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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预产期的时候, 阮卿就已经在医院住下了，刚好是周末, 大家都来看看她的情况。
聊着天, 阮卿突然问了顾景辞一句。
“老公，要是医生问你保大还是保小，你怎么回答？”
“……”
“我就不能两个都要吗？”
实际上, 并不是两个都要, 是三个都要。
双胞胎不太适合顺产，所以他们选了剖腹产, 进去之前阮卿的手都紧张地出了汗, 顾景辞一遍遍地用纸巾帮她擦着手心的汗, 轻声细语地哄她。
还好最后还算顺利。
阮卿生了对龙凤胎, 女孩儿先出来, 所以是姐姐。
她完全没有担心取名, 因为名字都是顾景辞先取好的，女孩子叫顾眠，男孩子叫顾彻。
阮卿想了很久两个宝贝名字的寓意。
彻眠是什么意思, 好好睡觉吗。
她也没有深究, 只是觉得这两个名字很好听, 大名是顾景辞取的, 孩子的小名是阮卿取的。
姐姐叫饭饭, 弟弟叫团团。
两人的名字加起来就是——饭团。
小时候他们都不觉得有什么，后来长大了点, 特别是成长成青葱小少年的时候, 顾彻就不是那么满意了。
顾眠倒是觉得自己这个名字很好听, 饭饭，挺可爱的。
顾彻每次听到别人叫自己团团, 有时候都会摆个不高兴的脸色，小孩子总是很要面子，他觉得这个“团团”配不上自己英俊逼人的那张脸。
顾彻的眉眼其实更像阮卿，小时候没有完全长开的时候比姐姐还要像女孩子。
阮卿没少给他穿姐姐的衣服。
某个周末，一家四口都在家，阮卿正好在整理顾眠的一些衣服，拿出来发现有的之前买大了，尺码买大了的基本都是叔叔阿姨送的，所以现在穿不下。
顾彻虽然是弟弟，但因为是男孩子，发育和生长都比较快，所以……
阮卿看了顾彻一眼。
“顾彻，过来。”
他正吊儿郎当地含着一支棒棒糖，坐在地毯上玩游戏，顾彻也不知道到底是像谁这副德行。
总之不太像阮卿也不太像顾景辞。
她看着顾彻那副公子哥慵懒的样子，问了顾景辞一句：“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不。”
“那顾彻是我们捡的吗？”
“不是。”
顾景辞笑着，却顺手过去把那小崽子抱了过来，坐在他腿上。
“爸爸——”
“我要打游戏。”
顾彻有些不情愿，这时候顾眠从房间里出来，打了个哈欠，顺手就把顾彻手里的游戏机捎走，还十分得意地说了句：“弟弟，你玩游戏太久了不行哦，姐姐帮你保管了。”
“你就比我早出生了几分钟。”
“几分钟也是姐姐呀。”
“……”
“妈，你当年就不能先生我吗？”
阮卿看了他一眼，说：“那你要去问医生呀，妈妈又不能决定你们谁先出来。”
“我可能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跟团团打了一架，说我要先出来。”
顾眠倒是真的骄傲自己赢了这一场谁先从肚子里出来的纷争。
顾彻无可奈何，只能每次自己默默赌气。
“姐姐要让着弟弟哦。”
顾彻话锋一转，变得不要脸起来，“那姐姐以后也别跟我抢东西了，我比较小。”
“……”
两个孩子都是机灵鬼。
阮卿听着他们的对话，把手上的衣服整理好，拿起来在顾彻身上比划了一圈，随后点了点头：“不错。”
“团团穿这个给我们看看？”
顾彻：……
“我不想穿女装。”
“穿女装又不丢人，我们团团穿女装多好看啊。”
顾眠想着这时候能趁机还嘴，赶紧说：“是呀，女装多好看啊~弟弟你穿上就是街上最漂亮的。”
这时候的顾彻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好哄了，小时候只是说给他穿穿新衣服，顾彻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还主动要求阮卿和顾景辞给他拍照。
那些照片现在已经变成了“珍贵影像”被阮卿放在了她宝藏小盒子里。
软磨硬泡了会儿，顾彻还是不愿意，他们当然不会强迫，毕竟阮卿也觉得自己这是个不良嗜好，总不能逼着孩子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那我现在可以玩游戏了吗？”
顾彻回头看着顾景辞，“爸爸，我都被你们玩了这么久了，我也玩会儿游戏？”
顾景辞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尖，说：“好，少玩一会儿，对眼睛不好。”
“谢谢爸爸！”
说完就从顾景辞身上跳下来，把顾眠手上的游戏机拿了过去，继续坐在他的位置上玩游戏。
“饭饭，你要试试吗？”
阮卿又看向顾眠。
“太大了我穿不下嘛。”
“那只能长大一点再穿了。”
“可惜团团不穿。”
顾眠叹了口气，一脸遗憾的样子，“那我们再欣赏一下团团以前的照片吧？”
顾彻手一抖，差点没把自己的游戏机扔下去。
“爸，我姐和我妈联合欺负我，你也不说帮我说说话？”
顾彻转头看过来，“我感觉我在这个家是多余的！”
顾景辞笑出声。
他通常不在这种事情上站队，除非顾彻叫他，顾景辞沉默了会儿，忽然说：“嗯，那我帮你欺负她们？”
“你最好了！”
阮卿：“……”
“团团这个性格到底像谁啊。”
阮卿挠了挠头，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
“都说儿子容易像家里其他亲戚，比如…你弟。”
阮卿看了一眼顾景辞，暗示他。
“顾相吗？”
“嗯。”
那股吊儿郎当的气质真是跟顾相一模一样，但顾相每天忙着带自己家小姑娘，才没有什么时间来搭理顾彻呢。
顾景辞回忆了一下。
“确实很像。”
“顾相小时候也这样。”
顾彻的关注点总是跟大家不一样，他问：“三叔也穿过女装吗？”
“……”
“嗯，穿过。”
顾景辞果断承认，“没你好看。”
顾彻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弯了一下，假装不在意地说：“那还行。”
顾眠跟阮卿对视了一眼，娘俩在那边说悄悄话。
“妈，弟弟不会真的没发现吧？”
顾眠看着顾彻，“爸这是在说他穿女装好看啊——”
阮卿一脸担忧地看着顾彻。
总觉得这孩子哪里出了问题，以往每次说这些的时候，顾彻一定都是拒绝的。
怎么这会儿得意起来了？
阮卿想了会儿，说：“嗯，大概是…被夸了，不管是会因为什么，只要被夸了，就很开心吧。”
顾眠：……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她们在这边窃窃私语着，而另一边的顾彻已经开心地哼起了小调。
—
顾彻一直排斥穿女装，长大了些以后也觉得这件事是他儿时的黑历史。
后来阮卿当然也没有再避过自己的儿子继续做这种事情，直到很后来，两个孩子都长成大孩子了。
顾眠谈了恋爱，某天要跟男朋友出去约会，顾彻靠在门边，突然说了句：“把你衣服给我穿。”
顾眠：？
“我们不是姐弟吗，我男扮女装去看看你那个新交的男朋友靠不靠谱。”
“……”
“快点，没时间了，要把我搞成你挺麻烦的。”
顾眠无奈，伸手敲了一下顾彻的，说：“弟弟，我一米六八，你一米八六，请问你怎么假扮我？”
“……”
“再说了，你不是最讨厌女装了吗！”
“你以前不是觉得很娘吗！”
顾彻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他靠在门边，明明不好意思却不愿意承认，死要嘴硬。
“我觉得男生穿女装也没什么可耻的。”
“不是外表像女性就代表自己不是男人了，要证明自己是不是个真的男人，不是靠这些虚假的表象。”
顾眠笑了笑，踮起脚努力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弟弟长大了。”
所以会很温柔地保护姐姐了。
顾彻依旧嘴硬，往顾眠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说：“我收保护费。”
“以后我就是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