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输了。”落下手里最后一颗黑子，苏庭月道。

“破釜沉舟，同归于尽。”木其啧了一声，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有点意料之中的遗憾，“你就这么相信这个男子定会以死来赢得最终的胜利。”

苏庭月想起海底中萧君辰那一句话来，她道：“我们当中，总要有人找到飞鸿印。”

“果然又是信念之类的玩意吗？”木其摇了摇扇子，道：“苏姑娘，既然我输了，我会履行约定，现在你要问什么，木其定会知无不言。”

“萧君辰的手能恢复吗？”

“哦？”木其挑眉，他原以为苏庭月开口便会问飞鸿印的事情，看来自己倒是把苏庭月小瞧了。

“战斗原本就是棋局所化。”木其开口，道：“棋局终了，一切便会恢复原状，但……”

“如何？”听出木其的言外之意，苏庭月皱眉。

“你要找到飞鸿印，才算一句完整的‘棋局’。”木其道：“不过，能恢复到何种程度，那就看这‘棋局’的意思了。”

苏庭月沉默不语，这棋局果然不简单。

“飞鸿印在哪里？”苏庭月问道。

“棋盘中。”木其手掌微微一番，他和苏庭月两人都落在了地面，棋盘在空中翻转一圈后，静静地立在木其和苏庭月面前。

“你可以进去，至于能不能找到，让一切复原，就靠你自己了。”

苏庭月望着眼前纵横交错的红色线条，偏头问道：“木先生，你是否是飞鸿印灵力所化？”

木其奇怪地看了苏庭月一眼。

“不是，我生前嗜棋如命，死后灵魂不知道怎么回事飘散到了这里，又得了飞鸿印一点灵力，算是灵体，得以保持灵魂不散罢了。”木其合上扇子，道：“苏姑娘何以有这么一问。”

苏庭月没有回答，她跨步，身体进入了棋盘中。

入眼，是密密麻麻的棋子，黑的，白的，交错一起，错落有致。

“所以，你是藏在里面吗？”苏庭月伸手，棋子像有生命般避开了苏庭月。

苏庭月缩回手，她闭上眼，脑海里想起一段久远的记忆——

“小月儿，你是灵长族立族一来，最有能力，最能操控世间一切化为灵力的王，你要知道，四大灵宝只有你能找到，也只有你能使用，所以，用心地感受它们，你会发现，聆听它们的声音，用心和他们交谈，就好像是一件极为自然的事情。”

“就像师父您和您的剑一样吗？”

“是的，万事万物皆有灵性，它们存在都有理由，而很多时候，它们，都在等待一个命定的人。”

“等待命定的人。”苏庭月喃喃道，任由感觉指引自己前进。

不知过了许久，她听见有声音传进了自己的耳朵，那声音，隔着经久的年岁，带着熟悉的气息回到她身边——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苏庭月听见自己这么回答，而事实上，只是类似意念的回答，她并未开口。

“你会重新带领我们战斗吗？”

“会的。”

“一直都会吗？”

“直到生命的尽头。”

苏庭月感到自己的手伸了出去，接着，手心处传来热热的气息，她摊开手，只见一枚几近透明的水滴状的符印静静地躺在自己手心。

“我回来了。”望着这枚水滴符印，苏庭月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