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山大典
作者:司马子雨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854

道士的一生是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没有泡妞而悔恨,也不因没有赚到足够的钱、穷困潦倒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他在飞升的时候就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精力都献给了天下最壮丽的事业———为金钱和美女而斗争,不管将来是不是能成仙,都不会后悔。——————引自《宁欣日记:天下第一滑头神仙之如是我闻》

九月十三,是飞叶真人举行收山大典的好日子。从这天开始,飞叶真人就要在望月峰天机洞参悟天地道法,上窥天机下搜九幽,夺天地造化,以成就无上大道。

典礼的主会场在清虚观下院。这次清虚观发出了三百份请柬,遍请天下武林、修真届的名门大派前来参加观礼。修真届的老前辈是不会亲自来的,那些前辈老仙往往是千里外用飞剑送来礼物,隔空传音絮叨一下也就算了事。

俗世上的武林门派则不同,少林、武当、峨嵋等七大派都出动了掌门级的人物,带着不少礼物来参加观礼。一时之间,这清虚观的收山大典倒有些像“华山论剑”,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天下武林门派大聚会。

清虚观的道士们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这次大典,看上去人人都在忙忙碌碌。大典之后,三清殿后还会施散素斋,与天下众生结缘。这一下,更吸引了普天下的善男信女来朝山跪拜,谁不想真个开开眼,看看清虚观的活神仙是什么样子的?

早饭毕,法钟轰鸣,三清殿前的大香炉腾起五尺多高的火苗,香烟袅袅,一派神仙气象。

由于大典来人太多,为了让大家都能看到活神仙开山立府的壮观景象,清虚观特意在三清殿前搭起了三丈来高的法台,法台下最前面坐着来观礼的武林各派的门人。在他们的背后,就是一大片广场,足能容纳数万人。

这么大的广场,却也被来看热闹的香客们塞满了。真个是摩肩擦踵,拥挤不动。香烟袅袅,来朝拜的人虽多却不敢大声喧哗,唯恐被活神仙们责怪。

钟鸣七声,从三清殿中走出一排排的小道士,手里拿着法螺、法鼓、拂尘等各色物事。在队伍的最前面,是清虚观下院的掌院玉真子。他走上法台,轻轻咳嗽一声,用眼睛扫了一下台下的人群。立刻,数十亩大的广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向法台之上。

“今天是飞叶真人开山立府的好日子。真人得证大道,不仅是敝观的光荣,更受到了天下修真同道的关注。为了让大家坚定道心,为天下苍生种下修道种子,请飞叶真人立刻开府,供大家观瞻,有请飞叶真人。”玉真子说完退到了法台边上。

跟在他背后的小道士们齐声道,“恭请飞叶真人。”

只见法台之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乳白光团,光团在台中心滴溜溜转个不停,并且不断长大。长到了大约有西瓜大小的时候,光团停止了转动,突然碎裂成一片片羽毛状的光晕,向四面八方飞散而去。原来光团所在的地方,却长出了一株金色的莲花。莲叶越长越大,有冰盘大小。叶子越长越多,不多时在法台之上就布满了金色的莲叶。

在莲叶生长的同时,原来青湛湛的天空开始出现五色云霞。九天之外,隐隐约约飘出了笙、箫、管、笛、丝竹等各色乐器合鸣的声音。那声音若有若无,沁人心脾,仿佛如一股清泉流入广场上每个人的心里,引得信徒们不由得惊叹不止。

莲叶中心长出了一朵巨大的莲花蕾,直径三尺,向外散发出阵阵异香。法台边上的玉真子一甩拂尘,大声喝道,“仙家法力妙难量,不入轮回求妙方。超凡不用肮脏骨,莲花化身现仙宫。飞叶真人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喝声方住,那莲花一瓣瓣打了开来,在莲心里,盘腿坐着尺许大的一个道人。法台上,金莲放出的光芒一点点渗入到道人身体,那身体也就一寸寸的长起来,须臾之间,道人已经长到了常人大小。只见那道人身着杏黄袍,头上白玉冠,脸上隐隐露出慈悲,让人一望而生崇敬亲近之心。

只见那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在胸前结了复杂的手印,口中喝道,“今日脱胎换骨,要发无上道心。开山立府为苍生,众神来此听用。疾!”随着“疾”字出口,道人把头上白玉冠一推,泥丸宫中一道紫气冲天而起。大约到了五丈高下,紫气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墙,向四外滚滚冲出。

在紫气团里,隐隐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峰。有对混元山熟悉的清虚门人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不是咱们山上的望月峰吗,怎么会到了飞叶真人的头上?”

不提这边众人惊诧,那边飞叶真人又念咒做法,法台金莲散出的金色光芒仿佛被无形的布袋装了起来,越来越小,可光色却越来越强,渐渐成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光球。光球从法台上弹起,飞进紫气化生的望月峰中。

一声霹雳!

紫气金光销于无形。飞叶真人头上只剩下似隐似现的小山峰,与开始的时候不同,在山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在洞口有丝丝缕缕的祥云围绕,洞边石壁上有三个小小金字“天机洞”。

清虚观大小道人异口同声道,“恭喜飞叶真人仙府得开。”

那飞叶真人从莲花上站起,道“今日请各位前来,一是贫道要开洞立府,闭关求道;二来是贫道有个劣徒发愿,要行走天下去完成一万八千人天功德。贫道身无长物,唯有替劣徒做个功德的引子。”

说着伸手向台下一指,“那位官人,府尊给你的求救文书,你可带在身上么?”

台下应声站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飞叶真人,您可真是活神仙!我们江宁府王大人专门交代在下,在递交文书之前要看看真人的本领,所以我才便装而来,未及通报。想不到真人神目如炬,一眼就把小人的来意看穿了。”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江宁府,不是说现在在闹瘟疫吗,都死了好几千人了,医药无效,他从那里跑来干什么?”一下子,书生周围的人都避了开去,唯恐沾上了瘟疫之气。

书生掏出一卷文书,大步走到法台之下,刚要上台,那飞叶真人伸手虚引,那卷文书就像有线牵引一样飞到了真人手中。真人展开一看,微笑道,“官人不必着急,贫道刚才做法,金莲霹雳之威,已经远及江宁。再有小徒随官人江宁一行,施符做咒,江宁百姓可无忧矣。”

说着,真人转身向背后的小道士群里喝道,“唐雨徒儿,还不出来跟官人去?”

大家都伸长脖子,不知道是谁那么有福气,居然能当飞叶真人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