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楼外楼上
作者:李笑天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4270

书一入手,他感觉到书的封页异常滑软舒适,全不像原先想的那样,这本又旧又破的书,手感自是应该粗糙不堪,没想到给人的感觉竟是相反的一面。

少年天儿诧异不已。

他将书的封页仔细看了一下,他竟然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不过,有一点他看出来了。封页的周围并无破烂之处,可想,定是由某种特殊材料做成的。

按下心中的讶然,少年天儿翻开了一页。入目处,是一页的书目。

书目仅有三条:一条是自娱曲目;第二条是名家曲目;最后一条是“云风淡月”曲补遗。

但少年天儿看到“云风淡月”四个字时,先是一怔,后是惊喜万分。当时他就想跳起来,叫喊一声,但他没有。这是他所修习“圣僧”无名的经脉运行图后而使其心智趋向成熟所致。

原来,少年天儿自小就涉猎各种艺法。除读书习医外,琴棋书画也都是他日常的课程。也许领悟接受能力确有异于常人之处,小小年纪就将李家所藏各艺书籍阅遍,操琴弄画,弈棋挥墨都有小成。其中对于琴之一项,他就弹奏演练出名家古典。家中的几本琴谱早已被他翻了不下几十遍。有一本名为“青梅曲谱”琴谱中曾记载了数支残曲。残曲多不可考,但其中一支最为出名的,当数北魏是一代“琴圣”燕天行燕大师的“云风淡月”曲子。

据闻“云风淡月”曲子,此曲一经弹出,意境深邃高远,恬淡舒意。剑拔弩张,凶狠狂暴之人听之,如沐春风,顿有和光共尘之感;文人雅士听之,又有知音得觅,心境适远,如饮甘饴之感;市井贩夫听之,世俗之心顿换,超然尘外之感代之。

曾有野史记载,当年“琴圣”燕天行在金陵第一楼“悦风楼”操奏弹奏“云风淡月”一曲时,“悦风楼”周围数里内,凡是琴声所及之处,无不一片寂然。行人驻足,商贩住口,马车止步,酒楼静默……,甚至连牲畜的声音都没有。虽不能全信,当时“云风淡月”所能带来如此大的威力,但凭此曲能传诵百代,入史记载,可见其超绝之处。

如今,少年天儿乍见到失传几近百年的旷代琴谱,他怎能不惊喜万分呢?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喜,不几下翻到书目中所指的“云风淡月”曲谱补遗所在书页,细细看了下去。

正在他沉醉在“云风淡月”的补遗篇中时,一句话猛得冲进他的耳内,打断了他继续阅读下去。

“小子,快放下这本书。它也是你能看的?”声音洪亮,入耳轰鸣,直震得少年天儿身子一颤。

少年天儿虽知是那乞丐所言,但他没有依言放下,而是接口道:

“老人家,真对不起,小生只想看看而已,请你再等一会,小生马上放下就是。”

少年天儿说完这句话,心想这下那乞丐该不会再说什么话了吧。谁知,他心下方这样想着,就见那乞丐霍地站立起来,手提硕大酒葫芦,瞪着一双眼,深深地注视着他一会儿后,道:

“小子,一本破书有什么值得看的,快给老要饭的,我还要它换二两酒喝呢。”

少年天儿一听,忙道:

“老人家,这并不是什么破书。它是一本名家曲谱,上面就有一代‘琴圣’的‘云风……’”

少年天儿刚说道这儿,只见那乞丐脸色一变,严肃异常,已一洗原先的不羁之态。接着就听到那乞丐猛得咳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行了,好小子,有你的,连这个你也知道。”

那乞丐说完这句话,转身向下山的台阶走去,他边走边道:

“小子,将书在怀里放好,跟我来。”

他们的交谈并没有引起“望湖亭”中人注意。一来,那大石处离亭子足有一丈来远;二来,那乞丐已在此地呆了三天。两天在亭中,一天在亭外,今天就是第三天。乞丐与破书又怎么能入得了他们这些名流之眼。少年天儿与那乞丐,在他们看来,也只不过是穷书生和要饭的因那本书而争执罢了。

少年天儿听到那乞丐的话,心下一喜,他有点明白这本曲谱可能与他有缘。

于是,少年天儿跟着那乞丐下了湖亭山,出得西湖,左拐右转才来到杭州城的闹市区。

杭州,不愧为江南富庶之地。闹市街区两旁,店铺林立,旗帜飘飘。当铺、酒楼、客栈、珠宝店、字画古玩店、布匹绸缎店……

从湖亭山下来,已有一个多时辰。这时,他们沿着杭州的一条南北向的主大街走着,一会工夫,他们来到一个酒楼前面。

少年天儿早已远远地看到这座酒楼。只见此楼布局是前面三层主楼,后面屋舍连尾、楼阁林立。其全部规模之大,在酒楼行业中,也是罕见。很明显这是饮食与住宿结合的大酒楼。

行到此酒楼前,但见雄伟壮阔的主楼正中的一个宽大牌匾上写着三个大字“楼外楼”,字迹金光闪闪,笔力雄浑刚劲,但又隐有飘逸之风,显是出自名家之手。

这杭州“楼外楼”,乃杭州第一楼。楼内,酒菜一流,设置更是典雅有致。主楼三个楼层布置各异,客人的享受层次也因此不同。

一楼,空间宽大,桌椅上千,布置相对简单,乃各类人群中的多数人吃酒之处。

二楼,布置典雅,该层楼内以厢房分隔开来,每个厢房内花景怡人,各种器具俱是精工打造。在此楼层厢房中,饮酒、交谈、宴客、聚会,自有情趣。

三楼,红板绿毯铺设,该楼层中央仅放置一张宽大的圆桌,桌旁放置着雕龙红漆木椅。饮具食具都是银制。而那桌椅所用木材乃是只产自极寒之地的铁木。除中央处的桌椅外,正北方还设有一个二丈许见方的高台,用于各种娱乐所用。四周窗帘及门帘用上好珠翠串连而成,四壁上挂有名家字画。整个楼层,贵气与雅气结合,正是崇尚文风雅气的高官显贵的好去处。

由三个楼层的摆设布置可知,一楼所进之人多是普通食客,不过虽是普通客人,也要是能出得起数倍于其他酒楼的酒资的人;进入二楼的人基本上是各界名流,江湖名人,或是士子显贵,而能进入三楼的人,细数自“楼外楼”建成以来的客宾,几乎都是当地的达官贵人,巨富商贾,或是从京城而来的重要人物。

从三层楼的基本收费也可看出出入者的身份地位。

一楼的花费,普通商贾、文人豪客或许能接受;二楼的花费,可以说是一楼的二十倍以上;而三楼的花费少则千两,多则几万两已成“楼外楼”的最显要所在。

少年天儿紧跟着那乞丐,见其径直向“楼外楼”的门厅走去,心下一怔,难说他要到“楼外楼”内去就食?他难道不知这是酒贵如金的杭州第一楼吗?

少年天儿正在想着,突然那乞丐的一句话让他心神俱震:

“小子,老要饭的看你还不做,这样吧,晚饭只要你请我吃饱喝足,那本破书就归你了。就算要饭的给你占个便宜行了。”

“什么?”

少年天儿闻言,心中一紧,他自知自己身家多少。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他身上的银两从未超过十两。自从孤身流落江湖以来,他做过几个月的店房抄帐文书,做过字画店的裱字匠,也做过街头卖字先生……

他凭着自己的双手,零攒碎聚,虽然所得不多,还是在吃饭穿衣外,略有盈余。

现在,他口袋里的所谓的盈余,也只有纹银六七两,怎能够两人在如此的奢毫之地大吃大喝一顿呢?

无法,少年天儿心念电转,眉头一扬,向着那乞丐笑道:“呵呵,老人家,你看小生能有多少身家?小生囊中虽不羞涩,但也不想在这楼外楼上张扬,我看,还是另一家如何?”

少年天儿侧转身子向北行了几步,又道:

“老人家,我看城北的老字号‘醉仙居’,怎么样?到那儿,你老人家尽管开怀畅饮。”

少年天儿说这话自有他的打算,而听在那乞丐的耳内,却引起了一阵大笑。

“好小子,没钱就说没有是了,还装什么阔气。”那乞丐笑毕说道。

接着他又嘿了一声,道:

“还有,什么老字号‘醉仙居’,分明是一家徒有虚名的小店,你看它醉过谁了。”那乞丐揭开少年天儿话中的短处,还犹不甘。

“你那点心思,也想瞒过我老人家,那‘醉仙居’在整个杭州城,要说酒食花销,没有别家比其更……”

更什么,还没有说完,少年天儿脸色一整,身躯一挺,整个好像换了个人一样,一洗先前的文弱相。而他接着说出是话,也是另人动容。

“老人家,我李笑天虽然不是个不名一文的穷书生,但目前身上也仅有纹银六两。今天既然有你老有言在先,好,小生这就陪你老人家进入这杭州第一楼。你老尽管挑你所爱,吃喝费用,小生自会打理。”

李笑天,就是这位少年天儿。他说话这般毫无卑微气弱相反却有铿锵有力的话后,双目紧盯着那乞丐。他眼中没有丝毫为即将到来的对其而言可称之为巨大的花销而慌乱无助,有的饿却是无比的自信。

这种自信,看在那乞丐眼中,竟有种欲躲避的想法。

那乞丐心下一惊,一般人甚至武林高手与其对视,几乎没有不被其深厚修为蕴含在双目中的气势所压迫束缚。即使能勉强承受的,也多采取回避态度,而现在,站在他眼前的年轻人,竟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自己非但没有给其束缚感觉,反而有被其压迫之感。

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他叫李笑天,又如此的年轻,身上又绝不会负有武功,真是让人不解。

还有他眼中哪来那么强大的自信?嘿嘿,我倒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怎么过这一关。

其实,李笑天说出这番话后,心里也不是像他表现出的那么自信。不过,五年多的江湖生涯使他的生存之道丰富起来,他有很大信心,他们能吃好喝好这一顿晚饭。

另外,李笑天之所以能与那乞丐对视自如,除了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坚信之外,还有就是他所习练的“圣僧”无名的经脉运行图所发挥的作用。

这时,李笑天举步越过那乞丐,带头向楼内走去。看他举步清闲、儒襟飘然的样子,门房也没有阻拦。

其实,刚才两人的一番谈话,门房早已听得一字不漏。他也感受到了李笑天话语中的自信,加上他儒雅怡然,风度翩翩,虽有按乞丐跟着,他还是躬腰笑脸迎入二人。

“小二,引这位老人家上二楼雅室。”

李笑天走入宽大的一楼正厅,一看厅中情形,眉头一收即疏,说道。

此时,天色虽刚过酉时,但大厅中已是客满。或是他们游兴未尽,天晚归客第一楼,继续在一起,三五知交围坐一席,觥筹交错,杯来盅往,整个一楼大厅热闹非凡。

李笑天看到一楼大厅中,虽然桌椅上百,但依然座无虚席。

虽然有点出乎意料,可话已说出口,总不能以客满为借口而搪塞过去。二楼以上消费惊人,动辄数百两银子的大花费,李笑天早有耳闻。不过他还是向小二要了一间二楼上的厢房。他一不是一下子有了很多钱,也不是对那本名家曲谱的不舍,他所为的是心中那既定的信念。

“杭州第一楼也不过是个花销惊人的饮食之所。人之为人,怎能被区区酒食所困,人无外财,难道凭自己的手与脑就不能过这一关吗?”李笑天心里忖道。

他虽然心里想着如何过关的方法,但表面上,他面含笑意,紧随着那乞丐登上了而楼雅室。

而那乞丐,见李笑天所出此话,当然乐得看着事情的发展。

二楼雅室,果然与一楼迥异。整个二楼除了中央及南面向阳的一面空出外,其他地方被隔开成几十个包厢。包厢厢房虽有大小,但布置都细致入微。

厢房墙壁都用上好的红木所制,桌几竟清一色用檀木雕琢而成。厢房内还在四周放置名贵的玉兰香、醉人菊等盆花。每个厢房都被布置的清香怡人,朴雅相宜。

透过挂帘,李笑天扫视了几间厢房后,来到了最北面的一个较小的包厢内。

其实,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这杭州第一楼的二楼的。二楼的楼梯口处,两旁各站着两个锦衣汉子。

四个汉子,一个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一看就知是练过家子的。他们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但凭“楼外楼”的名气以及其后台老板与杭州各种势力关系密切的人气,据闻,自“楼外楼”建成开业以来,好像还没听说过有人敢在此闹事。当然,武林人物向与官场疏远,真正的江湖人士也不会选在这与官场关系密切的“楼外楼”舞刀弄枪。

李笑天与那乞丐刚出二楼楼梯口时,就被那四个锦衣大汉拦住。不过,那小二早已得到门房的知会。他也看出李笑天岁人衣着普通,却有着令人不想拒绝其任何要求的气质。而那乞丐看上去也不是邋遢之人,尤其他那特大号的酒葫芦,凭着从葫芦口飘出的酒香,就知道里面装着的一定是上佳的酒料。

“要是装满一大葫芦,那需要的银两还真不少。看来那乞丐说不定是个有钱的主呢?还有……”

那小二在“楼外楼”干的久了,见得人也多了,看到李笑天二人的情形,不免发出一阵想象。

其实,小二早已收起了刚看到他们时的轻视之心。到得二楼,当那四个锦衣大汉出来拦阻时,那小二忙上前走去,到那最右边的锦衣汉子耳边嘀咕一阵。

等按小二回转身来时,只见那四个大汉紧盯了他们一眼后,转身闪进门内两旁。不用说,李笑天二人已获准进入了这杭州第一楼的二楼雅室。

这时,李笑天和那乞丐已坐在包厢里。

“西湖醉虾,西湖醋鱼,蜜汁火方,龙井虾仁,芙蓉肉,香菇鸡脯,鱼头浓汤,杭州赤蟹……”

听着那乞丐接连不断地报着菜名。其中的大多数,李笑天都曾耳闻,那都是“楼外楼”乃至整个杭州城的名菜。随便挑出一样在普通小镇都能引起轰动,而那乞丐竟都点了出来,这并不是两个人能吃得起的,也不是他们能吃了的。

他心中虽也为那乞丐的“毫点”所震惊,但他仍端坐如故,含着微笑,看着那乞丐口若悬河地向小二点菜。

而那小二却不一样了。当他听到那乞丐报到第八道菜时,就已经止不住内心的震颤。一般豪门显贵在此宴客会宾也不过只点了十道八道这杭州第一楼的绝菜谱上的名菜,而他只有两个人,就已点了八道名菜,看样还要继续点下去,这乞丐难道是穷得发疯了。

小二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张口急道:

“这位大爷,你已经报了这么多菜了,好像已经可以了……”

“什么,这怎么能够呢?反正有人付帐,我老叫化子能不在这天下第一楼潇洒一回?”

嗬!那乞丐真会抬高自己,竟把“楼外楼”说成天下第一楼。

不过,“楼外楼”乃杭州第一楼,是天下五大酒楼之一。其余四大酒楼分别是:金陵“悦风楼”,长安“沉香楼”,开封“庆平楼”,洛阳“圣仙楼”。

要问哪座楼是天下第一楼,连天下五大酒楼都到过的人也不能说出个究竟来。因为五大酒楼各处商业最是发达的名城之中,又各有其闻名遐迩的特色。就是因为其不类别家的特色和超强的规模,才引得无数食客的赞誉。

在杭州,“楼外楼”一枝独秀,近山近水,其名酒绝菜远多于其他酒楼,说其是天下第一楼,从菜、酒的数量上来说,还真没有人能反驳。不过,把“楼外楼”说成“天下第一楼”的人,那乞丐还是第一个。

那乞丐终于禁不住小二的“苦劝”,住了口。不过他虽然停止了报菜,但还是被他点了整整三十六道菜,外加十斤状元红。

不一会工夫,桌上已上了十多道菜,两坛状元红,两个海碗。

看到那乞丐有点急不可待了,李笑天忙起身,拿起一坛状元红,弄掉封泥,斟满了两碗酒。

“老人家,请慢用。哦,对了,小生还未请教你老人家的尊称呢?”李笑天恭敬地向那乞丐道。

“哼,这时才想起问我老人家的大名了。还什么尊称呢?”

那乞丐故意一板脸,又道:“不过,看你小子还识得厚道,就告诉你吧。老夫陈清风。”

“噢,原来是陈前辈,晚辈这厢有礼了。前辈是那丐帮里的人吧,那前辈身肩何职?”李笑天面不改色,起身向陈清风一礼道。

李笑天江湖奔波五年多,听到最多的帮派可以说是丐帮了。他早就听说过江湖上有个丐帮,该帮人数众多,以侠义为宗旨,个个豪爽仗义。还也几次亲眼目睹了乞丐锄强扶弱之事。因此,他见陈清风为人豪爽,行事不羁,而且他身上总能感觉到一种威严,该是出自丐帮的有身份之人。

不过,李笑天虽然猜测陈清风是丐帮中人,可他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

实际上,要是一般武林中人,听到“陈清风”三个字,莫不心神激动,顿生无比景仰之情;若是他突然出现在面前,没有人不上前施礼,对其恭敬有加。即使是平辈或老一辈人物,也会执礼相待。这除了他的江湖辈分甚高外,其为人极具正气,义胆薄天,使其江湖人气极高。

可是,李笑天虽在江湖混迹时日不算太短,但接触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武林中人,并且,他喜欢闹中取静,一有机会,他就呆在住处,习练那经脉运行之法。

他虽然也十分关注江湖上的消息,但他自知文人出身,即使接触到几个武林中人,也不知从何问起,因此他能听到的江湖消息及见闻是少之甚少。何况陈清风游戏风尘、行踪不定,近来江湖上他的消息很少。

不过,这时,陈清风对李笑天听到他名字后的表现,也不在意。这是意料中的事。试想,一个穷书生能不知他陈清风大名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虽然他对这个穷书生有好感,并且心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是他对李笑天产生了兴趣,但这一连串“前辈”及儒酸的举止言行让他一向为人放荡不羁的他来说,是不能容忍的。

“哦,我说你这小子李笑天,别再鞠躬弯腰的直喊‘前辈前辈’了。我看你小子挺顺眼的,这样吧,我叫你小兄弟,你叫我老哥哥好了。”

“这……”虽然李笑天早已看出陈清风行为不羁,但他一向尊老敬贤,心中对可做他伯伯甚至爷爷的人称呼“老哥哥”,也不由心中一阵迟疑。

“什么这那的?老哥我今年六十有一,做你的老哥哥也还称职吧,难道你还要叫我小弟弟吗?”陈清风笑道。

听陈清风这么一说,李笑天也放下心中迟疑,笑道:

“好,老哥哥,小弟再给你斟碗酒。虽然小弟酒量有限,今天也陪你一醉方休。”

他这时早已将如何处理这顿晚饭的事,放在一边。一心想与陈清风共醉,不过,如果他要是知道陈清风有个“酒丐”的江湖称号的话,他还要算算几个他能将这个酒界泰斗拼醉呢。

“哈哈,这样才对吗?”

陈清风话声一转,又道:“小兄弟说说你的情况吧。”

接着李笑天将他的家世、流浪江湖的原因及五年江湖生涯向陈清风简略讲述了一遍。其中他没把习练《一切在我》那本身书上的经脉运行说出来,他认为那本是一种医学上健身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