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方夜谭
大家对李蔓的到来都没有异议，作为董事长的解东只好也愿意成全这件事情，毕竟，这位在岁月中曾经蹉跎过的女人有了一个安定的归属，也能了却自己心中的一份牵挂。不管是别人的别有用心，还是她自己的刻意强求，她能来到自己的身边工作，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解东自问：我能完全忘记她吗？
心的回答：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那么，作为董事长的我该如何做呢？假设是张雷的刻意安排，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为了来打扰我本已一团糟的感情生活的。我是隆鑫的董事长，她是我的下属，我们之间以前的关系张雷非常清楚。那只能有一个解释，我可以照顾好李蔓，而这个照顾不是感情的照顾，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工作的照顾，说到底应该是职位上的照顾吧？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解东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会这样吗？以张雷不敢明示的态度来判断，很有可能啊
在隆鑫集团总部董事长办公室内，解东坐在老板椅上，心情复杂地闭上了眼睛。
今天该是李蔓正式到公司报到的第一天，解东早早来到了公司，坐在这里等她。别的口招聘的新人董事长可以不见面，但公司财务副总监这个职位是需要董事长召见的，换句话说，她第一天到公司报到，必须面见公司的董事长。
在解东喝完一杯茶，续上第二杯时，小许敲门，人力资源部的部长和公司财务总监陪着一身米白色套装的李蔓走了进来。
简单的介绍之后，在解东示意下，那两位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室内静了下来，解东道：“坐吧。”他指的是老板桌对面的皮椅。
李蔓没有坐，刚刚一脸刻意的平静消失了，看着解东的一双眸子里蓄满了泪水。
“解大哥，想不到我真的来到了你的身边，我的梦终于实现了。”
一个真实的，原来模样的李蔓彻底展现在解东面前，解东的心也在一瞬间融化了，几天来的憋闷和失落瞬间消失，“我说过，你所有的梦都会实现的。”
“原谅我，之前没有与你打招呼。”
“你现在是一名称职的小特务了，戏演的很到位。”
李蔓破涕为笑，“这称呼真难听。不过，戏可能还要继续演下去，解大哥……”
解东摆手，“我愿意配合，请问财务大臣对下一步有何要求？”
“瑾听董事长安排。”
“第一步先熟悉公司总部；第二步走出去，了解整个公司；第三步接替即将退休的公司重臣老徐的职务，升任财务总监。暂时我只能给你安排到这里。”
李蔓讶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道：“张雷对我说过，为我的事情他不会与你多说话的，难道……”
“那个鸟人是怕挨骂，担责任，他当然不肯多说什么。不过，他为何一直抓住我不放？他始终记得我是个明白人。”
“那……大哥都明白什么？”李蔓有点紧张。
“当然是尽可能地照顾提拔你了，让你能在隆鑫站住脚。”
李蔓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同时看解东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类似愧疚的内容。她不知道的是，解东的话也只说了一半。而她只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小特务”，解东却是与张雷“同流合污”了多年的老江湖，虽然他不在编。
………………
解东不得不回家了，小东竟然来电话催他回去，并渲染道：老爸，你快回来看看吧，老妈疯了。初听这句话吓了解东一跳，在小东爽脆的笑声中他才分辨出这是儿子的一句形容词，不是实际。上次在大川结完帐后，他一直没有回去见沈莉，他在等她的电话。可惜，一直没有等到，那娘们似乎把他忘记了。
这次回去，解东与王晶打了声招呼，王晶道：“与小东谈谈，让孩子过来吧。”
解东道：“我试试。”
“战场上我从没见你犹豫过，生活中的你却是那么优柔寡淡。”
“最难缠的就是生活，没有明显的敌人，更动不得武器，满眼里都是你的亲人，有脾气也无用啊。”
………………
解东这次直接来到别墅，正赶上双休日，小东给他开的门。一进客厅，解东就感觉眼晕，偌大的客厅里摆满了一人多高的巨大玉石雕件，博古架上的各式小雕件更是琳琅满目。
“这是哪来的？”解东问小东。
“前些日子这里搞了个玉石展销会，老妈买的。你看看这些大石头，都是用吊车叉车才搬进来的，轰轰隆隆吓死个人，那些日子老妈几乎天天往家搬石头。对了，她新成立的公司大厅里有比这还大的几块石头，好像有大白菜、巨鼎、大象什么的，有这么大一个呢。”小东伸出手来做无限大的夸张。
“嗯，你没说错，她是疯了。”解东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老妈刚刚成立了一家公司？”
“嗯哪，忙得她天天半夜才回家，也不接送我上学了，给我买了个电动车，让我自己跑学校。不过，这挺好，自由自在不用听她唠叨我了，嘻嘻。”
“你的那几位哥哥姐姐呢？”
“平时住校啊，节假日坐公共汽车回来。”小东忽然小声道：“他们其实也很高兴，老妈在他们喘气不匀实。”
解东叹了一口气，沈莉的不关心换来的是孩子们集体的欢乐，这道理那那去说去。
“你认识你老**新公司吗？”
小东点点头，“沈高舅舅拉我去玩过。”
“沈高？他现在也在你老**公司吗？”
“嗯，听人喊他沈主任，嘻嘻，是个什么官？”
“这样说话俗气，应该说这是个什么职位。”
小东做了个吐舌的怪状。
“你带我到你老**公司看看去。”
………………
在靠近城东开发区的地方，小东指着一处四层楼高的新楼告诉解东，那就是他老**新公司。
解东在楼前刚刚停下车，一辆陆虎贴着他的车也停下了。解东与沈高几乎是同时下车。看见解东，沈高矜持地点点头，却对随后下车的小东亲切地喊道：“小东，过来，我今天淘了一样宝贝，送给你。”
小东与沈高很熟了，就走了过去。
解东抬头打量眼前这座新楼，楼层虽然不高，但东西跨度很长，面积可谓宽大。楼前一对把门的雄狮威风凛凛，脖子处还系着红绸子，显然是刚刚吊来的。迈上台阶，一块镀金招牌格外醒目地出现在门楣旁的墙壁上，上书：利通地产。
大厅内正如小东所说，几大样代表吉祥与财运的玉雕件分落在不同的位置，有点俗气，也有点贵气。
小东还在门口与沈高研究宝贝，解东举步往楼上走去，几个工人模样的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手里有工具和装饰用的材料。显然，这座新楼还在紧张的装修之中。
按照感觉，解东上到二楼就停下了脚步，左右一看，便往右走去。
从一扇开着的门往屋内扫了一眼，解东就看到了正在指导工人往墙壁上挂名人字画的沈莉。
沈莉的眼睛很好使，解东的身影往门内一闪，她就转回了头。
“你回来了。忙过这几天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同时，她回头对那两名工人道：“行了，你们先去忙别的，一会儿再过来。”
两名工人离去后，解东道：“这是你的董事长办公室？”
“嗯哼。”为了在解东面前坐实她董事长的身份，沈莉优雅地坐到了老板桌后面的老板椅上。
“老板桌和老板椅都太大，显得你有点渺小了。”
“你这是嫉妒”
“是啊，是有点嫉妒。这楼租的？”
“我买下了。”
解东点点头，扫了一眼放在老板桌上，还没有挂起来的营业执照，道：“这座楼虽然不在市中心，但按照其规模，买下它至少也得几千万，这工商执照上的注册资金是五千万，请问沈莉女士，你哪里来的巨额资金？”
“当然是做生意赚来的，不是偷不是抢更不是借，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向人借钱。”
“按照你影楼的规模，不可能赚下如此大的利润，即使加上李姐的酒店分成，那对于眼前这庞大的数字也是望尘莫及。”
“你明知故问吗？我不是在两年前投资了大川公司的房地产吗？”
“你能投资多少？东拼西凑一千万挡住了吧？即使回报率是百分之百，那离这个数字还是差得远。”
沈莉的眼里掩饰不住一股巨大的喜悦上涌，“跟你说吧，我投资的数目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收益更出乎了你的想象，两次分成，第一次所得是基于我的投资额度；第二次分成是大川对我的奖励。”
“有这样的好事？第二次分成是大川给你的奖励？他们是这样对你说的吗？真是天方夜谭的奇闻啊”
“什么叫天方夜谭？只有你这个倒霉蛋才相信天方夜谭。我沈莉赚的钱都是靠实干得来的。他们给我点奖励难道不应该吗？我不单给他们投资了，就连房子一多半都是我卖出去的，他们下一个楼盘还指望我继续投资，继续帮助他们卖房子呢，可惜啊，姑奶奶不伺候了，我有这个本事干嘛不自己做呢，哼”
解东无语了。在沈莉这里，一切奇迹都不算奇迹，她一想就把问题简化了，她自己确实是出力了，所以她认为这一切就是她应该得到的回报。沈莉这么多年经商捞钱的手段并不很复杂，但她就是有这个命，每捞必成。一些心思细密的人，老谋深算的人，逻辑分析力超强的人，算计到家一心想发财的人往往一出手就是霉运当头，这说得清道理吗？解东清楚，沈莉上学期间数学一塌糊涂，逻辑分析能力那也不敢恭维，开车走高速常常迷糊方向。她的聪明靠的是女性天然的敏感性，她还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拼命精神，外加做事的超强耐力与执着。
这个刻薄糊涂蛋女人啊，她居然……居然……上帝，饶了我吧，我此刻不想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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