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尘屏住呼吸。

他看着慕念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然后，突然，放松了。

慕念似乎是笑了起来。

苏牧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身体缓缓向后一靠，微笑着擦了擦额头急出来的汗。

而此刻。

慕念看到的是一段与傅斯年有关的记忆。

英俊的小男孩，眼睛上蒙着白色布条，他声音很清冷，但还有些许儿童的稚嫩：“小哑巴，你在吗？”

她明明就站在他旁边，可是，他因为感觉不到她，所以眉心都皱了起来。

慕念那时是个哑巴，所以说不出话，只能轻轻抓了抓他的衣袖。

小傅斯年笑了，他笑起来很俊美充满魅力，不像现在这样，哪怕是笑都是冷冷的。

“过来一点，靠近我，抓着我的手。”

她很听话。

乖巧到像是只任人摆布的小宠物一样。

她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傅斯年的眉心这才舒展开，他的唇角勾起更上扬的幅度：“小哑巴，你看着摄影师，我会根据你，看过去。”

慕念乖乖地看向摄影师。

这时。

旁边似乎发生了骚乱的声音。

“傅家，傅家不还我的血汗钱，我就要他们的儿子偿命！！！！”

一个疯女人跑来。

慕念看着吓坏了，根本就不敢乱动。

突然。

傅斯年抓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身后一拉，他身体俯冲，一拳破风，呼啸地拳，狠狠揍在疯女人的脸上。

“你，你怎么可能看得见我！！”疯女人摔在地上，手里的刀滚落。

“我知道小哑巴一定会看着你，所以，我就朝她所看得方向，打了这一拳，她就是我的眼睛。”

周围的保镖围了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是后怕的神情。

开什么玩笑！

万一，刚才这一拳没打中的话，傅少爷就死了！

他们每个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那疯女人，他们都有家人要养，如果傅斯年出了意外，他们这些人也就可以一起下岗了。

记忆到这结束。

慕念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白是布满猩红血丝的。

此刻，苏牧尘拿来了一面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呼吸沉了沉。

“好冷……”她喃喃自语。

苏牧尘为她盖上毛毯：“你看到了什么？”

慕念苦笑着说：“傅斯年说，我就是他的眼睛，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了眼睛，却没有认出我是谁。”

联想到傅斯年之前明里暗里的暗示，慕念此时已经明白。

她就是他喜欢的人。

她就是他那个已经死了的白月光。

真是讽刺。

她输给的居然是她自己。

慕念明明是在笑，声音却越来越抖。

苏牧尘心疼她，缓缓俯身抱住她，像是安抚妹妹一样：“都没事了，都过去了，那只是一段小时候的记忆。”

“苏医生，谢谢你。”

“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我说过，我们是家人。”

“这种催眠可以来几次？”

“三个月之内，不能超过一次。”

事实上。

一个月之内就可以做三次，但是苏牧尘现在有些后怕。

慕念太容易被回忆带来的情绪影响，所以，再催眠的话，她极有可能精神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