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宠溺
作者:懒狮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662

凤……凤凰……怎么可能……”奕豪愕然看着轻声哼孩,不知不觉向前踏出一步,拨弄草丛的声响传到小女孩的耳中,小女孩回头望向他的方向。

那是一张和布伦希尔德极其相似的容貌,额头上戴着一顶铭刻着神秘符文的白银额冠,那粉妆玉砌的模样,简直就像瓦尔哈拉神宫的小精灵,说不出的可爱。但奕豪同时也注意到,小女孩有着东方人的黑瞳,但眼睛却仿佛蒙上一层雾气似的,虽然朝着他的方向,但焦点却明显落到了空虚的地方。

“……母亲?”小女孩迟疑着叫道。

“啊,抱歉,你的眼睛……看不到吗……”奕豪搔搔头,心中涌出奇妙的伤感。

“不是……母亲……”听到陌生的声音,小女孩露出畏缩的模样,不自觉地上向后退去。

“那个,你不用害怕,我没有恶意的……我,我只是被你的歌声吸引来,如果打扰到你的话……”奕豪并不是没有和小孩相处的经验,但眼前的小女孩却带给他迥然不同的感受,因此表现得也颇为笨拙。“那个,可以的话,能告诉你的母亲是……喂,危险!”

步步后退的小女孩,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斜坡,顿时一脚踩空,身体同时失去平衡向后倾倒。

“啊……”在她惊呼的同时,有一阵疾风掠过,瞬间踏入“极音”的奕豪,在以零为单位的时间冲到了小女孩的身后,稳稳扶助了她。

“呼……”扶着小女孩地奕豪,呼吸明显错乱。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刚刚仅仅几米距离的冲刺,让他心脏到现在都还在急鼓动的,是小女孩遭遇危险的事实——某种说不出来的理由,让他对小女孩地安危在乎到了如此程度。

“那个,没……没事吧?”奕豪扶着只有他腰部高的小女孩。声音紧张无比。

小女孩地肌肤隔着布料传来柔嫩温暖的触感,感觉仿佛刚刚出生的黄金鼠宝宝。比棉花还要纤弱,奕豪不知为何想到了s创造的恶魔兽,它们有着金属般坚硬的皮肤,然而他却赤手空拳杀死了它们,用的正是此刻正扶着小女孩地手——一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莫名恐惧起来。生怕自己会弄伤了眼前的珍宝,紧张得就像要化成石像似地僵硬在原地。

“唔……”丝毫没有体会到奕豪的恐惧。小女孩抬头看着他,就像调整焦距似的皱着眉头,小小的动作竟也是那般的可爱,奕豪地心中也不由得荡出温柔的涟漪。接着,小女孩凑到奕豪的胸前。轻轻闻着他地味道,看着小巧的鼻梁微微耸动的可爱模样,奕豪觉得自己就要融化在心中涌出的温暖中。

“呜……”小女孩努力垫起地脚尖。似乎想要凑到奕豪的胸前,察觉到她意图的奕豪慌忙跪下来,那张仿佛洋娃娃般的精巧小脸就在极近距离内呈现,他几乎要用尽全部的精神力能抑制住想要抱住眼前可爱小生灵的冲动。

小女孩皱眉调整着焦距,似乎总算确认了奕豪的位置,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那双白白净净的小手就像春日阳光似的轻柔,在他的脸上播撒着浸透灵魂的温暖。奕豪突然想起自己已经有好一阵没有刮胡了,下巴上长出了半长不短的胡须桩,他担心这些胡须桩会扎痛小女孩的手,并强烈后悔着当初为什么没有随身带一把剃须刀出来……

基于此类毫无道理可言的恐惧,奕豪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而失去触摸物的小女孩却露出悲伤似的神情。

“那……那个,你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奕豪赶紧转移了小女孩的注意。

“红姬……”小女孩偏头看着奕豪,虽然焦点向右偏差了是,红姬。”

“红姬……嗯,好名字!是我听过的好听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很像是露骨过头的马屁,但对现在的奕豪来说,这绝对是肺腑之言。“这名字……是你母亲给取的吗?”

奕豪向红姬询问着,红姬点点头,神情却稍稍迟疑。“但是,母亲说……这名字没有得到父亲的同意,因此不算……不算真的名字。”

“是……是这样吗……”奕豪一边聆听着心脏以每分钟两百下的频率疯狂跳动,一边以极力抑制的语调问出了关键的问题。“那,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谁?”

然而,这问题却让红姬露出困惑的神情,奕豪在旁屏气凝神地等待着。然后,过了一段仿佛天地诞生般漫长的时光,一熟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红姬的父亲……齐格弗里特,那就是你啊……”

奕豪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跳动,下一秒钟恢复过来,即刻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那里的,是一身戎装的女武神,站在瓦尔哈拉天宫的回廊前,向他露出在逝去神话中被传颂久远的笑容。

“布伦希尔德……”

……………………

那时候,“至源”干涉了世界的本源,将包罗万象的因缘之流分割成三道各不相连的循环。布伦希尔德也被抛入了奕豪所不在的因缘,在冰岛上独自度过远离凡世的时光。奥丁的圣枪冈格尼尔是用世界树的树枝制成,世界树也是构成昔日北欧神界的主核,因此布伦希尔德利用冈格尼尔上残留的神话记忆,让瓦尔哈拉天宫得以在冰岛再现。

虽然不若蓬莱那般有至神的守护,然而瓦尔哈拉天宫也算是神域的一部,某种程度上独立于世界的因缘之外,布伦希尔德在这里居住的时候,渐渐摆脱了因缘的干涉,模模糊糊地记起了奕豪地事情。而真正使她彻底想起来了的,是红姬诞生的那一段时间。

在分娩的剧痛中,布伦希尔德脑海里清晰浮现出奕豪的模样——就如同死镰成为维系达克里斯和莉莉丝之间因缘地羁绊一般,红姬的诞生也重联

齐格弗里德和布伦希尔德地因缘,到刚刚见到奕豪为曾伴随世界树燃烧殆尽的爱情,又在两人心中燃起不死的火焰。

“是……是这样啊……”奕豪下意识地点着头。神情却显得茫然。

对他来说,过去被流放到因缘之荒野的苍白两年,只是如同打瞌睡般短暂的时光,根本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改变。然而,他固然没有改变,但并不意味着世界就没有变化。一觉醒来多了个女儿,这变化实在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剧烈了——由“丈夫”到“父亲”角色的转变,对奕豪来说,不啻于一次人格上地十二级地震,当然艰难的,是地震后地重建。

“红姬。是我的孩啊……”

奕豪低头看着卷缩在膝头瞌睡的红姬,那仿佛猫咪似的撒娇模样实在说不出的可爱,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会对红姬生出那样强烈地亲近感。而到现在,这种感情愈加浓厚,就像温泉似的源源不绝地自心中涌去,奕豪感觉灵魂都要融化在这甜蜜的温暖中。

“……怎么呢?”回过神来地时候,奕豪注意到布伦希尔德正盯着他,露出挂念的神情,不禁感到奇怪。

“齐格,你……喜欢红姬吗?”女武神的声音似乎稍稍不安。

“那当然,红姬是我的……我的女儿,没理由不喜欢吧?”奕豪轻轻抚摸着红姬的头,感觉那丝绸般光滑的触感滑过指缝,脸上也不自觉地泛起温馨的笑容。

“那太好了……”看到这模样的布伦希尔德似乎松了口气,而奕豪这想起一件事情,布伦希尔德是北欧神话的女武神,而过去在冰天雪地的北欧,像红姬这样有着天生缺陷的孩是很难活下去的,因此自然也不会受到家族的喜爱,她挂念的大概就是这事情吧?

“……抱歉,布伦希尔德。”奕豪轻轻搂过布伦希尔德,以充满愧疚的声音道出心声。“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到,真的很抱歉……还有,感谢你给我生了红姬这样可爱的女儿,我很喜欢她,真的。”

“齐格……”女武神的眼中浮现出晶莹的泪花,就算是一千一万遍的道歉也比不上奕豪后的一句感谢,长久以来冻结在孤寂中的感情,在此刻融化成浸透心魂的温暖,比凡世所有的宝石加起来珍贵的晶莹,一滴滴落到奕豪的胸前,很就把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奕豪温柔地拥抱着布伦希尔德,静静地感受着在胸前不断扩散的湿润和温暖,半晌后问起来。“对了,布伦希尔德,红姬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是单纯的近视,还是其它……”

听到奕豪的问题,布伦希尔德的脸上露出愤恨不已的神情,仔细向他讲了关于此事的始末。

原来,在想起齐格弗里德的事情后,布伦希尔德便迫不及待地想去寻找爱人的踪迹,但却无法舍下还是婴儿的红姬,那时候的红姬还是很健康的宝宝,其旺盛的灵气远远过凡俗之。布伦希尔德以神枪冈格尼尔临时复原的瓦尔哈拉天宫,其时间轴和凡世的时间轴之间有着相当角度的倾斜,这里的三秒钟只相当于凡世的一左右,她在时间轴倾斜的瓦尔哈拉天宫待了两年的时间,等红姬成长到能够适应长途旅行的时候,母女俩便离开神域前往凡世寻找奕豪的踪迹。

踏入凡世的布伦希尔德,惊讶于这里因缘之流的混乱,然而因红姬的存在,再没受到因缘乱流的影响。母女俩就这样在凡世旅行,意外是生在地中海的时候,那时候红姬还原为凤凰的真身,陪着布伦希尔德在海面飞翔,其旺盛的灵气自然引起了魔物的注意,然而在布伦希尔德的神威凌迫下,寻常魔物根本不敢接近驱策天马的女武神。

只是,袭击红姬的并非寻常魔物,而是栖息在地中海深处的海怪,自神话时代便生存下来的九头海怪“塞拉斯”。没有丝毫征兆的,塞拉斯由海底突然动攻击,毫无防备的红姬顿时被卷进了海底,布伦希尔德在反应过来后立刻驱策天马前往救助,面对愤怒的女武神,就算是宙斯大概都会为之退缩,塞拉斯被冈格尼尔撕碎了三个脑袋,然后匆匆逃走。

但是,布伦希尔德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塞拉斯猛烈的毒素浸透到红姬的体内,几乎夺走了幼小凤凰的生命。布伦希尔德带着红姬赶回瓦尔哈拉天宫,倾尽全力勉强救活了女儿,但塞拉斯的毒素却影响了红姬的视觉神经,使她的视力大幅衰落下去,虽然没到完全失明的程度,但就像奕豪刚刚看到的模样,她现在只能依靠其它感官来具体辨别事物。

“……你说的塞拉斯,就是长九个头的那个?”奕豪只向布伦希尔德确认这一件事情,声音中弥散着毫不掩饰的浓烈杀意。“那天我看到你和它在战斗,还没杀死它吧?”

“是……是的,我破坏了它的六个头,但是还是被它逃掉了,我……我没有追下去。”就连布伦希尔德也被奕豪飙升的杀气给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着。

“嗯,很好!你做的很好!”奕豪用力肯定了布伦希尔德的选择。“妈的,敢追着红姬到这里来,正好省下我去找地中海找它的功夫……呵呵,敢伤害我的宝贝女儿,可别想随随便便就死去!”

奕豪捏紧了拳头,一缕缕灼热的火丝由拳头的缝隙中冒出,那是血液在高温蒸后的残骸。

“还有,那丫的什么s,居然敢打红姬的主意,也给我去死吧!”

区区一头小海怪当然无法填平奕豪的怒火,就连狩魔师和s舰队都被愤怒的凶兽当成了复仇的对象。虽然说起来也算得上无辜,但原本就打着居心不良的主意,因此也就无所谓谁对谁错了,有的,只是付诸力量的主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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