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正文完结)
作者:花误呀      更新:2021-10-05 14:10      字数:4763

夏明之没想到阮卿会突然提出这个,愣在那儿好一会儿。

但过了一会儿他就无奈地笑了下,摸了摸阮卿的额头,说道,“阮阮,你还在孕期,是不能接受标记的。”

终身标记一般都是在发情期,是因为必须进入到生zhi腔,并咬住omega的后颈性腺,才能形成完全的标记。

阮卿如今还在孕早期,肚子里装着一个娇嫩脆弱的宝宝,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一场激烈的情.事。

更何况……夏明之的视线落在阮卿细白的脖子上,虽然这里已经没有了防标记的颈环,柔和甜美的信息素味道毫无阻挡地弥散在空气中,可夏明之心里清楚,阮卿对于被标记这件事曾经有多抗拒。

他们之间最深的那道裂痕,就是因为标记而起。

“阮阮,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夏明之微微收敛了一点笑意,认真说道,“我承认我很想标记你,但我被你标记了,也一样很满足。”

阮卿稍微撑起一点身体,把头放在了夏明之的腿上,他看着夏明之说道,“我没有勉强自己。我也知道现在还不能终身标记。”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不知道怎么说,睫毛在灯光底下眨了眨。

他又往夏明之怀里靠了靠,说道,“我原先不希望你标记我,是因为我总觉得你有天会离开我,标记只是给我自己的一个安慰而已,等你离开的那天,我还是一无所有。”

“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阮卿把玩着夏明之的手指,轻轻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他的眼睛很明亮,倒映着夏明之的影子,“我现在想,你不会离开我了,那我为什么不试试?”

“我总不能永远困在过去里,你努力地向我走了这么多步,我也应该朝你走一点。”

“给我一个临时标记吧,明之哥哥。”

阮卿吻了吻夏明之的手指。

他看上去如此乖顺,近乎天真地看着夏明之。

夏明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真的想要吗?”

阮卿点了点头,“嗯。”

夏明之又看了他好一会儿,阮卿的眼神始终没有退缩,相反,他微微侧过了头,让自己细腻光滑的后颈都暴露在夏明之的视线里。

夏明之的手指在阮卿的性腺上轻轻按了一下,阮卿猝不及防被触及到敏感的地方,咬着嘴唇哼了一声。

但随即,他就感觉到夏明之把他抱了起来,他坐到了夏明之的腿上,夏明之的嘴唇正好触及他的后颈。

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后颈上。

阮卿情不自禁地抓紧了夏明之的衣服,从这个角度他看不见夏明之的脸,只能看见对面墙壁上,两个人抱在一起的剪影。

“阮阮……”夏明之的嘴唇吻了吻他的后颈,低声道,“会有点痛。你如果想停下来……”

“我不想停下来,”阮卿抱着夏明之的脖子,他闭着眼睛,用力地赶走脑海里四年前那天的画面,“我不想停。”

夏明之闻到了湿润的花木香气,让人想起一切美好的东西。

他张开嘴,露出了两侧尖锐的牙齿,眼睛里隐隐透着点猩红。

然后重重地咬了下去。

他死死地咬住了阮卿柔软的后颈,獠牙刺破细嫩的皮肤,刺破了阮卿的性腺。那湿润的花木香气似乎从来没有这么浓郁过。

阮卿在他怀里情不自禁地绷直了腰,像个被弄痛了的小猫一样,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他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可夏明之没有心软,alpha的本能让他更深地咬住了他后颈处的软.肉,他心里隐隐地躁动起来,想完全地占有怀中的这个omega,让他只能为他一个人哭泣,为他一个人发出妩媚的低吟。

他想和这个omega结合,听他用温柔低哑的嗓音叫自己的名字。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明之才松开了牙齿。

阮卿的后颈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咬痕,完整地覆盖在他的性腺上,昭示着他为谁所有。

夏明之扶住阮卿的腰,让阮卿的脸转过来,两个人面对着面。

灯光底下,阮卿的脸上湿漉漉的,嘴唇红润。

夏明之心头一紧,失控的理智又被收了回来,“阮阮,你还是不能接受吗?”

阮卿却摇了摇头。

他的眼睛还是湿润的,却对着夏明之笑了笑。

他把头靠在了夏明之的肩上。

“我啊,之前去订做颈环的时候,每一个我都刻了你的名字在颈环里面。那时候,我想我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标记了,但你的名字贴在我的性腺上……也许和标记也没有差别。”

可是刚刚,夏明之真的咬上他后颈的那一刹那。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闻到属于夏明之的味道,冷冽霸道地把他包裹起来。

他像是一个漂泊无依的旅人,在天地之间终于找到了归宿。

“明之哥哥。”阮卿叫了夏明之一声。

“我很高兴。”

夏明之吻了吻他的额头,声音也有点哽咽,“我也很高兴。”

-

临时标记虽然不像终身标记这样稳固,但对于孕期的阮卿,已经有足够的安抚作用了。

刚标记的那两天,夏明之根本不愿意离开他。

但随着婚礼越来越近,需要安排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夏明之又舍不得阮卿辛苦,就只能事事自己过目。

但是十几天很快就过去了。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走到了婚礼的前两天。

这一天阮卿没有和夏明之待在一起。

夏明之被他那群朋友架出去喝酒了,庆祝他这下子彻底告别单身,阮卿听见韩桥嚷嚷说让夏明之体会一下单身狗的愤怒。

而阮卿则是和元姝还有凌安待在一起。

他们三个一起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就像过去无数个无所事事的傍晚一样,仿佛提前进入了老年生活。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以前大学里的事,聊元姝举办的校园比赛,最后夺魁的居然是她的死对头,聊凌安交往过的历任男朋友,聊阮卿三年级睡过头险些挂了一门课。

谁也没有去提明天的婚礼。

就好像时间还停在过去,他们三个都是二十岁刚过的年纪,因缘巧合下走到了一起。

中途的时候,凌安离开了一下。

阳台上只剩下元姝和阮卿两个人。

阮卿正在喝最后一点果汁,却听见元姝在他旁边突然说道,“是我告诉夏明之你怀孕了的。”

阮卿叼着吸管转过头去。

元姝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外面,“我知道夏明之帮我打了掩护,说是他一个医生朋友告诉他的。可是我不能这么心安理得地掩盖掉这件事。”

“我本来想等你婚礼结束再告诉你这件事情的,但我想了想,你也许不想要一个出卖自己的朋友出现在婚礼上了。”

元姝说完这句话,就带着点视死如归地看着阮卿,等着他发落。

她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背弃了朋友这种事,连她自己都无法接受。

可是阮卿奇怪地看了她一会儿。

阮卿又咬住了吸管,喝掉了最后一点果汁,他歪着头看元姝,说道,“可我早就知道了啊。”

这回轮到元姝愣住了,“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是你说的,我还知道你是怕我后悔,”阮卿放下了杯子,他眼神温柔地着看元姝,“元元,如果没有你和凌安,我可能都不在这里了。”

“如果你再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就和你绝交,我就真的生气了。”阮卿故作严肃地看着她。

元姝呆了一会儿。

但她看着阮卿带着笑意的眼睛,隔了好一会儿,突然失笑。

阮卿却凑了过去,盯着她,“不过我只知道这一件事情,你不会还有秘密瞒着我吧?有吗,有的话得从实招来。”

元姝被阮卿逼近的视线逼得退了一点,下意识说了实话,“我最近可能有交往对象了算不算?”

阮卿:“?”

凌安拿完吃的正准备回到阳台上,才刚刚拉开阳台门却突然听见阮卿一声尖叫。

他吓得东西都掉在地上了,迅速冲过去,“怎么了阮卿,肚子疼吗?撞到了吗?”

阮卿却一把抓住他。

凌安低下头,头一次看见阮卿这么震惊的脸。

阮卿艰难地和他解释,“元元她……有男朋友了。”

母胎solo二十余年的元姝,有男朋友了。

凌安呆了一秒。

随后阳台上又响起了更大的一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元姝堵着耳朵缩在角落里,万分后悔自己脑子短路交代了出去。

之后的三个小时里,阮卿和凌安完全忘记了明天还有一场婚礼,抓着元姝拷问出了所有细节,阮卿信誓旦旦和元姝保证,后天就是作弊他也要把捧花扔进元姝怀里。

-

而等真的到了婚礼的那天。

婚礼被安排在了离栊城一小时车程的一个小岛上。

天气很好,万里无云。

夏明之曾经想过很多次他和阮卿结婚的场景,婚礼上的一草一木都是他安排的,他的黑色礼服上别着一个百合花的胸针,那是曾经属于他母亲的饰品。

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但是如今她的小儿子要结婚了,夏明之总觉得,也许她能冥冥之中知道,知道她曾经操心到放不下的小儿子已经长大了,如今他要迎娶自己心爱的人。

而在他身边站着的,是他哥哥夏明一,夏明一是今天婚礼的证婚人。

阮卿还没有在红毯的那头出现,夏明之偷偷跟他哥说,“我紧张得有点冒汗。”

夏明一也从嘴角回答他,“正常,我娶你嫂子的时候一夜没睡好。”

夏明之放心了,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这么怂。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听见夏明一说道,“其实婚礼当夜也没睡,但还是非常精神。”

夏明之从中听出了一点微妙的意味,看了他哥一眼,他哥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的眼神。

而仅仅过了几秒,阮卿就出现在了红毯的另一头。

夏明之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被他哥死死地扯住了。

阮卿今天并没有父母陪同,但是元姝和凌安,一左一右陪着他走了过来。

夏明之呆呆地看着他,虽然早已经看过阮卿穿着礼服的样子,他却还是觉得阮卿今天的模样格外温柔美好,几乎像是一场梦。

阮卿没有穿白色的西装,而是穿了一件订做的白色长袍,袖口绣着浅色的玫瑰花纹,金色的小纽扣圆圆的,一路扣下来,在腰的位置变成了一串金色的腰带,收出了纤细的腰肢,丝毫看不出他已经怀孕了两个月。

凌安和元姝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阮卿走到了夏明之的面前。

他们两个四目相对,夏明之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却下意识地对着阮卿笑起来。

元姝把阮卿的手交到了夏明之手里,她看着夏明之,郑重地说道,“以后请你照顾阮卿了。”

她和凌安陪了阮卿四年,而此后的很多很多年,陪在阮卿身边的人,就是夏明之了。

“我会的,”夏明之握紧了阮卿的手,然而看着凌安和元姝,认真说道,“谢谢。”

-

阮卿看着夏明之为自己套上了戒指。

这是他爱上夏明之的第七年零五个月。

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地失去了面前这个人,以为他此生都要抱着回忆度过下半生。

但此刻,他站在婚礼的现场,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和夏明之交换了戒指。

而他肚子里,还有一个属于他和夏明之的孩子。

他听见证婚人问他,“你愿意这个alpha当你的丈夫吗?无论贫穷与富贵,健康或残疾,你愿意终身都与他在一起吗?”

阮卿看着夏明之的眼睛,“我愿意。”

何其有幸,才能和你共度终身。

然后夏明之吻了他。

他隐约听见下面有人喊新婚快乐,但他顾不上了。

他要和自己的丈夫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