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白衣女子
作者:李笑天      更新:2019-09-04 04:04      字数:9973

李笑天微怔,他没想到南宫明安竟真地让他来接下这第一阵。//www.qβ⑤.cǒm//他虽然知道自身的功力近来增长不少,但到底提高多少,他却不自知。

他见白元的修为如此惊人,“隔空驭物”与“驭酒入杯”的手法确实惊世骇俗,高明至极。他对能否做出这样程度,根本未曾往自身上想过。然而南宫明安身为七人头领,却让他来打头阵,这怎不让他一时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南宫心菲吐了下舌头,向南宫明安试探性地问道:“三叔,你不会让哥哥上阵吧?这也太难为人了。你不是没看见,这位白前辈的手法太惊人了,在咱们南宫世家恐怕只有爷爷才有此功力。哥哥旧伤方愈几分,哪有这么高强的修为做它?”

说者无心,听者却反应不一。柳怜卿脸色一遍,忙低声向李笑天“责问”去,问他为何不将身有伤势之事告诉她。

而叶梅、秋竹与白衣女子三人却对视一眼,面上再次出现对李笑天的惊讶之色。白元则满面疑色,双目深邃有神,盯在李笑天身上一动不动。

南宫心菲没想到自己一句话,会引起别人偌大反应,没等南宫明安回答,就向南宫品急声道:“大哥,还是你出手吧,要不三叔出手也成。哥哥伤势未痊愈,不可能象白前辈那样做到‘以气驭物’的地步,万一动了伤势,你叫菲儿如何是好!”

除了南宫心菲外,全场皆惊。一些人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想不到南宫心菲如此单纯,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人不行。另外,他们也看出南宫心菲心地坦荡,丝毫不掩饰对李笑天的爱意,关心的话语虽然直接,但包含着浓烈的感情。

而绿衣女子秋竹听后,脸上竟微微泛起一片黯然之色。紫衣女子叶梅与白衣女子都把目光盯在南宫心菲身上,这一盯不要紧,发现南宫心菲是如此的惹人喜爱。

南宫心菲此时虽然化着装,脸上涂了数片脂粉,发梢低垂,遮住小半边脸,但以她们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南宫心菲是化了装。目光纯洁无暇,脸形精致非常,直看得紫白二女欲上前亲近。

白元早已瞧见众人的反应,猛咳一声,道:“今日老夫真是大开眼界,原来有江湖第五美人之称的南宫心菲大小姐也在此!哈哈,真是假处假是真,被大小姐化装的行为提醒,老夫在此又发现另一个绝世大美女!哈哈,今日究竟是什么日子,竟然有三个风华绝代的惊世美人在此。老夫真是大饱眼福了……”

白元还欲往下说,突然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到他身上,特别是其中有两道极其醒目。一道来自柳怜卿,一道却是来自白衣女子。柳怜卿的目光含有警告之意,白衣女子的目光则是提醒什么。

白元一惊,才知话多必失。自己方才只逞高兴,却忘了那两个女子都是自己不能轻易招惹的。

但话即出口,又不能收回,但如何应付其余人灼灼的目光,却让白元大费了一番脑筋。最后,他只好把注意打在紫、绿二女身上。

白元连咳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打断,指着南宫心菲与紫、绿二女向众人道:“哈哈,诸位真有眼福。你们看,这不是当世的三位绝世佳人吗。”

南宫心菲虽然遮住了不少姿色,但白元已告诉众人她了化装,众人这刻自然信了,因为他们见南宫心菲与南宫品在一起,自然是真的。不过,他们无不流露出难以见到南宫心菲真面目的遗憾表情。而叶梅与秋竹两女姿色几乎与未化装前的南宫心菲不相上下,自然称得上绝色美女。

好不容易应付了众人的疑问,白元不感再多言,就向李笑天道:“看来你这个小书生不是南宫世家的人了。不对,老夫口误了!小书生应该不姓南宫吧,能否告诉我们你的大姓高名?哈哈,老夫发现你并没有受伤的迹象,但从南宫小姐的话又可确知你有伤在身不假。看来,老夫的功力还不够啊!老了吗?”

话锋突转,高声道:“管他呢,小书生准备学老夫的取酒手法吧。”

李笑天略一倾身后,抱拳道:“多谢老前辈垂询,晚辈姓李,草名笑天。目前栖身南宫世家,也算是南宫世家的一员!下面笑天献丑了,还请各位莫要失望。”

白元一听李笑天报出名字,心中一震,猛然想起了什么。这少年姓“李”,又叫“笑天”,难道会是那人?难怪刚才听到南宫明安叫这少年“笑天”时,他觉得有些耳熟。但不知这少年是否真是襄阳的那一位,还需确认一下。

白元心中激动不已,面上却古井不波,看不出一丝异样表情。他瞟了白衣女子一眼后,见其毫无反应,不禁暗叹一声。随后长舒口气,语气异常温厚地道:“原来是李公子,真是人如其名,英姿脱俗,风度不凡。但不知仙乡何处,可否告诉老朽。老朽猜测公子应是本地附近人士,不知对否?”

李笑天见白元竟能猜出他的乡籍,大感惊奇,点头道:“白前辈慧眼高明,小子确是附近人士。小子的老家在襄阳城内,襄阳李家即是!”

白元再次舒了口气,脸上已换上一副慈爱之色,双目微红,语声有些颤抖道:“好,是襄阳的就好!”

声音很低,只有少数人听得清楚。不过,这些听得见之人不知白元此话何意,以为他可能在襄阳有些亲故,故听李笑天提起襄阳而说话有些激动。

李笑天见老者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以为白元是在等待他行动,当下一整身形,气起丹田,循脉而行。

李笑天抱元守一,凝神静气,不克就进入空灵的境地。虽然他如此行功时,多是盘坐着,但站着行功,他也试过几次,功效与坐着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瞬间,李笑天神周出现一层薄薄雾气,接着雾气先薄转浓再化为纯清的气体。眼力高明之成,能够清楚看到这种纯清气体泛着透明的色泽,像有灵性,不断向李笑天体内钻去,端的奇妙非常。

而李笑天的脸色,已是晶莹圆润一片,透着着一种温玉般的色泽。本来不是特别英俊的脸庞,在透明色泽气体之下,散发着神秘迷人的魅力。这种魅力像是佛道相合才有出现的气质。

周围之人仿佛受到李笑天身上散发的气机影响,无不感到浑身一片舒坦,头中的思绪也清晰了很多,整个人精好像喝了什么灵药,精神十足。

李笑天的眼睛一直睁着,这刻他把目光转向众人,扫视一遍后,就停在“双龙银瓶”上。众人被他扫视时,但觉他的目光异常清澈,没有一丝精芒四射的样子,但却仿佛能随时一眼看透他们的内心。

南宫明安、卫小影等人虽然已经感受过这样的眼神,但此刻仍然吃惊不小。因为他们觉得李笑天的功力又增长了不少。而其余人都还感觉到,李笑天看向他们的眼神,竟然与白衣女子的眼睛有些相似,都清澈纯净,仿佛能融化一切不快的东西。

此刻的李笑天向众人完全展示了的自然、从容、自信与飘逸,直看得茶馆中的数十少年男子嫉妒艳羡不已,而南宫心菲与柳怜卿二女则四目情意绵绵,一副眼中只有爱郎的样子。

绿衣、紫衣、白衣女子三人则各有表情,前者黯然中更增倾慕之意;中者一向冷淡的表情早无,垂下头后,却又不时抬头偷看李笑天几眼。

后者则异常奇怪,一副盯着李笑天不放的痴痴表情,目光中不是欣赏、倾慕之意,而是深深的迷茫。双手捂头,鬓角的面纱不时皱起,气息变粗,浑身直颤。

白元时刻注意众人的举动,一见白衣女子的举动,忙收回从李笑天身上感受到的极端震惊,身子一挪,右手一把探在白衣女子的脉门上。

一探之下,脸色先是骤变,等一摸怀中一物在后,连忙舒了口气,低声道:“竹儿,快倒一杯白水。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已发现白衣女子异状的绿、紫美女早已惊呆了,这刻一听白元吩咐,马上都起身欲向沈掌柜要白水。白水即是没有茶叶的开水。

白元一见,略一皱眉道:“梅儿,只要你妹妹去就行了,你快扶着小姐,运功为她活气。幸亏老夫随身带了宫中圣药,否则……”

李笑天也只好停了下来。他不知白衣女子出了什么事了,但他出于出身医儒之家的天性,急忙走到白衣女子身旁,向白元道:“白前辈,不知这位姑娘究竟出了何事?晚辈出身医儒之家,对医术略有几分心得。要不要晚辈帮你看看这位姑娘?”

白元横瞪李笑天一眼,微怒道:“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怎会昏倒!看来江湖传言不虚,你果真会‘梵天门’的功夫!你快到一边去,小姐的毛病岂是你这毛头小子可以医治的!”

白元说出梵天门后,茶馆中顿时喧哗起来,场面开始骚动起来,还有人高声叫嚷道:“‘梵天门’的功夫?难道这个李笑天就是江湖上刚刚盛传的身负‘心相无诀’武功的少年人?果然如此,他真是南宫世家的人!原来南宫世家果然秘藏着失传两百多年的‘心相无诀’秘籍,真是虚伪,身为四大世家之一,竟然藏着人家‘梵天门’的武功不还!还是什么‘侠义持家’,呸,沽名钓誉罢了!”

又一人道:“南宫公子既然在这儿,不妨告诉我们,你们南宫世家是否会这套心法。”

另一人叫道:“南宫世家的‘心梦心法’不会就是‘心相无诀’心法吧?”

一石击起千层浪,经三五人的猜测,众人把“心相无诀”的归属都转移到南宫世家。而这么多人肯定会向外层层传出,认定南宫世家有“梵天门”的“心相无诀”心法,这样南宫世家藏匿之罪必将成为不是事实的事实,成为众口伐之的对象,甚至更会遭受垂涎“心相无诀”心法之人的骚扰与暗袭。

李笑天与南宫品等人互相苦笑着对视一眼,暗道,那日卫小影的猜测果然应验了。这个比预想的更坏,没想到竟有人怀疑南宫世家第一代祖师南宫无量的师门绝学“心梦心法”竟是“心相无诀”心法!

若如此,江湖人不是要鄙视南宫世家竟盗用“梵天门”的武功一百多年吗?这样南宫世家几代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荣誉声望不是要毁之一旦吗?

南宫明安等人无不感到情势不妙,对事态的发展担心不已。他们越害怕南宫世家被卷入江湖纷争,江湖却越不放过他们。

他们都希望伊刚已把家书送到南宫端平手中。也不知是谁泄露李笑天会“心相无诀”的消息,竟把它嫁祸到南宫世家。至今李笑天仍是南宫世家之人,已不可辩。若要别的江湖门派打消怀疑,还真难。

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或势力真会选择时机,这一手用的还真毒。这招嫁祸之计,半真半假,算得上非常高明。眼看正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又正值“石方小组”追凶之际,若南宫世家发生重大变故,必会使正道武林内部发生动乱。

若其他门派对南宫世家群起而攻之,则正道实力必然遭到削弱。而如今大宋局势堪忧,除了边境的军事威胁外,扶桑竟向中原武林叫嚣,欲征服大宋武林,以挟制大宋朝廷。

朝廷已传下诏令,鉴于扶桑武林的咄咄逼人之势,朝廷将派重臣坐镇正道武林第十三届武林大会。钦差大臣将主持大会,并当场宣布朝廷应对扶桑武林的诏书。

此时,“清心一饮堂”内,茶客开始向四个老者所围着的圈内挤,但四个老者却犹如门神一般,把守死死的,没有一个人能闯进来。

南宫品见众人中不少人已是一副贪婪之相,一阵厌恶后,不由高声道:“我以南宫世家少主的身份告诉诸位,我们南宫世家根本没有什么‘心相无诀’秘笈!即使笑天会‘心相无诀’心法,也不能说明南宫世家私藏了秘笈!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茶馆屋顶后方忽然传来一道讥笑:“哈哈,大家看到了,这就是一向道貌岸然的正派作风!本人明明听到南宫端平在会议厅谈论‘心相无诀’秘笈之事,难道这还有假!听说江湖各大派要在武林大会上‘声讨’南宫世家,到时大家就可以揭开这个假仁假义的世家真面目了……”

说话之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分不清男女与年龄。

“什么人,给老夫下来!藏头露尾的,鬼才相信你的话!”

白元已给白衣女子服下灵药,这刻听到屋顶之人越说越离奇,就出声打断。声落人起,已穿窗而出。

“哈哈,白元,你们的来历,本人非常清楚!它山之玉可以攻石,你们好自为之,一切道貌岸然的势力,已经开始暴露他们的虚伪,南宫世家是第一个!不,还有更早的!你们吗,排在倒数之列!哈哈……”

声音越来越弱,片刻即无。那人分明已于片刻间远去,此等身法实让众人震惊不已。

人影一闪,白发老者白元已穿窗而入,返回茶馆。神情颓然,一脸怒色。很明显,以他绝高的修为还是把人追丢了。

四个老者齐然问道:“老大,怎么回事?看你灰头土脸的样子,难道把人追丢了”

白元脸色微红,道:“老二,你们或许不相信,我白元竟然连人家的影子也没有摸到!”

四老骇然,方脸长须的老二惊道:“什么?以老大的身手竟连来人的一片衣襟都没有看到,这怎么可能!难道来人是江湖十大高手中人?但即使是他们,老大也不会如此完全落了下风!”

李笑天插道:“各位前辈,白前辈的武功,我们大家有目共睹,高深至极。晚辈以为就算与江湖十大高手碰上,白前辈也占优势。晚辈刚才仍在行功之际,不巧察知那人方才并未走远,而是在三十丈外钻进一座民宅中。当白前辈回来后,那人才蹿出房舍而逸!”

五老目光顿时聚在李笑天身上,目露惊奇之色,他们难以相信李笑天竟能察知三十丈外的情况。

还是老大白元见识高远,脸色一转,好象明白什么,笑道:“李公子,老朽今天实在是大开眼界了!我说宫……我家主人伤……愈回来后,怎会老是惋惜错过了一个武学奇葩呢,原来如此!哈哈,老朽早应该明白,看公子刚才的情形,估计已经进入武学的另一境界。老朽虽然也突破这一关,但八十才摸门径,进境缓慢……唉,老朽说这些干什么。呵呵,以后咱们肯定有机会见面,到时再说也不迟!”

不要说李笑天,别人也听得一头雾水,不知白元断断续续说这番话有何深意。不过李笑天虽然对白元断续的话不能完全明白,但他却听出老者的主人曾在外面受伤时,见到一个骨骼不错之人,但不知何因却没有把那人收归门下,因而常常惋惜错失一个好弟子。而后面的话则说他已知李笑天的修为境界,并为他自己八十岁才进入先天之境而感叹。

李笑天发觉若白发老者白元的主人是他的孟浩伯伯就好了,那一切都吻合了。但他的孟浩伯伯告诉他,他只是江湖上普通高手,根本不可能有这样仙女般的女儿,也不可能有这些武功高绝的老辈高手做他的手下。

李笑天摇了摇头,随即暗笑道,白衣女子若是孟莹儿,当会从他的相貌上认出他来。女子可能长大后,面貌与幼年相比,可能变化很大。但男子却不是这样,从弱冠之龄的男子的相貌上,还是可以看到十二岁时模糊的影子。

这时,白元说完话后,即把目光转向白衣女子,正欲向她请示接下来的步骤,却发现白衣女子目光怪异,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笑天。

服过灵药的白衣女子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头疼止住后,就立刻把目光直直投在李笑天身上,眼神中一片迷茫,眉头紧皱,像是在苦恼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似的。

绿衣女子秋竹,拉了下白衣女子,柔声道:“小姐,你怎么啦?你看是否还要李公子过第一阵?小姐,竹儿看算了,李公子虽然武功不凡,但白爷爷手法太难,咱们就见好就收好吗?”

白衣女子被秋竹唤过神来,疑惑道:“秋竹,你说什么?你说咱们见好就收?好呀,第一题就这样吧,但第二三两题却是要非出不可!”

紫衣女子叶梅道:“小姐,咱们还要赶路呢。李公子刚才也是无心偷听,咱们也没泄露什么隐秘,梅儿看咱们就放过他吧。白爷爷多年未曾离山,早闷得不成了。这一离山就想捉弄别人,小姐,这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白衣女子目露讶色,低声道:“秋竹,叶梅,你俩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开始为外人说话了。你以为我会再那么无聊做下去,其实我刚才仿佛突然睁着眼睛做了一个梦,一个遥远的好像过去**年的梦!”

秋竹关切地问道:“小姐,你以前可曾有过类似的经历?”

白衣女子点头道:“自从我回到宫中,八年多来,每当我欲想起过往之事时,就会感到头疼。奇怪的是越近的事想起来头越痛,不过那些头痛都远没有今天来的明显。方才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那个男孩的家好像也在襄阳……”

叶梅平时冷淡寡言,今日不知怎的话突然多起来,也问道:“小姐,宫主没有告诉你你十岁以前的事情吗?”

白衣女子黯然道:“回宫后不久,我曾问爹一次,可是爹刚说一句,我就因为顺着他说的想去,而使头痛起来。从那之后,爹就没有再向我说一次我十岁以前的事。”

话声一转,声音再低,对紫绿二女道:“你们说奇怪吗,我觉得对面的李公子竟有些像我刚才‘梦’到的人,而且越看越像!”

紫、绿二女一听,不禁失声叫道:“真的?”话一出口,才知这一吃惊几乎让他们忘了处身之地。二人急忙抬起玉手,连袖带手捂在嘴唇上。

白元其实一直在一旁运功倾听三女谈话,他本想打断她们,可一听到内容,心中大动,便任三女在一旁说话。

这刻白元见紫绿二女失声惊叫,不惊反喜,心道,看来小姐被头痛困扰多年终于快到出头之日了,若宫主知道他那经常念在口中的侄儿还活着,若他知道小姐的头痛可以痊愈了,他当会多么高兴啊。

白元想到这儿,突然哈哈一笑,心情非常愉悦地道:“哈哈,既然小姐都这么说,那你快出后面的两道题吧。”

白衣女子一听,娇啐了一口,道:“不来了,白爷爷竟然偷听我们的说话,欺负我们。嘻嘻,与李公子倒能喝上一盅。”

众茶客虽然看不到白衣女子的真面貌,但听到她仙子般银铃似的笑声,一个个顿时色授魂与,陶醉起来。

白衣女子的声音还真有杀伤力,本来还有对李笑天的“心相无诀”怀有企图的茶客,顿时息下冲进去的念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衣女子傻笑。

白元见状,大摇其头,无奈一笑,向白衣女子传音道:“小姐,别再笑了!虽然别人看不到你的面貌,但只声音就快让他们变傻了!唉,神尼说的不错,你和东方玉倩小姐简直就不该出生在人间。别说相貌,就是小姐笑一下,恐怕连神仙也要迷了魂去!”

白衣女子闻言方欲再笑,马上记起白元的提醒,传音道:“白爷爷真会说话,我不该出生在人间,那该出在哪里?仙界?神尼她老人家也真是的。好了,我要考考这个李笑天李公子了,看这人面相不错,就不知他的学识如何?别对于茶方面的见闻一点不知,那可不好办了。”

白元暗觉好笑,心道,小姐她何止觉得李笑天“面相不错”,她应该非常熟悉不过才对,可惜她记不起幼年之事,否则让他们相认,可是宫主一家上下最高兴见到的事啊。

唉,看来这事还不能操之过急,必须禀报宫主,看他如何决定。小姐头痛已有八年多时间了,若处理不当,即使被李笑天的出现激起失去的幼年记忆,但也可能同时受刺激过烈,而留下后遗病症,那就大大不妙了。

反正“圣医”游广济已经游历后回到雁荡山,必然已经接到参加“慈心之会”的传信。在会间老宫主自会见到他,只要会后把他再次请到宫中,小姐的头痛就当会痊愈了。

李笑天突然向白元道:“白前辈,你家小姐没事吧。不知下面我们如何做呢?”

白元心情很好,到现在他也未把方才屋顶偷听之人放在心上,不过,就是他这一轻心大意,没有即刻把情况禀报上去,而影响到日后正道武林的团结局面的再度形成。

白元笑道:“公子放心,我家小姐没事。下面原本是两道关于茶方面的问题,现在小姐决定两题合一,就请公子与小姐互相探讨一番吧。呵呵,当然,我家小姐可是茶道高手,你们七人、老夫与各位茶客都可以参加。”

圈外茶客一听也有他们的份,纷纷叫好。他们多是茶中饮者,能与美女在一起品茶论茶,自然高兴非常。除了少数几人仍惦记着李笑天的“心相无诀”心法,其余人早把心思都放到下面的茶论上。

如今李笑天一方与白元一方之间的气氛已是不同,双方俱知没有什么“过三关”的必要了,只是喝茶品茶是宋人的嗜好,在这茶馆里难得聚着这么多人,双方与圈外茶客都欲作一番茶道上的交流。

白衣女子轻声向李笑天道:“李公子与各位注意了,下面咱们自由谈茶如何?好,小女子先来吧。”

清了下嗓子,继续道:“咱们大宋子民一向善于饮茶,从茶的品种到茶具的种类,从做茶的方法到喝茶的方式,都有着很深的讲究。在座多是饮茶品茶的好手,谁能用一句话或一个词描绘一下咱们大宋茶道给人的总体印象?”

南宫品早就郁闷非常,他在在座的男茶客中,人品、家世与地位最高,本以为可以吸引白衣女子与紫、绿三女的注意力,谁知风头俱被李笑天占去。然而他天生不会讨好女人的性格使然,他只好默默看着李笑天这个准妹婿在几女前出尽风头,无话可说。

此刻,南宫品终于把握到一展才华的机会,因为他最喜欢到茶楼喝茶,自然深味茶道。当下起身道:“与前唐相比,咱们大宋的茶道可谓色彩纷呈。一是出现了宫廷茶,再一就是百姓民间兴起斗茶之风。大宋一改唐人直接煮茶法为点茶法,并将茶的色香味统一起来。一句话,我大宋茶道越来越讲究茶的调制与品饮之法!”

话落,茶馆兴起一阵掌声。南宫品看得很准,语言也简练,基本上概括出大宋茶道的发展现状。

绿衣女子秋竹柔声道:“本朝在茶道上确实有了很大发展,茶的用途增广了,但在茶事兴旺的同时,茶艺却走向繁复、琐碎与浮华,失去了前唐茶道的精神!”

众人不禁对秋竹刮目相看,谁也没想到一个侍女竟会从这个角度来说茶,她竟然看透了茶道离不开茶艺的精神内质这一更深层的问题。

卫小影也不甘寂寞道:“本盗另起一题,即我大宋疆域辽阔,请大家说说各地的名茶及品味如何?”

南宫心菲首先应道:“闽地多产茶,名茶也多。其中安溪的铁观音,茶条弯曲、肥壮圆结,冲泡后汤色多黄且浓艳,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味,滋味醇厚甘鲜,回甘悠久,有‘七泡有余香’之称!”

柳怜卿的丫鬟秀儿也道:“婢女也知道一种茶,那就是苗疆的蒙山茶,其茶取山顶极品山泉,经多次冷热互换后,用蒙山上特产的茶叶做成。其味甘甜爽口,清心润肤,女子多饮之!”

接下来众人又说了不少天南海北的各地名茶后,李笑天起身道:“前唐茶圣陆羽,诸位应该都非常熟悉。而他的不世茶作《茶经》已被喻为迄今为止最神奇的一部茶作,在下请问,陆先生的书中虽说了做茶的过程,但字里行间仍有不少发挥空间,哪位能够详细地描绘一下自己的制茶见解?”

众人一阵沉默,好一会无人作答。白衣女子黛眉一动,道:“陆先生做茶,特别注重“用水”,即强调煮茶一般要先烧水,后煮茶,并且依据不同的水源将水分为三个等级:一等为山水,二等为江水,三等为井中水。而各等水中又分为不同级别。

烧水同煮茶和烤茶一样需要掌握火候。火候何时处于最佳状态,也只能靠眼睛,凭经验观察。其中煮茶需要经过“三沸”过程。

第一沸,沸腾时水如鱼的眼睛,并伴有轻微的声音,第一沸出现后加入适量的盐巴。继续加热至第二沸,当水从四周涌起时,舀出一瓢水,并用竹夹将水转成水涡状。然后量出一定的茶放入水中。接下来继续煮至第三沸。第三沸时,茶汤翻滚沸腾,此时将茶汤表面的那层水膜用勺舀出扔掉,并再舀出一瓢茶汤,等到茶汤至沸极时,将第一次舀出的那瓢水倒进去,于是茶汤会被轻微冷却,止住沸腾。

茶煮好后、将第二次舀出的那瓢茶汤放入碗中。若茶汤色浅黄,香气纯正,才可以叫做好茶。好茶难得,关键是各步骤的火候很难掌握,但只要精心制作,色香味俱全的好茶不难做出了!”

白衣女子话落后,即提出一个问题,道:“哪位请解释一下‘君山银针’的来历好吗?小女子曾经查过十数本茶书,但那些书都只是一点而过,根本未作详述?”

包括白元在内的茶道高手均紧皱眉头,看来他们也遇到过同样的问题。或许一些人根本未听过这种茶,也或许有些人虽然听过,但并不知“君山银针”的详细来历。

李笑天起身道:“各位,对于‘君山银针’,在下倒是略知一二。‘君山银针’产自丐帮总舵君山。据说,这种君山茶的第一颗种子是娥皇、女英种下的。前代一皇帝李嗣源,第一回上朝时,侍臣为他捧杯沏茶,将热水向杯里一倒,马上看到一团白雾腾空而起,慢慢出现一只白鹤。这只白鹤向李嗣源点了三下头,即翩翩飞走。

白鹤飞走后,杯中茶叶却根根悬空竖起,像破土而出的春笋;过一会慢慢下沉,又像雪花坠地一般。李嗣源感到奇怪,问近身侍臣。侍臣告之,这是君山的白鹤泉水,泡黄翎毛(即银针茶)的缘故。李嗣源高兴,立即把‘君山银针’定为‘贡茶’。该茶冲泡时,根根茶芽立悬于杯中,极为美观!”

众人掌声落后,众人又针对有关茶的诗词、茶的外传、茶道著作、茶道名人做了一番交流探讨。一个时辰下来,整个茶馆谈笑风生,茶香味浓,吸引了更多的人前来观摩。

不过其中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地方,那就是一轮到深层茶道问题,或者有人提出稀奇古怪的茶艺见闻之时,就成了李笑天与白衣女子对阵的局面。不是你解答了一个深奥的茶道问题,就是我当场演示了一个茶艺片段。交相提出的问题也都新颖独到,引起众茶客报以阵阵掌声,因为他们实在是大广耳闻,受益匪浅。

一阵阵的直面交锋,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每当此时,他们只能支起耳朵,怀着对李笑天与白衣女子二人佩服的五体投地的心里,在一旁呆呆听着,连自负品貌不俗的南宫品也不例外!

另外在这一番茶论当中,随着李笑天在茶道知识与涉猎的文事方面表现的深入,白衣女子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怪异。从先前的迷茫到后来的惊疑不定,直让李笑天纳闷不已。

正当众人谈得兴高采烈、欲罢不能之时,茶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的叫喊声:“李笑天,你给我出来!听说你会‘梵天门’的‘心相无诀’,敢否出来与本公子一会?让本公子试试你是否配得上这种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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