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只感觉头特别晕，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能隐约记得，有一个人跟她对话过，可是那个人是谁她也不记得了。

“小姐，您没事吧？”

慕念迷迷糊糊间，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心理医生。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他：“我，没事……”

“你能看清楚，这是几吗？”心理医生竖起三根手指。

“一，二……是三。”

“很好，你一切都很正常。”

慕念听闻点了点头。

心理医生笑着说：“你能告诉我，你最喜欢什么地方吗？”

慕念想了想，回答道：“海边。”

这个时候的慕念，并没有去想面前这个人是谁，也并没有去想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好像一切问题和答案都不再重要。

她只是机械麻木地回答问题而已。

因为，这个人，笑得好温柔。

虽然他的脸几乎让她没有任何记忆点，可是，她能感觉到安全。

心理医生缓缓点头：“海边很好，你是希望一个人在海边，还是希望有人陪在你身边？”

“我希望，有人陪着我。”

“那个人是谁呢？”

“只能一个人吗？”

“也可以很多人一起，只要你喜欢。”

慕念想了想。

可是。

好奇怪，她头晕晕沉沉的，很多记忆都想不起来，只能隐约想起，哥哥，儿子，傅斯年。

她喃喃自语道：“我希望哥哥们，我的儿子，还有傅斯年陪在我身边。”

到这。

白御枭眉宇间充满阴郁。

他紧抿着薄唇，呼吸是略带几分颤抖的冷。

他静静看着躺在不远处的慕念，仿佛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女人。

他以为，在挽挽之后，他不会把催眠这件事用在任何人身上，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再看一时，和她当时表情一模一样的表情。

迷茫，恍惚，麻木。

把一个人的情绪剔除掉，再植入新的情绪，这就是催眠。

人的记忆，其实很不可靠。

例如说，同一件事有些人想起来会觉得开心，而有些人想起来则会觉得难过。

但无论开心和难过，他们所记住的，都是一种情绪，记忆所带来的反馈也是情绪。

所以。

与其说是把记忆封掉，倒不如说是把情绪封掉，以达到让人想不起来某件事该以什么情绪来表达，所以失去所有记忆点。

记忆和情绪，缺一不可。

“那，你希望跟他们一直走下去吗？在海边，永远走下去。”心理医生继续问道。

“我希望。”

“如果没有他们，你会难过吗？”

“我会难过。”

“你最难过的是谁的离去？”

慕念茫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心理医生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他就舒展眉头：“没关系，我们好好想一想，在你的生命中，和谁在一起最久，又希望以后和谁在一起更久？”

慕念听到这个问题，不假思索道：“傅斯年。”

她跟傅斯年在一起很久很久，从小就认识，其他人都是后来才认识的。

就算哥哥们也是一样。

心理医生听闻，笑意扩大：“你很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