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颤抖着点头。

她闭紧了眼睛，用手捂住耳朵。

顾聿珩在她心目中，永远是温柔又可靠的人，杀生这种事，他不想让她看，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也有残暴的一面。

她顺应他的意思，不看，也不听。

直到他再次来到她身边。

“好了，没事了。”顾聿珩的声音，轻轻响在她耳侧。

“聿珩哥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顾聿珩擦拭过血迹，但他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他犹豫着，最终还是没有触碰到她的头发，“只是我看这里地形复杂，直觉告诉我，你应该走不出来。”

“那，如果我是被绑架了呢？”

“这么久了，绑匪应该联系厉家或者傅家人，但是并没有，所以不可能是绑架。”

慕念瞬间对顾聿珩很是佩服。

她刚想开口说话，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直起了身子：“你的哮喘……”

顾聿珩眼底闪过一丝落寞：“慕念，我能来到这里，就代表着我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不是吗？”

慕念皱眉：“你每次都对自己的身体很有自信，可是每一次，结果都不好。”

“你要相信一件事，我对自己的身体有数。”

‘嗷唔——’

“嗷唔唔——”

外面，狼嚎声很清晰。

慕念下意识向后缩卷了一下，顾聿珩起身，用尽力气，将门抓起，堵上一半。

慕念松了口气，小声嘟囔：“我虽然很感谢你救我，但是我更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

顾聿珩轻声地应下，没有多解释。

夜深。

慕念逐渐有睡意，靠着垫子合上眼。

她很困了，脑海里最后一个念头，是疑虑——为什么顾聿珩没有带她走的意思？

看到她闭上眼睛，睡沉以后，顾聿珩才敢闷哼出声来。

他的背上，狼爪的痕迹深到见骨。

衣服下的手臂，已经没有一处好地方。

他静静看着慕念，他多想抱着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可是他已经做不到了，哪怕是站起来和她一起走出去，他都做不到。

顾聿珩缓缓掀唇，清冷干净的音调，缓缓响起——

“只是寻常岁月诗，书写风花雪月事，爱你的每个秋日，都像，春华未止，只是寻常岁月诗，诗写余生的样子，太温柔容易偏执，爱人，且爱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温柔，才变得越来越偏执，只爱她一个人，也只想爱一次。

他想过此行危险。

想过要找帮手。

可他就是想一个人来，他想当她的英雄。

哪怕付出一些代价，没有关系。

“……从活着到我深知，到我，老死之时。”

他缓缓唱完歌，轻轻闭上眼。

她是他的寻常岁月诗。

……

厉司南根据线索，来到小仓库时，慕念靠着顾聿珩睡着，而顾聿珩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厥。

在厉司南身边，是满脸错愕又心痛的晏狄。

“呵。”厉司南似笑非笑地看向晏狄，“你的确是好心，顾聿珩如今的惨状也的确拜你所赐。”

“……这些狼，如果顾聿珩不来，慕念会死。”

厉司南听到这话，沉默了。

他狠狠地握拳，骂了一句脏话。

眼中，怒火，冰冷。

“那就让做这件事的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