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诸侯并立 第四章 龙争虎斗(2)
作者:碧海情深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76

每每这时,城外都会涌进来带着淡淡芳香的山风露气,山野密林中雾霭蒸腾,颇有世外桃源之感。

自严白虎起兵造反,太末城不战而下,盖因太末县尉乃是严白虎的死党之一。县令稀里糊涂的做了鬼,太末也顺顺当当的归了降。也正因如此,此城未遭兵慌,万余百姓依旧过着平淡的生活。

郡兵将城门拴牢后,拄着枪杆继续打盹,嘴里面回味着昨天搜来的一坛美酒,“老六,要是再找个小妞来玩玩就好了!”

老六甩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小妞?就算有还能轮得到你我?老五啊!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大头兵吧!别不小心死在乱箭之……!”

话音未落,但听“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划破空气犹如突然出现的一般,不偏不倚正好穿透老五的太阳穴!“噗”的一下,箭尖透出的瞬间,一蓬血雾喷出……尚未来得及呼喊,老六只觉耳边嗡的一震,跟着脑袋一抖,一股凉风飕飕的钻进了脑壳之中!随后,城墙向下顿时吵闹起来,兵丁高喊着“关上城门!”城里往城外跑,城外的往城里钻,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一名队头舞着长剑大声呼喝,驱散拥堵在城门下的人流。

不过,他们的行为是徒劳的。继最开始的两支羽箭后,天空中不断落下黑线,一道道完美的弧线准确地落在郡兵身上!

队头大惊,一个侧滚翻躲开身后射来的两箭后,急忙扭头望去,却见满眼的山野黄绿之色中,一道道黑白眨眼即逝!队头以为见了鬼,赶紧揉揉眼睛再仔细看……黄绿色中,隐隐有树枝在动,前行几步。一道黑线射出,再行几步,又一道黑线射出!明白了此点,队头逐步将视线放开,终于,城外的山野上到处是移动的枯草树枝,到处是射出黑线的源头,“看到了!老子看到了!”

“噗——”一声兴奋得呼喊过后。队头脑门一凉,眼珠向上一瞄……一枝黑色的箭杆正中眉心,白色的尾羽还在微微抖动!

不间断弩箭攻击,让守卫城门地郡兵死伤惨重。片刻而已,城门附近已经看不到能够站立的兵卒了!

赵云向安胜打出手势后,猛然跃起,手舞亮银枪直杀奔城门而去!与此同时。号声响起,安胜抽出战刀大喝一声:“杀!”

于是,城门下尚有一口气在的郡兵看到了惊骇莫名的场面,原本是黄绿色的山野中突然冒出上千人。如同绿色怒潮快速冲向城门……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距离最近的敌将与城门相距不过二十丈!

“黄绿色的军服?你等是谁家地兵马?怎么如此打扮!”匆忙赶来的县尉只喊了这一句话,便成为了赵云战功薄上的轻轻一笔。至于其余赶来增援的兵马。根本当不得一个冲锋!山地师轻薄地铠甲允许他们做出许多高难度的动作。腾挪躲闪、滚地翻转。留守太末的严白虎军怎么会是这些经过系统训练又有着优良功底的精于近身格斗地山地步兵的对手!

赵云一人当先,亮银枪左突右刺。成为攻无不克的箭尖,阻挡之敌无一合之将!而身后跟随的兵士各个如狼似虎,直杀得守军溃散奔逃,一点像样地反抗都不曾有。

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场面战斗便结束了!

察看完县府内的存粮后,赵云大手一挥:“全部充公!”

安胜打量府库内地五万石粮草和几十万五铢钱笑道:“赵将军料事如神,这里还真有严白虎储备地粮食。五万石啊,足够严白虎两万兵马吃用一月,呵呵,看他这回急不急?”

晌午,留下安胜率领三千人巩固城防,赵云带领其余兵马继续向西,这次不再翻山越岭,而是直扑严白虎地老巢新安!

此时,严白虎正在暴怒,不过不是因为太末失守,而是因为刚刚攻打诸的兵马又败退回来!这次比上次强上一些,至少摸到了城墙根!想起昨日那一战,严白虎地心肝仍疼痛不已!千多的人损失他付得起,可这脸面丢不起!打了几个月的仗,攻城拔寨无所不克。然而似乎好运用尽,先是乌伤打个磕磕绊绊,而后是丰安久攻不下,如今轮到诸暨,三四千人的进攻,居然连城墙都没碰到便稀里糊涂的败退回来!

“全他娘的是酒囊饭袋!”很少生气的严白虎动怒了,手中皮鞭狠狠的抽打着败退回来的军兵,一道道血痕仿佛是他怒火的写照。

严興看一眼严白虎恼怒的模样,有看了看被鞭笞兵士那愤恨的神情,知道再不劝阻很可能会失去军心,“大哥,停下吧!攻城不下,并不是将士们的错!”

“哼!”鞭子丢到地上,严白虎怒目圆睁,狠狠的瞪向诸暨城,“王朗小儿够狠啊!不知许了什么好处,竟然从夷州借来兵马,以前听闻征北军厉害,却不太在意,可这一交手,还真有两下子!特别是这羽箭……”说着拿起一支三棱箭矢,“威力大的惊人啊!”

严興督战,亲眼看到这种三棱羽箭的巨大杀伤力,曾有一箭险些射中自己,至今心有余悸,“此箭不像扬州出产,极可能是征北军自带!”

“那又如何?”严白虎确实怒了,对着族弟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善。

严興似乎习以为常,继续道:“如此一来,这种威力巨大的箭矢只能依靠夷州运送,可按照目前的情况,征北军似乎非常依赖这种羽箭,每战必射出许多,而其补给困难……”

严白虎眼珠一转,“你是说不停的佯攻消耗,等到他们射光箭矢再全力攻打?”

严興点点头,“此外,还可以派出小队兵马,绕至诸暨城后伏击辎重队,虽不能动摇军心,却可以一点一点削弱敌人!”

严白虎冷笑一声:“好。立刻去办!”

……

诸城内,虞翻焦躁的思绪总算恢复了正常,又一次看到征北军强悍的战斗力后,他对战胜严白虎的希望越加壮大!不

朗的秘密嘱托一直不敢忘记,“赵将军,不能老是坚啊!以在下来看,将军麾下五千兵马足可打败严白虎的乌合之众。此时不乘胜攻击,等到严白虎恢复过来,又将是一场苦战啊!”

赵弘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虞翻为他人着想的神态,微笑道:“虞功曹着急了?”

虞翻很“真诚”的点头确认:“怎能不急?严白虎存在一日。会稽郡便难以安定,。拜其所赐,秋收恐难结束,而且因战乱缘故收成肯定不如去年!想刘州牧正在与孙策小贼对战。此时后方决不能乱!”

赵弘微微点头,瞥了一眼虞翻,心头不禁暗怒。最近几天,这个家伙天天过来罗嗦。总撺掇自己出兵攻打严白虎,这里面地道道谁不明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会稽郡兵到好说。就地补充,数量上不落下风。可征北军就不同了。都是北方子弟,千里迢迢的赶来,兵员补充困难,躺下一个少一个,打来打去,还不是便宜了会稽郡!想想自己来此的目的,赵弘强压心头火,不冷不热道:“此事无需虞功曹挂心,只要定时足额送来粮饷就好,其他的一切自有征北军担待!”

虞翻听出话里的不善,“这……”

赵弘仰起头,神秘一笑:“放心,严白虎是兔子尾巴长不了,秋天的蚂蚱——没几天蹦头了!哈哈!走,一起登城巡视一番,看看下午严白虎还敢不敢攻城?”

虞翻无奈,只好陪着笑脸跟随,势比人强,谁让自己的兵马折损光了呢!

……

十一月四日傍晚,会稽郡最南端地东安城外,猛攻一天的交州军退去了,留下的是血染的城墙和横七竖八躺满地面地尸体,城内百姓大部逃亡,剩下的只有县府差役以及老弱病残。县令早在开战的第一天便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于是,第2地师不得不代其行使职权,安排县内百姓向北疏散。怎奈,交州军的袭击太过突然,比郭嘉预想地足足提早了一个月!此变故令山地2措手不及,加上原本组建训练不足半年,战斗力尚未成形,故此,在初次交战的一两日内伤亡颇重,五名团校尉阵亡两人,重伤一人!五个作战团中两个团被打残,剩余作战兵力不足三千。

然而,经过几日战火洗礼,山地2的战斗力愈发强悍,剩余的三千人硬是顶住了交州军两万人地猛攻!对此感触最深的当属交州军统帅士武!

“哗啦!”案几上的酒碗、饭菜被摔了一地,士武恼怒着双眼,呼呼喘着粗气。他地面前,一名浑身浴血、左臂缠着白布带地卑将战战兢兢地述说着一日的战况,“士太守,卑将全说完了,攻城不力,请太守降罪!”

士武并没有看跪在眼前地卑将,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要透过帷帐看透东安甚至会稽郡的一切。许久,急促的呼吸平复后,士武沉声道:“三日激战,不但未曾攻上城头,反而折损了近五千人!他娘的,东安城里究竟是什么人?该死的严白虎,竟敢给假消息!”

这时,帐外马蹄声近,士武喝骂之际,一人掀帘而入,“士太守,州府有令,兵马原地驻扎,不得妄攻东安!”

士武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看看来人,正是州府吏员,兄长士的心腹张旻,“此令何意?难道兄长不要会稽郡了?”

张旻看到士武怒火中烧的模样也吓了一跳,虽然穿过营寨时留意到兵马伤亡不小,却没想到能让士武恼怒成这个模样,当下急忙解释道:“士太守误会了,因会稽郡出现了新情况,州牧的意思是暂且观望一二。”说着瞥了一眼卑将。

士武一挥手,“你先出去养伤吧!”

待帐内只剩二人,张旻悄声道:“据安插在会稽郡的细作回报,有一支经由海上来的兵马进入会稽郡,很可能是夷州援军!”

士武倒吸口凉气,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刘向夷州借兵吗?怎么会跑到会稽郡来?”

张旻摇头道:“此事不得而知,不过,夷州乃高征北管辖,驻扎的皆是骁勇善战之兵,此番出兵,所图不小!据细作探查,一支兵马直接增援诸暨,抵达后两日便端掉了严白虎布置在城外的营寨,伍千兵马全军覆没!”

士武神色一动,严白虎的本事他知道一些,对其手下兵马的实力也了解十有七八,“怎么会?严白虎怎会如此不济?可有战斗经过?”

张旻惋惜道:“正是因为没有,州牧才要太守暂且观望。征北军名震北方,战力不容小觑。兼且经营夷州近两年,真正实力很难猜度。此时还是小心为上!”眼见士武凝思神态,张旻略为放下心来。

士武思虑片刻,猛然抬起头问道:“张长史可知征北军使用何种旗帜?”

张旻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更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最明显的标志是一只黑鹰!难道东安城内的是……”

士武苦笑一下,狠狠道:“不错,城上遍插黑鹰旗!有几个带队的不似南方口音,看那体型也不似南方人瘦弱!可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孙策一直在攻打丹阳郡,即使救援也应该救那里啊!”

张旻也怀着同样的疑惑:“这个就不得而知了!”

帐外,夕阳最后的余晖被群山遮挡,只留墨蓝色的天空。交州军营依山傍水,取地势险要处构建,抓紧了易守难攻四字!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几天激战,已经让士武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势——东安城内的兵马不会出城作战,特别是在这多山的地区,北方兵马绝对无法适应!于是,入夜后,士武安然睡去,守卫营寨的岗哨也是哈欠连连。

一阵夜风吹过,唤起山谷中轻微的呼啸,恰在这风声中,几声微弱的暗响转瞬即逝,外围岗哨的兵卒莫名其妙的相继扑到,一片黑影悄悄的摸向交州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