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声音低沉地笑起来，脸上漫开肆意的嘲弄：“欺负她？让她下跪就是欺负她？”

“不然？”

“厉司爵，你最好清楚知道一件事，如果她不是你妹妹，现在你和厉家已经消失，而她如果不是……我想丢便丢，想捡便捡。”

慕念不禁皱眉。

傅斯年说，如果她不是什么？

为什么不往下说了？

难道，他是想说，如果她不是宸宸和洛洛的母亲吗？

呵……倒也是，他在乎的从来都是他有没有继承人，而她，除了能为他生下继承人外，一无是处。

那为什么非要招惹她呢？

就因为他又想捡起来玩了吗？

划清界限的话，她都快说累了。

厉司爵眼底已蓄满怒意，不过沉静片刻，他却轻声笑道：“傅总，我以为我们之前达成了共识。”

“……”傅斯年皱眉。

厉司爵想做什么？

“难道，你要我把一切说透了，直接让慕念选择吗？”

傅斯年眸色一冷：“厉司爵。”

厉司爵气定神闲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不紧不慢地走到傅斯年面前，他凑到他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应该还不想让她知道，她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如果她知道，你曾经对待她的方式，也是你对待最爱的人的方式，她对你应该会完全失望吧，她曾经最想要的，就是你的爱，倘若她发现，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又或者说是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她会不会失望到，宁愿放弃孩子，也要离开你？”

傅斯年冷笑：“你威胁我？”

厉司爵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跟你说一个，从理性角度出发，极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罢了。”

傅斯年手摁在他的肩上，将他往旁边一推，直径走到慕念身边。

他搂住慕念的腰：“回去了。”

慕念挣扎，发现挣扎不动，任他抱着，但嘴上却没饶过他：“傅爷现在是打算把我捡起来了？也是，毕竟贺青岚矜贵，要你买宝石皇冠才会开心，而我开不开心根本不重要，留我在身边性价比自然高。”

“你在说什么？”傅斯年不悦皱眉。

“我说我是不值钱，也不值得你用心对待的一件物品。”

“只要你和顾聿珩保持距离，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我想要你离我远一点。”

“做梦。”

慕念：……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回原地。

她是真不知道，傅斯年不是说他有喜欢的女孩吗？为什么还抓着她不放？她身上有什么价值，是他所看重的？

真想不明白。

……

深夜。

寂静无声的病房内。

顾聿珩一人站在窗前。

他手臂上重新打上了留置针，透明的液体缓缓输入进他的身体里，这种液体有安神的功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睡不着。

身后，门被人缓缓推开。

“聿珩，我跟爸妈和厉司爵谈过了。”

顾清雅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但在此刻的顾聿珩听来，却像诅咒的声音。

他手指紧紧抓住窗户边沿：“是要我放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