的光,直刺对方掌心。

黑衣怪人居然对袭来的利剑毫不在意,顺手抓落,手中光芒一盛,在他手爪下居然隐藏了几个结好的诀法,各个诀法带着束缚力,对方长剑落入后微微一滞,就在剑上阵诀力量未曾完全张开,黑衣怪人左爪已经按在对方胸甲上,轰地一声,胄甲立刻破裂,领队的炼甲士身体顿时遭受了剧烈的反噬,向后疾跌过去。

炼甲士们大吃一惊,纷纷上前援手,黑衣怪人突袭得手,立刻向后飘远,他的身体贴地飞掠,然后沿墙升起,已经站在房宇之上。

这黑衣怪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碧瑶城禁卫,明显的是在挑衅整个大圣国权威,炼甲士顿时剑拔弩张,如临大敌,适才对方一出手虽然把领队的致以重伤,修为奇高,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毫无还击之力,炼甲士能力限制于修甲,不能向寻常的修身者挥洒自如,然而威力一但完全发挥,对于适才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是可以抵御的,他们紧张的是对方仅以一人之力便敢在京城中捣乱,想必有所依仗,因此不敢大意,立刻取出警符向空中抛出。

几枚示警灵符刚升起一半,这时怪事突生,那堆死鱼中竟然有几尾鱼弹了起来,摇头摆尾向天空急速游去,张嘴衔住半空中的灵符,然后向下游去,在接近地面的时候,自爆开来。

死鱼自然不会死而复生,炼甲士们立刻反应过来,有人在使用高级灵诀操纵,能够令死鱼如此活灵活现除非是在它们体内施入灵诀加以驱动,负伤在旁边的那名领队瞧出了一些倪端,脸色剧变,道:“是……是血魔殿的人!”。

果然,随着数声长笑,几名人影在鱼堆后显了出来,左边的那人一身银色长袍,头发如霜,白眉凸眼。右边的是名矮小的胖子,五官挤成一团,眼如赤火。中间的站着一名身材高瘦的男子,面色灰暗,似乎带着病容,鹰鼻如钩,唇薄似刀,阴冷中带着一股戾气。

笑的是那凸眼老者,他环顾四周,道:“怎么?刚才挺热闹的地方一下就安静了,哎!左魅可实在不讨人喜欢呐。”这时候的大街早就空无一人,居民见到有人当街械斗,而且关系到修身者和禁兵,早就远远避开,免得惹祸上身。

那赤眼胖子道:“我看左魅是被小魔人给打怕了,刚才出手畏畏缩缩,实在叫人看了不爽。”

站在房屋上的黑衣怪人不理二人热嘲冷讽,却向中间那高瘦男子施礼,恭恭敬敬地道:“殿主降临有施远迎。”

高瘦男子微微含首,道:“已经收到讯号了,你做的很好,本座对你以往的过失既往不咎……”他顿了一下,又道:“就是这几个小魔人么?”

黑衣怪人答道:“没错,这几个就是秘密被召见的小魔人。”

炼甲士们惊愕地望着眼前那高瘦的男子,想不到声名赫赫三大魔窟之一的血魔殿殿主居然就是眼前这面带病容的男子,素闻血魔殿主松任道阴狠毒辣,修为出神入化,有着极其可怕的实力;在他旁边的二人自然是‘白邪’龙德忠和‘赤邪’龙全义了,他们和左魅右魉并称血魔殿四大天魔,凶名远播。

松任道轻轻抬手,那雨堆好象受到什么力量的排挤,轰然崩塌,被推开两旁,他缓步而出,说道:“老实说本座实在不太愿意和俗界的人纠缠,各位只要交出这几个小鬼立誓归降的话就可以离开了,倘若执迷不悟,妄想对抗,那么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但语气有着不可违逆的气势,炼甲士中一人硬着头皮道:“血魔殿是打算和整个大圣国作对?这里可是京都,你们胆大妄为,居然在碧瑶城闹事,待我们援兵赶至,任你修为再高,也是插翅难飞。”

松任道哈哈笑道:“裂云军已经封锁了这个地区,有谁敢轻捋虎须,既然你们不肯配合,那么休怪我等手下无情,将你们一概格杀了。”

炼甲士们见到自己和他们僵持了这么久也不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心中早就揣揣不安了,当听到裂云军竟然也参与了此事,更是汗如雨下,此次他们奉命护送几个小魔人进入皇宫,这些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想在这碧瑶城内该是万无一失的,以他们这样实力来护送简直可以说大材小用了,没想到事情远非想象的这般简单,先是天下闻名的血魔殿殿主亲自出动,而后是那掌管十万兵马的裂云军封锁该区,这样的阵势居然仅仅是为了要几个小魔人,这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事已至此,他们知道眼前的一切已经脱离控制范围,以着二十余人的力量单是面对几个血魔殿的高手已经勉为其难,加上后面还有许多未明的因素,这一战对他们却是不利之极,然而这批炼甲士在之前被告知无论如何也要安全护送这些小魔人抵达皇宫,而且这道密旨是圣皇通过大总管亲自下达的,他们必须誓死捍卫,毕竟他们都是经过仔细挑选,严格训练的战士,得悉情况后立刻组成列阵,准备背水一战。

小魔人们已经得知道他们才是整件事的关键,古怪的是这些人他们一个都不认识,更别说是结仇惹怨了,不竟面面相觑。还是小赖最先想到了一种可能,道:“难道是老大在外面惹的麻烦……”

小妖女咬牙切齿地道:“绝对是那死家伙没错,他在外面惹下了强敌,自己就躲起来了,我们却傻呼呼地撞上来,这个什么血魔殿我听爹爹说起过,和我们炼幽谷属于并驾齐驱一大魔窟。”

小赖面色苍白,道:“那么……那么,我们该怎么办,这些人看起来我们是一个也惹不起,不如偷偷溜走吧。”

轩四狞笑道:“躲得了么?既来之则安之,大不了干上一场。”他体内好勇斗狠的热血开始沸腾起来。

鬼脸道:“好,自练习了魔心还没找过人动手呢!”

铁头道:“你们太冲动了,这些人并非等闲之辈,我根本瞧不出他们修为的高浅,可惜风修哥没在,不然的话他一定能想到最恰当的办法。”

几人在魔窟长大,从未涉足外界,面对这件处处透这古怪的事情,毕竟欠缺处理的经验,一时间不知所措。这时候炼甲士已经和血魔殿的人交锋了。那左魅身体极其快速地在四周飞掠,一击远逸,炼甲士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白邪和赤邪俩人则是强攻硬拼,一个手上包裹着寒玉般的诀法,另一个则包裹着红彤彤的诀法,他们赤手空拳,竟然逼的二十余名炼甲士节节败退,缩在一个角落里,即便如此他们的列阵依然不乱,死死护着里面的小魔人。

轩四瘦小的身躯不停颤动。他不是害怕,相反,那是种对战斗的渴望,对手越强大他这种渴望也就越旺盛。但他知道现在首要的是如何保护伙伴们的安全,因此他紧紧贴着步云兽望着眼前混乱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