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神风切”

樱良捡起地面之上的断刀，脸色变得相当低落。

“你要把一柄断刀给我？”

还不是你弄断的？

樱良想要回嘴，却敢怒不敢言。

她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圣所深处供奉的那柄长刀。

“武器……我不要”

夏晓天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相信，万年的积累，樱良总会有些对自己有用处的东西，即便万年中全部流落四方，至少一些上古秘闻她会知晓。

这些东西作为回报，夏晓天都能接受。

“我有一些术式图卷……这些图卷都是上古时流传的”

樱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从圣所的角落里翻找出一封白皮卷轴。

夏晓天不客气的接过扫了一眼，露出失望的神色。

“太低级了些……珍贵的都已经被你们的先辈拿走了吧？”

夏晓天有些无语……卷轴之内竟然都记载着一些可以用于日常的小手段，连一丁点的杀伤力都没有。

“我的刀术！我可以教你我的刀术！”

突然，愁眉苦脸的樱良像是想到了绝佳的解决办法似的。

夏晓天摇摇头说道：“你的刀术虽然有些特色，但充其量也就比这卷轴上的小符术高上几个等级而已，我现在随手创造一个符术都比你的刀术有用得多”

由于刚才夏晓天击败樱良时实在是展现了太过恐怖的实力，所以樱良几乎没有任何本钱反驳夏晓天这样狂傲的发言。

樱良沉默良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将手中的长刀咬在嘴边，闭上眼睛。

“你干什么——？”

“阁下……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了——如果您对这副残躯有兴趣——”

“不，我不感兴趣”

夏晓天相当严厉的话语之下，樱良只得缓缓跪坐下来。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明明刚才面对那些怪物还很刚硬来着”

夏晓天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阁下，为了族人，我愿做任何人，做任何事，邪魔不会放过我的族人，我又为什么要对他们客气”

樱良的眼神此刻也彻底坚定下来，似乎夏晓天再嘲讽她，她也不会失态了。

“事成之后，我要你的一只眼睛”

夏晓天用一种很恐怖的语气说道。

“好”

樱良甚至没有问夏晓天为什么，就只是很简单地回应道。

夏晓天看着神色不再慌乱的樱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怎么不问我要你的眼睛做什么？”

“……阁下不是见色起意的庸俗男人，是能理解我守护族人之苦的人，如果您再帮我们除掉邪魔，你就是我族的大恩人，要我割下头颅给你我都答应”

樱良此刻的眼神十分决绝，这份刚硬和果断让夏晓天想起年轻时的艾丽卡——不过比起艾丽卡，樱良的处境恐怕要更为悲惨一些。

樱良身上那些细密的伤口，有的年代久远，有的无比崭新，她恐怕有无数次游走于死亡边缘，如果不是夏晓天偶然到来，恐怕就会这样惨死。

而且绝无复生机会，也毫无转圜余地。

夏晓天之所以会想要她的一只眼睛，完全是因为他的监视深渊之眼起了反应。

“你的眼睛，是一种名为‘监视深渊之眼’的眼睛，我正好需要一只”

夏晓天如实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夏晓天也感觉到，之所以自己从爱德拉那里拿到的一只眼睛没有太大作用，就是因为只有一只而已。

但夏晓天是绝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再向爱德拉讨要另一只的——当初可是他自己选择只拿一只。

而刚才，夏晓天的监视深渊之眼突然和樱良的双眼产生了一定程度的共鸣，夏晓天瞬间就确定了对方拥有和他一样的眼睛。

这种眼睛虽然夏晓天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实际用处，但也是少数几个让夏晓天动心思的事物了。

“监视深渊之眼……？原来我的双眼有这样的名字，这是我北条一姓的传世之眼，能够看穿一切本质……但是我并没有将这双眼睛发挥到极致，交给您的话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樱良轻轻拔刀，似乎准备当下就将眼睛剜出。

“事成之后我亲自动手，你就不用忙活了，赶快准备一下，我时间有限”

“好”

樱良松了口气，收起断刀，回到空荡荡的供奉之处，双手合数，眼睛紧闭，似乎在向谁诉说着什么。

夏晓天看着樱良柔弱的背影，刚才樱良身上的伤口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觉得……怜悯和同情这种东西，是最为致命的陷阱，夏晓天已经极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冷漠，但他也实在无法继续将樱良视为无物。

他突然觉得……他之所以愿意耽搁这三天去小小地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大概是因为她是单纯而坚强的弱者吧。

而他自己，恰好也曾是弱者——当年，在自己每一个无助而绝望地时刻，夏晓天也想有谁浴血而来，为他而战。

怜悯这种东西，大概也不是不可被饶恕的，况且自己也是索取了对方相当重要的东西作为报酬——艾丽卡不知道会不会责骂自己呢？

夏晓天回忆着艾丽卡的一颦一笑……艾丽卡大概不会责备自己吧，恐怕她会先一步决定帮助樱良也说不定。

下一次不会了——夏晓天非常确定地对自己说道，樱良这样的意外，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

已经很久，没有和艾丽卡分开这么久了。

“阁下——阁下！”

樱良重新充满锋利气息的声音叫醒了沉思中的夏晓天。

“阁下，我有这附近的地图，我们去斩杀掉附近山脉里盘踞的几只邪魔，我打算将本家迁徙到那里去”

樱良不断地掐指算着，似乎在确认这宝贵的三天里他们能做到多少。

看着她这么认真拼命的样子，夏晓天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