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2
作者:花误呀      更新:2021-10-05 14:10      字数:2849

阮卿没想到夏明之会带他来到那个在市区边缘的庄园——他十九岁时,夏明之帮他补办成年礼的地方。

别人的成年礼都是十八岁,唯独他是十九岁。因为十八岁时,他还是阮家透明人一样的养子,可是十九岁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个叫阮卿的omega,是夏家二少爷的心尖人,容不得一点委屈。

他还记得夏明之当着所有宾客亲吻他的额头,跟他说,“你二十岁的生日,会比这个更好。”

可他没能等到二十岁生日那天,他们就分手了。

如今夏明之再带他来到这里,阮卿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不明白夏明之要做什么。

他注意到庄园里似乎格外安静,夏明之开进去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看见人影。

“我把这里包下了一个月,”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夏明之在旁边说道,“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前方,在拐过了几个弯以后,他停下了车,“到了。”

他们现在到了庄园的后半部分,面前是一片碧绿的草坪和湖水。

而在湖水旁边,是一个白色的小教堂,现在在夕阳下染上了金色。

这个教堂是这个庄园最初的主人修建的,因为精致好看,就一直被保留了下来。

夏明之帮阮卿拉开了车门,“下来吧。”

阮卿抬头看了夏明之一会儿,才慢慢走进来。

他被夏明之牵着手走进那个小教堂里,他心里现在有很多疑问,他不知道在没见面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直到教堂的门被推开,下午的阳光透过教堂的玻璃顶洒下来,将室内的点点滴滴都清晰地呈现在了阮卿眼前。

这间教堂被重新装饰过了,简单的木制长椅被换掉了,室内满是温柔的蓝白色,绿色的植物从墙壁上垂下来,枝枝蔓蔓,夹杂着还没开放的花苞,仿佛要迎接一场婚礼。

夏明之牵着阮卿的手走到了中间,他们站在教堂的玻璃屋顶下,阳光已经不再炽热,轻纱一样披洒在他们身上。

他们都穿着日常的服装,仿佛两个普通的游客误入此地。

可阮卿却听见夏明之说,“我本来准备过几天,邀请我们认识的朋友都到场,在这里和你求婚的。”

“可我等不及那天了。”

夏明之看着阮卿的眼睛,在这间不大的教堂里,认真地问道,“阮卿,我不想要其他人见证了,我只想问你,你愿意标记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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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里面安静了好一会儿,而教堂外的湖面上,几只天鹅懒散地在梳理羽毛,丝毫不关心里面两个人类在说什么。

夏明之看见阮卿因为理解不了他的话,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小动物一样歪着脑袋,像是当年遇到了不会做的数学题。

他一直紧绷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一秒。

他虽然策划求婚已经策划了很久,心里却一直患得患失,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资格来和阮卿求婚。

但今天他不怕了,他知道阮卿一定会答应,因为阮卿比所有人都爱他。

夏明之把阮卿抱起来放在了一个座位上,自己却郑重地在阮卿面前单膝跪下。

他看着阮卿的眼睛说道,“我有件事情一直瞒着你,因为我不想拿这个绑架你原谅我,但我今天到发现我错了,我一直欠你一个解释。”

夏明之握紧了阮卿的手,一眨不眨地盯着阮卿的表情,他知道这是他横亘在他和阮卿中间最深的那道伤口,“阮阮,四年前我拒绝标记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是我没有办法标记你。”

“我妈妈是在我十八岁时候去世的,是因为一个简单的,号称绝对安全的标记清除手术。当年她陷在痛苦的婚姻里,我劝她离婚,劝她去做了标记手术,可她最后却没能从手术室里出来。”

时至今日,回忆起这件事,夏明之依旧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不对。他鼓励自己的母亲丢开过去的一切,却最终让她连生命也失去了。

而阮卿则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明之。

夏明之说道,“从那以后我就患上了标记障碍,无法标记任何omega。一旦真的咬到了omega的性腺,我就会变得失控,变得极度暴躁,甚至伤害我爱的人。就像四年前那天一样。”

夏明之紧张地看着阮卿,不知道阮卿能不能相信他。

而阮卿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有种荒谬感。

他问,“那你为什么,四年前不告诉我?”

眼泪从阮卿的眼眶里滚落出来,他像个被揭开了旧伤的小动物,明明没有想哭,眼泪却转瞬间掉下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不是不相信夏明之的解释。

可他等了四年,不断地说服自己,不断地找理由让自己相信夏明之不爱他,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咎由自取。

即使夏明之后来告诉他,他一直爱他,他也不敢去追问你为什么离开我。

他在黑暗里独行了这么久,他已经放弃得到一个解释了。夏明之却又在这时候告诉他,我不标记你,不是因为不爱你。

夏明之也觉得四年前他简直愚蠢得罪无可恕,却又不得不和阮卿解释,“因为我那时候不承认我有这么爱你,我太傻了,阮卿。在遇见你之前,我没有爱过任何人,没有想标记任何一个omega。我以为我对你特殊只是因为信息素,只要离开你,我就会恢复正常。”

“可是你离开了一年,两年……整整四年,我从来没能有片刻忘记你。”

“所以第二年,我开始接受治疗。到今年一月,才基本康复。”

夏明之捧住了他的脸,他看着阮卿哭得泣不成声的样子,这四年里,有多少个夜晚阮卿曾这样失声痛哭过,可他却不在他身边。

他的手碰到了阮卿脖子上的颈环,冷冰冰地贴在他的手上。

“阮阮,我接受了两年多的治疗,现在已经可以接受oa的标记了,但你已经不能被我标记了,对吗?”

阮卿说不出话来。

他的颈环后面至今都还带着夏明之的名字,他的心理上一直被夏明之的标记禁锢着,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生理上接受标记。

“没关系的,阮阮,你不能被标记没关系,”夏明之心疼地看着阮卿通红的眼睛,“我请求的,是你来标记我。”

夏明之引导着阮卿来摸自己的性腺,藏在他后颈处的性腺,阮卿的手指只是轻轻地触碰到他的皮肤,高等级的契合度也让两个人同时感觉到一点轻微的触动。

檀香在金色的阳光里变得愈发得浓郁。

“现在已经有oa反向标记的技术了,”夏明之眼睛也是红的,两个人像哭过的小孩子一样面面相觑,可夏明之却慢慢地笑起来,“你可以标记我了,阮阮,oa的标记是终身不可逆的。一旦你标记我了,我的余生就都交给你了。”

夏明之微微撑起上半身,搂住他的肩膀让他向自己靠近,然后吻了他。

阮卿听见夏明之在他耳边说,“阮阮,我这是在祈求你,禁锢我终身。”

夏明之抱住了阮卿,他想起了下午听见的录音,阮卿想把他永远地留在身边,再也不允许离开,也许有些人会觉得这是锁链,是束缚。

可对于他来说,却是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