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解决
作者:燕小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07

禁卫军,可说是大汉帝国全部精华部队的浓缩,这支基本上全由长安居民或功勋后人组成的军队,首先在忠诚上绝对可靠。

其次禁卫军的军官几乎全部在边关锻炼过,拥有着相当的实战经验,而且这支军队始终装备着帝国最精良的武器。单以目前杀伤力最大的单兵武器弩而言,整支军队拥有将近二万熟练的弩兵,占去总人数的几乎一半,而且禁卫军装备的每一把弩都是大汉国当今最为先进的强弩,虽然在性能上与秦弩有所差异,但是尽管如此,这两万名弩兵也依然可迅速撕裂目前已知文明中任何一个坚固的方阵。

刘彻骑着战马,在武安侯与魏其侯的陪伴下,策马从这支部队前面掠过,他十分满意这支他手中掌握的强大军事力量。

“大风!”士兵们激动的高声呐喊着,在刘彻登基后,禁卫军的待遇大大提高,作为天子的本人,刘彻更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先后七次检阅禁卫军,这对于禁卫军的士兵来说,无疑是一种至高的荣耀。

十八面战鼓,被三十六名鼓手擂的隆隆作响,面对天子的检阅,一队骑兵从中军大阵中掠出,这是一队依照秦弩骑兵的标准训练而成的精锐骑兵,人人身骑高大的草原战马,手执强弩,飞奔而出。

这队骑兵的人数约莫在八百上下,在如此迅速的急驰中,这队骑兵始终保持着完美的队型,令刘彻看的如痴如醉,恨不得自己也参加进去,他们在驶近靶场后,迅速的勒住战马,在距离箭靶一百步的地方,手中的强弩劲射而出。准确的命中目标,赢得刘彻等齐声叫好。

刘彻赞道:“昔日秦为天下强军。六国谓秦师曰:此虎狼之师也!今朕观我大汉之军,亦为虎豹也!”

又转过头对窦婴道:“此将军教导之功也!”

窦婴不敢受赞,愧道:“陛下缪赞。臣不敢当此功,此盖陛下圣明之功也!”

田纷面有难色,说起来,国舅大人也是行伍出身。论起军旅生涯,国舅未必就少窦婴几年,这也大汉国到目前为止地一个奇观,几乎所有的重臣都是先在军队中历练,然后才借助家族势力步入政治,先武后文。否则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不经过军队的磨砺,是不会有人看起的。

可是国舅大人的军旅生涯却比不得窦婴,窦婴不管怎么说,平定七国之乱,保卫睢阳的军功那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可是国舅大人当兵之时。彼时七国之乱已定,天下安康,北方匈奴虽然多次犯边,但奈何他却没有参加过哪怕一次战争。

目前这个武安侯的头衔,那还是天子登基,以国舅辅佐之功,勉强封上的,为此还是惹来众多争议,比不得窦婴封侯。天下皆服的时候。

田汾见窦婴卖弄的样子,心中不免一阵不快,但却不好发作。

此时刘彻高兴的道:“将军谦虚了,昔日先皇在时,就常与朕言,朝中大臣,是为真将军者,魏其侯也,朕见观将军治军,果其然也!”

又见田汾有些不快,刘彻自然清楚这是田窦争权引起的,作为外甥,他自然要安慰了“武安侯不必如此,他日朕挥师草原之时,武安侯若有意,可单领一军!”

田汾早就想带一支军队,他清楚,这世界,有军队才有势力,他现在虽看似在朝中风光无限,可是他却清楚,在军队,他的威望远不及曾亲自上阵杀敌地窦婴。

虽说这些年来,经过他的经营,也有不少田家子弟在禁卫军中任职,但到底比不上窦家多年经营,根深蒂固,在禁卫军中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因此他早就计划使一家中亲信单领一军,以为依仗。

因此喜道:“臣谢陛下!”想了想又试探道:“陛下,臣风闻,今年太原郡守将告老还乡,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刘彻点头道:“然,太原张定已上书,老将军今年已六十有七,言无力再守……”他好奇的转头,问道:“难道武安侯有人选?快快说与朕听!”

田汾把握一下尺度,故作唯诺道:“臣……臣恐他人风言……”

刘彻道:“无妨,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仇,有才能者居之,此古之名理也!”

田纷心里乐开了花,偷偷的看了一眼窦婴,可惜这老狐狸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东西。

其实窦婴早已料到田汾势必插手军队,这个问题他也曾请示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的答复是“该来的总归要来,无为者无事,有人既然要跳,那么就由他,等他跳累了,那么他终归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田汾道:“臣之子田勇,陛下可有印象?”

刘彻听了脑海中冒出一个年轻人,十分的壮实“表哥?表哥朕有些年头未见了,听说表哥独自在十七岁那年只身游历天下,至今未有消息,难道说表哥回来了?”刘彻和田勇打小关系很好,田勇年长五岁,但也非常调皮,两人当年在宫中那是搅的天翻地覆,后来刘彻十二岁那年,田勇忽然间和田汾闹起了矛盾,负气出走,田家对外宣称,田勇是“外出寻师”,具体的情况也就只有田家自己知道了。

窦婴闻得田勇之名,眉头一紧,首次露出郑重的神色,那田勇当年还曾拜他为师,修习兵法,当时窦田两家正是蜜月时期,所以窦婴自然接受了。

那田勇字云飞,人如其字,性格随意,可是在兵法上却有着独特的见解,通常论起兵法之道来,那些比他早学几年的窦家弟子,几乎无人是他对手,也只有窦士奇可在兵法上勉强与他一战。

可惜十七岁那年。田勇喜欢上了家中一名使女,坚决不同意他父亲给他安排的婚事。最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田勇带着那使女,两人在窦士奇的掩护下逃出长安。至今未有消息,当时窦婴还惆怅了好一阵,为田勇可惜了好久,怎么现在田勇又回来了?时隔四年。也不知道当时的小伙子,现在是什么样了,窦婴轻轻一叹,现在他终于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了,田家子弟,除去田勇其余皆纨绔之人。难当大任,若是令他们去领一地之重任,那么用不了几天,当地乡老,军中下属便会闹上天去,到时候田家徒增笑料而已,不是给窦家衬托。做嫁衣是什么?

不过田勇的忽然回归,恐怕却是一个大大变数啊!

“陛下,臣以为不妥!”窦婴为了自家利益,自然得牵制牵制了“田勇虽有实才,臣恐其年轻,不能担当如此重任,是不是先令其至边关历练一二年?”

田汾笑道:“秦甘罗十二岁为相,赵大将军李牧二十岁为雁门守,今辽东守领护辽东将军李云。年不过二十四,大将军何来此言?”

“这……”窦婴一时语塞。

刘彻道:“此事容后再说,武安侯着田卿今日进宫,朕有好些话要与田卿说,现在朕还另有事与两位相商!”

田汾见了立刻道:“臣遵旨”他知道,通常天子这么说了,也就是同意了,至于请田勇入宫,那不过是按照传统,走走过场而已。

窦婴也知此事已定,不过田勇的出现或许并非坏事,至少他还曾是自己的学生,这样一想窦婴也就放下了。

刘彻郑重地道:“自商鞅以来,强国之道无非四字‘赏罚分明’,今辽东大捷,两位爱卿以为当作何论?”

田汾和窦婴听了,面面相窥,这问题确实棘手,赏吧,这么大功劳,按照斩首数来算,每个参战者至少都得赏几百亩地,官升三级,这还不重要,历史上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秦白起华阳之战,魏吴起石门之战都是这样封赏的。

可问题却在于,这参战地战士有一万多是高句丽人,历史上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例,赏吧,那么辽东侯必然也要赏,可人家都是公侯了,而且是第二等的荒服诸侯,再赏岂不是要封王?那么这就和高祖皇帝的祖训产生了冲突。

不赏吧,这消息要被军队知道了,那么第二天,全部内阁大臣就唯有下野以谢其罪,甚至还需要自杀来谢罪。(此事小七没有说谎,两汉时期,内阁地三公直接对皇帝负责,假如天下出现灾荒,或者执行过程中不力,又或者出现天变,那么内阁需要辞职,甚至在西汉的许多时期,当政策受到质疑,政治瘫痪的时候,丞相,太尉,庭尉等官员需要自杀以谢其罪,这些例子在汉朝的历史上比比皆是……)

田纷今年才四十多岁,他可还不想死,窦婴也知道该怎么办,封赏一个荒服的诸侯部落,这个问题《大汉律》没有记载,也没有先例来说明该怎么办,特别是大汉国还有高祖皇帝遗训在“非刘姓,不得封王!”

可是不封王的话,又怎么把高句丽人直接从荒服提升到甸服?

真真是麻烦地选择啊!

刘彻来回跺了几步,从怀中掏出李云的密折交给两人翻阅。

田汾和窦婴看后,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就连田汾都不禁暗赞李云聪明,两人齐齐跪道:“陛下圣明,臣等无异议,肯请陛下圣裁!”

刘彻收回密折,笑了笑道:“朕无异议!”

其实李云的奏折就说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赐韩鲍全族为大汉子民,给予他们大汉人的待遇,将此作为封赏,直接绕过五服体系,不过这样一来,势必受到朝中守旧势力的围攻和阻扰,最起码田汾就会反对。

但是刘彻甩了个小聪明,先将不封赏的弊端指出来,令田纷不得不服从,果然收到了效果。<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