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慕念在床上睡着。

傅斯年披着睡袍站在卧室阳台上，他的肩上有一道牙齿印，明明那么深，却没有出血。

她狠狠咬完，说了最好不要爱她之后，就没再咬了。

她看着那个牙印，先是抿唇，后是叹了口气，眼睛里的光一下全散了，软软倒在他怀里闭上了眼睛。

不舍得。

他看得出来，她是恨到不行，却也没舍得狠狠咬她。

傅斯年点了一根雪茄，燥郁地拧着眉，晚风将他身上的温度全带走了，他却丝毫不觉得冷。

他说他爱她。

但爱是什么感觉，他已经忘了。

她‘死’了太久太久，久到他忘了一开始，他是怎样被她一句话给燃起了，对未来无限多的期待。

至于慕念本身。

她救过他，其实他理应对她好，但没有。

他把这一切归咎于，这是她应该做的。

手机震动。

傅斯年看了一眼屏幕，是厉司爵。

他抿唇，接起：“你找我？”

“看到你了。”厉司爵也正站在阳台上。

因为傅家建的比较高，厉家则是偏向于多层大平层，所以，傅斯年需要低下头才能看到厉司爵。

厉司爵坐在阳台上，静静回望：“我妹妹呢。”

“睡了。”

“你怎么不睡？”

“厉司爵，你跟你妹妹，有几分相似？”

“你在她那得不到的答案，想在我这里得到？”

“嗯，你们厉家人，心思都细腻。”

“呵～这话，真有意思。”厉司爵嘲讽地笑了。

明明是他自己冷酷无情。

还好意思说厉家人心思细腻。

跟他傅斯年相比，全天下的人都心思细腻。

“我对她再好，都无法弥补五年前么？”傅斯年无视厉司爵的嘲弄，直接问出问题。

“好问题，你给我5%的远东股权，我就告诉你答案。”厉司爵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可以。”

谁知。

傅斯年却直接答应了交易：“给你15%，只要你给答案。”

“我是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因为我妹妹和你，莫名其妙涨了将近百亿的身价。”厉司爵感叹。

“答案。”

“傅斯年，你觉得不重要的东西，有人觉得重要，家庭，爱情，亲情，这三种感情，人生在世你总得追求一样吧，否则人活着岂不是太痛苦寂寥了？”

“……”

“我妹妹曾经追求过和你的爱情，但是你亲手毁了她的理想，如今她只想追求家庭和亲情，她有错吗？”

厉司爵呼吸沉了沉：“傅斯年，是你不要她的，你凭什么认为你转过头想要她了，她就一定得要你？”

“风水轮流转，曾经的她跪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看一眼，现如今，你若是给她跪下，她只会嫌你浮夸做作。”

“我睡了。”

厉司爵那边直接结束了通讯。

傅斯年呼吸沉了沉，他收回手机，转身回到卧室。

他出神地看向床上，睡觉喜欢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将自己整个裹住缩卷起来，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小女人。

他缓缓走去，坐在床上，拉开被子，轻轻抓住她的手臂。

“不要……不要跟我抢宸宸……”

她瞬间抓回了被子。

傅斯年声音苦涩而沙哑：“没人跟你抢孩子。”

“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

她反而更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