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么说片警同志就是强呢，看表情就知道根本没听，但马上就把事件定性为婆媳矛盾，遂严肃的，“谁是户主？进来做笔录！”

在一旁早就束手无策的公公当机立断一脚踢出了华南，“没牵扯到你媳妇，你不去谁去？！”

“……”华南无奈地看看我，那小眼神里写满了“不会因妨碍公务拘了我吧？”

在事后华南同学回忆了该笔录的全部内容！进书房某片警就从怀里掏出一物，大家猜猜是啥？笔？手铐？手枪？不，你们都错了，他递给华南一支烟！“老弟，来支烟,红塔山。”

于是华南礼尚往来，“大哥，您也来一支，中华！”

“好烟啊！那年轻的你媳妇？”

“嫂子！怀孕了，脾气不大好！”

“哦，那正常。B超查男女没？要是孙子你妈就没啥不能忍的了。”

“女孩！”

“闺女好啊！现在这房价生个闺女少买套房，顶多活半辈子。就是现在不好入托！我家小子得入托了，现在托儿所忒黑，管你是警察还是……你是干啥的？”

“倒瞪房子的。”

“管你是警察还是倒房子的，横竖就是一刀，噗哧噗哧直冒血啊！怀上了孩子的女人都护犊子，天性，多忍耐点！说到婆媳嘛，我以为只有我家肥婆闹得凶，原来苗条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

“你说女人们就是犯贱，整天较个啥劲！有时候真恨不得抽她们！”

“恨不得，那还不是没抽？”

“严肃点!下次再这样,你就出来喝点小酒，她们娘们吵得起，咱们爷们就躲得起。”

“……”

“我家的问题我是解决不了，你家的我还能应付过去。”

华南大喜过望，“见识见识大哥的好手段！”

“没打起来都好办，都好办！”说话间，二人推门而出，某条子啪一声对着外面的一干人等敬了个礼，“情况我已核实，所里有规定，为了社区和谐，禁止干涉家庭内部纠纷，请几位自行协商解决，谢谢，再见！”

然后头都没回就一溜烟地不见踪影了，留下家里两代男人大眼瞪小眼，天朝警察好手段啊！你的问题解决了，我们的呢？就在全家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乱摊子时，伶俐再次昏倒了，依然是癫痫昏迷。不久痉挛停止了，但她依然不省人事。

妇产科的医生并不确定究竟发生了什么，“单纯性昏迷，我推测，可能是情绪太激动导致的。”可是在伶俐还没出医院的大门痉挛重新发作，这次波及全身，她的身体一刻不停地扭曲着，完全没有消顿的迹象，直到实施静脉注射镇静剂。

我和产科医生的脸上在同一时刻出现了紧张而惊恐的表情，伶俐必须转神经外科治疗了。

代替华北进神经放射科看片，不全是因为他看不懂。伶俐左脑页上有黑色斑点，两厘米左右，也许不算大，但里面出现加强显影，应该是神经胶质肿瘤。

瞪着片箱上的片子，想法很恶毒，即使那颗受精卵的爹真是华南，也不重要了。虽然肿瘤本身并不影响胎儿，但如果不马上处理肿瘤，伶俐活不过6个月。对伶俐放射治疗，起码需要6000 rads（辐射吸收单位），但根本没有办法保证胎儿不被辐射到。当然伶俐可以选择化学治疗，但是对于一个连咖啡都不敢喝的孕妇，主治医生会给她喂亚硝基脲或者PL之类的玩意儿？

伶俐现在面临着一个选择，要么撑到预产期以后死掉，要么现在去人流室。不能不承认那一晚，失眠数日的我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笑容亦是邪恶而别有深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