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山顶野炊
作者:江山北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82

四人都是武功卓绝之辈,几个起落之间,就已掠回山顶,山路之上,道路奇险,杨过轻功最弱,原是有些害怕,但见其余三人都是行走如常,忍不住在心中生出一股傲气,心道:“他们是人,我也是人,既然他们能够上去,我又为何不能。”

竟也放开胆子,大步向前,纵有奇险之处也是有惊无险的通过。众人到得山顶,洪七公从背上行礼中取出锅碗瓢盆,叫王杰杨过二人搭灶,自己却拿了个粗布包袱,望埋公鸡之处而去。欧阳锋却自行远远的坐在一旁,运功调息,也无人去理会他。

王杰在二十一世纪也曾参加过几次野炊,对砌灶倒也不是完全就是外行,杨过从小流浪,干这些更是拿手好戏。两人寻来几块大石,搭起灶台,生起火堆,仔细寻了些纯净白雪压在锅里。

白雪刚刚消融,那洪七公已然反转,手里先前那个布包中也鼓鼓囊囊的。洪七公见水尚未烧开,一时倒也不及打开口袋。

杨过心中好奇,他先前听到王杰说道吃蜈蚣,还以为是在开玩笑,此刻见洪七公囊中如此鼓胀,他不知里面有只做诱饵的公鸡,心道这华山之上,所有蜈蚣尽数捉来,也未必能有这么大一包。心中更加坚信王杰只是在和洪七公开玩笑。

他见洪七公双目瞪圆,死死的盯着雪水,又不住催王杰加大火势,心中好奇,忍不住出言问道:“老前辈,你那包里面是什么啊,怎么那么鼓鼓囊囊的?”

洪七公看了他一眼,道:“刚才这王小子不是说过是蜈蚣吗?”

杨过原本就愤世嫉俗,经过黄药师调教,也无丝毫好转,倒是又将黄药师不拘礼法的那套作风全部学了过来。若是换了个人在此,身为小辈,洪七公说道那里面是蜈蚣,自然是非得相信不可,就算不信,也只能将怀疑吞在肚子里面。

但杨过却是管不了这许多,直接怀疑道:“能有这许多蜈蚣?”

洪七公并不答话,原来两人说话之间,那锅里雪水已然沸腾,洪七公打开包袱,拉住蜈蚣尾巴,一条条的拋在锅里。那些蜈蚣挣扎一阵,便都给烫死了。

杨过见里面果是蜈蚣,这才知道,两人说道竟是真的,惊讶之余,见那些蜈蚣蠕蠕而动,又不觉有些恶心害怕。

洪七公左手提起鸡爪,右手不停地拿住那些蜈蚣往锅里扔去,不一会,附在公鸡上的那百多条武功尽数被扔进锅里烫死。洪七公将公鸡抛下悬崖,见到杨过惊奇的目光解释道:“这公鸡被这一百多条蜈蚣咬过,剧毒无比,是吃不得的了。”顿了一顿,又道:“蜈蚣临死之时,将毒液毒尿尽数吐了出来,是以这一锅雪水剧毒无比。”说话间,找了个笊篱将武功尽数捞起,一锅毒水倒往山崖。

洪七公取出小刀,斩去蜈蚣头尾,轻轻一捏,壳儿应手而落,露出肉来,雪白透明,有如大虾。洪七公显然是此道老手,剥起壳来,快捷之极,见杨过在一旁呆呆的看着自己剥蜈蚣,想到他前面逃脱欧阳锋的追击,别的武功不说,轻功起码便是很了不起,问道:“小子,你师傅是谁。”

杨过知道他是与自己师父齐名的高人,不敢胡说,当下整容一拜道:“桃花岛岛主门下弟子杨过见过洪老前辈。”

洪七公唯一错愕,旋即笑道:“原来你是黄老邪的徒儿,怪不得武功如此了得。”

两人说话之间,洪七公手上丝毫未停,已将那些蜈蚣尽数剥开,洪七公又煮了两锅雪水,再将蜈蚣肉洗涤,不余半点毒液,然后从背囊中取出大大小小七八个铁盒,盒中盛的是油盐酱醋之类。他起了油锅,把蜈蚣肉倒下去一炸,立时一股香气扑向鼻端。

杨过见他狂吞口涎,馋相毕露,他虽然久闻洪七公贪吃之名,但此时亲眼见到,仍不由得又惊讶,又好笑。倒是王杰这一路北来,对洪七公的馋相已然领教过多次,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洪七公待蜈蚣炸得微黄,加上作料拌匀,王杰用树枝削了两根筷子,也不与他们客气,直接就伸下去捞上来一条,放在嘴里细细一嚼,只觉满口鲜香,又脆又香,清甜甘浓,若说是从没有吃过倒也并不尽然,但的确是天下少有的美味。

杨过见他如此大胆,忍不住张大了嘴,连洪七公这个始作俑者也是一脸的惊讶,方才洪七公将武功从公鸡身上扯下和煮蜈蚣之时,王杰却只是在那里闷头烧火,就算偶尔抬头,也马上就低下头去,生怕多看。

洪七公还道王杰怕这么多蜈蚣,心里还在暗暗高兴,毕竟在胆量上压过了他一头,两人一路追捕藏边五丑,几千里的长途竟走下来,自然是早将对方的底细摸了个清清楚楚,王杰内力压过洪七公一头,洪七公也是早已明了。

哪知他还在暗暗得意,王杰却已经毫不客气的开口大嚼,原来王杰哪里是怕什么蜈蚣,这个东西他在二十一世纪还不会武功时,就已经不知道用脚踩死过多少,现在练成九阳神功,百毒不侵,那自然是更无害怕之理。

先前之所以不看,无非是因为那么多蜈蚣聚在一起,蠕蠕而动,看着过于恶心罢了。说到吃,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人可要比洪七公大胆的多了,后世那些什么猴脑,鼠肉,王杰虽然无福享受,但有时想起,却也忍不住恶心。

但这蜈蚣却是要容易接受的多了,虽然先前未剥壳之前也是恶心得很,但经过洪七公这么一加工,已经变成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王杰自然是不放弃这个尝鲜的机会。

一试之下,果然感觉不错,见两人都是一脸惊异的看着自己,王杰在自己脸上摸了两摸,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洪七公道:“你不怕吃蜈蚣?”

王杰道:“有什么好怕的,前辈你弄出来,不就是吃的吗,虽然是危险了一点,但你辛辛苦苦弄出来,我若是不吃,岂不是很让你难堪,所以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啦。”两人呆在一起近一个月,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因此说话之间,王杰也没有以前那许多顾忌。

洪七公笑骂道:“好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见王杰的筷子再次伸进锅里,洪七公也不再多说,飞起两根手指叼起一根蜈蚣,两人各自抢吃了三四条。

才见杨过站在那里,招呼道:“吃啊,客气甚么?”

杨过有些恶心害怕,摇头道:“我不吃。”

洪七公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我见过不少英雄汉子,杀头流血不皱半点眉头,却没一个敢跟我老叫化吃一条蜈蚣。嘿嘿,你这小子毕竟也是个胆小鬼,看来还是不如这王小子啊。”

杨过的孤傲脾气,那里受得了这等一激,也寻了两根树枝,夹起一条,只觉滑腻腻的一条放进嘴里,不敢嚼烂,舌头一顶,将蜈蚣肉全部吞了下去。

这蜈蚣肉虽然不多,但却是又细又长,杨过吞下时,过于慌急,那蜈蚣肉便黏在喉咙上,杨过顿时咳个不听。

洪七公解下背上酒壶,一把扔过,杨过拔开塞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烈酒,这才把那蜈蚣冲下肚去。

洪七公见杨过恢复正常,说道:“似你这等嚼也不嚼,便一口吞下,莫说吃他一条,便是吃上个数十条,也算不得英雄好汉。”

杨过方才吞了一条,虽然被卡住喉咙,但也隐隐间觉得这蜈蚣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见王杰在一旁不声不响的吃得正欢,仿佛是天下美味,他心中傲气又起:“反正自己已经吃了一条,似乎也没有什么,可别叫两人把自己看扁了。”

他向来就爱争抢好胜,此刻在这吃东西上也是不肯例外,一赌气,再次夹起一条蜈蚣,将那条蜈蚣放在口中一嚼。只一嚼将下去,但觉满嘴鲜美,又脆又香,清甜甘浓,一生之中从未尝过如此异味,再嚼了几口,一骨碌吞了下去,又去夹第二条来吃,连赞:“妙极,妙极。”洪七公见他吃得香甜,心中大喜。

欧阳锋自在那里打坐,三人也不去理他,各自你抢我夺,把百余条大蜈蚣吃得干干净净。洪七公伸舌头在嘴边舔那汁水,恨不得再有一百条蜈蚣下肚才好。

王杰吃了这几十条蜈蚣,感觉胸腹之间似乎有一股淡淡的凉意,王杰当下潜运九阳神功,只一个周天,便将那凉意尽数化去,只觉周身暖和一片,好不舒服。

他完功起身,见欧阳锋也已经收功立起,正呆呆的瞪视着自己三人,洪七公和杨过二人也各自防备。

那欧阳锋突然弯腰拾起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拔去枝叶,指着洪七公道:“咱们拳脚比不出胜败,再比兵器。”

洪七公正要向前,王杰却抢先提身闪出,道:“晚辈也是久闻西毒的威名,早就想见识一番,前辈这场比试就先让给晚辈吧。”

洪七公未及搭话,那欧阳锋劈头一杖,向王杰猛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