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拍卖
作者:伊故倾城      更新:2020-09-05 05:36      字数:3919

媚娘只看着风逆的眼神,莫不要吃了自己才好,内心早已慌了神,只是又不得不强装镇定。思来想去,自己适才,不过是和司徒无情打了一架,怎么讲,也不至于引起风逆如此的愤怒。但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还有哪里平白招惹了他。

“媚娘不该……”媚娘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小心试探的模样。

“启禀大师兄,圣女已经脱离危险”门外响起很低声的敲门声,风逆却将雨迟有意压低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处事不惊,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知道了”握紧的拳头渐渐放松,一颗心终于落地,肆虐而居高临下地看着和那女人有着五六分相像的脸,只是,换作是她,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这般放低姿态,任人摆布吧。

不过一瞬间,媚娘当真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本能而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却不曾想腰间一紧,再回神已被丢至了榻上,抬眼便看到自己和风逆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身大红喜袍,心里不禁在想,原来,这人,竟是喜欢这个调调啊!先前的畏惧渐渐转变为讨好,眼神之中,满满的倾慕之意。

美人香,英雄冢,这一招,当真正中下怀。风逆只是片刻的迷离,竟然真的将这怀中女子当做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人。奈何这喜袍多少有些累赘,也或许是风逆太过急切而略显笨拙,最终还是没有逃脱被撕碎的命运。

“娘子,唤我”风逆的眼神中满是柔情,那微微发颤的声音之中,再明显不过的柔情蜜意。

“公子”媚娘不过片刻的动情,便想到先前自己吃过了这称呼的苦,便不敢再乱了本分。

“娘子,今日你我二人成亲,洞房可好”风逆风声音之中哪里还有适才那般凛冽甚至还带有几分恳求。

媚娘终于还是忍不住当真动了情。拜堂成亲,纵使不是自己心中爱而不得,因爱生恨的那人又如何,我媚娘也可以有人疼爱。想着想着,忽然好一阵心动非常,一脸娇羞地望着眼前之人,好不撩人地唤了句。

“夫君”

床幔落,红烛摇曳,情动处,风逆一时情难自控。

“娘子,唤我一声乳名,瑾儿”自从父王母后身故,伶人一族覆灭之后,自己便再没有听过这个称呼,多少次,含泪只因在梦中。

媚娘只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忽然生出了几分可怜,一个人背负着仇恨太久,难免变了心性,不明善恶,风逆如此,自己亦如此,说到底,都是可怜人。

“瑾儿”媚娘小心地唤了一声,本想着予以安抚,却未曾想,一点冰凉落在了自己的脸颊,只叫人心头泛酸。到底他的心里是多么地苦,媚娘只是知道,风逆定是不简单,只是具体身份,却是无从考证。

几番云雨之后,这仿佛是风逆第一次如此放纵,无论身体还是精神,到最后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女子到底是轩辕幽还是媚娘,一切非要较真起来,也没有那么重要。是梦一场,又如何,爱上你,本来就是我风逆做过的最美好的梦,若是老天垂怜,最好是永远不要醒来。忽然觉得有些寒意逼人,瞬间清醒,嘴角渗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老天垂怜,老天何时垂怜过本公子半分。

赤水镇

“可有打探到怜儿下落”说起来张庭也是可怜,派人暗中跟踪了柳静香的人数日,也没有寻得怜儿的半点线索,就好像一夜间人间蒸发了一般。走在大街上,脱下官袍,一席素衣,哪里还有半点昔日风光无限状元郎的英姿。

猛然驻足,只觉得哪里不对。

“飘香院”蓦然想起,这里本不是应该有家妓院才是,自己大婚之日,因为思念怜儿而饮酒过度,终是醉得不清,不曾想,竟被一群胭脂俗粉拉扯了进来,做出了那等龌龊之事,每想至此,追悔莫及,终究是自己脏了身子,只怕是这辈子,再配不上怜儿。

忽然一男子,微微佝偻着腰,一脸猥琐地靠近自己。张庭正想着离开。只听那人有些焦急地道了一句。

“贵人留步,这飘香院虽然是败了,可是我们怡红院花开正好,花魁姑娘怜儿更是风情万种,光彩耀人……”

张庭也顾不上这龟奴在那里罗里吧嗦些什么只是听到怜儿这名字的瞬间,便被迷了心神,好像身体和心都不再是自己的,一步步,提线木偶一般,紧跟其后。

想来飘香院昔日风光无限,王妈妈一时好不神通,多少达官贵人名为寻欢作乐,实则只是想在这里得到一手消息。即便如此又如何,一朝覆灭,如今谁还在意,谁还记得,又有谁会当真。眼看着眼前这怡红院,相比那飘香院,有过之而无不及,恩客高低贵贱尚且不说,这姑娘们的成色,那是一等一的没得挑。

张庭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被老鸨安排着,在一处安静的雅间落座,好酒好菜很快上来,张庭竟一时忘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来,一杯杯小口品尝着美酒,欣赏着眼前载歌载舞,妙语连珠的美人们,字字句句无不那般悦耳讨好。好像总能隐约中说中你的心思,或者只捡那些好听的。眼看着一女子轻纱覆面,自自己身前飘过,张庭一把推开自己大腿上的女子。

“怜儿”慌忙地追了出去。只是这才发现,先前热闹非凡,满是淫、糜不堪的花厅之中,忽然静了下来,视线全部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花台上的女子身上。那女子忽然俯身落座,暼了眼身前的古琴。不过片刻,古琴声响。

“”红满枝,绿满枝,宿雨恹恹睡起迟,闲庭花影移。

忆归期,数归期,梦见虽多相见稀,相逢知几时。”那缕缕琴声,悠悠扬扬,清澈明净,却远不及那女子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脆嘹亮却又婉转柔和;再一听去,却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而又妩媚多情;细细再听,只觉天阔云舒,海平浪静,令人心胸开阔,欲罢不能,所谓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不过如此。

张庭忍不住拨开人群,硬是挤出一条路来,只顾着近些,再近些。不知不觉竟来到了花台前。眼前那女子,除了面上那碍眼的轻纱,眉眼如黛,自己朝思暮想了五年,自是再熟悉不过。正想着唤一声。

“怜儿”

老鸨忽然上前。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想来各位贵人们想着盼着心里念着我们怜儿姑娘已有多日,想我怜儿也是个可怜人,若不是父母病重也不会沦落至此”老鸨这戏份还当真是做足了功课,竟是生生挤出了几滴细泪来。

“奈何久病床前无孝子,再好的人家,也经不起这日日药石渡命,好好的怜儿便被如此拖垮了,本是卖艺不卖身,奈何家中父母医药费怕是再不能一拖再拖,只得今日,在此,拍卖初夜,价高者得,起拍价二十两”

人群中,众说纷纭,有感慨怜儿身世不济的,也有只为了那处子之身的,还有质疑这姑娘清白的,难免有些难以入耳。但是这些并不影响眼下这一群面目可憎,只是满足一己兽欲而不断加价的人们。

“五十两”眼看着一华衣男子抬手示意,眼神中再明显不过的志在必得。

片刻,只觉得这声音之中竟有几分熟悉。

“我出一百两”来者,张庭自是再熟悉不过,说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怕是亦不为过,不正是自己那七窍开了六窍的小舅子,怎好也来凑这个热闹。张庭本能地抬起衣袖,小心地掩饰着身份。却好像忘却了什么。

“一百两两次,一百两三……”眼看着老鸨拍案成交。忽然有人加价。

“我出一百两黄金”张庭也不再遮掩,再遮掩下去,只怕是自己的怜儿真要被那痴傻之人糟践。

人群之中小心地议论着,本来还没有人注意到张庭的身份,如此高调加价,想再混水摸鱼只怕是不成。朝廷名门规定,凡朝廷要员,不得踏入烟花之地,这状元郎平日来不声不响,竟是闷声憋大雷。一百两黄金,还真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亏得平日里假装什么清廉不阿,只怕是比那钱侍郎愈加肆虐贪污。只是可怜了这状元郎,仕途尽毁却不自知。

柳耀祖只当是谁,原来是自家那不成气候的姐夫,想来父亲多番在圣上面前只怕是好话说尽,想要提拔他一二,奈何这人,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半点为官之道亦是不懂,若不是靠着我柳家接济,怕是他状元府早已揭不开锅,还一百两黄金,不是小爷我看不起你,你张庭见过这一百两黄金吗。

只是当着外人,终归是一家人,不好闹得太生。柳耀祖随手打开那美人图的扇面,随意地摇了几下。

“亏得姐夫惦念着小弟,想来,自是心知小弟已惦念这怜儿姑娘,相思成疾,特与小弟开了这个玩笑”柳耀祖双眼微眯,一脸不屑地看着双颊有些泛红,站着都有些打晃,还不自量力地想和小爷我抢人的混账。

张庭并没有搭理柳耀祖,而是一脚踏上花台,一把扯住怜儿的手腕。

“官人莫要如此,怜儿如今已是柳公子之人,还请官人自重”怜儿眼神之中,明显有些躲避。

只是落在张庭眼中,却是那明显地情非得已。心头猛然一酸,在眼看着怜儿奋力甩开自己双手的那一瞬间。

“莫非怜儿也如此看轻我,莫不是当真怕我,拿不出那一百两黄金”张庭话音刚落,花厅之中满是嗤笑。

是啊,一百两,别说是黄金,便是纹银,只怕是,我张庭如今也拿不出。忍不住退后了两步,这一退不要紧,险些跌落台阶。

柳耀祖及时出手,扶了一下。张庭却更加尴尬,只当是自己的一场闹剧,也该收尾了,五年前自己不能给怜儿一个交代,五年后,自己还是不能给她一个上得了台面的身份,无法护她周全。只看着那故去的身影,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落寞中带着凄凉。

“来人”柳耀祖不过一抬手。侍卫们忙着上前。

柳耀祖随口说了几句,侍卫们忙着退下。只看着眼前这女子,竟不知何时纤纤玉手递在了自己眼前。

“公子,小女今日便是公子的人”虽然嘴上说着浪荡的话,但是脸上那泛起的红晕,却有几分,无故惹人怜。

柳耀祖也顾不上其他,或者说,小爷我便是当众临幸了这女子,谁又敢说出一个不字。手中折扇猛然收起,只将那精致的下巴微微挑起。

“好娘子,小爷我自会好好疼你”柳耀祖一把将人打起横抱直奔客房。心中不禁作想,我的好姐姐,还真是料事如神,只是单是如此,只怕是我那傻姐夫怕是无法死心,不如,小弟在帮你一程。随手将人丢在榻上,哪里还有半点温存。只看着榻上那惊慌失措的小兔,柳耀祖却并不心急,如此好戏,无人共赏,岂能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