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五章 战争阴云
作者:楚玄月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919

沃玛草原西部,一片广阔的草地。

草地上星星点点的撒着各种野花,横亘的远山上积雪已融化,清澈的溪水蜿蜒在草地中,流入不远处的沃玛森林。

作为沃玛河的三大主要支流之一的妮蒂之溪,发源自沃玛草原西部的孤山脉。清澈的溪水养育着十几万牧民以及百万计的牛羊。

它的名字源于一个英雄般的姑娘妮蒂。在人类与死灵战役中,她统领百万军队,将死灵族赶到死灵族古墓附近。在与死灵族的决战中,与比奇省、盟重省的联合军队彻底击溃了死灵族。

和平从此降临玛法大陆。

妮蒂从此成为沃玛草原乃至整个玛法大陆英雄的象征。

远方,孤山脉象一条巨大的玉带横跨在沃玛森林和西部干燥的高原之间。它象一道屏障一般阻隔了干燥高原的热浪,使温暖的气候留在了沃玛草原。

干燥的高原承受着太阳强烈光芒的灼射,高原上空象撕开的一道巨大口子。烈日毫无遮挡的灼射到干燥的高原上,热气笼罩着整个高原,大地龟裂,枯枝象死神之手般伸向天空。

从前生活在高原上的人们都已迁走。

部分东迁到沃玛草原,过着游牧民的生活;部分北迁到沃玛森林中,森林为他们提供了必须的生活条件;部分南迁到幻泠海沿岸,依托幻泠海和稀少的淡在海边改造田地,如今海边已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城市。市民依靠渔业、手工业以及农业过着富裕的生活。

干燥的高原东部,濒临孤山脉,死灵族古墓围困着无数的地下幽灵。

古墓外,巨大的石柱高耸入云霄,样子奇怪的石英岩雕像零零散散的散落在龟裂大地上。

玛法大陆史记载中,巨大石柱的交错中心即是古墓入口。

几天过后,大雨已停,青草和野花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连日来的大雨象是为这片草原沐浴了甘露一般,一片清新景象。

几百里外的红色巨塔上的火球在云层中传来柔和的光芒,象阳光一般照射在草原上。牧民们已经赶出牛羊,在妮蒂之溪边放牧,远远的飘荡着清亮的牧歌。

在妮蒂之溪十弯九拐流入沃玛森林的地方,一座茅屋缕缕的飘着囱烟。茅屋有着石质的墙体,盖顶的茅草取自孤山脉麓下,那儿生长着最优质的牧草。茅屋后是有一个很大的羊圈,羊已赶到溪边放牧。

茅屋旁边坐着一个苍老的老太婆,穿着沃玛草原典型的青青绿色牧妆和微钩兽皮靴。

她手中握着根拐杖,象用骨头做成,但它有着玉石般的光泽。拐杖上大下小,弯曲如弓。拐杖头上有一圈青绿色环玉,镶嵌在拐杖顶端。拐杖底则是一个尖刺,虽然老太婆用了拐杖多年,但尖刺一点也没有磨损。

老太婆懒懒的站起来,看着溪边的羊群。这时一匹青色马匹从晨雾中向茅屋方向飞奔过来。

那是一位年青的姑娘,金黄的卷发随风飘舞着,手中高举着牧羊鞭。

姑娘在茅屋前下了马,高兴的对老太婆说:“妮奥婆婆,真想不到大雨过后,整个草原还象从前一样。但是在东部不远的地方,草地已被巨火球烧干。哦,这些东西……”

姑娘从胸襟里取出一包灰色粉未和一张火符。

看到粉未和火符,妮奥有些吃惊,忙问:“夏普儿,这些粉未和火符是从哪里来的?!”

夏普儿说:“妮奥婆婆,是一位穿着玉碎色长袍,手持银蛇剑的人给我的。他说他是来自比奇城东南部的银杏山庄。让我把这两样东西转交给你。”

“银杏山庄?!”妮奥眼睛一亮,说,“难道真的是道士吗?!”

夏普儿疑问:“道士?!”

妮奥笑了起来,说:“是来自银杏山庄的道士。近日来死灵族古墓的巨石柱里有死灵浮现,比奇君主已派道士来到孤山脉。”

夏普儿说:“那么,妮奥婆婆,死灵族古墓外的出现的幽灵,并非只是传说,而是真有这样的事?!”

妮奥说:“也不一定。不过比奇城十分重视对死灵的监控,当有传说死灵浮现时,武潜将军将派道士前来。”

妮奥忽然问:“夏普儿,不知道那个给你东西的道士去了哪儿?”

夏普儿说:“已经去孤山脉去了,他问我这些地方是不是有一个叫作妮奥的老人,我便说认得妮奥。他又说,在妮蒂之溪边,感觉到了骨玉权杖的力量。然后他就把这两样东西给我,让我转交给你。”

妮奥说:“哦……孤山脉。”

妮奥望着远方的孤山脉,在雪顶的青色山峰间,苍鹰盘旋着。

山后,死灵族的古墓安静的埋葬在干燥的高原下。

忽然间,草地开始震动起来,远方传来马蹄声,象有千军万马向西方飞奔过来。

在草原的东边,红色巨塔顶的火球仍然隐约的在云层间,火舌旋转着。

云层下漫天的灰尘飘浮着,象是发生了尘暴。

“发生了什么事?”夏普儿有些惊讶,看着尘幕。

“我想,沃玛草原的军队已经来了。”妮奥说。

“军队?”夏普儿又问道。

妮奥注视着尘幕,缄默无语。

沃玛草原的五个万字军团已经进发到孤山脉外。

法铖长老命令五个万字军团驻扎在死灵族古墓到沃玛庙之间。

法铖长老的目的有两个,一方面是观察死灵族古墓附近的动静,让浮现的死灵在没有聚结前将它们消灭,另一方面是静观沃玛庙沃玛教近况。

沃玛教的历史,是一部异教史。

教主修佳依托沃玛神庙创立沃玛教,以沃玛古圣人圣佳的思想作为精神统领。

圣佳的思想源于沃玛古庙,玛法历前1566年,圣佳以沃玛神做为玛法大陆正统,融入天地万物。但圣佳推从以善治统。圣佳思想在沃玛地区北方广为流传。

后人推崇圣佳为神,沃玛古庙已在玛法历前1035年由古庙改名作神庙。他的思想被后人雕刻在庙中的一块花岗石壁上。

玛法历220年,沃玛教主最初进入沃玛神庙时,看到圣佳的撰文,大喜过望,于是模仿古圣人将名字改作修佳。又以传教士的身份,来回于沃玛森林、沃玛草原之间,将圣佳的思想加以改造形成沃玛教文。

信教的人日益增加,于玛法历227年以沃玛神庙为中心,建立起武器铸造场、兵营,组建沃玛教军队。森林北部广阔的草地被改作农场,用以提供沃玛教弟子及军队的大型后勤补给。又在森林中建立木材场、采石场、铁矿场、铜矿场,为武器铸造场提供原料。

玛法历230年,沃玛教进犯沃玛草原。比奇省、盟重省聚结数十万军队,经过八个月苦战,终将沃玛教赶回北方。修佳教主带领残兵逃回沃玛神庙,在沃玛森林以及干燥的高地北方施毒以阻止比奇、盟重联军。

由于沃玛森林食人生物、干燥高地的烈焰以及沃玛教施毒,使联军损失了几万人。于玛法历231年,联军在沃玛古城外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堡垒后,决定收兵。到玛法历236年的五年来,不见沃玛教动静。

这个邪恶教主一定不会放弃对比奇省和盟重省的战争。

沃玛教的平静,是不是隐藏着更可怕的阴谋?!

法铖长老想到了这件事,便从沃玛城堡派去三个万字军团进驻沃玛古城,以防止沃玛教进犯。

北方,三个万字军团已经连夜赶到古城。

西方,五个万字军团象扇形般向目的地进发。

妮奥凝视着飘起的尘幕,举起手中的拐杖。遥远的火球在磁旋中闪烁着,映得拐杖顶的青绿色环玉闪烁着绿色莹光。

妮奥忿怒的说:“对于那些教徒、不死的恶灵,战争已经开始了。在战争中,它们的灵魂将被撕得粉碎!!”

夏普儿说:“妮奥婆婆,万字军团是从东部的沃玛城堡中来的吗?”

妮奥说:“是的。夏普儿姑娘,昨天夜里灵魂云刃出现在草原东方,剑刃指向幻泠海。我想玛法大陆一点会发生什么事。”

夏普儿说:“是万字军团进驻孤山脉这件事吗?”

妮奥笑着摇了摇头,举起镶有青绿色环玉的拐杖。

夏普儿顺着拐杖看出去,不远处的尘幕中,万字军团已经出现。

军士们骑着铠甲战马,戴着骑士头盔,穿着锁子甲,手持长戈刀剑,向西方飞驶。

紧跟在后的是巨弩车军阵以及后勤补结军阵。

万字军团从妮蒂之溪旁边的草地经过,渐渐消失在孤山脉森林的浓荫中。

三个万字军团都消失在孤山脉后,夏普儿对妮奥说:“沃玛草原真的要再一次面临战争吗?!”

妮奥点了点头。

而不远处,妮蒂之溪边,牛羊悠闲的在青草中来回踱步,草地上的白色野花星星点点……

“不要再去想战争的事了,夏普儿姑娘。战争并不是我们能够阻止得了的,只要邪恶之源还存在,沃玛草原、比奇城、沙巴克城乃至整个玛法大陆都将面临着战争。”

妮奥撑起身体,走入小茅屋中。

“可是,能否阻止战争呢?!”夏普儿姑娘急切的说。

妮奥回到茅屋里,在一张石桌旁停了下来。将灰色粉包解开,倒入一个绿色的大圆瓶中。长叹了一口气后,又将绿色圆瓶子封好。

大圆瓶子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木架子,上面陈放着一个装有绿色液体的小瓶、四片食人树树叶、一个食人花的果实、两颗毒蜘蛛的牙齿。

妮奥把树叶、果实及毒蜘蛛牙齿放入一个石英岩钵中,取下一根大理石碾将其碾碎。又将绿液瓶取下打开,倒入液体。一道绿色烟雾腾起,而石钵中却是一堆灰色粉未。

妮奥大笑着说:“真想不到!这种粉未终于配成了!”

说完又将灰色粉未倒入绿色大圆瓶中。

夏普儿姑娘跑进茅屋中,又说:“妮奥婆婆,能否阻止战争吗?!”

妮奥说:“沃玛教和死灵族只是暂时的平静。战争无可避免!”

夏普儿说:“可是,在一个平静的地方,战争有史以来就没有出现。人们生活在和平之中,在地下挖掘资源仅仅是为了人们的日常需要。”

妮奥笑了笑,说:“夏普儿姑娘,那只是在遗忘的地下城,并非是玛法大陆。”

“遗忘的地下城?!”

夏普儿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什么,但记忆十分模糊。但她清楚的记得来到沃玛草原,就象经历一场时空穿梭。

在她看到成群的牛羊时才知道这里非是她的故里。

妮奥收留了她,并且为了取了一个沃玛草原典雅的名字——夏普儿。

“不!这不是战争!”

模糊记忆中,她是地下国的公主,在一个大型石堂的酥床上,她象一只鸽子般睡着了。

她梦到城堡在燃烧,士兵在流血,母亲在流泪。

那是个灰红色的城堡,它深埋在地心的边缘,无数的青铜柱支撑着建筑物,熔浆涌流在城堡下面。

熔浆涌起,击打在建筑物上,溅开,象武器铸造场的铁水一般。

熔浆忽然向上涨起,淹没了整个城堡。

“不!这不是真的!”

她的全身淋漓着汗水。

当她睡来的时候,一个慈祥的老婆婆出现在她眼前。

后来她才知道她躺在妮蒂之溪边。

“妮奥婆婆,难道玛法大陆与遗忘的地下城有什么区别吗?!”夏普儿问。

“或许你不记得关于地下城的事,在玛法大陆的记载中,也只是略略的提到过地下城。当然,玛法大陆与地下城曾经是有过联系的。也许是几千年以前,想必那时玛法大陆正陷入战火的水深火热中。一些盟重省火城沙漠边缘的居民为了躲避战火,从地下通道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之中,这里是地心的边缘,地心散发着热气,不想到植物因而生长。这些居民大喜过望,他们找到了一片逃避战争的理想之地,于是在洞穴里开始挖掘资源,以洞穴为中心,向四面发展。将洞穴所在地形成的城市称作遗忘地下城,又以它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国。他们远离了战火,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当然,来到地下城的人群中也有部分智者、武士、道士及魔法师,他们为地下国带去了智慧、剑术、符咒术、施毒术和魔法术,那些用于战争的智慧,却让他们象几种文化一样留传下来。关于遗忘地下城的记载一至持续到玛法历前1355年,后来因为火城沙漠地穴引发熔浆涌出,遗忘地下城的入口被封住,从此后再也没有遗忘地下城的消息了。而泰坦火山群日益形成。”

妮奥讲着一部历史,夏普儿仔细听着,象在听一个神秘故事。

妮奥又说:“近两千年的历史演变,遗忘地下城和玛法大陆已经有独立的文化。玛法大陆是在战争中度过岁月的,它的历史完成是一部战争史。而遗忘地下城则不同,地下国建国是以避免战争为目的,所以几千年地下国应该没有发生过战争,它的历史是部和平史。也许地下国已经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字,但仍与玛法大陆火城沙漠文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始终来说,遗忘地下城的开拓者们十有八九是火城沙漠边缘的居民。”

“但是!”

妮奥走向小茅屋外,看着远方红色巨塔的火球,又说,“遗忘地下城也存在战争。那是一场与地下烈熔岩浆的战争。那个巨大的洞穴在地心的边缘,长年的开发必然会引起熔浆涌流,地下国的人们为了躲避熔浆烈焰,将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另外,玛法大陆关押邪恶法师法枷的地牢禁地已经下沉,如果下沉到地下城,那么法枷将引起地下城战乱,因为他拥有传说中的上古宝物——嗜魂法杖。”

夏普儿听完,说:“妮奥婆婆所说的,莫非战争已不可避免?!”

妮奥说:“不错!灵魂云刃已经出现,它预示战争又会开始。象一百多年死灵族引起玛法大陆战火一样,当灵魂云刃出现在云层中时,死灵族的军队已经在向沃玛草原进发了。然而那时,比奇省的人们还处在享受和平的美梦之中。死灵族毫不费力的侵入比奇城,并且向盟重省进发。作为盟重省首都的沙巴克城,人们生活在安逸之中,认为死灵军队进入毒蛇山谷,那里将是他们的葬身之地。但当死灵族军队成功渡过幻泠海海峡,穿过云雾山,绕过泰坦火山群,到达火城沙漠,攻战了盟重土墙以及火城后,沙巴克人才如梦初醒,但死灵族百万军队已兵临城下,沙巴克城失守,也在情理之中。”

夏普儿说:“妮奥婆婆,我明白你说的话的意思,如果邪恶来临时将它们消灭在盟芽时期,玛法大陆就将免受战火之苦。”

妮奥面无表情,望着天空中的阴云。

天空中狂风怒号,阴云翻滚,闪电穿权在阴云中,似乎一场大雨将至。

而玛法大陆却笼罩在更可怕的战争阴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