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林九渊觉得这个东西听起来甚是耳熟。不过现在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只知道，他现在很生气。

脑海里闪过了杂乱破碎的画面。凌佳琪淡淡的笑容、羞涩的笑容、大方的笑容，还有凌佳琪温柔的样子，轻声细语的样子。

在厨房里做饭的样子，在菜场里买菜的样子，在他身边逛街的样子。

还有当初，两个人初遇的时候，一起躲在伞下的样子。

林九渊的喉结滚动一下，喉咙间发出了“咕”的一声。

男人刚想嘲笑林九渊，林九渊突然大步迈出，急剧拉近了和男人的距离。男人也没有躲避，眼里闪过了一丝狠戾。

抬起手一掌挥向林九渊，男人紧紧盯着林九渊，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林九渊却只是淡淡地看了男人的手掌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抬起手，握住了男人的手。

两个人手上的黑气互相缠绕争斗着，但是一时之间似乎并不能分个胜负出来。男人大惊，他自持有“虚”的帮助，可以在人界发挥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应该可以打过林九渊……

可是现在，男人才知道，即使是被人界压制了力量，林九渊还是比他厉害。

林九渊伸出另一只手扣向男人的脖子，男人立刻抬起手来挡住了林九渊的爪子。两个人就这么双手紧握在一起，陷入了僵持之中。

“为什么要杀她？”林九渊看着男人，眼神平静。

“杀人需要理由吗？”男人冷笑了一声，嘴硬道。

林九渊微微点头，再次朝前迈出一步，男人后退一步。

“嗯，好像不需要。”林九渊点头，“那我杀你，要不要理由？”

男人一愣，然后笑起来：“哥哥，你想杀我已经很久了吧？这种话还用得着说吗？”

林九渊再次点头，朝前迈出一步，男人继续后退一步。

“汪淼儿那件事，是不是也是你干的？”林九渊看着男人酷似自己的脸，问。

“嗯，对，就是我。她是不是误会你了，我亲爱的哥哥？”男人笑起来。

林九渊第三次迈步，男人第三次退步。但是这一次男人发现自己已经退到头了，他的身后就是墙壁了。

“为什么？”林九渊问，手上加大了力度。

男人的手上也加大了力度，说话的时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知道凭我的力量，或许杀不了汪淼儿，也杀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挑破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的关系，有那么点危险啊。”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林九渊冷笑一声，再迈一步，身体几乎和男人贴在一起。

“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自己心里有数。你们的力量，不是我可以相争的。”男人咧了咧嘴，“其实我原本想伪装成修真界的人来杀这个东西的，不过我转念一想，哥哥你应该是骗不过的，所以还是放弃了。大概这样直截了当的方式你会更喜欢一点。”

林九渊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然后林九渊的力气突然一收，男人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力气，往林九渊的身上扑了过来。在即将给林九渊“投怀送抱”的时候，林九渊突然狠狠一掌抽在了男人的脸上。

这一掌抽的极重，男人直接远远地飞了出去。林九渊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道：“她不是东西，她叫‘凌佳琪’，她是有名字的。”

男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了林九渊一眼，点了点头：“看来你是真的生气了哥哥。好吧，现在我也真的生气了。”

黑气裹住了男人的全身，林九渊淡淡地看着男人，在心里和魔王做了一个小小的交易。

“给你身体的主导权，帮我弄死这个男人。”

“你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吗？”

“我不知道。”

“这是我的弟弟，林无蚩。我之所以会来到人界，就是因为他的缘故。我也想杀他好久了。”

“那正好，你一举两得。”

“说的没错。你确定我会履约？”

“我相信你有作为一个魔王的尊严。”

“尊严？唔，对，说的没错。作为一个魔王的尊严。”

“好，那么，接下来，交给你。”

林九渊突然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他的瞳变成了血红色。男人突然一愣，他的眼睛也是血红色的。当男人看到林九渊血红色的眼睛的时候，他笑了起来：“哥哥，欢迎回来。”

林九渊点了点头：“我答应了一个男人，要把你杀掉。”

“哥哥你自己也想杀我很久了不是吗？”林无蚩笑起来。

“是。不过之前其实我一直不忍心下手，毕竟你是我的亲弟弟。”林九渊没有急着动手。

“亲弟弟？别开玩笑了哥哥。你当上魔王之前，亲手杀了多少的兄弟姐妹，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的多。现在你跟我说，我是你亲弟弟，你不忍心杀我，不觉得太假了吗？”林无蚩差点笑出声来。

“是。不过你很聪明，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可以做点大事。”林九渊似是很遗憾的样子。

“我亲爱的哥哥，我想要做的是王，而不是二把手。我想要的是我一手遮天，而不是借您的手。”林无蚩冷哼了一声。

“那我只能消除祸患了。”林九渊笑了起来，然后朝着林无蚩扑了过去。

虽然人界的力量还在压制着林九渊，但是林九渊打一个林无蚩应该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他现在只能发挥自己力量的七成，而且对身体的负荷极大。不过这都无所谓，林无蚩的身上有“虚”，只要把“虚”拿到手，他就可以回到修真界了。

然后他可以继续他的征途，而林无蚩，仍旧不会被他放在眼里。是随时都可以杀掉的东西了。

林无蚩突然手一挥，一股黑气卷向了凌佳琪。但是另一股黑气凭空出现在凌佳琪的身上，挡住了林无蚩的那股黑气。

“哥哥，你居然还在费神保护她？”林无蚩有些惊讶。

“这就当是……”林九渊想了想，“答应那个男人的，附送条件吧。”