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好像是个自来熟，他一屁股坐下后，就开始对着陆放伸出手，自我介绍，“我叫孙乐，今年刚晋升的内门弟子。”

“陆放”。

刚得了五颗中品灵石，陆放这会儿看这个死胖子可是越看越顺眼，他伸出手跟胖子碰了下。注意到话中的某些字眼，他开口问道：“刚晋升？”

云玄宗确实有晋升制度，这种晋升制度不仅在长老身上有，在弟子中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宗内寻常的仆役弟子辛苦干了十几年杂役，可能都未必能爬上外门弟子的位置。而一个外门弟子要想晋升成为内门弟子，就更难了，而且不是干多少年杂役就可以办得到的事。

“天道酬勤，有事者事竟成。”

“宗门是我家，晋升靠大家。”

“从仆役弟子到宗门首席大弟子，一切皆有可能......”

......

云玄宗里有很多勉励人干活修行的话，但这些话通常都是勤务长老在收人，或者对他们底下的杂役弟子洗脑的时候才会说。事实上，大部分干了几十年杂役的弟子，到死可能都不过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而要在外门弟子这个职位上更进一步，希冀着成为内门弟子，那就更没什么可能了。

据陆放所知，宗门的内门弟子都是在刚进宗门的时候就根据修行资质定好的。起码他就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说过谁谁谁是真的从外门弟子晋升到内门弟子的。

所以，此时他对眼前这个自称刚晋升到内门弟子死胖子倒是颇为好奇。

许乐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他指了指对面前排座位的一个蓄有山羊胡子的老道士，再指了指自己，竖起一根大拇指在胸前，“我师父！”

陆放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认出那个山羊胡子的老道士后，这才恍然大悟。

老道士名为许文山，跟陆放的师父秦飞一样，属于靠着资历，软磨硬泡，这才晋升当上的内门长老。

云玄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内门长老可以没有徒弟，但他们的徒弟起码是内门弟子这一级别的。

当初陆放“资质”出问题后，还能当上宗门里的内门弟子，就是因为他的师父秦飞这个内门长老的身份。

胖子许乐此举也就是说，他和陆放一眼，是靠着当上内门长老的徒弟，这才被硬生生地提拔为宗门里的内门弟子。

只是陆放此时好奇的是，胖子许乐是如何能够让身为内门长老的许文山收他为徒的。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鬼精鬼精的，轻易不会收徒。找一个内门长老收自己为徒，可并不比靠着自己的努力成为宗门内门弟子来得容易。

拿秦飞来说，他在遇上陆放时，就已经是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了，可即便这样，他依然没有收徒。直到遇上陆放，眼馋他当时的飞升之资，这才冒着得罪宗主刘景文的风险，强行把陆放收入囊中。

同为内门长老的许文山也大致如此，宗门规定他们只能收一个徒弟，所以他们对于收徒这件事，一般都是慎之又慎。收的弟子资质也是越高越好，恨不得收一个飞升之资的弟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收一个资质低下的外门弟子为徒呢？

陆放正想再套话的时候，忽然身旁的顾婉清五指摊开，在他身前扬了扬。

陆放愣了下，“嘛呢嘛呢？”

顾婉清理直气壮道：“拿我给你争取的座位去换钱，难道不该分我一半吗？”

陆放哭笑不得，“你这么一个大人物，一个月这么多丹药，吃都吃不完，没事都扔给小豆豆当糖豆吃，怎么到我这里，就抠抠搜搜的？”

话虽如此，他还是乖乖地从兜里掏出两颗灵石放在她手心上，“两颗半的中品灵石，剩下半颗先欠着。”

顾婉清一手抓过灵石，得意地往上抛了抛，“你不也一样？好东西都留给小豆豆，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见你送我什么礼物。”

胖子许乐听得很是惊讶。

很多丹药？那这冰山美人起码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内门弟子啊。不过，这冰山美人肯定也只是刚刚入门罢了，否则位置不可能这么靠后。他刚随意瞥了几眼，都能看到好些他认识的同门师兄，位置都在前头。

过不了几年，我也能坐在前头开会，享受着身后水灵灵师妹的艳羡目光了。

胖子这么美滋滋地想着。

......

正在这时，忽然门外又走进来了几个人。陆放原以为身旁的胖子许乐已经够胖了，但相比此时走进来的这几位，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胖虎遇上大鲨鱼奥尼尔了。而且，看他们那流里流气的眼神，好像永远站不直的腰，这让陆放想起了前世街边流浪的混混。

就这，也能成为云玄宗的弟子？

似乎看出了陆放的疑惑，许乐笑了笑，“这都不知道，兄弟，刚进宗门没多久吧？”

陆放是个死宅，平时基本就在自家宅院里待着，真要说朋友，也就顾婉清一个，所以好些事情他确实不清楚。他点点头，好奇地问道：“这些人是怎么进的云玄宗？”

许乐嗤笑一声，“少见多怪。”

他朝着陆放招了招手，陆放会意地附耳过去。

“我跟你说，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啊......他们这几个是亲兄弟，资质一般，换做常人，可能也就杂役弟子的命。但奈何人家有个外门长老的亲叔叔啊，宗门里规定长老收取的正式弟子只能有一名，但在没收取正式弟子之前，可没谁规定记名弟子也只能有一个。逼急了，人家会说收取多名记名弟子，再逐一考察心性。”

许乐用手腕隐晦地指了指几个方向，“你看这些人贼眉鼠眼的，就没几个是正儿八经地因为资质被招进来的，都是拖人使关系进来的。”

陆放满脸讶异，这种事他还真不知道，他转头望向顾婉清那边。

顾婉清好像早就知道这种事一样，面对他的询问眼神，始终面无表情。

陆放转头打量了胖子许乐几眼，好奇地问道：“那你也托关系了？”

说到这，胖子许乐好像很生气，

“去他哔哔的托关系，老子正大光明花钱买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